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第 60 章

作品:《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谢才卿暗笑。

    人是他处心积虑勾来的, 虽然萧昀的行为过于流氓了些,但他一下子对他这么慷慨,他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他不想骗人感情,萧昀只想和他玩玩儿是他最想要的情况。

    萧昀出身皇族, 那种童年, 不可能对任何人付出真心。

    毕竟是合作关系,萧昀不让他不痛快, 他也不会让萧昀不痛快。

    他不想欠萧昀的。

    萧昀要是宠他, 他就勉为其难让他慢慢得到一个逐渐被他打动、对他上心的状元郎。

    谢才卿捻着几把小金钥匙正心不在焉地想,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嚓”, 紧跟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动静之大, 谢才卿茶盏里的水都要溅出来了。

    太妃正打量着屋外奇山异石,对萧昀赞不绝口, 冷不丁听见府邸外的动静,表情一僵。

    这动静未免有点耳熟,勾起了她一些熟悉的回忆, 她忙看向里屋的小王爷。

    小王爷本来还含着几分笑,像是心情不错, 这会儿脸色发黑,不动如山地坐着。

    尹贤兴奋道“状元郎乔迁之喜,门口可热闹了, 状元郎快跟奴才去瞧瞧”

    尹贤拉着脸色铁青的谢才卿就往外走,太妃盯着看了会儿,转过身, 肩膀微微耸动。

    谢府门口, 一群穿着喜庆的小太监正爬着梯子挂红灯笼。

    红辣椒一样的一串串鞭炮噼里啪啦地放着, 炮屑飞炸,小太监们手里拿着红纸裹住的碎银,正分发给闻着动静而来的百姓,见者有份。

    小孩儿还有糖吃。

    门口的人越围越多。

    桃子头的孩子领完糖,笑嘻嘻道“恭祝大官人新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才卿一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高高挂着的红灯笼。

    其他百姓愣了愣,也忙高声道“恭祝大官人新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才卿的脸黑如锅底,周围空气都仿佛凝了凝。

    尹贤瞥了眼谢才卿神色,忙道“别瞎说别瞎说弄错了弄错了,不是新婚是乔迁”

    百姓哈哈大笑,纷纷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不是新婚居然这么热闹。”

    “是小的没见过世面。”

    “恭祝大官人乔迁之喜”

    “哇,神仙”小孩子指着出来的男子,惊呼道。

    一片喜庆的红中,男子清雅出尘,皎如明月,凤仪无双。

    “状元郎”

    不到一下午的功夫,满京城都知晓寒门出身的状元郎搬进长平街的豪宅大院,和高官显贵做邻居了。

    临睡总算放完炮了,屋子里太妃咳了一声,忍笑说“搬进来也好,至少吃穿能好些了。”

    谢才卿叹了口气“也有不好的。”

    太妃知道他指什么,宽慰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萧昀给的宅子,都是萧昀的人。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更容易暴露,自当更小心。

    谢才卿点点头,心心念念花房萧昀送来的那几盆花儿,正要去瞧瞧再睡,外头下人通报道“云老爷到。”

    谢才卿脚步又是一顿。

    云老爷哪位

    迈进来的“云老爷”一身便装,头发用黑金色的带子束起,少了几分威严大气,多了几分俊俏风流,还像模像样地扇着把折扇。

    扇上字龙飞凤舞,一看就是他自己题的。

    谢才卿这会儿耳边还有放炮的幻听声,黑着脸,转头就回屋内。

    “云老爷”大步流星追上,一把把人兜膝抱起,仰头看他。

    “跑什么”他像是玩起了登徒子调戏良家男的游戏,调笑说。

    “”状元郎也不挣扎,别过脸。

    萧昀好像很喜欢抱人,什么臭毛病。

    萧昀见他一身绫罗绸缎,眨眼从羊脂素白玉成了价值连城的大气和氏璧,十分满意“本官就说,你想开了就好,生气别折磨自己,挥霍本官的银子就成,想花多少花多少,本官辛苦打拼那么多年,就是挣给你花的,来心肝儿亲一个。”

    他故意往谢才卿脸上凑。

    “”谢才卿佯躲开。

    这哪像个皇帝。

    他也见怪不怪了。

    萧昀展颜“消消气,好点儿没晚膳用了吗厨子喜不喜欢,心肝,心肝说说话,本官连赶死赶才批完奏折,就为了来瞧你。”

    谢才卿心道不正经“谢陛下恩典。”

    “有没有缺的或者不喜欢的想要的都跟本官说,就是摘星星摘月亮本官也答应。”

    谢才卿幽幽看他一眼“老爷养起了外室”

    萧昀一愣,这还是谢才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他搭话,他瞬间来劲儿了,笑得欢“什么呢,本官连内室都没有,这叫金屋藏娇知不知道”

