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灵力

作品:《孰能不朽

    叶子休息两日后终于恢复了能力, 让族长手臂好了一半的伤口于一瞬间消失,确切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族长乐得合不拢嘴, 让叶子以后每天不用再担心吃食, 族里会她吃食,她只要每天好好修炼就行。

    叶子懵懂的问“怎么练”

    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族长被问住了。

    术士是珍稀资源, 比武者更稀有, 他一个矿奴怎么知道术士平素如何修炼的

    族长问“叶子平时都怎么练的”

    叶子回以懵然的小表情,什么怎么练的

    族长思考了须臾, 道“你先拿大家练手, 帮大家疗伤。”

    人的气力会随着搬石头而慢慢的越来越大, 灵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但既然是人身上的东西, 想来原理不会差太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小儿抱金行于市。

    族长虽然不识字, 但三十余岁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很快就给叶子练手定下了规矩。

    矿山里受了重伤的人都给疗伤,但因为叶子灵力有限, 灵力用完后还得攒好几天才能恢复, 因而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不会伤及性命的伤口就算了, 会危及性命但又不是一看就没得救的, 叶子可以治, 先把命吊着, 分阶段慢慢愈合伤口。

    也不拘于是否血亲, 矿山很大,但矿洞很小,这事很难瞒得住, 既如此不如让自己家族所在这一片矿区的矿奴们都能尝到甜头。

    族长本来更倾向于找监工合作的。

    矿山这样的重地, 负责的人自然是国君的心腹,但那位公卿是族长不论怎么打点都见不到的,他能接触到的只有自己所在这片矿区的监工。

    监工是小贵族的庶子,族长寻了监工,想让监工收叶子为义女。

    叶子的资质如此好,将叶子培养出来再推荐给大贵族,必定能给监工带来巨大的回报。

    族长的盘算受到了监工的一番白日做梦的嘲笑。

    被人当面嘲笑,族长脸都没噪一下,只是单纯的疑惑哪里不行。

    根据他从外来矿奴那里了解到的常识,自己的打算并无问题。

    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培养自己的孩子,有美貌的便保养其美貌,教其如何以色侍人,来日献给上位者以换取利益;有才华的便培养其才华,来日货于上位者。

    虽然义女不是亲生女,但人族的幼崽夭折率居高不下,养大非亲生的孩子,后者长大后回报也是很常见的事。

    看着仿佛橘皮般的苍老面容上的茫然,监工难得好心的解释道“你的想法并无问题,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你们祝淮一族是末奴,永不得赦。收一个末奴为义女,我可没那么贱。”

    人有品类之分,奴隶自然也有。

    庶奴,下奴也有称上奴的,主要为有一定地位的下奴的自称以及最低等的末奴。

    不同于前两种只要主人愿意放良,或者立下军功还可以得到庶人的身份,末奴不论做什么都不能放良,并且永远都只能干最粗鄙的活计。

    族长愣住了,呐呐道“可贵人们不是能一言决定别人是庶人还是奴隶吗”

    监工道“那也得看是什么奴隶,末奴就不要白日做梦了。”

    族长闻言不由得陷入了绝望。

    监工见了,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家小崽子资质既然那么好,便给我做奴隶罢,为我鞍前马后,有我一口肉吃,便有她一口汤,你们也能在这矿山里过得好些。”

    族长苍老浑浊的目光在监工的脸上扫过,看到了监工脸上若隐若现的期待与眼眸中的贪婪。

    族长低下了头,很快抓着监工的脚道“多谢大人大恩大德,老奴一定叮嘱叶子好好效忠大人,三日后老奴便将叶子送来。”

    “三日后”监工不满。

    族长忙道“叶子年纪小,不知事,若不多加叮嘱,怕给监工造成麻烦,那就罪过了。”

    监工一想也是,便道“那便三日后吧。”

