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第 31 章

作品:《奶一口漂亮崽崽

    卫昭醒得早, 他醒时清辞还在睡觉。

    他躺在原处,日头从窗缝照进,将他半张脸照得发光。他眼珠黑亮, 胶在清辞脸上。

    黑色发丝铺满了炕头,他睡觉不老实, 头发压在了清辞的发上。两相胶着,分不出谁是谁的。

    他就不想动了。

    麦子刚种上, 杂草也除了。

    柴火他前日里劈了好多,今早上大概可以偷个懒。

    刘秀云起得早, 她会将早饭做好,然后去村里找老伙计们聊天。

    卫昭收回思绪, 他其实也没太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干脆就躺在炕上,往西边移了移。

    清辞就睡在西边。

    他动一下身子停一会儿,看眼清辞醒没醒, 没醒就继续先前的动作。直到头抵在清辞的额头上,才抑制不住地咧开嘴角, 笑得欢快。

    阿姐真懒,还不醒, 每次都睡到快正午。

    旋即又想,阿姐昨晚哭了, 睡得也晚,要让她多睡会儿,不能吵醒她。

    卫昭其实还是有些介意的。

    就像一件东西,本是给你的, 可那人却说,是有人不要了才给的。

    就导致他到现在还定不下心,哪怕真实地触碰到清辞还是不放心, 他从心底生出股卑弱,渴望得到眼前人的怜爱。

    他动了动身子,将双手也搭在了清辞的手背上。

    清辞被闹醒了。

    她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睁眼就跟一双黑亮的眸子对视,日光还有些耀眼,她伸手挡了挡。还没太睡醒,在炕上扭了下身子。

    “你怎么睡这儿来了”

    卫昭没动“我醒来就在这了。”

    “你往后退退,把我都挤墙根上去了,要让阿婆进来瞧见,非把你赶去东屋。”

    清辞家的房子花了大钱,翻修了。将曾经不能住人的屋子也重新砌了。

    除了清辞跟刘秀云睡得两间正屋,东面还有一间屋子,收拾得很好,人进去就能住。

    刘秀云一直想让卫昭跟清辞分房,尤其见卫昭这一年窜高许多,见着他就提上几句。

    每次都被卫昭找各种理由推拒。

    提起这个,卫昭脸色不好了,他往后退了几下,又停住。

    不甘不愿地开口“为什么一定要分房”

    清辞伸了个拦腰,坐起身,熟练地将长发盘起。只一会功夫,她就将发髻整理好,“男女七岁不同席,你算算,如今我们都多大了”

    卫昭沉着脸“可你是我阿兄。”

    清辞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满脸不甘愿,就好似分了房能要他命似的,她就伸手捏捏他的脸颊,他没躲,还将脸蛋往前送了送,“你还真当我是你阿兄那平日怎么不见你唤阿兄,反倒一口一个阿姐。”

    卫昭鼓鼓脸“阿兄。”

    清辞道“你叫我阿兄我也不应,今年你十一,最多到十二岁,到时你就搬去东屋睡。”

    卫昭更气了,偏他又不能顶撞清辞,只得瞪大了眼睛,蓦地转过身去,用背对着清辞。

    清辞没管他。

    她现在跟卫昭已经很熟了,有时候他闹脾气清辞会哄一哄,有时干脆就当没发现。过一会儿,他自己就好了。

    总不能太惯着的。

    清辞拒了几次媒人后,来问亲的就少了。但总有一个姑娘,会来找她说话。

    有时是在路上碰见,有时是去山上砍柴时,她随着他爹一起,碰见了总会过来打招呼。

    那位姑娘是孙屠户的女儿,叫孙芳。

    性子很活泼,只每次跟清辞对视上就脸红。闹得清辞连山上都很少去了,只留在家里种菜养鸡。

    “孟辞,”孙芳一眼就看见清辞,忙叫他“好几日没碰见你,你忙什么去了”

    清辞躲闪不急,只得迎面上前“没忙什么。”

    孙芳偷看她一眼,脸又红了“那怎么不见你去后山。”

