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正版。

作品:《睡不够呀

    第六十三章。

    徐扣弦就坐在高脚凳上, 手持麦克风淡淡的唱,厚实的长裙摆垂散在圆凳四周。

    聚光灯斜直落下, 酒吧小小的舞台中央就只有徐扣弦一个发光体, 钟情走后徐扣弦又唱了一首。

    并且开场就声明了,下一首歌, 送给我先生,邵恩。

    徐扣弦说完这句话,邵恩冲她挥了挥手, 点头微笑注视着她。

    酒吧里刹那间有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响起。

    不少人晚上来酒吧玩,都抱着那么点心里猎艳心情,夜黑风高,酒精上头,正是搞事苟且的好地方。

    刚刚徐扣弦上台时候冲她吹口哨的就不少。

    现在也都销了声。

    台上人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有主, 台下主还看着呢, 轮不到狂蜂浪蝶的份, 还是喝酒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徐扣弦借着昏暗灯火,凝望着邵恩深邃眼眸轻轻唱, 她唱国语版的《越爱越难》。

    她的粤语是靠tvb港剧学的,一知半解, 不甚标准, 连发音全对都困难,自然也就说不上带了什么感情。

    换了母语就不一样了,她低低的吟唱, 乐队在她身后伴奏。

    “天空里到底有没有一颗流星,不坠落。

    好像我对你的感觉,燃烧不灭。

    最失望的一分钟因为有你的,温暖的肩膀。

    让我有不绝的勇气,坚定渴望。

    我知道不管哪个方向,没有所谓错还是对。

    只要相信,未来有你和我面对。

    ……

    而你是无法取代”

    徐扣弦浅唱,邵恩手掌打着拍子,旧时光景瞬息涌到面前。

    每一句歌词都好像是在说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

    拉斯维加斯那天也是今日一样的昏暗场景,酒杯碰撞的清脆声萦绕在耳畔,徐扣弦一吻惊心,邵恩还记得她长睫毛扫到自己脸颊的清晰触感。

    徐扣弦在歌里忆起自己被爷爷逼婚、被炒鱿鱼、所有银行卡被停,浑噩到不知所谓时候,扑进的那个温暖怀抱,那夜半醉半醒,被邵恩带着初尝人事。

    今时今日每天都能在同样的怀抱里醒来。

    日复一日,肌肤相亲。

    是岁月温柔恩赐,让我有资格为你雨中撑伞,烈日遮阳,护你半世无忧。

    “连系的真心,就是不会分开,捆在一起,退不出放不开。”最后一句收尾的歌词,徐扣弦没唱,她是看着邵恩一字一句的念出来的。

    隔着三层台阶的落差,遥遥十米之内的距离,灯光映在徐扣弦白皙侧脸,闪片pulingpuling的耀着,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幅度大摆开。

    从台上扑到邵恩怀里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徐扣弦膝盖抵在卡座一侧,双手卡在邵恩肩膀处。

    她动作过大,呼吸仍未平稳,脸颊泛着酒意深重而浮现的坨红,唇就已经被邵恩含住。

    这个吻很轻,止于唇齿相依,两人都没闭眼。

    安静的对视,鼻尖相碰,薄唇相贴,从彼此的眸里找寻自己。

    摇滚乐队已经登了场,鼓点开启时候,舞池也连带着沸腾起来,只有徐扣弦跟邵恩这桌,安静的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徐扣弦跨坐在邵恩腿上,手环着他精瘦的腰,把头抵在他肩胛骨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来找家长要抱抱安慰的模样。

    “怎么了”邵恩抚着她纤弱的背拍了拍,凑在她耳畔低声问,“钟情段位不够,你没怼爽,所以觉得委屈了”

    ……你说说,这是人话吗

    在邵恩心里,徐扣弦就是那种怼别人没怼爽会觉得浑身难受的人吗

    虽然徐扣弦真的是。

    可她现在的难过,并不是因为钟情,而是因为钟情提及了邵恩的过去。

    徐扣弦从来都没见过邵恩落魄的样子,多数时候他都是冷清的站在哪里,只有对自己的时候极尽温柔神色。

    她从来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人跟人之间本来就没多热切,只对熟人温柔友好难道不是常态吗

