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0、第 40 章

作品:《奶一口漂亮崽崽

    清辞醒来时, 卫昭已经走了。

    院子里挂着他刚洗完的衣裳,连着清辞换下的,有许多。但她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亵裤。

    她看了几眼, 将目光移开,很是难为情。

    看来要将他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卫昭这一离开, 一连几日都未归家, 一直宿在军营里。

    清辞在家中也没有闲着, 她出去打听了一番,将新茂城的姑娘们记了个大概。

    她也很是为难, 可她作为卫昭的阿姐, 自然要担负起他的婚事。

    早些年卫昭年纪小, 清辞也不懂,就没当回事, 本来清辞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毕竟她连自己的婚事都不在意了。

    可谁知卫昭到了年纪,反应会如此大。

    近来,许是因为他长久不归家, 一见着清辞便格外亲昵,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 就算是亲姐弟都要避讳,更何况他俩,可卫昭总一句“不是亲姐弟,就不亲了吗”将她堵回去。

    自从卫昭成了校尉后,连着清辞这个当兄长的也进入大家的眼中,卫昭在营中不好见到,便有许多人来请清辞。

    十次里不能全部推拒,总要去赴上几场。

    这次正巧是李中郎将的长子, 李绰的邀约。

    李中郎将是卫昭上司,李绰又是他儿子。

    况且李绰的小妹李静,与州牧的幺女郭秀莹,并称兖州双娇。两人一文一舞,是兖州男子的梦中人。

    那日在衣裳铺子,说卫昭好看的就有二人。

    清辞为了卫昭真是操碎了心。

    清辞见着李绰,先是寒暄一番。就听他道“好一对兄弟,本以为卫昭的容貌已是顶尖,没成想他兄长也生了副好相貌,上天好不公平。”

    李绰穿一身月白长衫,身量修长。兖州民风开放,他的衣领没掩好,露出半截胸膛。

    他笑得花枝招展,下面有人附和他的话。

    清辞只笑笑,并未多说。

    她来时已经打听过李绰此人。

    李绰是李中郎将的独子,自小颇受宠爱。李中郎将是个粗人,不懂如何教育子女,全都交给了妻子。

    李夫人又是个宠孩子的性子。李绰被宠得无法无天,整日

    没个正形,是花地的常客。

    嘴里说话也没个把门,曾因为喝醉了酒,对郭秀莹品头论足了一番,被李中郎将一顿好打,可仅仅老实了几月,又原形毕露。

    清辞只摆出个木讷的性子,别人话才答,渐渐地众人就失去了兴致,不再到她跟前。

    清辞乐得自在。

    席上的东西都精致,有好些是从前清辞都没吃过的。她只埋头将肚子填饱。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都喝醉了,忽然一位小丫鬟跑到李绰耳边低语。

    李绰喝醉了酒,眼前蒙着层层雾气,一拍桌子便大嗓门地喊出“郭秀莹跟我妹妹吵起来了我妹妹也是好欺负的我这就去”

    他往前走大步,忽然转过身对着清辞道“你也跟我来”

    李昌平是州牧的心腹,二人的女儿年纪相仿,自然交好。两人又都生了副花容月貌的长相,平日里站在一处,很是养眼。

    但都是小女儿,难免有些小性子。

    她们二人吵架的根源,便是卫昭。

    那日街头比武,她们二人站在正前方,都将卫昭的英姿看了去,一颗心小鹿乱撞。

    李静仗着自己父亲是卫昭的顶头上司,整日里带着热汤热饭,假借看父的名义去卫昭跟前转。这件事让郭秀莹知道了,也不认输,前日里拿着绣好的荷包交给卫昭,他没收,让郭秀莹的脸火辣辣的。

    二人再次见面,难免吵了几嘴。

    清辞跟在李绰的身后,将来龙去脉听明白了。她倒不似李绰满面怒容,毕竟自家的弟妹处在的位置不同。

    若是清辞的妹妹因为某位男子跟旁的女子吵起来,她大概也会气得满脸通红。

    但现实是,她的阿弟长得俊,让两位贵女吵起来。

    李绰走得快,清辞勉强跟上。

    到了湖边,果然瞧见两位贵女离得远远的,二人眼睛通红,郭秀莹已经哭了。

    “你,你还不是仗着中郎将,若是没有中郎将,卫昭才不会喝你送的鸡汤。”

    “得了吧,他不喝我的,就能喝你送的了鸡汤是我亲手做的,不管因为什么,反正他喝了,你的荷包给出去了吗卫昭可没收”

    “李静,你到底什么意

    思你要跟我抢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全看卫昭是怎么想的了。”