    清辞道“我阿弟去,我就不去了。”

    孙芳不太敢看清辞,尤其这么近的距离。

    她在心里想着,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不笑的时候好看,笑起来也好看。

    她的脸已经很红了,红得她都想转头跑,却又舍不得。

    孙芳问她“那日送去的鸡蛋,是我挑了好久,你吃了吗”

    清辞没明白“什么鸡蛋”

    孙芳道“年前多亏了你给我家写联子,前几日送了鸡蛋去,你没在家,我给了你弟弟,你、你没印象

    了吗”

    清辞完全不知道有这会儿事。但是听孙芳说的,也不像是假的,她就道“往后不必送了,只是顺手的事。”

    “那不成。”孙芳心想着,不送去怎么找机会跟他见面呢她听说孟辞拒了亲,心里又开心又难过。

    孙芳心里纠结,她想直接问问清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十六岁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可以娶妻生子了。怎么瞧着他一点也不着急呢

    可是她着急啊。

    这么俊俏的男子,她若是不好好抓住,就溜走了。

    清辞叹口气。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景,毕竟是她不曾料想过的。她是万万不会想到,有一天竟会被女子喜欢。

    她知道孙芳的心思,她每次瞧着自己时,眼底总是亮晶晶,瞧着很欢喜的模样。

    清辞就有些不好直言,怕说不好伤了姑娘的心。

    可她自己也知晓,不能这么拖下去,拖得越久,才越害人。

    真心是耗不起的。

    清辞道“孙姑娘。”

    孙芳一听他唤自己,心又开始激烈跳动“嗯”

    清辞咬咬牙“我年纪已经不小,村里也有媒人来说亲,但我都拒绝了,姑娘知道为何”

    孙芳心想,难道是因为我她抿着唇,低声问“为何呀。”

    清辞道“我家中遭难,才来投奔阿婆的。早先时候,父母为我定了门亲事,虽然现在已联系不到,但我心中始终记挂着他,故而一直推拒。”

    孙芳如坠冰窟,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你,你有心上人啊”

    清辞点头。

    孙芳的眼里瞬间溢出泪花“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清辞说“因为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更好的男子。我配不上你。”

    孙芳跑走了。

    清辞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神,叹口气,就回家了。

    清辞一直想着孙芳说的鸡蛋那事。

    回到家后,卫昭正坐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回来,立马迎上前“阿姐,你出去不带我。”

    清辞道“下次,有个事要问你。”

    卫昭见她脸色不好,往后退了几步“什么事呀。”

    清辞说“我今日碰见了孙芳,她问我那天送的鸡蛋吃了吗,我没瞧见什么鸡蛋,你瞧见了吗”

    卫昭摇摇头。

    他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清辞旁边,没骨头似的,两只胳膊挽着清辞的,头抵上她的肩膀,侧着脸,眼神像裹了层蜜,正缠在她身上。

    清辞动了动胳膊,抽出来。卫昭又紧接着靠上。

    “你坐好。”

    “好嘛,阿姐别凶。”卫昭坐直身子,像刚睡醒似的,眼神发虚,蒙了层薄雾似的。

    清辞见他这个样,也不生气。

    大概是见过他小时被虐待得只剩一口气的模样,所以对卫昭做的事情容忍度都很高,也愿意宠着他。

    但现下不能纵着,明明孙芳说了给他了,他却说没瞧见。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撒谎。

    可他若是撒谎,为了什么呢

    许是忘了吧。

    “孙芳今日跟我说了,那日她来,我不在家,将鸡蛋给了你,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印象”

    卫昭恍然大悟“啊,我记起来了。”他说完,眼捷快速眨动几下,眼底越发澄澈。

    他抿起唇,低头。不敢再跟清辞对视。

    一幅做错了事的模样。

    清辞见他这样,就问“你跟我说,我又不打你骂你,那鸡蛋呢怎么没瞧见。”

    卫昭坐在木凳上,连着凳子往后退,被清辞抓住。他一直低头,思索好久,再抬头时眼圈红了“我说出来,阿姐不怪我”