    直到钟情说了那些徐扣弦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你长得么好看,就只有一个前女友,还瞎了眼绿了你啊你是不是骗我的呀”徐扣弦有一次在事后被邵恩折腾的快散架了。

    故意趁着邵恩抽烟去逗他,指尖去划蹭他的胸肌,坏笑着问他这个禁忌问题。

    邵恩掐了烟,把她不安分的小手抓住,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叹了口气反问她,“如果你男人只有脸,但是身无分文,一技之长是诉讼。需要起码三五年才可能出头,但十年内都不会特别有钱,不能让你开心的买包,点菜把整本菜谱都点上,你还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吗”

    徐扣弦其实只是在闹在撒娇,她到底都是寻常女孩子,喜欢同爱人玩闹,但邵恩难得陪着她一起假设。

    所以徐扣弦晃了晃头,假装沉思了会儿,双手都被邵恩控制着,就拿唇舌去舔邵恩的唇。

    明亮的杏眼眨着,左右打量了邵恩半响。

    徐扣弦若有所思的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你这种货色跟持久度,起码能卖一百万一年。”

    她坏笑着往邵恩下身扫了一眼,意犹未尽的砸砸嘴说道,“管你是不是穷困潦倒,我出两百万包你一年。”

    这个话题是徐扣弦自己把自己坑了,因为邵恩身体力行的为她证明了两百万一年的鸭应该达到什么技术水平。

    那夜徐扣弦被邵恩抱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他低下了头,有柔软舌尖探入禁地搅着火。

    她曾经跪坐带给过他的欢愉,现在被他一一奉还回来。

    徐扣弦低喘着仰头看天花板上那团光晕,卧室的晚安小桔灯是徐扣弦亲手选的,映着她泛粉的肤色跟镜中起伏。

    地暖太热了,热的她浑身火烧,指尖揪着邵恩的发茬来回拨弄。

    ……

    北风呼啸,有透明水滴,滴滴落在干燥的地板上。

    “宝宝好没用,这么快就到了”邵恩抬起头,额间是薄汗,唇角挂着她的体液,“那现在让你更舒服一点儿。”

    “嘤咛……”回应邵恩的只有徐扣弦不可抑制的叫声。

    明明是场结束后的调情,结果终是少年听风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声色犬马久了,也就昏了头,失去了智商,徐扣弦没仔细想过邵恩这个假设的含义,缠绵黏腻跟忙碌工作充斥了徐扣弦的日常生活。

    她也没空想。

    徐扣弦自觉算得上心细,但绝不如尘,她不会为了一句玩笑话彻夜辗转思索。

    直到今日,钟情说的绘声绘色,如果是编造的,那未免也演的太真了点。

    钟情说话时候,是对视着自己讲的,眼神没有分毫躲闪,虽然徐扣弦听的心不在焉,一直在想邵恩事情,但她能明显判断出,钟情没说谎。

    徐扣弦这种身家,还没有桌子高的时候就被带到酒席上撑场面,名利场上摸爬滚打过十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点的。

    “你有没有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特别特别惨的事情啊”徐扣弦轻轻吸了口气,捏了捏邵恩的手,小心翼翼的问他。

    邵恩低头看徐扣弦,灵光一现。

    忽然就明白了自家小姑娘现在这幅委屈模样的来源,多半是钟情多嘴多舌,同徐扣弦说了些什么。

    邵恩本来就无意隐瞒过去的事情,只是他也无从开口讲起,他是男人,即便吃过很多苦楚,也无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突兀的诉苦,去讲述自己从前多辛苦,才打拼来如今的成就。

    那未免太low了点,邵恩做不出来。

    只要现在徐扣弦想要的,他都能够轻而易举的给得起就足够了。

    但总要知道的,未来最起码还有四十年岁月,两人要携手同行,徐扣弦总归是要都知道的。

    邵恩同两边的关系,都决断的七七八八,其实瞒着也无所谓,起码不会让她为自己难过。

    邵恩只希望徐扣弦开心的过每一天,无忧无虑的在云端唱歌,别去理凡间的恼人之事。

    所以她不问,他也懒得多提。

    少时比惨,能比过邵恩的人属实不太多,他本来家经极好,却被一个疯女人拐到贫困山区,在黄土飞扬的村落长大,外出务工的“亲爹”后来回家总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弟弟妹妹很多,穷的揭不开锅.....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时候,邵恩记忆犹新,他讲给她听。