    监工没能等到三日后,第二日巡视矿山时被与他有过节的两个矿奴给砸了脑壳。

    人的颅骨很坚硬,但长年累月背矿搬矿的矿奴手劲也很大。

    灰白的脑浆从被砸碎脑壳里流淌而出,莫说缺医少药的矿山,便是在矿山外头,也得神仙下凡才有希望救得。

    旧的监工死了,很快便有新的监工上任,矿奴里该是怎样还是怎样,仍旧一成不变,包括短则个把月,多则一两载来一次的暴动。

    新监工只干了半年就在一次规模较大的暴动中连同几个同僚一块被矿奴用石头活生生的砸成了肉酱,尽管叛乱很快被镇压,叛乱的矿奴很快被吊起来风干,但死者亦无法复生。

    叶子并非没经历过矿奴叛乱,但之前都是几个几十个人的叛乱,这回参与者过千,造成的动静非常大。

    叛乱被镇压后负责矿山的公卿派人来给被砸成肉酱的下属收尸,心意是好的,就是不怎么如意,倒不是有人阻拦,刚刚被处死了数百人,矿奴们还是很安分的,而是肉酱的量少了太多,连一个人的量都凑不够。

    叶子看着自家阿兄带回来的肉酱,被太阳晒得有点久的肉酱用嫩绿的树叶包着,更显得暗沉发黑。

    “这是什么”叶子不解的问。

    兄长一边将肉酱分成五份一边回道“我在石刑那里捡的,赶紧吃,这可是肉。”

    叶子下意识犯恶心。“是大叔他们的”

    带头叛乱的几个矿奴被捆在了石刑的地方,大人们要求每个奴隶都拿石头扔他们,将他们砸成了肉酱。

    兄长道“怎么会等过阵子风头过了,他们的遗体会被埋起来的,这些是大叔他们打死的监工们的,膏脂真肥,小妹你尝尝。”

    兄长往叶子嘴里塞了一块肉酱。“好不好吃”

    叶子嚼了嚼,比起平日里抓到的田鼠雉兔与旱獭,肉酱没那么柴,也没那么有嚼劲,但油水很足。“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兄长笑道。“你现在每天都要给人疗伤,费力气。”

    叶子道“你也吃。”

    “我有给自己分,咱们一人一份。”兄长示意了下分好的肉酱,将分得最多的一份给了叶子,分得倒数第二少的一份给了另一个妹妹,自己再取了分得最少的一份。“都赶紧吃,吃饱了才能长得更高。”

    叶子与姐姐皆是点头,但三个人不论是哪个都吃得很慢很仔细,细细的品尝着肉的美好滋味。

    肉,至甘至美之物。

    令人难以狼吞虎咽,必要细细咀嚼品尝至没了味才不舍的咽下。

    将肉酱吃得干干净净,连用来包肉酱的叶子都舔得干干净净的,叶子才在来接自己的长辈陪同下去族长那里救人。

    族长并未告诉所有人叶子的能力,他都是让叶子给人治伤口,然后用一些死不了人的草叶子捣碎敷伤口上,让人几天不要揭,过几天再来换药再治疗。

    叶子天天跑他那对外用的说法也是他喜欢这个同族后辈,想培养。

    矿奴家族想要在矿山这样的地方生存,很考验族长的能力,如此一来将族长之位按着宗法嫡庶长幼尊卑那一套进行血缘世袭便行不通,族长若能将自己的子孙培养好,自然可以传给子孙,但子孙没培养好,那就得给别人。

    虽然叶子着实小了点,但老族长在培养继任时广撒网本就是传统,只能说老族长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给伤患治了伤后发现小不点有心事,族长一边取出那些好了的伤患送来的食物给小不点吃一边问“叶子遇到麻烦的事了吗跟从大父说说,从大父年纪比你大,看过的东西多一些,多少能给你一些建议。”

    尽管是长辈与晚辈,族长与族人,但族长在定下了利用小家伙未来帮全族脱奴籍的计划后便一直很注重对小家伙的态度,从不因她是小孩子就拿对小孩子的态度对待小家伙。

    叶子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别人能求助了,便问族长“之前叛乱时,我们为什么不加入”

    族长愣了下,没想到叶子会问这个问题,思考了一瞬,还是决定说实话,他要培养叶子,便不能糊弄她。“叛乱的奴隶都死了,我们当日若加入了,现在被挂起来风干,来日还要喂野狗的尸体会有我们的一份。”

    叶子道“可监工们并非不能被杀死的,只要我们人足够多,难道就不能将他们都杀了”

    “不能。”族长想也不想的回答。

    叶子懵然的看着族长。

    族长问叶子“叶子你说从大父我多少岁了”

