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晋江独发

作品:《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

    那笑意如无形之风,仿佛能拨动心头最柔软地方。

    这一刻,虞楚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感想。

    毕竟虞楚息从未想过会从谢舒口中听到这个。

    这天下男子哪个不计较自己尊严因此三年前虞楚息知道谢舒主动找上门时候,就在想他到底是别有所图,到可以容忍地步,还真是这世间少见豁达

    后来事实证明,他是前者。

    可现在,虞楚息看着对面那人眼睛,竟是那般明澈如水,看不到一丝杂质。

    但一个人变化真有那么大吗

    和那样目光对视时候,虞楚息不由得别开了一点视线,忽然不舍得再怀疑他。

    紧接着虞楚息也扬起了一点轻笑,他意有所指地说道“辛苦倒还好,只是让我省心一点就更好了。”

    谢舒哪里不明白郎君意思,想必刚才郎君也看出了他行为,因此才故意如此说

    谢舒心中忽然忍不住想,其实郎君性子是很好,只是外人不知道。

    因此更显得在他面前搬弄是非虞万春十分可恨起来,好在白天事情已经解决妥当。

    接下来,谢舒不再刻意避着虞楚息用餐,两人不知不觉将桌上食物都吃尽,还刚好合适。

    就连风荷也有些意外,要知道郎君平日里吃不多,即使再精心制作餐食,往往都剩下一大堆,今日虽说是和谢相公分着吃,但算下来,也不少了。

    看来谢相公也有一个好处来。

    等两人餐毕,丫鬟们端来漱口茶水,还有擦手巾帕。

    谢舒虽然不太习惯这些,不过有道是入乡随俗,郎君如何做,他便如何做便是。

    虞楚息自然能够感觉到谢舒视线凝聚在他指尖上,他这次却再不像刚才那般多想,果然,他悄悄一瞥,只见谢舒跟着他动作学呢。

    虞楚息不免莞尔,他之前其实想过,谢舒是个读书人,很多读书人都是清高性子,一副见不得富贵模样,非要评判几句显得自己与众不同才好。

    不过现在谢舒,倒是不一样。

    不知为何,虞楚息已经下意识地将眼前人和之前分割成两面,他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好像在自欺欺人。

    虞楚息有些出神,而谢舒目光不免多在郎君色如冰白,指骨修长手上留驻了一会儿。

    他还记得那时牵起郎君触感,此时仿佛加深了某种印象,但乍然想起,又有些难为情,自己为什么忽然会想到这里

    谢舒立刻移开了目光,一时间丫鬟都已避退,两人却仍没有开口说话。

    随着周遭气氛伴着窗外黄昏缓缓地染上了一丝说不清幽微,两人同时开口道“你”“我”

    下一秒,谢舒和虞楚息对视时候,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虞楚息语气轻快“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楼上下棋,你呢,有什么事”

    谢舒声音温和“郎君有请,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我事等会再说也不迟。”

    这么一听,虞楚息反而更好奇了,不过他也没有逼问,直接叫风荷准备好棋盘。

    风荷这时再也不意外了,她早该知道,下午时候,郎君说那些话时候,就与平时一点都不一样了

    其实风荷依旧不看好现在谢舒,但看到郎君从未有过这般开心时候,又有些不忍心打扰

    等到了三楼,谢舒才知道何谓画中世界,整个阁楼顶层亦是画栋雕梁,珠帘绣幕,周围还挂着玻璃做灯盏。

    凭栏眺望,可将整个虞府景色尽收眼底,更生出心境开阔之感。

    原来,这里便是郎君时常月下手谈地方吗

    两人坐下后,便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开始下棋。

    虽然都是围棋,但谢舒那个世界规则却有些许不同,因此第一盘他一时没料想到这里,被郎君提醒,谢舒才明白过来。

    此时虞楚息也有些意外,谢舒并不像是才接触下棋人,他棋力明显不弱于自己,为什么连这个规则都不知道

    不过虞楚息也未曾多想,因为这时谢舒已经说起刚才事情“郎君,五天后,我要去金陵郊外参加顾三公子举办西园诗会,我想,该知会郎君一声。”

    今天发生一切,还历历在目,因此谢舒觉得自己若要外出应该报备给对方。

    虞楚息闻言,若有所思“顾三公子可是盐政御史公子”

