正文 第 65 章

作品:《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

    放在以前, 阮苏很愿意去凑凑热闹。这年代比不得二十一世纪, 电视网络一概没有,最先进的娱乐活动是听收音机,根本无法满足她的精神需求。

    但今时不同往日, 她要负责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还有安安和音音的。

    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在外, 她宁愿错过一万次热闹,也不想遇到一桩麻烦。

    前方那些吵闹的人群在她看来就是潜在的麻烦,以至于她准备带二人走远路绕过去。

    可就在她即将调转方向时, 人群里出现一条缝隙。通过那条不到半人宽的狭窄缝隙,她隐约看见地上趴着的是个熟悉的身影。

    阮苏心底惊讶,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必须去确认一下,用一只手捂着怀中音音的眼睛,边走边吩咐安安“安安闭眼!”

    安安乖巧地闭上眼睛, 小瞎子似的由她牵着走。母子三人来到人群外, 还没看清里面的景象, 已经听到人们的唏嘘。

    “唉, 那些开车的人太可恶了,撞了人就跑!”

    “能有什么办法呢?敢在京城大街上开车横冲直撞的,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人吗?还是走路小心点吧,宁愿掉臭水沟里,也不要被他们撞。”

    “这人看起来怕是死透了,有认识她的吗?她住哪儿的?”

    阮苏越听心中越紧张, 仗着自己已经超过普通女性的身高,踮起脚尖望了眼——趴在地上血流成河的果然是王爱英!

    衣服也一样,身段也一样,手里甚至还拿着给兄妹俩买的新衣裳。地上的血液凝固了大半,有苍蝇在她身上飞来飞去,不知在这儿趴了多久。

    王爱英死了……

    阮苏心底发凉,很不是滋味。

    尽管她目的不纯,但确实是借助她的帮忙,他们才能在晋城待到现在的。

    身边仍然有人在问谁认识死者,阮苏抿了下嘴唇,出声道“我是她老乡……”

    众人看向她,问话的那人问“你知道她家人在哪儿吗?快喊来收尸啊,不然再过一会儿就得拉到乱葬岗去了。”

    她摇摇头,“她一个人在这里当保姆,没有家人。”

    “啊?”

    阮苏问“我想帮她找个地方安葬,但是带着孩子腾不出手,你们有认识愿意做这事的吗?我可以付劳务费。”

    晋城自打外面饥荒闹起来后,涌入了几十上百万的外地人口。可城内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为了赚钱养家,他们绞尽脑汁在城内每个角落里寻觅打零工的机会,哪怕只是擦双皮鞋,也有十几个鞋匠冲过去争抢。

    阮苏说完这话后,立马有人接活。她用身上最后的钱支付了酬劳,拜托那些人将王爱英抬到山上挖个坑埋了,别被野狗拖了去。

    尸首被抬走后,地上遗留着蓝色小布包,她捡起来看,里面的钱已经不翼而飞,不知被谁拿走,但还留着整套的证件。

    身份证、居住证、工作证、通行证……

    每张证件上都有王爱英的老家地址、出生年月、现住地址,还有一张黑白寸照。

    照片拍得时候曝光过度,白花花一片,只看得清一双眼睛一对鼻孔,嘴唇若隐若现。

    阮苏将它们装回去,打算让那些人一并带走埋掉,突然想到一件事——反正照片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她急缺证件,何不拿来用?

    这两天里她已经从王爱英口中得知她的家世背景和基本信息,以后被人抓到完全可以答得上来。就算他们要问详细事件,她也可以编,反正晋城有几个人认识王爱英呢?那些手握权力的官员也犯不着与一个外来的保姆作对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跳加速,藏起蓝布包做贼似的匆忙往王爱英住处走。

    安安太听话,她没说睁眼就绝不睁眼,闭着眼睛跟她走了一路,最后在进门时被门槛绊倒,摔了个大马趴,坐在地上哇哇地哭起来。

    阮苏回过神,连忙去扶他,歉意地把他抱进怀里。

    安安顺势紧紧贴着她的怀抱,仿佛这样就不痛了。

    音音被放在一边,心中嫉妒,小小的手指指向他,“哥哥……笨……”

    安安躲在阮苏怀中回击“音音笨。”

    “哥哥笨。”

    安安举起两只小手,张开了小嘴,白嫩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

    “我要变成老虎,把音音吃掉,嗷呜!”