    李绰见了,狠很瞪了清辞一眼“看看你弟弟做的好事”他说完就去了二人跟前。

    清辞也觉得尴尬,下人呼啦啦地围上去劝架。二人毕竟是贵女,因为一个男人吵架,说出去并不光彩。

    清辞本来想离远些的,但她方才只瞥了几眼,并未看清两位贵女的长相,先前在衣裳铺子本就是匆匆一撇,她好奇。再加上心底那点隐秘的想法,促使着她脚步转了个弯,也跟着下人们围上前。

    两位贵女见人多了起来,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二人谁都拉不下脸停止,只能你一句我一句互相顶着。

    正在此时,下人忽然道“卫校尉来了”

    郭秀莹一听,眼泪流的更多。委屈极了的模样,提步就要往前走,李静自然不愿意。她也想争在头一个看见卫昭,两人拉扯间,推倒了一众丫鬟下人。

    清辞正掂着脚尖往里面瞧。

    她在人群最外面,绞尽脑汁想要瞧一瞧哪位说得话最多,哪位性子最沉稳些。

    她想着阿弟的性子太活泼了,话也多。该找个什么样的妻子才好呢

    像李静那样性子直的,话也多的,还是像郭秀莹那样,娇生惯养长大,虽然小性子多,但是人沉稳些的

    她没了想法,觉得娶妻实在太难,也从未跟卫昭细细讨论过。

    眼见着两位贵女推搡起来,清辞站在外面瞧不见,正往里挤着,忽然被旁边的丫鬟绊倒。

    不止她,好几位丫鬟仆从掉进了河里。

    噗通噗通

    李绰见了,忙吩咐下人们下河去捞。

    眨眼又一瞧,水里有个扑腾得最欢的,是新近校尉的亲兄。他虽然在背后再如何编排卫昭,也知晓卫昭现下正如日中天,不仅父亲时常夸赞,就连州牧也赞叹有加。

    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卫昭正往这里赶,此次宴席并未邀请他。定是听了兄长在这儿才来的。

    李绰的心思转了几转,也跟着跳进了水中,直奔清辞去。

    清辞被冰凉的湖水灌了好几。她不会凫水,只能伸着两只手使劲扑腾

    着,旁边有衣角擦过,她用力攥着。

    “喂,水不深”李绰喊道。

    李绰揽着清辞往岸上游,却没想到她一个大男人胆子丁点大,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抓着他衣裳的手都快扣进他肉里了。

    李绰疼极了,吼了一声。

    清辞被吼得一抖,也想放松,但她害怕,身体反倒不听话了“对不住了。”

    李绰翻了白眼继续走着,本想着上了岸就将她放下去,却不曾想清辞不下来。他的意识空白了一瞬,低头去看。

    清辞整个人都被水湿透了。

    衣裳贴在身上,初夏,天虽然不太热,但穿得都极少。沾了水的衣裳薄薄的,一眼就能望见内里贴胸的白布。以及略微起伏的曲线。

    她的面容细腻又白。水珠落满了她的脸,争相滑落。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掩住了双五黑透亮的眸子。

    她像是在犹豫,咬了咬唇,又松开。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暴露了什么,但也不愿在继续留在他身上,想着松手,又没考虑好。

    清辞看眼李绰。

    心里想着,现下是男是女也没什么要紧的。但要她松手,那她现下这副样子就会暴露在众人面前,不松手,她还要维持着跟李绰相贴的姿势,着实难受。

    就在她挣扎犹豫的时候。耳边传来李绰略微僵硬的声音“你,你放心,我不跟旁人说。”

    李绰目光闪了闪,而后扬声吩咐众人“她晕过去了,你们去叫郎中,我将她送到屋里去”

    清辞一听这话,忙闭上眼睛。将身子稍侧,掩住露出端倪的地方。

    李绰抱着清辞往屋里走,迎面就跟卫昭撞上。

    卫昭这几日一直忙于练兵,他自己就是个半吊子,于练兵训兵一窍不通。好在李昌平并未看低他,时常将他叫到跟前讲解,又给了他几本兵书。

    不过这兵书虽好,他却喜欢翻阅阿姐给的。上面是阿姐的字迹,他看起来便格外认真。

    只不过几日,就记下了几本书。他又时常在校场与手下的兵士切磋,短短几日便大有进益。

    今日休息,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却听说清辞去了李家赴宴,他只换了身衣裳就匆匆赶

    来。

    卫昭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住,旋即整张脸沉下去。他二话不说上前,将李绰怀里的清辞抱到自己怀中。

    李绰“卫昭,你”

    卫昭护住清辞“劳烦李兄招待,我先带兄长回去了。”