    清辞保证“你说就是。”

    卫昭这才开口“那日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鸡蛋都打碎了。”

    清辞道“就为这个,摔疼没”

    卫昭点点头,又快速摇头“我不疼,我是大孩了。”

    卫昭今日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裳,当日买的料子多,刚做好时有些大,他现在穿就合身了。

    绯红的颜色,将他脸颊衬得越发白。像个争奇斗艳的娇花。他双眼微挑,有泪珠夹杂在里面,越发像被雨露滋润。

    大抵是害怕被骂,眼神看眼清辞,又迅速垂下。还不安地咬了咬唇。

    清辞就说他“往后出这种事,你别怕,要跟我说。磕着碰着不是小事,万一流血了,可疼了。你自

    己忍着,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卫昭仍有些自责“可鸡蛋金贵”

    清辞直接道“再金贵的东西,都没你金贵。”

    卫昭眨眨眼,视线定在清辞脸上。见她还在不停说着,嘴角笑容越发大,他又搬着木凳去了她身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捏住她的衣角缠在指尖。

    “阿姐,我晓得了。”

    “往后别瞒我。”

    卫昭眼神黑沉“我怎会。”

    孙芳回去后就生病了,躺在炕上,连饭也不想吃。任孙母怎么哄都咽不下去。

    孙芳本就是家里的宠儿,这一下,可让全家给急坏了。

    众人问她是为了什么,她也不说话。

    只是捂着脸流泪。

    孙母偷偷问她“你跟我说实话,可是因为孟辞”

    孙芳的哭声更大了“娘你别问了。”

    孙母顿时气了“他怎么对你了”

    孙芳呜呜地哭着,好一会儿,才道“他不喜欢我”

    张诚正巧来屋里瞧她。

    他原是孙同安的徒弟,跟着孙同安杀猪。从小的时候就跟在孙同安身边了,后来家里兄弟发迹,去了齐家当了个有些脸面的奴仆,连带着他们全家都去城里安家。

    他每月都会来刘家村几次,瞧瞧师父,顺便帮着做些活。为人很是勤劳。

    张诚刚走近就听到孙芳的话,心有些闷,本不想多问,可瞧见躺在炕上,瘦了一圈的孙芳,他心里就不好受。

    “师父今日炖了肉,小妹最喜欢的,来吃些吧。”

    孙母也劝她。

    孙芳只好下床,吃了几口就停了。

    张诚见她离开,盯了许久才道“小妹看上了孟家的小子”

    孙同安点点头“这丫头胆大,自己跑去人眼前,被拒了,眼下正伤心呢。”

    张诚皱眉“他竟敢拒了”他眼里,小妹是最好的,好到跟她说句话都要斟酌许久,别人怎能轻贱她

    孙同安很看得开“缘分强求不得。”

    张诚不说话,望望屋内,心里一口闷气堵着。

    张诚在门外喊“孟辞,你出来。”

    清辞出门,就见到一高壮的男人堵在门口。

    男人生的高大,穿一身蓝布

    衣,胳膊处被撑得股股,一看力气就很大。

    他五官普通,一双眼睛生的凶。

    面色不善。

    “你就是孟辞”他开口,语气更凶。

    清辞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没上前去,只站在门外,离得他远远的。

    “我是,你又是谁”

    张诚上下打量她。

    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算是男人,与小白脸有何区别不就是面相生的好看些,瞧着文文弱弱的。

    他心里难免比较起来,论相貌比不过,论才华,听师父说他家的联子就是孟辞写得,那副联子他也瞧过,还以为花钱买的,他就更比不过了

    唯有力气大些。

    可孙芳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一身蛮力的男人,她总说那样的男人粗鲁,说他们不会疼人

    张诚上前一步就要拽清辞,清辞还没后退,卫昭就跑来。

    卫昭站在清辞身前,他须仰头才行,但眼神却半点不弱,极凶。

    他挡在清辞面前,站得笔直。

    他不笑时五官锋利,眉眼本就上扬,半眯着眼瞧人,自有一股凌厉之气。

    “阿兄,不必跟他多说。这种来找事儿的,往后理都不用理。”

