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矛盾升级
作品:《待熟水蜜桃》 祝桃说完后,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她“啧啧”几声,绕着穆格走了两圈,“看不出来啊,你人模人样,家大业大的,会娶不上媳妇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穆格微微蹙起眉头,“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祝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你别转移话题啊,该不会是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吧”
男人盯着她,眉心的褶皱放平,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诮,宛如花园深处旺盛的藤蔓,缓慢爬上了他的眉骨,然后从琥珀色的瞳孔中开出恶毒的花。
“如果我是你,就应该收起愚蠢和狂妄,好好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祝桃从短暂的怔愣中回过神,蓦地攥紧双手,拔高的嗓音里有气急败坏的尖锐,“喂,你说谁愚蠢你知不知道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更让人讨厌”
话音未落,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她所有的怒气就跟扩散出去的回声一样,消弭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
反抗毫无用处,即便和穆格针锋相对过后,她还是被带去了新学校报道。
仙嘉国际中学是a市数一数二的优质学校,无论是师资力量、设施设备,还是环境都是顶级的。
新学校的校服也很好看,还很奢侈地分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款式,靛蓝色的格子裙配上白色的衬衫,春天可以在外面搭一件无袖毛衣,秋天则搭一件跟裙子同色的外套,而冬天配的是一件长至膝盖的大衣。
祝桃在拿到校服的第一天,就把本来到膝盖的裙子改短了十公分。
当她穿着短得快到大腿的裙子回来的时候,穆格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的视线向下一扫,停留在她黑色的长筒袜和裙摆间那截大腿上停留了三秒钟,然后冷漠地收了回去。
祝桃还有些奇怪。
本以为又会遭到一顿训斥,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佣人将洗好烘干的校服给她送过来。
她换好衣服后在镜子前看了好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看了将近五分钟,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她不是把裙子裁
短了吗为什么又变成原来的长度了
从楼上跑下来,看着已经坐到餐桌前正准备用早餐的穆格,她气恼道“为什么换我的衣服。”
穆格看都没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说“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套校服。”
“什么意思”
“不嫌麻烦的话,你可以每天改一件。”
“”祝桃直接气饱了,不想看着他那张脸下饭,拿了块面包就去出门了。
在学校的日子也不顺心。
她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名流,初来乍到,跟班上的同学也格格不入。
不过她也没想过要融入。
可是祝桃长得很漂亮。
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美女,她漂亮的很有锋芒。
黑色的瞳仁通透干净,有一种无辜的纯洁感,可是微微上挑的眼尾又带了几分摇曳的风情。
清纯与妩媚的碰撞,还糅杂着几分桀骜。
同学们的目光有探究、兴味和不屑。
祝桃的位置安排在最后面。她径直走了过去。
前排有个男生转过头来。他的头发两侧被剃的干净利落,眉眼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弄感。
眉尾一挑,他吊儿郎当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祝桃斜睨了他一眼说“关你屁事。”
“挺有个性啊,我喜欢。”
“你是抖吗”
男生倾了倾身体,说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
祝桃白了他一眼说“就你我怕一皮鞭下去抽你个半死。”
“鞭子”男生笑了,“也可以试试。”
祝桃对这个张口就开黄腔的男生没什么好感,于是懒得再搭理他。
“我叫唐洲。”
“没兴趣知道谢谢。”
祝桃很快摸清楚了这所学校与普通学校的不同。
这里比别的普通的高中多了礼仪课、插花课、击剑课等等很多兴趣类的课程。
旨在培养学生多方面的兴趣爱好。
这些兴趣课程中,除了每周的礼仪课是必上的之外,别的课可以任意选择。
祝桃好像隐约猜到了穆格的心思。
他这种种架势,难道是想把她打造成一个名媛吗
可是她不是只是寄养在他家几个月而已吗
费这个功夫干什么
事情越来越让她摸不着头
脑,她又想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放学回家的时候,在公交车上,祝桃将耳机插上,准备听音乐,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点开屏幕看了一眼,是姜梨的微信消息。
桃子,你最近怎么样怎么都不见你在群里说话了
这不是刚换了地方嘛,没顾上。
梁庚明天生日,你不回来和我们聚聚吗
啊天啊,我差点忘了这事,我明天一定去。
好等你
为了给梁庚过生日,祝桃第二天直接逃课了。
她跑到商场挑了一个小玩意儿,准备作为给他的生日礼物。
坐了半个小时公交,终于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碰面以后,她将那个包装好的小盒子丢给他说“喏,你的生日礼物。”
梁庚稳稳地接住,但是脸色并不好看。
姜梨甩碰了碰祝桃的肩膀,拿眼睛斜了一眼梁庚,嘿嘿一笑说,“你把某人生日都忘了,可把人气坏了。”
祝桃笑嘻嘻地说道,“我最近不是烦心事太多嘛,所以没顾上,咱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还能跟我较真啊。”
“那是。”薛京捋了一把自己短短的寸头,秀了秀肱二头肌,“桃子,看我的肌肉是不是又壮了。”
“你可别再练了,现在的小女孩喜欢那种瘦削的,你练成这样看着一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就跟要家暴人家似的,以后更难找女朋友了。”
“是梁庚这样的吗”他突然降低了声音覆在她耳边说道,“梁庚这几天脾气可大,前两天还跟十班的人打了一架。”
祝桃这才看到他的手臂上被胡乱包扎的绷带。