    李绰看一眼清辞,脸微红“令、令兄掉进湖水,先去换身衣裳再走吧。”

    清辞也觉得湿乎乎的不舒服,她瞧瞧伸手扯扯卫昭的衣裳,小声道“要换的。”

    卫昭眉头一拧“多谢了。”

    清辞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还没来得及跟李绰道谢,就被卫昭带着回了家。

    卫昭坐在屋外等着清辞收拾。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气都不通畅,堵在胸的位置,像被块大石压住,怎么搬都搬不走。他握紧了拳头,想起方才在湖边看到的那幕,整个人快被气炸了。

    清辞湿透了,衣裳贴在身上。卫昭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气血上涌,再一瞧阿姐正被李绰抱在怀中。两人紧紧贴着。

    浑身都是湿透的模样,连头发丝都沾在一处。

    他当时眼球都红了。

    现在回想,还是气不顺。

    清辞洗了身子,换了身自己的衣裳,拿着帕子慢慢擦拭长发。她坐到卫昭旁边,叹气“今日太倒霉了。”

    她只是去看个热闹,万万没想到竟然波及到自己。往后大概看着人群就远远躲开,再不敢近前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帕子湿透了,她的手上也氤了水,她只皱着眉,想想方才发生的,安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又不是在村里住了,是男是女也没什么大题。”

    卫昭听到这儿才“他知道了”

    卫昭几乎是咬着牙才出的这句话。

    他当时接过阿姐,她整个身子贴着自己。因为沾了水,内里的衣服也能隐隐瞧见,最关键的是,男子与女子本就有诸多不同,触感也是千差万别。

    他捏紧了拳头,视线锁在清辞身上。

    清辞豪不在意的模样,她点点头。手上用了点力气,拧了拧头发上的水。

    自从来了兖州,她的日子过得清闲极了。

    再不用睁眼就寻思着赚钱,也不用去砍柴喂鸡

    种地。往常洗了头发,连擦干的功夫都没有,就匆匆带上头巾去干活,现下倒是有了功夫。

    她现在慢悠悠地擦着头发。时不时地撩起眼皮看眼卫昭,就发现他坐着,目光黑沉沉的。

    就他“你在想什么呢”

    卫昭看她一眼,站起身“我来吧。”

    清辞道“不用,你坐着就成。”

    卫昭不听,已经攥住了她的头发,清辞只好松手,将帕子递到他手中,不放心地道“你轻点,别拽下头发。”

    卫昭点点头。

    卫昭的手已经变得很大了,他的掌心常年热哄哄的,攥着清辞泛着凉气的头发丝。手中拿着帕子轻轻地绞着。

    他这几日在军营里,周围全是男子,做起事来大手大脚。力气也不收着,但站在阿姐身后,握着她的头发,竟然小心得指尖都有些发抖。

    他始终记着清辞说的别给她拽下头发这句话,动作轻轻地。时不时一句“重吗疼不疼”

    清辞舒服得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心底叹息一声,阿弟这样好啊要是多留在身边几日就好了,娶了妻子,就要避嫌了。

    想起这个,她就“听说有姑娘送你荷包了”

    卫昭沉默了会儿,想了想,才记起前几日似乎是有这么个事,就嗯了声。

    清辞的眼睛立马亮了,他“你觉得怎样”

    卫昭不懂了,他只专心看着掌心的头发,等到水绞干了,又换了干净的帕子擦。漫不经心地回“什么怎么样。”

    清辞坐直了身子“相貌呀,性格呀,家世呀什么的不过你大概也不会留意那么多,但相貌总是看到的,合不合眼缘”

    卫昭一愣,隐约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这样。”

    清辞心想,果然还是没长大啊。

    清辞站起身,将头发从他掌心抽出,进了内屋,过了会儿拿出一叠纸,交到卫昭的手中。卫昭只当是兵书,翻开一看,整张脸都黑了。

    清辞凑过去,笑笑“我费了好些功夫呢,我这些日子时常出去打听,这些是我觉得很好的姑娘,或者你自己有钟意的,阿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你跟我说说”

    卫昭紧攥着手中的纸,皱了破了他也没知觉,只感觉清辞的那些话像尖锐的石子似的往他心上砸。

    他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你什么意思。”

    清辞好惊讶“你不明白明明你”她没说下去,换了个话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妻子了。往后你去军营里,我们俩还能说说话。”

    卫昭忽然沉了脸,重重叫她“孟清辞”

    清辞微讶“你,你这是怎么了。”她往后撤撤身子,离得卫昭稍远。他的脸黑压压的,吓人得很,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他了,怎么这样凶

