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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作品:《朕不抽烟,朕烫头

    这日后,祁欢回到冷宫里反反复复病了小半个月,每天瘫在榻上扎小人。

    周礼早就跟师父出宫游历了,临走前给她留了一瓶静心丸,叮嘱她按时服药。

    祁欢靠在床头一脸惋惜地看他:“我们还没有把傅予湛弄到净事房呢!”

    周礼:“......”

    这个“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原本打算托付傅予湛多多关照的心思噗地一下灭了。

    他语重心长道:“殿下,这位可是当朝首辅,您惹不起的。与其想着阉了他,倒不如帮丰宁公主将他娶回府上,省得她再拿你撒气。”

    祁欢哧了一声:“我会让她如愿我还不如自己把傅予湛娶回来......”顿一顿,“再阉掉。”

    周礼:“......”

    到底是如何来的执念。

    再说了,傅予湛是你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能随随便便娶到的吗

    他岔开话题,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绣花香囊,递给她:“殿下下个月的及笄礼我是来不及赶回来了,今年的生辰礼,提前送给你。”

    祁欢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一张法喜寺求来的平安符,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年年都是这个,你就不能送点实用的吗”

    这么说着,还是将香囊接过来,藏在被褥底下。

    ……

    转眼过去半个月。

    这日傍晚,傅予湛从翰林院出来,一个小太监碎步跑上前,拦住了他:“太傅大人,公主有请。”

    傅予湛停住脚步,微蹙起眉。

    周遭同僚都露出一脸暧昧的笑,作了个揖识趣地走开了。

    远远还能听见“艳福不浅”这样的字眼。

    傅予湛面无表情:“公主有何事”

    太监笑眯眯地:“公主在御花园宴请陛下,陛下挂念太傅辛劳,请您前去共饮一杯。”

    宣景帝一搬出来,傅予湛无话可说。

    这时,身后一人朗朗笑起来:“太傅辛劳,我最近可也忙着殿试的事情,忙得废寝忘食,陛下不打算犒劳下我吗”

    回过头,邹钰气宇轩昂走到傅予湛身旁,笑道:“陛下可真是偏心。”

    傅予湛与他对视一眼,道:“那大鸿胪随我一道过去吧。”

    邹钰弯着眉:“如此甚好,借太傅的光。”

    小太监站在一旁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不由默默流汗,这......公主可只想请太傅一人啊。

    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带俩人往御花园去。

    途中走过一道长廊,傅予湛注意到不远处的水榭中,有一个粉衣的宫装女子,头顶顶着一个玉碗,颤颤巍巍走路。身后跟着一个嬷嬷,举着柳条枝,严厉地同她说着什么。

    邹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笑了:“多亏太傅上回朝堂上的提议,宫中所有公主皇子都被勒令学习仪态礼节,这一幕,宫中角角落落随处可见了。”

    傅予湛勾唇,无声笑了笑。

    已经入冬,祁欢大病初愈,身上里里外外裹了一层又一层,本就笨拙了,还要顶着个装满水的碗走路,三不五时就要停下来稳一稳。

    嬷嬷可没这么好说话,一个走不好,手中的柳枝咻咻就打下来,落在厚厚的衣服上,不疼,却也很不好受。

    看见这一幕,傅予湛不由皱了下眉:“宫中的嬷嬷还能对公主动手”

    领路的小太监往那儿扫了一眼,不以为意:“什么公主呀,她的生母可是当年叛乱的韩氏一族,陛下仁慈,才将这个孩子留下交由皇后娘娘解闷儿的。”

    那头,嬷嬷没掌控好力道,一鞭甩在祁欢的手背上,祁欢吃痛,一低头,那碗水落在地上,打成了碎片。

    嬷嬷大怒,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教训她,却见祁欢捂着心口,缓缓蹲在地上,痛苦地呓语:“疼......”

    长乐公主是在天牢早产出生的,生来带着心疾。丰宁公主派她过来时也曾交代过,给点苦头吃就好,不可过分体罚。

    如今见她脸色煞白眉头紧皱,不由慌了神:“这......我也没做什么......”

    手足无措站了会儿,慌慌张张跑去请太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祁欢慢吞吞站了起来,面色平静,哪有半点痛苦的神色。

    “蠢货。”

    她嗤了一声,提起裙子回冷宫去了。

    ......

