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chapter47

作品:《穿成作死炮灰后我爆红了

    张舒雅赶着连夜的飞机, 来到片场时,只见到她的艺人和两位主演们,正围在一个外景处搭好的小亭子里, 拿着剧本对着台词。

    初看,她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矛盾,反倒有些其乐融融的感觉。

    章璐正念到她的台词“正义是什么东西,你是妖, 不是人, 怎么能天天叫喊着斩妖除魔。你难道不知道, 人妖有别吗”

    张鹤山声音带着笑,话里却锋芒毕露“难道公主不知道他只是傻妖怪吗不论是妖是人, 活一世,不过为了痛快,尽兴。”

    “您又何必强求他人呢”

    虞迟的台词是清脆的, 有着稚嫩的通透感“姐姐,我是妖, 可是我想当个好妖怪。”

    这是张舒雅第一次见到她的艺人,在片场的真实状态。他穿着件嫩青色的袍子, 很清瘦,眼睛里很平静, 可那声音却是充溢着感情。

    她没有上前打扰,让工作人员把她买来的饮料发下去,看着片场上工作人员打板, 两位主演上场她才凑了过去。

    “来的有些晚, 不过看你状态还不错,我就放心了。”她笑着说。

    虞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今天下午经纪人才会到。他听这话, 微有些亲昵的抱怨说“状态哪里好,我晚上是真的睡不着。”

    他伸出一截手臂,白皙的小臂上好几个大红包,看着对比有些惨不忍睹。

    张舒雅惊了,担心地问“这地方蚊子这么毒来之前不是让助理带了防蚊虫叮咬的药了吗”

    虞迟是真心的长叹一口气,“老毛病了,光招蚊子。还好袖子长,看不出来。”

    他是真心不明白,这招蚊子的体质怎么就跟着他了。

    张舒雅表示这个她真没办法。

    两人聊了会儿,很快就到了虞迟上场。

    他今天有场重头戏,估摸着要拍不少时间,洒水车都准备好了。

    剧情是入魔剑灵附身的公主终是隐隐发现竹妖与其同源,知道他任由书生驱使后,便暗自找上门来,希望竹妖离开书生,同她离去,做个自由的妖怪。

    可竹妖不同意,她便出手逼迫竹妖,差点打碎了竹妖的本体,竹妖陷入昏迷。

    书生返回时,见到的便是陷入泥泞,倒在一滩泥水里的小竹妖。

    他不清楚两人之间纠葛,眼看着竹妖灵气溃散,无法清醒时,他便带着竹妖去了城外一颇有善名,不介意妖怪的医者。

    “魂魄不全,灵体溃散。”医者下了诊断。

    书生惊愕,他便按照医者救人所需的药单,前去寻药,最后缺了一道“九芝草”,就在苦恼之余他收到了一封由丹鹤寄来的母亲的信。

    母亲交代前尘往事,书生这才明晓竹妖来历。要想真正让竹妖解脱,魂魄两全,便要将龙鸣剑中龙君灵魄救出。

    书生这才真正下定决心,去盗那把天下皆知的龙鸣剑。

    今天,拍的便是竹妖被打碎灵体,也不肯随公主离去,直到书生回来,震惊失措的场景。

    先拍的自然是打戏,倒也不多。

    关键在于,竹妖和公主两人之间的争论,这是一场正义之辩。竹妖坚信自己的本心,没有屈服。

    张鹤山在场外,看着两人的戏,只觉吃惊。不再是曾经的默契,反而双方都憋着一股劲,眼里的情绪灼烫刺人。

    竹妖倒在地上,天真漂亮的面孔被泥水践踏,他的衣衫湿透,雨水没有停歇。

    他只是,微抬着头望着不远处身着红衣,如火般热烈的公主,眼睛里是一种释然和解脱“姐姐,我只是想当个好妖怪。”

    他不再克制,不再收掩,而是尽情的,放纵着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全然的袒露在镜头前。

    顾欣很惊讶,他一直觉得虞迟是那种灵性的演员,只是这种灵性不易捕捉,多数时候他纯熟的技巧足以演绎出一个角色。

    可他依旧觉得缺了些什么。

    直到今天,顾欣才恍然大悟,是情绪,是全身心的投入和共情所带来的极致感染力。

    以往的他,很收敛,今天却仿佛抛去了技巧,只留下纯粹的感情带来的冲击。

    几个机位同时跟拍,监视器里那双漂亮,出众的面孔,苍白无血,瘦削的指尖无力的摁在泥水里,挣扎着。

    那是一种美好被践踏,残缺的美。

    他浮在水上,雨水滴答的落下,眉头的隐忍与无助,恍恍惚惚似乎看见了什么,浮现出一抹悲凉。

    他望着天空,终是闭上了眼。

    顾欣清楚,剧本设定,竹妖在这一刻记起了曾经。

    那年,他作为龙君残魂,逃出生天。不料,背叛他的挚友为了掩盖秘密,放了一场大火,想要烧尽了周围的村庄。

    他眼中只余悲鸣,是对苍生的悲悯,亦是对自身的惜叹。

    他原本为竹林间一翠蛇,幸得一仙人点化,入了道途,多年来行端坐正,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人心难辨,事到如今,为何依旧贪恋人间呢

