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查克拉的出现是带土始料未及的，甚至边适也没预料到这一点――

    “......搞什么。”

    宇智波斑冲出去之后，带土深吸口气。

    “药师兜那家伙在搞什么！”

    “倒不是药师兜吧。”边适顿了顿，“他没有必要。”

    目前来讲，能够进行秽土转生这个术的只有药师兜和大蛇丸。

    ......但是既然不是宇智波佐助的要求，那是谁让大蛇丸秽土转生了千手柱间

    她并不觉得大蛇丸有这样做的理由――

    现在能驱使大蛇丸行动的只有兴趣。

    因为已经看透生死，甚至知道她想做什么......他都没有采取过过激的行动。这意味着什么边适很清楚......他想看看她想做到什么程度，又具体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毕竟、以不是忍者的方式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这种事非常有趣。

    除了她以外没人能做到――

    就算是宇智波斑也仍然在忍者的行列。

    边适抬眼，开始询问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兴致不错地告诉她，的确是大蛇丸做的，而且自来也也跟他在一起。

    ――这是什么组合啊。

    边适不由叹息了声。

    原本以为现状已经足够奇怪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呢。

    而消息在这里还没有结束......大蛇丸从药师兜这里夺走了长门的控制权。

    “......是他的话，倒是不奇怪。”

    能成为唯一破解秽土转生甚至能够进行改良的人，只是夺走控制权何其容易。更何况长门本身的意志......也不太愿意继续站在带土这边吧。

    弥彦还在自来也那边――而刚刚从带土这里得到消息，小南也被带走了。

    “所以......晓的原首脑都倒戈了”边适眨眨眼，“唔。”

    “原本晓就没有对首领的敬意，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原本有几人就知道是我。”带土冷哼了声，“但是确实很麻烦。”

    “......”

    “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斑就要闹起来了......而且战争扩散不到预想中的程度，根本没办法让他们吸取教训，对吗”边适轻声道，“你这样想吗”

    “......”

    带土沉默了。

    他抬手抚上边适的脸颊，然后叹息了声。

    “减少牺牲是好事，但是这样的危机不足够。”他说，“他们......意识不到。”

    意识不到会遇见多可怕的东西。

    甚至没能窥见宇智波斑的强大、不知道月之眼这样庞大又可怖的计划。

    “――那么，带土。”

    边适低声道。

    “让我来吧。”

    带土一愣。

    昏暗的室内只有一盏灯，暖色的灯光洒在少女――

    也许已经不再该用这个词了。

    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在族地里被少男少女们围起来都显得矮小的那个一个。

    ――灯她的脸上，漆黑的眼眸亮了起来，可带土却什么也看不见。

    一如多年前在宇智波斑所藏身的地下、烛光照亮的模样。

    摇曳着、将什么藏起来的东西一点点照亮，一点点剥离。好像褪去人类的躯壳，她的内里都是漆黑一片。只要稍微放松、稍微崩塌出一点缝隙，黑色就会蜂拥而出。

    “......阿适。”

    “你不这样想吗”

    她继续说着。

    “所有人都得吸取教训、都得知道战争究竟是什么模样――然后――”

    “――不是这样的。”

    他辩驳。

    他的确这样想过，可又不全是这样。

    就算他信任她，他......爱着她，也能读出她话语中的恶意。

    这是......不正确的。

    要让人吸取教训，并非带给人伤痛。要让人知道战争是什么模样，并非要带给他们绝望。

    虚假的希望也一样。

    如果是这样、他所做的和月之眼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明白边适在说什么。

    他知道她说的帮忙究竟是什么意义。

    他不能答应。

    他知道只要他不松口，边适就不会擅自去做这样的事。她会觉得遗憾、会觉得无趣，但却确实会这样、会笑着说好。

    “是吗。”边适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带土......你真这么想吗”

    “嗯。”

    “就算我能很快结束......很快拯救所有人”

    “阿适，你明白，那并不是拯救。”

    得到这样的答复，边适略微皱眉。

    “那正是拯救。”她这样开口，轻声地、不带笑容地反驳他，“带土，你不曾见过地狱，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拯救永远是冠冕堂皇的。

    想要拯救更多人，就必须抛弃少数人。这个逻辑她不止一次见到过，不止是卫宫切嗣，甚至主神也是这样做的。

    为了其他世界不崩塌，就要抛弃一个世界，这正是这样的做法。

    1就是1，无论大小，无论形态。

    两条生命永远高于一条生命，两个世界永远高于一个世界――

    他们遵循的正是这样的天平。

    这是扭曲的、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恶的做法，甚至边适也不觉得是正确的，然而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是正确的。

    ――你想要拯救所有人吗

    这是边适对带土的提问。

    这是做不到的。

    正如圣杯一样，正如月之眼一样。

    没有完美的结局，永远没有。

    这次交谈仿佛一次崩坏，在这个拥抱之后，边适再次离开了雨之国。

    带土站在门口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没有追上去。

    他沉默着按了按扣在脸上的面具，神情有些晦涩。

    “......阿适。”

    【没关系吗】

    声音在边适脑海中响起。

    “没关系。”

    边适轻笑了声。

    正好她也还有事要做......宇智波佐助拜托她和他一起去一趟雷之国呢。

    【我指宇智波带土。】

    “我当然知道。”

    【你爱他。】

    “嗯。”

    边适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即使她爱的不止他的善良、他的隐忍，还舔舐着他的痛苦。

    即使这份爱无比扭曲、毫无正常的情感可言。

    她的确爱着他――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

    她踏出雨之国。

    在离开这个国家的那一瞬，便是晴天了。

    因为――

    “他会来找我的。”

    她这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