    三人在这头看完了全程,小太监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愤愤地为祁凝鸣不平:“太傅大人瞧见了吧这个长乐公主手段可多了,见天跟我们丰宁公主作对,没少把公主气着!”

    傅予湛不答腔。

    到了御花园,宣景帝跟丰宁果然端坐宴首,言笑晏晏。

    看见傅予湛来,两人眼睛都是一亮。

    宣景帝拿看女婿的目光细细打量这个年方二十的少年,愈看愈满意。

    傅予湛这人于政事上太过能干冒尖了,此时年轻倒好,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保不准惹出什么事端。

    如果真能跟丰宁走到一处,一来拉拢,二来,也好名正言顺收一收他手中的权。

    这么一想,脸上露出笑来,招呼他过来坐。

    邹钰缓缓从他身后走出来:“陛下眼中只有太傅,侄儿可要吃醋了。”

    宣景帝哈哈笑着,让常安加座。

    自两人进来祁凝的目光就牢牢锁在傅予湛身上,见二人落座,冲身后婢女使了个眼色,笑道:“本宫近来对酿酒颇感兴趣,今日小试牛刀,请太傅大人......同邹大人一同品鉴。”

    宫女端上来一个造型别致的酒壶,翘着手指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酒香浓醇并不辛辣,傅予湛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余光瞥见邹钰一饮而尽,这才仰首饮下。

    ......

    另一边祁欢忽悠了那个难缠的嬷嬷,慢悠悠回芷珊殿,路过浣衣局,忽然听见两个宫女在咬耳朵,隐隐约约听见丰宁的声音。

    祁欢本能地停了下来,提起裙摆,蹑手蹑脚躲在柱子后头。

    左边瓜子脸容貌出挑的那个宫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说......公主真的让你去买了那种药来”

    右边娃娃脸的那个点点头,压低声音:“可不是,我和许嬷嬷一同出宫,从那地方买回来的,叫什么春意迟,可真是羞死人了……”

    祁欢瞪大眼睛,春意迟,这个名字一听就十分羞耻啊!

    左边那个说:“可是陛下跟前,这也太大胆了!那可是太傅啊!”

    “正因为是太傅不是。我还从没见过公主对哪个儿郎这样上心的,连这种手段都使上了。”

    “可......祝太师家的小公子,不是正有意向公主求亲么一个白衣出身的太傅,一个三代勋贵的太师幺儿......”

    娃娃脸好笑地打断她:“槿兰,你是被罚在涣衣局太久了,你可见过那傅大人”

    槿兰摇摇头。

    “就单凭傅大人的那副皮囊,足够公主为他费尽心思了。更何况傅大人今年方二十出头就坐上了太傅的位子,往后十年哪怕位居相爷也未可知。祝家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哪儿比得上分毫。”

    “且他后院一个姬妾侍婢也无,这女孩儿的滋味儿恐怕都没尝过,公主要真做了他第一个女人,还怕拿捏不住他的心男人呐,都一个样儿,第一个总归要特殊些。”

    又说了两句,娃娃脸看了下天色,说:“时间恐怕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站起身顿了顿,对她道:“槿兰,你可得空多在公主面前表现表现,让她将你提回身边。不然等她嫁给太傅,哪儿还记得你一个受罚的小宫女啊!”

    说罢,匆匆跑走了。

    槿兰蹲那儿看着她的背影,又收回手看见自己早早生了冻疮的十指,方才槿言的几句话在耳边回旋。

    “往后十年哪怕位居相爷也未可知……”

    “公主要真做了他第一个女人,还怕拿捏不住他的心”

    “男人呐,都一个样儿,第一个总归要特殊些。”

    “此刻估计灌了药,送到东颦殿去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忽然升起,槿兰胸口起伏着,手脚都开始发凉。

    她喃喃道:“我再讨好她又如何,横竖只是身边一条狗罢了。如果......我成了太傅的女人......”

    她捂着心口,似乎下了决心一般,提起裙子回耳房换衣裳去了。

    祁欢一副见了大场面的表情从柱子后走出来。

    这下可有意思了。

    太傅大人花落谁手,可都看造化了。

    噫,红颜祸水,还不如阉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