一阵风吹来,撩起他白色衬衣的下摆,少年瘦削的腹部也有两片深墨色的淤青,横亘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看起来触目惊心。
“怎么被打成这样啊你打架不是很厉害的吗”祝桃担心地看着他。
梁庚扯了扯嘴角,将被风吹起的衣摆按下去,这才无所谓地说道“这不是他们打的,我根本不把那几个杂碎放在眼里。”
“那你身上这么多伤”
“我爹打的。”
“你都不会躲吗”
“”
梁庚抿着嘴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姜
梨挠了挠自己的红头发,看了看两人,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桃子,看,我新做的头发,好不好看”
她故作风情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还挺喜欢的。”
祝桃说“还不错,你皮肤白,好看。”
姜梨嘿嘿笑了一声说“你以前的那个粉色头发也很好看,现在怎么染回黑的了。”
祝桃撇了撇嘴,把穆格的恶劣行径控诉了一遍。
“啊他为什么管你管的这么严格啊,你爸之前都不怎么管你这些方面的东西。”
“谁知道呢控制欲太强了吧,是个人都想管,哼”
“那你今天逃课会不会被他说啊。”
“不管他,”祝桃不想再因为穆格坏了心情,“我们去小吃一条街后面的那家自助火锅吧。”
“好耶出发好久没聚过了,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穆格很快就知道了祝桃逃课的消息。
他正在医院探望做治疗的父亲,得知这个事情后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离开医院前,他找到主治医师询问病情。
主治医师说“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人上了年纪,心脏也经不起折腾了,还是好好调养为主,保持心情愉悦。”
“好,我知道了。”
穆格离开医院以后,先询问了家里的佣人,得知祝桃并不在家,于是又打电话给祝向山。
祝向山显然对此习以为常,但是他好像生怕穆格会生气反悔一样,忙不迭地说“小桃没有在我这里,不过她一直都是那样,晚上自己会回家的,不用管她。”
穆格皱了皱眉头,挂断了电话。
祝桃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吃过饭以后又去了ktv,出来以后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从出租车上下来,她的头稍微有点晕。
打了个酒嗝,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小花园的秋千上。
仰头躺在编织紧实的藤条上,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熟练地将烟嘴里的爆珠掐爆,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袅袅的灰白色烟雾从她的红唇中吐出,模糊了面容,又缓慢扩散,最终被徐徐的夜风吹散。
穆格还没有休息,此时正站在三楼宽大的落地窗前向下看去,一眼
就看到了花园那边升腾起的烟雾和若隐若现的火点。
他眉心微蹙,转身走到一旁抬眼看了下监控。
果不其然,坐在秋千上吞云吐雾的正是祝桃。
他起身下了楼。
此时祝桃正盯着漆黑的夜空发呆,完全不知有人靠近。
直到有细碎的响声传到耳边,那是鞋底敲击着鹅卵石地面发出的沉闷碰撞声,最后在她面前止住。
苦艾与白檀糅杂,混合成质地厚重的香味,顺着夜风吹到她的鼻尖。
她抬起头,果然看到了穆格那张冷冽的脸。
男人面容皎洁,如黑沉夜幕下挂着的那轮浅月般通透立体,可惜他的脸色实在难看,像蒙上了一层乌云。
“你干嘛啊”
醉酒后的嗓音和迷离的眼神带着丝丝绵软的娇憨,可是嘴里叼着的香烟随着她说话时唇部的动作一上一下,又像个痞子一样让人心生不悦。
穆格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抬手就准备去夺她唇齿间咬着的香烟。
可是在他抬起手的瞬间,祝桃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嘴巴也如蚌壳般闭紧。
长长细细的香烟没有顺利从她口中完整取下,直接从烟嘴处断开,只剩下一小截过滤嘴还被她紧紧咬着。
她黑白分明的瞳仁瞬间瞪圆了,本来细长上挑的眼睛睁圆以后显出几分无辜。
“你又犯病唔”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直接用虎口掐住了她尖巧的下巴,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欺上了她殷红的唇瓣。
唇瓣在他指腹粗暴的动作下失去血色,祝桃拼命挣扎着,推搡着他,可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岂是她可以抗衡的。
挣扎间,宽松的外套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因为用力,锁骨和肩膀连接处的沟壑更加明显,宛如被抽干了水分的池塘。
终于,他强硬地从她的嘴里将烟蒂抠出来,然后才放松了力道。
祝桃这才挣扎开来。
口腔里还残留着香烟的味道,有断裂的黄色烟丝弯弯曲曲地撒在她的身上,随后滚落在地上。
“你又发什么神经”
男人眼角向下压得厉害,花园的照明光从斜上方投射下来,身体处在半明半暗之中,一侧的瞳孔因无法受到照射却更显得幽深,高挺的鼻尖
在脸侧形成一片倒三角形的阴影,整个人被光雕琢得更加冷漠。
“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你自己不是也一样吸烟吗”
“你成年了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祝桃反唇相讥,“你管那么宽你是我爹吗”
男人深褐色的瞳孔凝结出暗色的霜,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又像冬日里萧肃的古井,“如果我有女儿,你现在的样子连和她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她隐秘的心事,每一个字都像裹挟着巨大威慑力的子弹般将她轰炸成碎片。
陈年的伤口本已结痂,新生的肌肉组织还来不及生长柔韧就又一次被生生扯开。
刚被他触碰过的唇舌也仿佛被冻住,并且正一寸一寸地向喉管深处侵袭。
她嘴巴张了张,最后喉咙里也没能挤出一点声音。
“从明天开始,我会专门安排一个人接送你上下学,如果你再敢逃课、抽烟,我会动用别的方式来约束你,包括但不限于没收你的手机和零花钱。”
男人说完迈开长腿转身离开了,徒留她在原地。
她在花园里站了半晌,直到夜深,空气都凝结出了水珠。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散在脸上、鼻尖,有轻微的痒意。
她此时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动作,将头发拨到耳侧,皱了皱鼻子,然后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