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作品:《嫁给暴君》 赵王在漠北的生活称得上惬意, 皇帝那边就很难受了。
赵王离京的第二月,满朝文武已经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支持和解与支持攻打漠北收回封地两派。
以柔娴大长公主驸马为首, 半数人站在了他身后, 开始早朝每日一劝。
大长公主一派一出马,说服了不少老臣。
如今仅剩的那点中立派,夹在这两队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陛下, 如此僵持非长久之计,倘若惹怒赵王,届时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百姓生灵涂炭不说, 我们出兵也是个问题。”
皇帝怒, “难道我们泱泱大国,连漠北那点地方的兵力都比不上”
“人虽多, 但漠北士卒悍勇,以一当十。而我们的虎贲军、疾燕军都是当初刘家人一手带出的,刘家人在军中威望陛下也知,他们倘若与赵王殿下对战, 恐怕不会出全力。”
“那就换人”皇帝猛得站起,冕旒摇晃,“换兵换将朕就不信我们没有可用之人”
这倒不是不行,事实上,站在皇帝角度来看,还是个挺好的办法。
但泰半臣子互相悄然对视,俱看到了眼底的不情愿。
唉, 赵王造反是迟早的事,都很明显了。
陛下当初不直接除掉祸患,而是一味用把人锁在京城的方法压着,哪能不出事。
如今真出事了,他们也不大想管了。
思及大长公主那些门客前来游说的话,众人目光闪烁。
此时,真正站在皇帝这边的人寥寥无几。
皇帝头疼,冕旒晃得更厉害了。
眼见许多人言辞闪躲,看也不愿看他,气得把奏折一砸,满殿洋洋洒洒飘了纸张,“你们平日,一个个能言善辩得很让朕勤政、劝朕减税、叫朕不要做这不要做那,你们呢关键时刻连为朕分忧都不能,朕要你们这群人有何用”
他坐回龙椅,气得满脸通红,半晌又道“尽是些尸位素餐之徒”
葛太傅嗤笑,论尸位素餐,当属马、何两家排在前列,这皇帝如何好意思。
想到英年早逝的儿子,葛太傅早已没有任何忠君爱国之心。
更何况,赵王才是先皇真正的嫡出血脉,更加名正言顺。
昨夜夫人柔娴还在怀中低泣,一家人本来几乎要愈合的伤口被再次撕开,葛太傅眸光愈发冰冷。
文相终于缓缓开口,道“尸位素餐并非臣意,亦非臣披上这身官袍之心,臣无法为陛下解忧,只能主动请辞,望陛下恕罪。”
说罢,他取下官帽,解下官袍,脱下长靴,仅着宽大的白袍叩首离去。
在文相之后,又有五六位同一派系的官员跟随其行为,一同离开。
皇帝愣住了,其余人更是目瞪口呆。
就这样走了
怔愣过后,皇帝心中怒火升腾。
朕不过随口抱怨一句,文相就有如此大的怨气,可见平时心中对朕就有很多不满
他走了又如何,少他一个人,朕这早朝难道就不能继续了不成,朕的皇位难道就没有人辅佐了不成
熊熊燃烧的大火将皇帝心中那些悔意和慌乱暂时挤到了一旁。
他大手一挥,阴沉沉道“走便走了还有谁,自认和文相一样,才不配位的,都可离去”
有些人本就在观望皇帝的态度,此话一出,顿时又有好几人接连取下官帽离开。
朝堂顿时空了一半。
倒是葛太傅那些人还老神在在地站着,丝毫不为所动。
甚至还有些想笑。
不用他们出手,皇帝就能自毁长城。
这走的人当中,有大半本都是忠实的保皇派,若非这一激,他们还不知道要如何说服这些人呢。
果然,皇帝才是他们最好的说客
下了朝,皇帝一路疾奔回殿,气势之盛使宫婢內侍都不敢出声。
皇后对镜贴花,察觉动静淡淡一瞥,“陛下这是又受了什么气”
“还不是那些人”皇帝一屁股坐下,也不顾礼仪咕噜噜喝了一壶水,叫皇后嫌恶地皱眉,“当真好大的威风,当着朕的面就接连请辞,哦怎么,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罢朝他们做梦朕死也不可能请这些狗东西回朝。”
皇后顿住,很快动作又恢复自如,“我看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来威胁陛下。”
“没错朕也这样想。”皇帝找到了知音般,“他们以为陛下会上当吗没门。”
皇后随意一笑,看都不愿看他了,转头陷入沉思。
再不想想办法,不等赵王那边有动作,京城里就要先乱套了。
不过源头还是在赵王那儿。
得想个办法。
“王妃娘娘在做什么呢”
王府内,过往仆婢用当地方言叽里咕噜交谈,好奇又诧异地看着他们小小的王妃在院子里甩鞭又舞剑,偶尔还做些看不懂的动作。
有知晓内幕者道“据说是在瘦身呢,王爷觉得王妃娘娘胖了,叫王妃很是伤心。”
“这也叫胖”
观者齐齐沉默了,觉得他们王爷简直变态。
小王妃本就削肩细腰的,身子又娇小,再瘦,可不就成了骨架子,风一吹就倒
他们漠北的确也尚窈窕,可尚的是纤秾合度的窈窕,而非全身上下无二两肉的那种。
赵王也后悔了。
嘉宁没有和他闹脾气,相反乖巧得不得了,一如刚成亲时给他的感觉。
事实上,她本就是很少任性的。
但嘉宁对镜自照半天后得出结论,她的确胖了
比起真正的美来,美食都是可以摆在一旁的。
连包子和小娥都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姑娘的决心,坚决抵制美食诱惑,少食多动。