    叶子瞧了瞧族长,发现这问题着实没法回答,族长须发洁白,满脸皱纹,说一百岁都有人信,但矿山又不止矿奴。

    很多矿奴的年龄还不如看守的监工和甲士们,但外表看着就跟后者的父母辈似的。

    矿奴的实际年龄是没法以外表来判断的。

    “三个两掌加两根手指。”族长道。“我已经活了三个两掌加两根指头的春秋。”

    叶子下意识掰起手指,自己已经活了三个春两个秋,相当于两根指头的春秋,两掌是十根指头的春秋自己才够族长的零头。

    “族长真厉害。”叶子由衷佩服道。

    族长悲哀的摸了摸叶子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别看在矿奴中能活到他这个年纪足以称之为奇迹,但在矿山外面,那些贵族,只要不被杀死,动不动就能活到五六十,甚至百八十载。

    这也是他为何愿意为了叶子冒险的缘故,只有离开矿山,只有成为贵族,他们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活更久。

    “我呢,活了三十二个春秋,看过很多次叛乱了,叶子知道我看过的最大的一次叛乱是多少人吗”

    “多少人”

    “超过两万人。”族长道。“超过两万名矿奴造反,我都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但矿山外面来了一支披甲的军队,不到几百人便轻松将我们杀败了。即便打赢了矿山里的兵卒也打不过矿山外的军队,反叛是死路,我要求的是活路,所以不能走死路。”

    叶子用懵然的表情表达了自己有听没懂。

    族长看着叶子,有点头疼,他希望叶子能够学得更多,学得多懂得多,路子也会宽一些。但他再怎样也只是一个矿奴,做人处事方面的道理还能教教,但矿山外的系统常识他就很为难了。

    前些日子被处死了那么多矿奴,再加上去岁损耗的矿奴,算算时间,今岁补充的矿奴也快到了。

    希望那里头有因罪被贬为奴隶的贵族,这样他就能给叶子找到一个好先生了。

    族长的期盼很快如了愿,新送来的矿奴里不仅有贵族,且是很多的贵族。

    老防风侯死了,但老国君不喜欢长子,他喜欢小儿子,临终遗诏立小儿子。

    然后支持长子和支持幼子的打了起来。

    长子在另一名旁支公族防风穆的支持下赢了,上台后自然要清算,一大堆贵族倒了霉。

    族长在一群高贵的前贵族中挑三拣四了半天终于务色了一位先生,酬劳是管饭,并且先生以后不用下矿,他要干的活,族长会找人替他干了,先生只要好好教导叶子就行。

    先生严词拒绝收贱奴为弟子。

    族长“你误会了,我们叶子以后会有更好的师者,并不会正式拜你为师。”

    先生差点被气吐血。“贱奴尔敢”

    族长回以白眼。“你当你现在还是贵族呢给脸不要脸。”

    “虎落平阳被犬欺,贱人”

    族长不理会气厥过去的前贵族,转而去找排在第二位的候选先生,第二位比第一位识时务多了,在听了酬劳后虽然露出了悲伤之色,但还是应了下来,说的也都是人话。

    尽管是迫于无奈给一个小奴隶开蒙,但真正开始教以后先生的态度很快改变。

    教一个勤奋且聪慧的学生读书真的太舒服,大部分东西教一遍学生就懂了,少部分不能一遍就懂的也是囿于年龄与出身导致的见识不够,纵是如此,小家伙也有自己的认知,不会轻易被书上的东西给左右。

    因为这年头的书都是刻在木牍与甲骨上,再或者写在羊皮上,这限制了著书者的篇幅,东拉西扯长篇大论痛快是痛快了,但鬼知道要用木牍、甲骨与羊皮,书写完的时候多半要破产。

    因为著书的成本是作者自费,著好后传播方式也是给弟子抄着学习,或是赠人,哪怕想卖钱,木牍、甲骨与羊皮的成本可不低,光是这些开销就够让人破产了。

    诸多因素之下,除了端着公家饭碗的史家,这年头著书的人著书不是为了青史留名就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学说理念,反正不为赚钱。

    不论是为青史留名还是为了宣扬学说理念,著作者著书时自然非常用心,前者必须要言之有物,不然莫说流芳百世,便是能不能传播开来都是问题;后者为了宣扬学说理念那就更拼了,拼命往自己书里塞货,干货与私货齐飞。

