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府学(二更)
作品:《家门的荣光(科举)》 魏停云倒是觉得没什么, 他哪有那么娇气,他可是下过田、种过地、割过麦子的农家子弟。
但这份抄书的活儿,梁若琼坚决不让他再去干了, 他只好窝在家里,继续安心读书。
好在过了两天, 罗伯玉就通知他们可以入读府学了。
这天一大早,魏停云就穿上了梁若琼亲手给他做的蓝色白云纹蜀锦的新衣裳, 配上玉革腰带。
让魏停云着实有一种穿上这身衣服, 我就是最靓的崽的感觉。
“到了府学不要处处逞强、锋芒毕露, 容易遭人嫉妒, 和同窗们要笔墨在匣子里、史记下面”
梁若琼给他扣着腰带,事无巨细的叮嘱。
魏停云回身“好好好, 夫人的叮嘱和教诲我都记下了我晚上就回家了,弄得我好像要住校、要出远门一样。”
等着的曹宾和虞皎都笑而不语
他们这条街, 到府学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春日清晨的府城, 没有汽车尾气和早高峰,只有鸟语花香和早餐铺子的饭香。
经过府衙门口的时候,早班和晚班的衙役们正在交接换班“今儿天气真好啊。”
三人很快就到了府学街道,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六柱五间的牌坊,写着“棂星门”三个大字。
进去后再走一段距离,就是坐北朝南的朱红府学大门了。
门人验看了他们的入学帖后, 才让他们进去了, 并叮嘱院内不可大声喧哗,追逐打闹。
魏停云感受到了更高一级学府的规矩也严了。
这府学布局倒是和县学差不多,就是面积大了许多,假山林石花草也多,绿化搞得好。
可能因为还没有到上课的时候, 甬道、小路上不时有三两生员结伴走过,草地、花坛、树下也有人在早读
这幅景象,竟然和后世的大学颇有一点相似。
三人由专人引领着,一路到了罗伯玉那里。
胖胖的老罗,穿上学正的官服,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感觉一下就不一样了。
罗伯玉摆了摆手,示意那人出去吧,那人躬身退出。
“府试考得怎样”
罗伯玉靠在躺椅上,轻松的问他们。
魏停云他们三个也不拘谨,没等罗伯玉让他们,就各自坐了下来。
虞皎说“题目不难,就是律考的案例分析,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出得。”
罗伯玉面色一紧“是我出得。”
虞皎“,简直是完美啊那几题考得又细又精准”
罗伯玉瞥了他一眼“走吧,本学正亲自送你们去律学,够意思了吧。”
学正亲自送,确实是天大的面子,所以三个人一到教舍,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生员都起身,躬身作揖“学正大人”
魏停云直到此刻,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罗伯玉拔为学正了,应该不再代课了,那么律学
果然,律学的课程是由另一位头发花白的博士教的,据罗伯玉说是他的同年律举人,脑子笨了点,但看他头发就知道他十分刻苦,律学基本功扎实。
“有什么疑难的,可以随时来请教我。”
临走时,罗伯玉悄声对几位爱徒说道。
坐到书桌上后,虞皎感慨罗学正对他们可真是不错。
曹宾说“学正怕不是在笼络我们。”
“笼络我们”虞皎疑惑,“咱们几个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
曹宾左右环顾了下,趴下身子小声继续和两人说“我听人说,朝里分两派,镇国公唐师道领衔一派,国舅爷严敬与他分庭抗礼,大家私下称为盐糖之争;
罗就是盐那一派的啊,罗师从国子监到县学,又从县学博士直接升为府学学正,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
两年前,吏部老尚书致仕后,左右侍郎一个是盐派,一个糖派,想来是放自己这派的亲信下来网罗后继人才”
魏停云自诩经常在系统里看大昭从朝廷到地方的各种报纸,竟都不知道曹宾讲得这些。
曹宾说都是青楼喝花酒的时候听人讲得,虞皎奇怪自己也跟着一起去的,怎么没听到
曹宾嗨了他一声“你和梁哥儿就知道和姑娘推牌九。”
“雨凉兄,你以后也得多参加这些场合,对咱们以后有用处”
曹宾郑重的伸出橄榄枝。
虞皎笑道“算了吧,雨凉兄最惧内了,他哪里敢。”
魏停云也不急“你们懂啥,我只是不想夫人伤心难过,唉,美人一落泪,我心都要碎了。”
“去你的吧,欺负谁没老婆呢。”
虞皎懊恼的擂了他一拳。
曹宾说大丈夫志在天地,不能拘泥于男女小家之情。
魏停云和虞皎一起切了他一声。
“谁做了你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不体贴、二不温柔、三长得丑。”
虞皎怼道,两个发小向来直言不讳。
律学博士罗伯玉的这位同年举人,名叫赵大士,一堂课听下来确实像罗伯玉说得那样,基本功是很扎实的,讲起课来,很顺溜,还会旁征博引,但缺少一些联系实际的发散思维。
这位相比于罗伯玉的教学水平,魏停云是稍稍有些失望的,但也有利于把魏停云跳脱的思维框一框,避免经常特立独行惯了,到考场上都收不住,而导致跑题。
科举考试每一次机会都很宝贵,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而且系统里有罗伯玉在国子监授课时的网课视频,他也随时可向罗学正请教。
至于曹宾说得盐糖之争究竟是真是假,魏停云觉得现在根本不重要,况且派别之争,历朝历代都不罕见。
他现在就是每个月先混一千五百文的月钱,如果府试过了的话,接下来就专心备考秀才的最后一战院试。
一天下来,魏停云觉得府学是等级分明的。
府学并不是全府的秀才都到这里来就读,但就是在这里的这些人,等级搞的特别分明。
廪生只和廪生玩,增广生也抱团,像他们这些附学生就是最底层了,但其他附学生好歹也都是秀才。
他们三个却连童生还不是,所以属于低到尘埃里的级别,但因为众所周知,他们是学正大人亲自送到教舍的,所以也没人敢得罪他们。
尤其三个人都是厚脸皮,魏停云和虞皎还是人来疯,才去一天就交了不少附学生“朋友”,下学后他们还去蹴鞠场和人玩了球。
还有一件扫兴的事,就是今日翻开府学手册的时候,魏停云发现助教的名字,赫然有徐焕然。
真是冤家路窄,魏停云瞬间觉得府学不香了,可谁让徐焕然是去年的院试案首,岁考的一等廪生;
只希望他最好只是挂名在这里,最好不要到律学授课
傍晚,魏停云和曹宾、虞皎回到西市街。
府学有宿舍,但在那里住得人真不多,远没有登县县学的宿舍热闹,越少越没人住。
可能因为府学管的还是稍严的,远不如在外面住自由自在;
另外就是生员好多都已成家立业了,本地的、有房子的肯定住家里,像曹宾、虞皎这样在外租房的也有。
魏停云回到院子里,就到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直喝得打了个饱嗝。
梁若琼在前面铺子忙活着呢,他就自己在井边把踢球换下来的里衣洗了,还顺道把梁若琼的手帕、肚兜也洗了。
我真是绝世好男人,他边洗边夸赞自己。
忽然撕拉一下把梁若琼最爱的丝帕扯了个大口子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