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作品:《反攻学渣》 距离成人礼开始还有一会儿,不少人挤在礼堂门口拍照。
陶安然手里拿着便携单词书,一脑袋撞在了前面人后背上。
捂着脑门看他想一出是一出的男朋友,“干嘛干嘛突然停了。”
祁远推着他的肩往门边走,“去那边,咱们也合张影。”
“凑这个热……”话没说完,人已经被祁远推走了。陶安然叹口气,只好把小厚书往屁兜里一插,挨着祁远站好。
“胖子你躲什么躲,过来!给我们俩拍张照。”
祁远行动力惊人,三下五除二把落在他们后面、打算溜号的胡谦和李浩逮到了眼前,不由分说把手机塞到了人手里,然后退了两步回来,手往陶安然肩上一搭,“快,拍,一张不行,来个二十连拍。”
胡谦望着自己那没人性的发小,无语举起了手机。
李浩看着手机屏叹了口气,“我看你干脆直接用软件给他俩换成红背景吧。”
蓝天白云,绿树灰墙,干净的白衬衫,微笑的青春少年。
胡谦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连拍,五十张。
快速滑动的时候,只有他们头顶那几片云能证明这不是五十张重复的照片。
祁大佬不是很满意,揪住胡谦搓了一顿后,摄影师换成了李浩同学。
浩子欲哭无泪,总结完前人的失败教训后,冲着他俩说:“要不你俩亲一个”
陶安然看着他,心说脑残,向前跨了一小步刚要吐槽,还没等开口,他男朋友就把这个脑残建议执行了――
祁远一手撑着他的腰,一手捏住他下巴,嘴唇快而轻地在他额头碰了下,比蜻蜓点水更让人无知无觉。
光速般的一个刹那,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陶安然仰首,心如擂鼓间,看见数道天光破皮透骨,铺满了整个心脏的位置。
周围攒动的人头里,登时传出高低起伏的一片惊呼。
不过这本就是个让人恣意飞扬的日子,别说是一触即放的吻了,哪怕有人在礼堂门口来个一分钟法式,也不是多么令人震惊的表现。
毕竟是他们要跨向人生下一个阶段的日子,那些青涩昂扬的时光,值得任何形式的纪念。
胡谦瞪着一双迷离的小眼,心说完球,贴吧里那栋西皮楼又能加盖一百层了。
官方发糖,谁踏马能拦得住!
胖子把手机往祁远怀里一扔,“你就可劲儿骚吧你。”
祁远正得意,听什么都好听,接了手机跟陶安然显摆,“我选这景儿还行吧,光和阴影正正好,你看你这一低头的侧脸,啧,帅得我想舔一……可欧。”
陶安然抬手一捏,把他嘴捏成了个鸡嘴,“闭嘴。”
“害羞了”祁远跟上去,小声嘀咕,“没事儿,我都观察好了,我是看旁边好几个姑娘连嘴都亲了,我才……生气了别气啊,那你打我吧,来,打吧打吧。”
陶安然无语地看他一眼,让他如愿以偿在腰上挨了一巴掌,然后把他推进了他们班指定区域的椅子里。
后面李浩和胡谦挨着他们挤进来,一落座,李浩就凑上来冲祁远竖起了大拇指,“哥,我真佩服你,我要有你这勇气,早把女神拿下了。”
“不是我说你,你老人家这行动力也就能和龟一战了,”胡谦道,“你再耗几天,毕业了,你的她就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后面的张天桥趴过来,“老胡说的对,浩子,你追人就得不要脸啊,要脸那肯定是追不着的。”
李浩吓得一蹦,“卧槽,这分贝你都能听墙角,我真他妈敬佩你!”
陶安然看了看旁边几位,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曲线救国”
一向对八卦不感兴趣的大神忽然发了话,众人相当震惊,齐刷刷看着他,李浩一瞬间求知欲爆棚,用一双大眼睛诉说着他的无助、可怜和弱小。
陶安然:“既然徐娇娇是徐子瑶的堂妹,那你可以走一下亲戚路线。”
众人:“……你怎么知道的!”