    他冷哼了声。

    张诚停住脚步,质问她“孟辞,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清楚,我今日只问你一句话,还是不是男人了”

    他只知孙芳因为孟辞生病的,瘦了那样多。而孟辞却瞧着没什么大事,实在不应该。

    他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小妹讨个公道。

    清辞一头雾水“我连你是谁都不清楚,你见了我就质问我,你想让我承认什么呢”

    张诚“你,你别装傻”

    张诚往前一大步。

    他本就跟着孙同安杀猪,遇到了事先想到的自然是拳头,只他人往前一步,还没碰着孟辞一根手指,就被卫昭重重一推,往后退了好大一步。

    卫昭瞪着他,眼神像头凶兽。且他力气并不轻,张诚只觉得腹部像被打了一拳。

    张诚缓了口气,才压低声儿道“我妹子,孙芳。”顿了会儿,他咬牙“躲在小孩背后,孟辞,你算什么男人”

    清辞越发没有头绪了。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见他穿的还算整齐。五官也还端正,并不像地痞无赖。

    且他说了孙芳,孙芳又是谁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问他“孙屠户家的女儿”

    张诚瞪她“是”

    清辞就问“她怎么了”

    张诚很不想理她,但想起孙芳在炕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就来气。

    “她生病了,”又补充了句,“被你害的”

    卫昭忍无可忍,捏紧了拳头道“你胡说。”

    清辞揽着卫昭的肩膀,以防他一个没忍住冲上去跟人打架,她道“你进来说话,在门口不成样子。”

    张诚哼了一声,张嘴就想喊。

    清辞冷眼看他“你若想喊就喊,我是男人不妨事的。”

    张诚顿时结舌,不再出声,跟着清辞进了院中。

    卫昭很讨厌眼前这男人,态度凶,且长得也丑,偏还瞪着阿姐,目光让他瞧着很不爽。

    他把院子里的凳子都收起。

    若不是阿姐就在旁边,他肯定扑上去打一架,叫那男人往后再不敢瞪阿姐。

    可他不能动,只站在清辞身旁,警惕地盯着男人,一有不对就冲上前。

    青天白日,外面也都是人。

    张诚满脸薄汗,双眉紧蹙,一幅怒急攻心的模样。

    清辞刚把门关上,他张嘴就开始骂。

    先骂清辞不是男人,又骂她伤害孙芳,最后还骂她是小白脸,话头刚落,握起拳头就要跟她打一架。

    很莽撞的举动。

    清辞没理,问他“你说的我大概清楚了,你觉得孙芳是因我生病的”

    张诚道“自然。”

    清辞又问“那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他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骂人。骂了很长时间,且他说话带着浓浓乡音,有些词清辞也听不明白,索性当成耳旁风。

    张诚捏了捏拳头“打一架。”

    清辞摇摇头“我不跟人打架。”

    张诚嗤笑“你果然是懦夫”

    清辞仍旧耐着性子道“你骂我,我也不打架。”

    张诚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无论他骂得再难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顿时不知该怎么办。高高壮壮的个子,立在院子里,显得无措。

    清辞看了张诚一眼,低头就见卫昭正满目凶狠地瞪人。

    她就有些不开心。

    她在家中从来不说脏话,先前卫昭来时,遇见不顺心的人也总嚷嚷着打架,现在好些了。

    可这男人一来,也不知卫昭学去了多少脏话,别把他教坏了。

    清辞稍低头,用低低的语气劝卫昭“你别学他,骂人不好。”

    她又想起男人自进来,半句话不离孙芳。虽然他嘴上叫着妹子,但孙屠户家里有谁,清辞是知晓的。

    她就补充道“骂人不好听,也不得姑娘喜欢。”

    张诚身子一僵。

    卫昭只觉得好险。方才张诚张嘴时,他就想还嘴,用更脏更狠的话骂回去,幸亏没开口。他点点头“我不说脏话,你不喜欢,我以后也不说。不学他。”

