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第五十一章

作品:《外室白莲手册

    容嫱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穿了衣裳起身,桌上已经备好了热乎的早膳。

    才坐下没多久,方蕖便来了, 只是不敢贸然进来,叫下人通传。

    这会儿秦宓上朝还没回来,整个王府应该都知道,她挑这个时候来, 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容嫱坐在外间, 小口小口喝着粥, 喝了半碗, 才不疾不徐道“方小姐不会还在外面吧”

    报信的下人悻悻点头。

    容嫱忙起身,懊恼道“这粥太好喝, 险些忘了。”

    说罢才让下人去请进来。

    方蕖昨夜就知道容嫱没回别院, 而是堂而皇之地宿在了秦宓的屋子里,这叫她嫉妒不已。

    外室这般登堂入室,可见多么耀武扬威,若放任下去, 后果不堪设想。

    她没想到自己回乡省亲一趟, 会突然出现这么个人, 否则当初决计不会离开。

    在门外站得腿都要麻了,下人才请她进去。方蕖扯扯唇角,容嫱越针对她越好,越显得小气善妒, 男人最不喜欢这种。

    她来时也料到这局面了, 还算镇定。

    她昨日留在秦宓身上的丝帕,上面有自己的标记,容嫱没道理看不到。

    方蕖猜想, 她这会儿要么气急败坏,小心眼地针对自己;要么故作大度,以显示自己的气量。

    然容嫱似乎是才吃完早饭,边在温水里净手,便睁着清澈的眼睛疑惑道“一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会儿辰时都过了,该是何等的懒惰。

    容嫱发觉她眼底的情绪,颇不好意思道“原先我作息也不是这样,只是王爷”

    “哎呀。”她羞道,“我与你说这个做什么,等你嫁人了就明白了。”

    方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哪里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闺房之事,怎么能宣之于口呢。

    只是满屋的王府侍女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她便也不好就此多说。

    方蕖语气控制不住有些怪异“虽说王爷纵容,但姑娘人既在王府,下次还是稍稍早一些去拜见夫人吧。”

    容嫱没想

    到她会说出这种蠢话,含笑道“方小姐这是督促我去向夫人请安”

    被她重复一遍,方蕖猛地反应过来。

    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凭什么去向方氏请安她真是昏了头。

    她急忙补救,话语间不免有几分狼狈“不过姑母最近身子不好,需要好生调养,姑娘还是不要去打搅了。”

    容嫱但笑不语。

    方蕖心里直打鼓,怕她真的跑去见方氏,然后说是方蕖建议的。

    万一给姑母气出什么毛病,这屋子里多少下人都听见了,她赖也赖不掉。

    方蕖原本是带着心思来的,想看看昨日的丝帕有没有起到作用。

    对上这么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出来,反叫自己提心吊胆,落了下风。

    她见讨不到好,找了个由头匆匆忙忙离开了。

    容嫱说要换衣裳,将下人都斥退,只留了千醉,才翻出昨日收起的丝帕。

    这方丝帕质地柔软,上头没什么复杂图案,因而一角上绣的几个字便格外醒目。

    水草高木。

    合起来可不就是“方蕖”的“蕖”。

    这种藏名字的帕子,她早就使过了,难为方蕖还撞到她手上。

    容嫱将帕子交给千醉,耳语几句,叮嘱她不要声张。

    方蕖没见到帕子,问侍女,也没人理她,心里自然不甘心。

    同样的借口,她不可能对着秦宓使第二次,她确确实实是趁机挂在他身上了。

    出书房后,她一直跟在秦宓后方,那帕子颜色与衣物相近,并未有人发现。

    再后来,容嫱便来了,此后二人几乎一直在一起,她挨近了肯定会看见。

    方蕖中午用饭都没心思,还叫方氏看出来,关心了几句。

    她转念一想,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丢了个东西。”

    吃了几服药,方氏脸色好看了许多,只是还有些病态。

    她一想到这是摄政王府,便浑身不自在“什么丢了贵重吗,这府里下人是不是手脚不干净”

    方蕖摇摇头“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她勉强笑了笑,替方氏吹凉热汤。

    方氏

    却皱起眉,不依不饶“有什么事不能同姑母说的。”

    方蕖这才无奈道“只是一方贴身的帕子罢了。”