    谢才卿“”

    萧昀也不演什么老爷包养外室的老土戏码了,手略一松,在谢才卿下落的叫声里,改而箍住了他的腰,鼻尖抵住他额头,蹭了蹭,四目相对,含笑说“你要是个姑娘,朕给你椒房恩宠,风风光光嫁给朕,谁叫你是男子,还要当什么朝臣,只能养在外头了。”

    “陛下喜欢女子”

    “朕就是喜欢你,你是男子女子都无所谓,朕都喜欢。”

    谢才卿一怔。好听的倒是挺会说。

    萧昀见他没吭声,以为他不信“你瞧朕身边什么时候有过旁人了这么多年就你一个,还是朕自己追的。”

    “陛下没追微臣。”状元郎淡淡道。

    萧昀一愣,调笑说“那朕现在追,状元郎给个机会。”

    “那请陛下的手拿开。”

    萧昀直笑,箍他箍得越发紧了“那算了,明天再追,今晚先睡。”

    “”谢才卿咬牙。

    “白天追晚上睡也不耽误,”萧昀抱着他就往榻上去,还能空出一只手轻刮他的脸,“朕这不是好好伺候你弥补你么”

    谢才卿避过他的大手“微臣不想要伺候。”

    “不舒服”

    “”谢才卿说,“微臣不想要。”

    “你晚上也说不想要。”

    状元郎恼羞成怒“陛下放微臣下来。”

    萧昀大笑,圈住挣扎的人“好了好了不生气,朕错了,朕就没这么伺候过人,知道你爱干净,朕发誓朕不脏,朕连小姑娘手都没牵过呢,什么都给你了。”

    谢才卿一愣,绷不住想笑。

    他脏不脏关他什么事。

    谢才卿别过脸“微臣不想知道。”

    萧昀叹了一声“你现在这样多好,生气就折腾朕,可千万别折腾自己,朕心疼,对自己好点儿。”

    谢才卿淡道“陛下为何不广纳后宫何必守着微臣,天下人皆愿,何必在微臣这儿找不痛快”

    “这事儿其实对朕可有可无,”萧昀不以为意,“朕二十多年不都自己一人儿过来了么”

    谢才卿一怔。

    忽然意识到好像萧昀不好色。

    他有萧昀好色的念头,是因为萧昀在他这儿表现得很

    但萧昀在漫长的二十四年里,身为一个皇帝,居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朕还得问你给朕下了什么药,对旁人提不起半点兴趣,一见你就”

    萧昀蹭了上来,表着忠心。

    谢才卿的脸霎时红了。

    他颤声道“陛下今日出来,寻了何由头”

    萧昀说“微服私访啊。”

    “微服私访到这儿”

    萧昀谑道“这儿一直是朕微服私访在外的住处。”

    谢才卿愕然,脸色微黑。

    尹贤只说这是萧昀的小内藏库,可没说这是萧昀在外的住处。

    他原先以为萧昀是养外室,结果是他搬进了萧昀的家和他住在一起了

    “娘子,私房钱都给你管了,宅子也给你了,”萧昀说,“回个家,你睡总得让我睡在这儿,好让我明儿早起务工继续挣钱养你啊。”

    “”谢才卿觉得自己之前那点愧疚简直天真。

    谁是他娘子。

    当皇帝叫务工,住在宫外才叫回家,祖宗听了,怕是祖坟都得冒黑烟。

    “陛下若是后悔了,钥匙和宅子,直接问微臣要便是,”谢才卿说,“陛下莫要这般言语,日后相见,各自心有所属,难免尴尬。”

    萧昀脸色一沉,随即笑道“日后那是日后的事,娘子,今儿洞房花烛,为夫伺候你。”

    陛下已经连续三日因为微服私访早朝后延一个时辰了。

    虽然能多睡会儿对大家都是好事。

    可祖宗规矩毕竟不可废。

    陛下早朝时还满面笑容、春风得意,神采焕发、英姿卓越。

    日日夜夜密切关注皇帝的朝臣发现,皇帝好几天没戴香囊了,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却多了一点别的东西脸上的划痕,尹贤公公说是他替陛下剪胡茬时不小心划着脸了,手上的咬痕,尹贤公公说是陛下苦思冥想之际,浑然不觉咬着自己了,脖子上的红痕,尹贤公公说是天气炎热蚊虫多时不时叮上几口,破掉的嘴唇,尹贤公公说是上火。

    陛下以前总喜欢扯衣襟,尤其是天热,松松垮垮地舒服,这几日却比隔壁江怀逸还要庄严威仪,一丝不苟,端得是帝王做派。

    下了朝,朝廷上说的上话的朝臣偷偷聚在一起。

    屋里,一群人面色凝重。

    他们这次没有邀请尹贤,因为清楚尹贤媚上叛变了。

    刘韫叹道“应当是如此了。”