    卫昭往前走了一大步,将清辞逼得直往后退。她睁大眼睛,乌黑明亮的瞳仁透着不解。

    她怎么不懂呢

    她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明明她比自己还大了五岁她却总是一幅懵懂无知的模样,竟然还要给他说亲

    卫昭捏紧了拳头,直将清辞逼得背靠着墙壁。他这才停步,低下头,长睫遮不住眼底满溢的怒意,他张张嘴,却发现喉咙里没了声。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

    卫昭的双肩颓然塌下,眼底的躁怒在触碰到清辞满眼的迷茫时,被击碎得七零八落。

    他抬抬手,将清辞额前的碎发挑到耳后,低着声道“阿姐,我不想娶妻。我”

    清辞挺不明白的。

    她现在就不想嫁人,其实也不必催卫昭的,可是前日里,他的反应都那么剧烈了,为什么还不着急呢

    她又想了想,或许是他如今正升了校尉,有许多事情要忙,没时间吧。她很善解人意“不娶就不娶,你发什么火呢吓我一跳,我又不逼你,你好好跟我说嘛。”她拍拍胸,将堵在面前的人推开。

    清辞从地上捡起被他捏烂的纸,怨道“我画了好几天呢,上面有姑娘的头像也有性格家世,你说扔就扔了我费了好些功夫,才不让你扔,我先给你留着,往后总会用到的。”

    卫昭垂着头,目光一直看着清辞,好一会儿才泄气似的点点头。

    卫昭近几日在军营里的情绪一直不好。

    他本就因为貌美受到营里兵士的讨论,

    从前并不在乎,现下让他听到了,却发了好大的火。

    将手下的兵士整得再也不敢背后讨论他,这样还不算完,见着人也没有好脸色。整日里神情郁郁。

    高岩在他手下任职,比他低一阶,是军侯。他与卫昭就不同了,他本就是州牧妻弟,为人又慷慨大方,跟上级下级处的都很好。

    见卫昭这几日状态不好,收了兵就来找他,见他一个人坐在营帐外,便上前道“怎么不跟大家伙一起。”

    卫昭垂着头,没出声,高岩又了句,这才回神“太累了。”

    高岩就笑他“你还累刚来时,旁人都休息,独你还在在台上练着,早晨大家没起你又早早地去了,怎么如今倒喊累了”

    卫昭心想这人真烦,但他没说。站起身往外走。

    高岩看着他的背影就“别是因为女人吧”他摸摸后脑勺,十分不解“王胜也是,从小订亲的姑娘跟他家退了亲,嫌弃他多少年了还是个小兵,那小子消沉了好几日,柳东也是,被人姑娘拒了,好几日不吃不喝,上了台被我一脚就给踹下去姑娘就那么好”

    卫昭脚步一顿,咬牙回头“你能不能别说了。”

    高岩道“还真是啊”

    自然不是。

    卫昭在心里想着,他可没被退亲,他也没被姑娘拒绝。

    他本不想理高岩,可高岩一幅打破沙锅到底的样子,非他是怎么了,卫昭被烦了,就大概说了句。

    高岩反倒震惊“多好的事,你还不愿意了。”

    卫昭垂眼,心想一点都不好。

    高岩又“你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前日里,我外甥女来给你送帕子,她多好,你怎么给拒了”

    卫昭言简意赅“不想成亲。”

    高岩呵了一声“是不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他见卫昭一脸青涩,便笃定他是还是个没经事的,就凑到他跟前小说说“改日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卫昭躲开他,沉着声道“不去。”高岩还要说,被卫昭堵住“你若再多话,便去跑上十圈。”

    高岩这才噤了声。毕竟是卫昭的下属,还要听他的话。

    卫昭进了营

    帐就躺下,他双手背在脑后,目光望着帐定,两眼放空。

    脑子里一时是高岩说得话,一时又变成了阿姐说的话。

    句句都像刀子似的扎人疼。

    怎么能这样呢

    难道他们两人在一起生活不好吗,还非的找个旁人来说话解闷他就不行了

    卫昭越想越气,满腹的委屈无处排解。

    他抽出一只手,按了按胸的位置,低声自己“为什么不舒服”

    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敢说。也不敢跟旁人说,这是一件很不对的事情,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呢

    他想起阿姐那双眼,澄澈明亮,望着他时是满心的欢喜。那是阿姐看阿弟的眼神。

    小时让他欢喜,大了却让他心闷堵。

    卫昭抬袖,擦一把眼下的泪珠,又连擦了好几下。仍是掉,他用了力气,将眼挫红了,还是无济于事。

    索性甩开手,抽噎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又改回驯奴了还是这个好听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