陶安然对他们的惊讶表示诧异,“你们都不知道吗”
“……”
我们不知道!
祁远眯了眯眼,“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和徐娇娇很熟吗”
陶安然一脸泰然,“不熟,在教工楼碰见过几次。”
旁边三大只成功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叽叽咕咕自己研究去了,没人关注他们俩接下来的讨论。
祁远:“不熟还能聊这么多”
陶安然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捕捉到他男朋友的臭脸色,十分费解道:“徐子瑶就在我们隔壁班,随口聊到很困难”
祁远眉峰扬起,“反正没有女生跟我聊她家亲戚。”
陶安然想了想,得出一个颇可笑的结论,于是压低了声音问:“吃醋了”
祁远:“呵。”
陶安然觑他一眼,没出声,祁远偷瞄着他面色,心想:“我稳了,我能扳回一局了。”
“好像是放假前了,”陶安然拿出他的迷你单词书,不紧不慢翻开了,“有人托胖子给你捎了封粉红色、折成心型的信和一盒巧克力,放你桌斗里了,你不会没看见吧”
话音落下,他薄薄的眼皮一掀,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祁远:“……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
“高考在即,千万别被粉红小桃花闹分心了啊,”陶安然笑笑,“远哥。”
他尾音咬得很轻,那一声“远哥”像带了个钩子,轻手轻脚地在祁远心尖上勾了下,酥麻且痒,让祁远心里腾起一阵压不下去的热流。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陶然安,不发一言。
“怎么了”陶安然俯身过来,手下意识搭上了他膝头。
祁远:“……”我可能要炸了。
十分钟后,整个年级在乱糟糟中各自坐好,即将卸任的学生会主席暂领了主持任务,整顿好纪律后,请上了校长发表讲话。
校长是去年到任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头儿,说是老头,他年纪其实也不大,只是长的着急了点,当然,也有可能是搞教育工作劳心劳力的结果。
校长是个温吞性格,说起话慢声慢气,听得人昏昏欲睡,讲稿过半时,礼堂里已经达到了鸦雀无声的效果――崽子们多半数已经开始磕头虫一样点脑袋了。
祁远坐直了,胳膊挨着陶安然凑过来,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晚上来我家复习”
陶安然好笑地看他一眼,“好。”
祁远叹了声,不动声色地扯了下裤腰,靠着椅背舒服地瘫着了。
成人礼的流程进行得有条不紊,校长讲话结束后就是学生会主席代表在座几百号人致辞,再接着,就是他们今年别出心裁的“放飞我的梦”自由发言阶段。
同学们在这个环节出人意料地精神起来,并且极大地展现了参与欲望,一个接一个上台,个个红光满面,说出来的梦想五花八门,中间还有一个打算考佛学院,去接管一座破落寺庙的。
他说:“我已经看透了同学们,万丈红尘皆虚妄,没意思。等我将来有了自己的庙,欢迎你们来添点香油钱。”
下台以后,他向四周围的同学免费发放了自己念经开光的护身符。
胡谦看得直咋舌,“这哥们疯的有点厉害。”
李浩摩挲着下巴,道:“但他好歹是个有梦想的人,你有吗”
胖子看看他,“没有。”
祁远转向陶安然,“你有吗梦想。”
陶安然想了下,说:“不算有。”
以前,陶安然的想法都囿于学习这条道路,譬如考哪所高中,上哪所大学,学哪种高精尖的专业。后来,他被命运拉进了现实里,发现通往未来的道理是需要人民币来铺的,于是他简单粗暴地修改了前进方向。再后来,祁远毫无预兆地进入了他的生活,尽管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能走多远走多久,但他偶尔构想的关于未来的画面里,这个人逐渐清晰,清晰到他已经不知道没有他的生活将是什么样子。
但这些和“梦想”是没有关系的,只是和“未来”有关。
身边爆发的掌声打断了陶安然的思路,他这才发现,祁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站到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