    音音被他吓哭,扯着嗓子干嚎。

    阮苏原本沉重的心情被他们这样一闹,哭笑不得,见后面有邻居走过来,赶紧带他们进去,关上房门。

    她想用王爱英的证件,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上到底能不能用还需要测试。

    第二天阮苏去了安丰典当行,成功把玉扳指当了一千块大洋,用王爱英的居住证去租昨天看好的房子。

    房东与掮客没有察觉出不对劲,与她签订了租房契约。

    阮苏头一次做这种顶替其他人身份的事,签字的时候手几乎在抖,但总算顺利的缴了押金房租,拿到钥匙。

    她没有休息,下午就住了进去。让安安和音音在院子里玩,自己卷起袖子,把这套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通,买来许多生活用品与床单被褥。

    等她能坐下来喘口气时,已经累得差不多要趴下了。

    兄妹二人齐心协力用石头搭起了一座歪歪扭扭的小房子,一阵风吹来就吹倒了。

    两人垂头丧气,回头看见她坐在门槛上闭着眼睛,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安安站起身,脚步扎实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轻给她捶肩膀。

    阮苏感受到肩上的小拳头,掀开眼皮笑了笑,摸摸他的头。

    “娘……你漂酿……”

    音音为了争夺她的注意,奶声奶气地说。

    阮苏笑道“你呀,就会说好听的话哄人。多学学你哥,干点实事啊。”

    音音睁着大眼睛看她,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阮苏知道她又在装傻了,没跟她解释,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院落,想象着即将恢复正常的生活,心里格外有成就感,比当初买多少新衣服都开心。

    她坐直了身体,一只手搂住儿子,一只手搂住女儿,在两人的脸上各自亲了一口,幸福地说“咱们现在有钱了!”

    他们有钱了,兄妹两个再也不必天天吃米糊。她去了趟药房,买回来几大桶代乳粉,足够他们吃一个月的了。又带着他们去面包房,挑选自己喜欢的面包,看中的全都买回家。

    街上还有糖果店,售卖口味齐全的水果糖、巧克力和果汁,阮苏买了好几斤,老板送她一朵塑料糖果纸做成的发卡,被爱漂亮的音音抢过去扣在脑袋上。

    阮苏把能逛的店都逛了一遍,手中拎满大包小包,兄妹两个手牵手,含着糖果唱童谣,开开心心地走在她前面。

    日落西山,余霞成绮,霞光洒在石板路上,折射出水波似的光芒。

    阮苏路过一家服装店,看见橱窗里的模特,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兄妹二人回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模特身上穿得是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脖子上配了条墨绿的条纹丝巾,戴着大大的宽檐礼帽,手里是一个黑色牛皮小提包。

    这简直是阮苏来到书中后看过的最喜欢的打扮了,站在橱窗前半天舍不得走。

    店员隔着玻璃看见她,走出来打量了一番,“想买吗?这可是巴黎最流行的款式,上海滩都没货呢。”

    阮苏脱口而出,“多少钱?”

    “六百块。”

    六百块,要是在三年前,她一定眼都不眨地买下来,可现在她全部的家当也就一千块,要是买这条裙子,母子三人又得节衣缩食了。

    算了吧,一件衣服而已,穿什么不是穿。她长得好看,穿什么不漂亮?

    回去后阮苏如此安慰自己,然而脑中就是挥之不去,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盯着手里的报纸。

    安安和音音趴在床上画画,他们终于不必再用木棍在泥地上画,阮苏给他们买了一盒蜡笔,颜色齐全,还有一大摞白纸,想画就画什么。

    音音上街时看到了女明星拍的广告,十分喜欢,绞尽脑汁想把它画出来,并且将对方风情万种成熟妩媚的脸换成自己的包子脸,波浪卷发也换成两根小鬏鬏。

    安安则挑了一根红蜡笔,一根绿蜡笔,涂涂抹抹好半天,爬下床递到阮苏面前。

    阮苏随手拿来一看,定住了。

    白纸上赫然是条大红色的连衣裙,配绿色条纹丝巾。

    尽管因为年纪小,掌控不好力度,裙子与丝巾都画得歪歪扭扭,但是可以看出,他画得就是橱窗里那一套。

    阮苏鼻子一酸,抱住他,“安安……”