    得到谢舒确认后,虞楚息轻轻落下一子道“他们顾家在金陵名声一向不错,顾三公子也常听人说他为人大方,十分宽厚,不过最好不要和他走近为妙。”

    谢舒听出虞楚息这话似乎暗藏玄机,想必是洗墨探听不出来消息,他神色认真道“还请郎君赐教。”

    虞楚息落子时候慢了半拍,这才开口道“他有个姑母是当朝贵妃,膝下还有一子,如今已满十八,听说很得圣上喜爱,甚至还要越过现在太子。”

    难怪洗墨探听不出来,原来是有关于皇家。

    谢舒这时也听懂了虞楚息言外之意,他不免笑道“我知道了,多谢郎君。”

    虞楚息面上微热,转移话题道“这西园,我之前便听说过那处风景独好,尤其是现在,桃花盛开,想必极美。”

    谢舒见郎君话语中不乏向往之意,他下意识地说道“那不如郎君与我同去”

    谢舒并不知道他随心之话,又在虞楚息听来,是多么惊讶事情。

    像这种诗会,哪有什么双儿去呢毕竟他们不可能考取功名,更不可能当朝为官,还因为一些世俗礼教限制,一般情况下,双儿很少会出现在这种男人聚集场合。

    虞楚息忍不住用一种奇异目光打量着他。

    自小开始,虞楚息就知道,他身为双儿,便注定不能像男子一样,建立一番功业,日后还要嫁给别人。但虞楚息并不服,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多了一颗红痣,为什么就处处受限于后宅。

    这些年来,虞楚息一直为此努力,但即便是如今,父亲有时候也会用可惜目光看着他。

    虞楚息当然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就算他有了入赘夫婿,也能将虞家管理好,但他毕竟不是男子,有很多事情,他都是做不得。

    那种被时时提醒感觉并不好受,虞楚息甚至是讨厌他那颗红痣。

    然而眼前人似乎并未将这原本应该是世俗规定礼教放在眼中,只是向询问一个旧友那般随意。

    如果问这话不是谢舒,是别人,虞楚息还可以认为对方是戏弄他,要知道即使诗会有双儿或是女子在,也是专门供于取乐清倌名伎。

    可虞楚息只是笑笑,他明白谢舒不是这个意思。

    最后虞楚息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而谢舒也从虞楚息细微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他心头责怪自己唐突,怎么差点忘了郎君身份,虽然郎君并未生气,可谢舒却仍然十分在意,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消除郎君心头芥蒂。

    就在这时,虞楚息玉白指尖在棋盘中轻移,将谢舒一个黑子吃掉。

    不过虞楚息并未立刻放回棋盒,而是在手中细细把玩。

    接着,虞楚息望着谢舒轻勾了勾唇角“若是你有心,便为我摘一枝桃花来。”

    当天谢舒让洗墨给张恩施回函后,对方很快带话过来,五日后辰时便在西园门口相聚,当然去人不止是他一个,还有昔日同窗。

    这些人谢舒也提前打探过,既然事情已经敲定,谢舒便不再多想。

    这几日搬到听雨苑后,谢舒很快适应了下来。

    他早上锻炼一下身体,白天看书,晚上和郎君有时一起对弈,日子过极快。

    到了三月三这日,谢舒便带着洗墨坐上虞家马车向着西园而去。

    现在其实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金陵城门口,今日出城人却排起了长长一队。

    等到正门鼓楼上钟声敲响,宵禁解除,城门才开启。

    原本谢舒需要等一会,大概是守城人认得虞家马车,因此提前放行了。

    谢舒出城后,回头一望,只见身后人流似水,车马如龙,想必都是奔赴西园诗会,可想而知,今日盛况。

    一路上,谢舒都在欣赏沿途风景,快到了西园时候,越发让人惊叹。

    只见西园依托山势而建,周围佳木葱茏,丰草争茂。其中有一道白石清溪从山顶绵延而下,隐于山坳草木之间,形如走蛇,蜿蜒盘旋。

    谢舒下了马车之后,此时离约定时间尚有许久。

    谢舒并不打算提前去西园门口等待,而是徒步绕行到刚才他就瞥见桃林。

    金陵城中桃树已经凋谢了,然而西园山上桃花却开正好。

    谢舒望着那鲜红色花朵堆簇在枝头上,花香馥郁,清艳灼灼,不期然想到了郎君模样。

    这就是郎君想要看桃花。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