    那一晚,他望着那山间之火,终是耗尽了最后一分灵力,降下一场大雨,灭了这火。

    从此以后,只有剑灵,再无龙君。

    赵承轩是在监视器前,看到这一幕的,他并不愿意离得太近,以免打扰到了主演的戏份。

    作为前来考察的投资方,他很低调。

    他的视线停在那双阖住的眼上,睫毛很卷翘,雪白的肌肤上划着几道渗着血的伤痕,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他有些恹恹,为自己的想法而羞愧。

    这场戏过后,今天的戏份就结束了。虞迟换下衣服后,开口说“要不你们先回去我打算在那个湖边走走,散散心。”

    “那里空气还不错,还有风,吹得真心挺舒服的。”

    不得不说,导演的眼光还是很好的,挑的景是真的美,除了蚊子多了点,倒还真没啥毛病。

    茶茶和经纪人有些担忧,但最后还是答应了,表示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给她们打电话。

    虞迟的步调不快,他只是觉得心情有些沉,也有几分欣喜。多数时候,生活里的他是个随性的人,该冷静的时候冷静,该放松的时候放松。

    他不喜欢亏待自己。

    湖边修了个木制的栈道,不远处还放了一艘小舟。

    虞迟走在边缘处时,忍不住边走边说“其实,这个角色有点空,我挺不能理解的。他怎么就能放下呢那些他讨厌的人,害了他的人,他都没有好好报复回来。”

    “他怎么就看透了。”

    虞迟从从湖边捡起一个石头,侧着身,十分用心的玩着水上漂。

    “网上有个词来形容这种人,嗯这种人就叫“圣母”,其实我真的挺讨厌这种人的。毕竟有仇不报非君子,忍来忍去可多憋屈啊。”

    “可我演的就是这样一个不计较,选择放下的角色。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傻”

    虞迟转头,靠在栏杆上,微微笑着看向湖边走进的人。

    他没有穿西装,而是套了件夹克外套,内搭是休闲的t恤,可那气质却依旧有股凛然,严肃,有一种冷淡的矜贵。

    “不傻。”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真。

    虞迟只是笑,他的笑声很大,有种明朗开阔的舒畅,肆意而开怀。

    “你真会逗人开心。”

    赵承轩停顿,面色浮现一抹疑惑,他颇为认真的询问“从来没有说过这一点,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虞迟揉了揉头,“难不成你认为,我在哄你”

    他的语调有些懒懒的倦怠,眉毛微挑,不再是平日里挂着温和面孔。

    赵承轩抬头,认真看着他。

    他的神情颇有些专注,肃然,只听着他微微嘲弄着说“嗯,我的确是在哄你。最好是,哄住你这个投资人。”

    “然后,我就不用奋斗了。”

    虞迟说着说着,自己便笑了,他笑的坦诚,也不作假,只听他说“好了,我承认我刚刚有点想讨好你。”

    “你应该不会计较吧我这人,有时候说话是真的太假了,得改。”

    赵承轩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回应道“不需要,挺好的。”

    虞迟暗自琢磨了下,等等,这个人貌似很纯情啊,连句套路的情话都不会说。他这样逗人,都有些心理过不去了呢

    难办,难办。

    他思忖了片刻,换了个话题接着调侃说“我这个角色,开始我是真的有些没法代入。后面,仔细想想吧,又觉得和我有点点像。”

    “他吧,好好地救个人结果把自己命搭进去了。你说倒霉不倒霉,好不容易有逃出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他又为了救人放弃了。”

    “这可多委屈啊。他不记得时也就算了,可记起来后居然还放下了后来我就想他不是放下了,他是不在意了。”

    赵承轩听着,却是突然插话道“从来没有什么放下。”

    “只是埋得更深了。当有了更多需要去看顾的东西,那些就没时间念着了。”

    虞迟微怔,轻轻笑了下。

    这话说的,还真合他的心意。他受过的委屈,怎么可能会忘

    顶多是没时间计较,懒得搭理罢了。

    等人走了后,虞迟还有些遗憾,这人话还真的少。

    居心不良是真的。

    手段笨拙是真的。

    “问题是,我怎么就有点吃这招呢我还没尝试过被人包养的滋味,怎么办”

    “尤其是,这个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身家清白,还很很有钱。”

    “让我有忆忆点心动。”

    回酒店路上,虞迟内心喃喃自语。

    不过他很快理性思考了下,对方最吸引他的点,居然是钱和颜值。

    毕竟,长得挺好看的人还是蛮多的,像他那么有钱的人,那貌似很少啊。

    二者合一,那简直超级低概率。

    害,不过我这种贪财的人,还是别祸害人家了。

    虞迟果断放弃。

    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只是回去后,躺在床上,他忍不住发了个语音给经纪人。

    用来表达自己的悲愤之心“我现在感觉自己错过了十个亿,特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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