    安安偷偷转过头,朝音音投去得意的眼神。后者沉浸在自己的美貌里无法自拔,根本没心思看他。

    儿子的一张画彻底打消阮苏对锦衣华服的执念,认真规划起后面的生活来。

    付了房租加大采购完,一千块大洋剩下九百多,她先拿出三百,寄回彭家村给张婶,感谢她三年来的照顾,同时附上自己现在的地址,欢迎她以后来晋城的时候过来落脚。

    剩下的六百大洋,她留下一百,当做今年的生活费用,其余五百存进银行里,免得被贼人偷走。

    按照现在的物价,一个月二十大洋就足够三人有鱼有肉的吃饱,剩下的当零花,生活能过得很舒适。

    但是只拿这些钱穿衣吃饭的话,迟早会坐吃山空。等兄妹俩大一点要上学,学费也是不小的开销。

    她得出去工作。

    至于孩子……或许该请个保姆来帮忙。

    接下来几天,阮苏日日买报纸,想看看是否有合适自己的职位。

    售货员与女工要求低,但是工作时间长,工资低,不划算。

    开店做生意有风险,冒冒然然开恐怕会血亏。

    阮苏看了三天报纸,发现有杂志社招聘翻译人员,按稿件结算工资。

    她打电话过去,靠着自己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英文能力拿下这份工作,第二天就领来了第一份活——翻译一本三十页的英文。

    起早贪黑地干了半个月,她成功交稿,拿到二十块大洋的酬劳,摩拳擦掌准备接下一份时,杂志社却告诉她这种活不常有,几个月才接得到一份。

    阮苏之前还以为自己能借此成为一代翻译大师,名留千史,闻言瞬间打消热情,决定另谋出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通过在杂志社认识的一位员工,得知有家大型加工厂急招会计,地点就在晋城外,当初下卡车的工厂区。

    阮苏没有当会计的经验,但是开过连锁饭店,最鼎盛的时候手下有十几家,所有账本都需她亲自打理,各种开销支出也是由她决定,自认为有能力胜任,于是第二天就带着证件与兄妹二人去了。

    晋城有直达工厂区的电车,通行证与三枚铜板就能乘坐。

    母子再次来到这些大工厂外,音音一眼就认出东洋棉纱厂,指着大烟囱说“车车!”

    阮苏握住她的手,叮嘱他们。

    “娘今天要做很重要的事情,待会儿你们一定要安安静静的,不许吵架也不许跑来跑去,乖乖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二人点头,头顶传来叮的一声,电车停了。

    阮苏找到那员工所说的工厂——安丰毛巾厂。

    安丰这名字实在令她眼熟,到晋城后见过许多回了。她特地问那员工,老板是什么来头,怎么产业那么多,从保险横跨到毛巾。

    对方忍不住笑她,“你还真是外地人,连安丰都不知道,它的老板商元良可是现今最厉害的实业大亨,要不是钱家这两年后来居上,他都能当上首富了。像什么毛巾保险,都是小打小闹,安丰的主业才赚钱。”

    “它主业是什么?”

    “烟草。”

    对方的话犹在耳边回荡,阮苏深吸一口气,带着兄妹走进工厂大门。

    毛巾厂规模庞大,制度也很森严。

    进去后那些满身白毛的工人看都不看她,有个文员模样的人过来询问,得知她是应聘会计的,就把她领到一间会议室,让她等经理过来。

    阮苏等了半个小时,等来一位穿短袖衬衫的中年男人。

    对方开口就问“谁推荐你来的?”

    她报出那位员工的名字。

    “介绍信呢?”

    阮苏摇头。

    “会计证有没有?”

    阮苏摇头。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老师是谁?”

    阮苏无法回答,只能摇头。

    经理皱眉道“什么都没有也敢跑来应聘,浪费人时间。”

    他说完便走出去,阮苏早有预料,不肯错过这个机会,决定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把,追到车间里说

    “我来晋城时间不长,没来得及考那些证,但是我保证我的文化水平绝对够。你要是不信的话给我一个试用期,觉得不过关再辞退我,可不可以?”

    经理厌烦地摆摆手。

    “安丰又不是招不到会计,何必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出去出去。”

    阮苏还想争取,忽见他猛地抬头,看向门外,笑容满面且殷勤十足地迎过去,口中说道

    “唉哟良爷,您今天怎么来了?也不派人说一声,我好带着工人们去门口迎接啊。”

    良爷?难道是商元良?

    阮苏心脏一紧,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门边站着一个身材清瘦,带黑边圆框眼睛,穿黑色马褂与青色长袍的白发老头。

    老头相貌平平,论个头不算高,论身架不算壮,然浑身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一股沉稳气质令人无法忽视,哪怕是站在人群中央,也能一眼看见他。

    他有满头雪白的短发,梳成最规矩的分头,看皱纹得有六七十岁了,眼神却充满了神采,完全不像那个年纪的人,不比年轻人浑浊多少。

    听见经理的话,他堪称和蔼地笑了笑。

    “不必那么紧张,我只是带两位客户来参观参观,你忙你的。”

    他说客户二字时,手朝身边两位金发碧眼的男性洋人指了指,经理了然,点点头退到一边,但并没有真的去忙,而是跟在后面,随时听候差遣。

    一行人走了进来,阮苏自觉地让出路,靠墙壁而站。

    “良爷”大概是把她当成了普通工人,没有看她,领着洋人边走边介绍。

    他只会说中文,洋人只听得懂英文,双方交流靠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年轻从中当翻译。

    起初简单的交流翻译得还算顺利,后来洋人看着一台机器,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同伴也在旁边附和,语速快词汇多,小年轻翻译不过来了,急得掏手帕擦汗。

    良爷看着他道“他们说得什么?”