    她顿了顿“不是什么值钱物品,只是只是毕竟是贴身的东西”

    她后面没说完,方氏同为女子便也懂了,立即道“虽不贵重,可万一叫哪个登徒子捡去了如何是好”

    “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可别惹些坏东西。”

    方氏立即叫来下人,要发动全府去找,秦宓正在陪容嫱吃饭,听见这小题大做的要求,脸色有些沉。

    容嫱夹了他喜欢的菜,劝抚道“夫人病着,还是依着她吧。”

    下午,一向清冷森严的摄政王府突然热闹了起来,有活的没活的,纷纷走动在府中各处,只为了寻一方小小的丝帕。

    这一耽搁,稍后的活便更重了,且是为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少人心里都有些怨怼。

    帕子那么小的东西,风一吹就飞远了,众人找了大半个时辰,什么也没找到。

    府里几乎搜遍了,只剩下谁也不敢进的某处。

    秦宓面无表情坐在案前看书,方氏那边派来领头的下人便连上去说话都不敢。

    但方蕖听说都搜遍了,只剩下秦宓卧房时,越发笃定帕子就掉在里面。

    若是在卧房找到她的贴身帕子,可就不是什么风吹的可以解释清楚的。

    乌泱泱的下人挤在院子里吹冷风,虽是受方氏的命令,可谁也不敢挑战秦宓的权威。

    实在等不下去了,为首的下人才小心翼翼上前“王爷,夫人命我们替表小姐找帕子,您看”

    秦宓翻过一页书,淡淡开口“方蕖不曾来过本王这里,她的帕子怎会在去别处找。”

    下人也是这么觉得,王爷总不会私藏表小姐的帕子吧哪里都搜过,搞不好已经让风吹出府了。

    派人去回禀方氏,方蕖自然是旁敲侧击,方氏病中本就不清醒,心里还偏袒方蕖,自然不肯就此作罢。

    “没有就没有,搜一下怎么了”

    秦宓握着书的手一下子收紧了。

    容嫱在一旁看着,

    也不免心里不舒服。

    一边是自己亲儿子,一边是娘家非嫡亲的侄女,方氏竟毫不遮掩地偏心。

    她是真没将秦宓放在心里。

    气氛倏地凝重起来,下人都并拢手脚,不敢说话。

    秦宓闭了闭眼,心里空落落的“搜吧”

    “且慢。”容嫱忽然出声,清丽娇软的的声音打破了场面的尴尬。

    她不满道“虽说这里是王爷的屋子,我不好提什么意见。”

    “可里面毕竟也有我的东西,你们这样闯进去搜,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任谁都从她语气里听出几分委屈的意思,下人一阵心虚。

    确实啊,下人搜主子的房间,算是什么事儿呢。

    为首的是方氏的人,对这个外室自然没有太多好感,平日里只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会儿却有些觉得她多事了。

    “容姑娘,这是夫人的意思。”

    容嫱语调平稳,从容道“夫人的意思你们称一声夫人,难道不是因为王爷的身份”

    “让你们调动府里下人,是王爷对母亲的敬重,可容我斗胆问一句,夫人又可曾爱护自己的孩子”

    她字字挑开母子间的症结所在,毫不留情,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谁都看得出,王爷和夫人之间不和谐,可谁也没有胆子明说。

    众人心惊胆战,悄悄去看另一边秦宓的神色。

    他的目光专注,尽数落在容嫱身上。

    容嫱摆出冷脸,娇蛮道“反正你们今日要搜这里,我绝对不同意。”

    “便是夫人在这里,我也这样说。”

    秦宓脑海里尽是她护犊子的模样。

    从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他便一直为他人遮风挡雨。他赡养方氏,教养小皇帝,殚精竭虑,护着大晋江山。

    却不想,会有人这样强势又稚气地拦在他身前,替他申诉委屈。

    秦宓垂下眸子,淡淡道“没听清楚吗,她不愿意。”

    容嫱好似得了撑腰,顿时底气十足“其实夫人若是实在想搜,请她自己来就是。”

    “另外。”她话锋一转,“若说还有哪里不曾搜过”

    她目光扫过院子里挤挤挨挨的下人,无辜道“身上都搜过么”

    “怀中、袖口、足底,可都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后天有门期中考试,今天多更点明天不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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