    “是啊,”钱耘说,“万万没想到。”

    高明远道“我等该如何是好”

    葛思正痛心疾首说“陛下怎会沾染如此恶习一国皇帝屡上青楼,这传出去,我大宁颜面何存”

    范擎说“不立后不纳后宫,非迷上那里的姑娘了,这祖宗蒙羞啊”

    “那种地方不干不净的,为陛下身子着想,我等得阻止啊,刘老您拿个话。”

    刘韫沉吟片刻,面色凝重说“当朝提,陛下未免难堪,私下说,陛下不承认我等也没半点办法,为今之计,我等下了朝,便装蹲守青楼,若是瞧见陛下,若无其事地靠近,劝上一二,既全了陛下颜面,又人赃并获不容狡辩,还行了提点之实。”

    范擎道“这主意好只是京城那么多家青楼”

    高明远道“陛下定是去最好的几家,其他的青楼只一人蹲守,最大的几家,多派几人,尤其是京城第一楼风月楼,一定要派足人。”

    忧心忡忡的朝臣纷纷点头附和。

    陛下只厚赏状元郎却不升状元郎的官,所以朝臣虽艳羡,却也不至于嫉妒到要毁掉他的地步。

    毕竟状元郎向来与人为善,人缘奇佳,还才德配位。

    只赏不封也分明是眼下喜欢得紧,宠上一宠,但并不打算长久重用的意思,指不定过些日子就失势了。

    更何况皇帝英明,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宠臣,无异于自取灭亡。

    只有谢才卿知道萧昀为什么不升他的官。

    他现在的官职不用上朝。

    要是升到正五品以上,萧昀精力旺盛地折腾了他一宿,第二天他还得黑灯瞎火爬起来上朝,在宫外还可以坐马车,到了宫内,他得从东安门走到金銮殿,足足几里路。

    天越发热了,太妃扇着扇儿,笑嘻嘻道“今晚风月楼花魁接客,老爷可要去看看了”

    “不想去。”谢才卿正凝神看着书,眼睛并未从书上挪开,温声说。

    “哎呀呀,你别整天窝在府上,好歹动动,你到时候安胎了想坐多久坐”

    “别”谢才卿脸色绯红一片。

    “好好好不说,你还不趁最后一段时间,想玩儿的赶紧玩儿,到时候你想玩儿我都得按着你。”

    “”谢才卿拿她没辙,撂下书,“那里太吵了。”

    “怎么叫吵呢,那叫热闹,而且你现在有钱啊,皇帝的私房钱,全大宁都没人比你阔了吧,拿着萧昀的钱,去我的青楼大把大把甩银子,人家又不知道是皇帝的钱,那都是便宜我啊,洗钱都不带这么快的。”太妃朝他眨眨眼。

    谢才卿喝茶的动作一顿,想着这几日萧昀的恶劣行径,忽然一笑。

    萧昀不是说他不高兴就随便花他的钱折腾他。

    他倒要看看萧昀到时候心疼不心疼,反悔不反悔。

    太妃说“而且他不是说的好好的,不限制你干任何事嘛,连你娶妻都不介意,你逛个青楼,拿他的钱一掷千金包个花魁怎么了”

    谢才卿起身,眉眼弯弯“好,咱们去。”

    晚间,皇帝正在批奏折。

    自从前几日起,皇帝就不叫人念奏折了,自己一目十行地看,龙飞凤舞地批,速度之快,大宁皇帝之最。

    皇帝批完就微服私访,直到第二日上完朝才回来。

    仿佛在外面有了家。

    谢遮进来,宫人都退下了,萧昀正好批完奏折,神清气爽。

    “怎么这时候来找朕”

    谢遮幽幽说“陛下务完工准备回家了”

    “滚。”萧昀笑骂。

    谢遮说“陛下效率越发高了。”

    萧昀眉梢一提,懒洋洋说“那可不,他缠着朕呢,催朕早点回去陪他,这会儿说不定正坐在烛边等朕呢。”

    “朕只好自己苦些了。”萧昀作势叹了口气。

    谢遮瞥他一眼“状元郎前几日不是还很不乐意”

    萧昀说“男人不都口是心非么。”

    谢遮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萧昀。

    “陛下对他可真好,金屋藏娇啊。”

    “那不是他对朕好么,朕也不好委屈他啊,投桃报李罢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朕要去了。”萧昀迅速脱下龙袍,拿起一边的便装驾轻就熟地往身上套。

    谢遮道“陛下等等。”

    萧昀皱眉,想起什么“你来找朕所为何事”

    谢遮沉默几秒。

    “府上的人来报说,”他瞥了眼萧昀,绷住嘴角,“谢才卿去风月楼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