    “大学四年我唯一一次回老家,回北京的途中赶上了九江地震,好像是六级吧,还是多少级,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晚上一个人席地而睡在发的被单上。周围有人受了伤忍疼闷哼,有人不停的往外打电话,有人大哭担心在震源处的家人。”

    “我睡不着,蜷着身子侧躺,睁着眼,看见了重大灾害时候的人间百态。”

    徐扣弦把头从邵恩肩头抬起,眼眶红通通的,是快哭了。

    “那时候你才多大啊被你母亲骗,早读了两年书,那你当时有十八岁吗”徐扣弦泫然欲泣,低声问。

    邵恩收紧了揽着徐扣弦腰的手,另只手揉了揉她的头,柔声安慰道,“有了有了,乖,都过去了。”

    会过去吗

    永远不会的。

    幼时原生家庭带来的苦楚或欢乐,是成年后比较时候的杠杆。

    好过以前,或者差过年少。

    也许后来成名成家,高位厚禄,着华服锦绣,但是往昔是过不去的,它就扎根在记忆深处,在酣睡的梦境里,总有人看见小时候。

    无数人为明|太|祖朱元璋梦寐以求的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而点了这道菜,结果发现只是碗杂合菜剩菜汤儿。

    大失所望。

    其实不然,只是人的记忆有选择性,输入存储跟输出的记忆往往不径相同。

    大脑皮层会在回想跟辨认的时候,本能的往回忆里套滤镜,才有了过去总是最好的这种毫无逻辑的讲法。

    徐扣弦抽了抽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去蹭邵恩的脸,自己的红唇花了大半,邵恩的侧脸则沾满了口红。

    她望着邵恩脸上,自己留下的痕迹,破涕为笑。

    “回家吧,回家,我说给你听。”

    “把我过去三十年,一一说给你听。”

    男声暗哑,贴着徐扣弦的耳畔传入心底,“是不怎么好的过去,希望你听完了别嫌弃我。”

    徐扣弦刚要讲话,嘴唇就被修长的手指抵住。

    “嫌弃也没用,我赖上你了,你说过了,会包养我的,口头协议也算协议,不许反悔。”邵恩低声笑了下,慢吞吞的说。

    这是徐扣弦第一次看见邵恩撒娇

    邵恩见过徐扣弦很多面,与此相对的,徐扣弦也见过邵恩许多。

    她见过他喝酒时候神情慵懒随性;见过他工作时候认真的一丝不苟;见过他上庭时候看似漫不经心,却虎视眈眈的寻找着漏洞;见过他在床上运动时候的勾人眼神……

    唯独没见过他忠犬这模样,头低着,还紧紧搂着自己,眼睛里亮亮的,只映着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就像一只温顺的金毛,徐扣弦一时没忍住,随心所欲的做事情。

    她摸了摸邵恩的头,浅笑道,“大爷,给小妞汪一个听听呗”

    “……”邵恩抿唇沉默了下,张口轻轻的“汪”了一声。

    他的音色本来就低沉,“汪”的时候刻意调高了点,这声“汪”,乱了徐扣弦心头一池湖水。

    深水波澜,徐扣弦用力抱住邵恩的脑袋,一个劲的称赞他,“你好奶哦,再给姐姐汪一个呗。”

    邵律师被徐扣弦抱着,头埋在她胸口,一边吃豆腐,一边又“汪”了声。

    汪完之后。

    邵恩直接把人从座位上抱起来,咬耳同徐扣弦讲,“我按你的要求汪了,回家你也听点话,好好叫给我听。”

    徐扣弦乖乖被抱着,默然不语。

    ……这可能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可以合理合法怀疑作者在高速上。

    bgm《越爱越难》——吴若希【国语粤语都可以。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李小青 20瓶;emm 10瓶;月 6瓶;萧沉吟婧月 5瓶;一念离合 1瓶;劈叉大力怪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