    “他们……他们……”

    “他们说当初在英国也用过这种型号的并纱机,故障率太高,时常打结,现在已经被淘汰了。”

    旁边突然传来清亮的女声,众人回头看去,发现一个面容白净柔美,身材窈窕修长的女人站在那儿。

    良爷颇为诧异地打量了她几眼,表情很快恢复自然,吩咐她道“那你告诉他们,新机器已从德国购入,现在印度洋的轮船上,下个月便能送到。”

    阮苏点点头,流畅地翻译给他们听。

    洋人听完又对着良爷说了几句话,阮苏直接走到几人身后,把神色慌张的小年轻挤到一边,接替了他的工作。

    众人参观了一个多小时,又在会议室谈了一个多小时。

    阮苏全程在旁翻译,摸清了他们的身份。

    这个老人的确就是商元良,那两个洋人是英国某贸易公司的。他想在两国之间搭建起贸易关系,带来参观毛巾厂只是一个交谈的契机。

    至于那个小年轻,是商元良的远房侄子,刚留洋归国,打算在他手下做事。

    谈话终于结束,商元良亲自把两个客户送上汽车,自己回到会议室里,进门时斜了眼侄子。

    后者本就因为工作失职惶恐不安了,被他这样看一眼,吓得话都不敢说,脖子缩进衬衣领里,木桩子一样站着。

    商元良坐下喝茶,冷淡地问“这就是你说的洋文水平高?”

    “我、我……我在那些留洋的学生当中,已经算是可以的了……”

    他脸通红地憋出这么一句,看向害自己被骂的罪魁祸首,“喂,你肯定也是留过洋的对不对?”

    阮苏摇头。

    他大吃一惊,“不可能!那你怎么会英文?”

    “自学。”

    “不可能不可能,谁自学能学得这么好啊?你骗……”

    “够了!”

    商元良低喝一声,放下茶杯,“你要机会,我给了你机会,你不但没抓住还差点害我出糗,你说这笔账我要怎么跟你算?”

    侄子再次闭嘴,不敢说话。

    “出去。”

    “叔叔……”

    商元良看了他一眼,他不敢再求,恶狠狠地瞪了下阮苏,快步走出会议室。

    阮苏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地道,没有顾及他的颜面,被他仇恨是正常的。

    但她不后悔。

    两人本就不认识,要顾及他的感受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她还报个屁仇。

    这可是商元良啊!

    自己今天出门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遇到他!

    阮苏偷偷抬起眼帘看他,发现商元良也在看她,还笑了一下,指指杯子说“帮我加点茶。”

    阮苏过去倒茶,听见他问

    “你不是这里的工人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听到这话她心里非常惊讶,因为毛巾厂只是安丰名下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产业,他亲自来巡视也就算了,居然还记得里面每个工人的长相?

    这人得多可怕。

    阮苏不准备隐瞒,如实道“我今天刚来应聘。”

    “应聘?什么岗位?”

    “会计。”说完她自嘲地补充了一句,“可惜我没有会计证,不符合要求,没办法为良爷效力了。”

    商元良靠在椅子上笑了笑,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琢磨什么。

    阮苏平静地看着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自己不曾发现的细节——他左手戴着一枚玉扳指,竟是她前段时间当掉的!

    这个发现让她神色微变,商元良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抬起手问

    “眼熟吗?”

    阮苏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质地很好。”

    “你懂玉?”

    “不算懂,在商场里看过几次,可惜买不起。”

    商元良道“这枚扳指是我当铺里收来的货,顶级血玉,厚实温润,沁色入骨,一看就是前朝传下来的好货色。放在和平年代里换套宅院绰绰有余,现在主人急着用钱,一千大洋就当掉了。”

    阮苏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炫耀?不至于。难道认出是她当的?可那天他又不在场。

    无论如何,玉扳指是她从尸体上扒下来的,与白捡差不多,当多少钱都不心疼,因此听完也只淡淡地说“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商元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过了会儿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爱英。”

    “很好,留下来当会计吧。”

    阮苏应聘成功,回去后雇了个保姆照顾兄妹俩,开始自己的民国白领生涯。

    三天后,她被一个电话叫进城里去,又给商元良当了次翻译。

    第二个月,她被调到总公司,成为商元良的助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