    微言大义,这是对典籍们的通用描述。

    优点是用最少的文字描述最多的内容,几乎找不到一个没有意义的字眼;缺点是内容太多了,读起来非常晦涩,好不容易读懂了什么意思,又很容易被里头过于丰富的干货私货带沟里去。

    不是说书里的思想不好,能够流传开来成为典籍,足以证明它有可取之处,问题在于人读书还得有自己的理解,如果全是前人的理解,没有自己的想法,很容易走歪。毕竟每个学派的学说理念都有自己的基本盘,它们的学说理念是有偏向的,鬼知道书里塞了多少私货。

    不过这并不代表不偏向自己的学说理念就没有意义了。

    百家学派的目的是一致的结束乱世,天下大同。

    它们掐出狗脑子的原因在于道路不同,并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路是对的。

    这种种使得若有人同时阅读百家典籍很容易脑袋炸开,感觉东家有理西家也很有道理,究竟哪家更有道理

    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一来没人能同时搜集到百家典籍来二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倾向,最先读的必定是符合自己利益的学说典籍,之后再读对家的典籍时不免天然心生厌恶。

    不论是脑袋炸了还是只听一家之言,都是认知被左右了的表现。

    叶子尚未有自己的想法,但她不会被轻易被左右认知,这点无疑是相当出色的。

    先生以前也不是没教过同族的后辈,但从未感觉到教学是一件如此轻松的事,轻松的日子只过了两年便发现自己没有能教学生的了。

    既骄傲又发愁。

    骄傲学生的出色。

    发愁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这些矿奴可没有礼义廉耻,一旦他没了价值,族长便不会再让人替他干活,而让他下矿,养尊处优多年,被发配到矿山前他连农具都没摸过,遑论采矿,他连自己活过一年的把握都没有。

    尽管先生非常努力的拖,奈何学生学得太快,以及族长虽然不识字,见识少,但他看人的眼睛贼尖。

    先生的教学饭碗很快被收走,换了一份工作做饭。

    矿山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都要下矿,还有一小部分人是负责做饭的,不然让矿奴自己做饭吃得耽误多少时间

    虽然这份工作也很累,为了节省人力,矿山负责做饭的奴隶数量非常少,连矿奴的两百分之一都没有。

    但总的来说,干这份活比下矿能活得久一些,而且小心点还能偷吃几口食物,比饭都不能吃饱的矿奴好多了。

    先生颇为讶异难道我教的不是叶子而是族长你,你居然有礼义廉耻了

    一起相处了两年,先生还是相当清楚这位族长是什么人的,这是一个吃人肉,只要肉的来源不是自己的血亲都能毫无心理障碍的大快朵颐的家伙。

    事实证明先生想太多,改邪归正这种事或许会发生在稚童与少年身上,老族长这种人却是不可能的。

    族长“外面的世界,在你教完后就让你去死是很不可理喻的事吧”

    先生“一日为师终身父母,师长如父母。”

    让父母去死,岂止不可理喻啊。

    族长道“本来想让你去下矿看看你能活几天的,但叶子以后要出去,她不能带着矿山的思维出去。”

    如果他真的将先生给扔矿里瞅瞅能活几天,肯定会对叶子的思维产生影响。

    先生“老族长为叶子着实计之深远。”没有任何贵族会喜欢拿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当吃饭喝水的门客,大部分人身份地位越高,用人便越看重忠心而非能力。

    族长没什么反应,做饭的工作比下矿要轻松,算是矿山数得上号的好差事,但这些贵族娇气惯了,谁知道能活几天

    没了先生教,叶子只能每天自己复习典籍与联系灵力,随着每天给人疗伤,将灵力消耗干净,再慢慢恢复,她体内容纳的灵力也开始增加。

    若将灵力比作水,她最开始的灵力相当于一碗水,如今则有一罐水那么多了。

    因着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恢复灵力上,久而久之叶子也找到了一点窍门,心无杂念引导灵力在经脉中游走时灵力会恢复得很快。而从不同经脉走过时,恢复速度又会快一些,当原理为何她又不是很清楚了,试着摸索,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不仅没恢复得更快,反而造成了内伤。

    被老族长发现后便只准她让灵力走最不会出错也效率最低的几条大的经脉。

    这也是贵族先生教的,虽然先生不是术士,但他的出身决定了哪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多少能给点安全的行功路线提示。