    卫昭伸出手指,指着张诚。

    清辞夸他听话,卫昭就抿着嘴笑得乖巧。

    张诚今日来,是因为心里的一口气,结果被眼前这两人明晃晃地说教,偏说的又是真话。

    他确实粗鲁。

    孙芳也不只一次嫌弃过他说脏话,他也想改的,可十多年的习惯了,加之周围人都那样说。就有些控制不住。

    他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巨咳,神色郁郁“我今日来,不只骂你,还要为我妹子讨公道。你欺骗她感情”

    清辞没等他说完就打断“我没欺骗她。你若不相信,我也没法子,你说她生病了,于情于理我该去看看她。”

    张诚“不用你”

    清辞又说“既然你说是我欺骗了她感情,那我过去,孙叔也在家,我总不会当着面害人。说开了,对她也好,你带我过去吧。”

    她说完,见张诚没动,便提步走了。

    卫昭急忙跑去,牵住清辞的手,跟她一起去了。

    孙同安得知张诚去清辞家中闹事后,拿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抽。

    张诚瞧着壮,在孙同安面前却被打得只有捂着脑袋的份。高高壮壮的一人,像个孩子似的掉眼泪。

    “我是为了小妹好嘛”

    “不用你孟辞多好一小伙子,直接了当拒绝芳儿,也省的吊着她的心,你到好,往后过年,你来写联子吗

    ”

    孙同安气喘吁吁“你认识几个字啊”

    张诚捂着脑袋,一脸委屈“我不识字,但我有力气”

    孙同安扫帚一举,张诚就闭上嘴,一个字不敢多说。

    清辞跟卫昭在旁边看笑话。

    其中当属卫昭更甚,他的眼睛都弯起,咯咯笑了两声。

    卫昭踮脚,低声对清辞说“让他骂你。”

    清辞就回道“就是,骂那么难听。”

    孙同安力气大,怕将张诚打坏了,清辞出声制止“孙叔,你别打了,张大哥没恶意,往后你家的联子,我还给写。”

    孙同安笑笑“别管这人,皮糙肉厚打不坏。”

    清辞就说“那你在外面忙着,我去里屋看看孙姑娘。”

    孙同安应了声“她娘就在里面,你去吧。”

    孙芳确实瘦了不少,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她其实也不想这样,但就是觉得很伤心。

    一想那谪仙似的人,没被她抓住,往后还不知便宜了哪家的姑娘,心里就难过。

    “娘,孟辞长得好俊,往后还能有那么俊的人吗”孙芳扑在孙母的怀里,语气难过“他太好看,我怕往后的夫君没他好看”

    孙母笑她“你这孩子,男人有力气最重要,面相顶什么用你瞧那孟辞,瘦胳膊瘦腿的,还不如你力气大,往后家里的重活,指不定要你来干。”

    孙芳不争气道“那我也愿意。”

    清辞站在一旁好尴尬,出声提醒“孙婶。”

    母女俩一看,比清辞还要尴尬。

    孙母回过神就板了脸“你来做什么。”

    孙芳泪眼朦胧地望着清辞。

    “我小时,爹就教我,做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那日与姑娘说的话,确实是我的本意,我其实就是一普通人,空一幅相貌罢了,绝不是姑娘的良配。”

    “我听说姑娘生病了,便自作多情当成是因为我,你们别怪罪。”

    “为了我,不值当的。”

    孙芳仍旧不甘心“我觉得值当。”

    清辞笑了“那是在下的荣幸,姑娘哭一哭,这一茬也就过去了,往后,定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孙芳沉默了好久,盯着清辞瞧,越瞧越好看,她就越发不甘心,但也不想难为人,就问“比你还要好”

    清辞“自然。”

    孙芳闷声道“我本来就没那么喜欢你,那日、那日是我昏了头”

    清辞“是,姑娘昏了头才看上我,那往后能好好吃饭了吗”

    “当然,我才不会为你,委屈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仙女们投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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