嗯,老夫人亲手做的点心都能拒绝。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四日,以致赵王每日在议事处商谈结束,还要特意召来人询问,今日王妃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睡了多久。
那属下不知他真正用意,只觉得王爷对王妃果然爱若至宝,但这盯得也太紧了些
连吃了几碗饭都要管
顶着属下暗暗看变态的目光,赵王深深拧眉。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了。
最重要的是,嘉宁近日也不怎么与他亲近了,一心想着瘦身
他一个糙汉子,哪儿能料到几个字能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
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的赵王每日依然忙碌,每次忙碌后短暂的休息时间便在发呆。
在一众属下眼中,他们王爷就像被抛弃的深闺怨夫般。
离得老远,就能闻着身上那股幽幽的气息。
便是在漠北这样奇异的时刻,京中传来一则重大消息。
皇帝和文相一派闹掰了
说是闹掰,其实也不大合适。
谁都知道文相的脾气,看似清傲不好接近,实则最是心软。
他是保皇派的中流砥柱,绝不会轻易抛弃忠君爱国四字,除非忍无可忍。
如今怎么也没到那种时刻,假使皇帝能稍微低下脸面,追到人家府邸去多劝几句,文相肯定能回去。
可惜,皇帝也是个臭脾气,绝想不到那么多。
他不会认为自己需要去珍惜挽留老臣,只会记恨文相不给情面,甚至还可能降下责罚。
“没救了。”漠北这边,许多人如此评价。
他们心中庆幸有这样一个敌人,更庆幸跟随的赵王绝不会是如此昏庸之辈。
虽然脾气差了些,冷了些,但总比一个扶不上墙的蠢材好。
更何况,自从成婚后,王爷的脾气可是一日好过一日。
如此境况下,京中有好些人暗暗向赵王投诚甚至投奔,也属正常。
这日,谢秋府邸就迎来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
男子掀帽,谢秋既有些吃惊,又有种仿佛不出所料的感觉。
曾被断言科考必进进士三甲的韩朗。
“韩公子。”谢秋一语道破对方身份,并不多加废话,“不知韩公子此来何事”
韩朗微微一笑,“我相信,与我同行者不止一人。”
谢秋审视般逡巡过他周身和仆从,韩朗从容受之。他确实是个光风霁月的公子人物,与谢秋十分相似。
但谢秋外热内冷,实际是十分冷漠的,韩朗则不同,如脉脉春风,见之便觉十分温柔。
更别说,他有副相当不错的皮囊,十分适合招蜂引蝶。
谢秋道“同行者自是不少,但走到韩公子这一步的,寥寥无几。”
赵王这儿又不是收破烂的,来一个投奔的便要收下,且不说他需不需要这些人,单一个来意就很值得琢磨。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皇帝那边特意派来的内应呢。
这种时候,谢秋可不敢大意。
韩朗道“因为真正有用之人,还是凤毛麟角。”
他话语中有股傲然,这也正常,才高之人多少都有自信和傲气。
谢秋笑了笑,“但王爷身边不缺这种人。”
“谢公子又如何断定”
二人对视,不知是谁先放下警惕,齐齐轻叹一声。
韩朗道“是皇后派遣我来。”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和一个令牌,“命我取信于赵王殿下,伺机传讯,若能在战时立功更好。”
谢秋一目十行,闻言冷道“那你又是如何受的威胁现在,又为何愿意坦白”
“双亲俱在京中。”韩朗简单回道,“但在途中我已收到讯息,他们都已经被救走,我从不做与虎谋皮之事,何况还算不得真正的虎。”
韩朗如此还未真正考取功名,也就算不得皇帝的臣子。
他便不觉得自己违背自小所学的道义和忠君之思,良禽择木而栖,他也是要生活的嘛。
再有就是
韩朗不自觉摸了摸鼻,每次想起皇后蛊惑他的话,他都觉得十分奇怪。
什么叫,赵王妃本该是他的妻子
他的确欣赏赵王妃那样的女子不错,但他可不敢和赵王抢人啊。
那怕是头都要被砍下来当凳子坐。
思及此的韩朗,突然听到动静,谢秋又唤了声“王爷”。
他浑身一个激灵。
赵王和嘉宁刚踏进门,瞥见一个陌生男子,还未发问,那人便主动转过身,然后
目不斜视根本不敢看嘉宁地走到赵王身边,猛地伸手,握住了他。
“不才韩某仰慕王爷已久,忝颜自荐,还望王爷不弃。”
韩朗手心都是汗,实则根本也没正眼看赵王。
许是听了皇后那番话,他面对赵王心虚得很。
仰慕嘉宁愣住,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而去。
谢秋登时也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
你仰慕便仰慕吧,这个词儿也不是不能用。
可你用这样奇怪的语气说出来做什么还、还握住王爷的手不放。
人家正儿八经的王妃可就站在旁边啊老弟
作者有话要说 哇,你们肯定猜不到这章怎么写出来的
我把笔记本带村里去了,趁中午码了1500字,然后晚上11点开完会,1130到家后才继续码出了完整一章
只能说,我真牛批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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