    叶子问过先生,那些能够呼风唤雨的术士们灵力是不是水瓮。

    对于叶子的问题,正用一根木头不断搅着陶釜里食物的先生想了想,回答“呼风唤雨,哪怕是第一境的术士也能做到,但风是微风,雨是喝都嫌不够的小雨,你如果问的是这种,那应该是水瓮了。”

    “那第二境第三境第四境呢”

    “第二境的话,应该是溪流。”先生回答。“到了这个境界,是能够下一场真正的雨的,虽然是小雨,但旱灾时哪怕是小雨也是能续一口气的。”

    “第三境呢”叶子问。

    先生回答“第三境啊,他们的灵力是河流,能令一地风调雨顺。”

    武者决定了能打下多少土地,术士却决定了需要雨水救命时有没有雨水救命,这也是武者不一定是贵族,但术士不论在哪里都能得到贵族待遇的原因。

    农耕社会,雨水不是雨水,是命。

    巫宗的崇高地位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它家术士是真多,并且比起王侯贵族们注重挖掘术士在战争中的作用,巫宗几千年来更注重挖掘术士在民生中的价值。

    比如祈雨。

    在远古时代,巫的职司之一便是不下雨的时候祈雨。但效果如何看运气,而一直都求不来雨的话,那也还有一招将最珍贵的祭品巫献祭给神灵,祈求雨水,献祭方式也很简单,将巫放在山上任烈日暴晒至死。

    很显然,没有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巫喜欢当祭品,还是这种献祭方式。

    最初觉得求神不如求自己,利用灵力下雨的巫是哪位已不得而知,但当巫开始实打实的掌握了下雨的能力后,祈雨便与巫完全捆在了一起。

    比如如今,哪个地方不下雨,巫宗收到消息后会派第二境甚至第三境的术士巫去下雨,但有能力下雨的术士太少了,大部分地方遇到干旱仍旧只能自求多福。

    “第四境的话,帝国已经很多年没出过第四境的术士了,书上说第四境的术士能与天地自然沟通,借天地自然之力为己用,灵力无穷无尽。”

    “那我是什么境界”叶子问。

    先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叶子根本不按常识来,让他怎么判断

    别人打小练,练很多年才能练出灵力,再有资质,也得十一二岁后才能练出点灵力,迄今为止最妖孽的资质是巫子婧,据说十岁便练出了灵力,创造了新的记录,却也并非生来就思及此先生忽的怔住,目光中出现了惊疑。

    不,帝国历史上有过近似生来就有灵力的案例。

    只是不是自己练出来的,而是继承的。

    那个特殊案例是某一任巫女,其继位时才五个月大,但因为继承了神力的缘故,也算是生来就有灵力了。

    说来,叶子的妖孽比之历任巫女也不逊色多少。

    先生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巫宗玉宫的历任巫子出身着实五花八门,奴隶出身的也不是没有过。

    “先生,怎么了”叶子不解的看着眼神变幻莫测的先生。

    先生道“想起一件事,你家族长几时回来我有事想找他。”

    若叶子是玉宫巫子,那就发了。

    先生很激动,但干完活回来吃饭的族长都不激动,任他说得天花乱坠都冷静的吃着饭。

    先生思考了一会,很快想到了症结所在,族长是矿奴,生于矿山长与矿山,他对巫女是什么样的存在根本没有概念。

    思考片刻后先生用一句话打动了族长“巫女只需要一句话便能让你们全族从末奴变成贵族。”

    族长终于有了反应,露出了贪婪之色,但很快找回了理智,狐疑“叶子是末奴,也可以成为巫女吗”

    他对外界再缺乏常识也知道没有血统想要成为贵族非常的困难,何况是巫女这种比国君更高贵的存在。

    “当然可以,你知道巫女阿奴吗她就是奴隶。”先生道。“只要能通过考验,不论出身如何都能成为玉宫的巫子,继而成为巫女。”

    族长问“什么考验一定很难吧。”

    先生沉默须臾,回答“我不知道。”

    族长不解的看着先生。

    先生解释道“迄今为止,根本没人弄明白玉宫巫子的遴选究竟什么标准。”

    “有考验,怎么会没有标准”

    “因为考验是能让一种特制的铃铛自己响起来就行。”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