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2、2番外章

作品:《宠妻gl

    一日夜里, 李舷喝多了从外头回来,挤开了一众迎上来的莺歌燕舞,冲进了她的房门。

    这时候她快要生了, 只能忍着对香气扑鼻脂粉的恶心, 将李舷扶到桌边坐下。

    “你怎么喝这么多”

    她刚转身将热好的帕子放到李舷头上, 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力气之大, 挫骨嘎嚓

    “嘶啊你放开我”谢木蓉尖叫一声,试图反抗。

    李舷两耳尖鸣,人庸智昏, 他掐紧了谢木蓉的脖颈, 恨不得将其扼死“你说孩子到底是谁的是水匪的还是我的你说啊”

    他掐着谢木蓉还不算完, 甚至开始拖拽她往床边走,凳子倒地, 桌子斜摆。

    李舷解开腰带, 俯身胡乱地亲吻她, 夹杂着恼怒和不知名的振奋

    谢木蓉从憋气中醒来, 她腹中作痛, 睁眼看见李舷的动作,整个人滚朝一边, 瘫倒在床上。

    她果决的从枕头下抽出剪刀,对准向扑来的李舷的下身一阵猛刺

    “呃呃呃啊你该死”李舷的嚎叫声穿破了主卧的苍穹, 其声之厉色让人不禁颤抖。

    下人们和主人们跑了进来,妾室们惊恐的朝床上看去,主母走了进来,身后就是那对幸福美满的夫妻。

    刚刚下朝的侯爷也来了,他进来后先是看向半身不遂痛得昏迷不醒正在被诊治的儿子, 然后给了一直站在床边冷着脸的谢木蓉一个耳光。

    “啪”“你个妖女你个毒妇竟敢伤我儿至此”

    谢木蓉看着床上李舷的惨状,特别是被褥中从腰下浸出的鲜血,突然就笑了。

    她缓缓回头,将脸上被掌掴的红印子现了出来,如疯如魔,似癫似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腹中的疼痛愈来愈烈,然后她在众目睽睽下倒了下去。

    谢木蓉记得她孩子,从腹中成了一滩血,潺潺流出,淤成了一汪让所有人惊惧的样子。

    看着一群人不安又拼命挽回的样子,她突然很想再努力最后一次,这次是为了孩子。

    所以她又从昏厥中苏醒了过来,对着产婆手中的剪刀她冷冷一瞥便视若无睹。

    她喊道“帮帮我,我想我

    的孩子活着”我想活着我不要死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她诞下了一个男婴,李舷唯一的孩子。

    造化弄人,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在众人忙着诊治李舷的命根子,又为了给邱兰馨安胎,所有人都在忙碌时,谢木蓉抱着孩子被关进了小院里。

    她在这里很熟了,怀着这个孩子就在这儿,偶尔能去后院的花园待待。

    现在她抱着孩子,还是在这儿。

    谢木蓉忍不住想笑,然后她笑得天花乱坠。接着,她看见了铜盆水影里映着她的模样,脆弱,苍白,难看。

    但是那根发簪却始终在她头上,屹立不倒,坚不可摧,这是木蓉花簪。

    谢木蓉停止了大笑,缓缓伸出手拽下了花簪,青丝绕花缠,木枝生虬颈。通体褐色,桔梗处有些圆润,她手指微动,眼神低沉却掺着不知名的情绪。

    谢木蓉想要走了,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她想有人在等我,在宣城,我要远远的离开,这里太可怕了

    吃人的虎,骗人的狼,还有盛开的海棠花,好可怕我要回家去了。

    她抱着孩子,骗过了所有看守的人,穿着她打晕的一个厨娘的衣服,带着谢琢玉书信里的银票,独自南下。

    山高高,水迢迢,谁也不能阻止她回家。

    从宣城到京城需要一月,从京城到宣城却只要一个决定的功夫。

    谢府的人听完谢木蓉的故事,反应不一。但唯有愤怒是相通的。

    谢庆阴沉的脸酝酿着无尽的恼怒,张姨娘接过了谢木蓉的孩子,她早已不知哭过多少次了,但每看到谢木蓉身上和睡熟的孩子,就忍不住流泪。

    她龇牙蹙眉,绷着脸,恨不得现在就替她教训那负心汉。

    邱点酥也是个心软的人,她于心不忍,只能陪着谢木蓉说说话,时不时搂着她以无声鼓励着。

    谢流昌进进出出好几趟,攥紧的手心和发白的骨节,以及脸上隐忍凶恶的神情看得人心里麻痹不安。

    所有人都以为谢木蓉悲痛欲绝,伤心难安,要不是为了孩子她可能都不会坚持活到现在。

    但谢琢玉抱手站在外缘的木柱下,注意到谢木蓉说话的时候都

    是含笑着的,包括她伤心时低落也只是一瞬从眼中闪过点滴情绪。

    不在意,便不会执着。她认为,谢木蓉虽恨,却不悲观,甚至爱着这个奇怪的世道。

    遥遥一眼,一直噙着笑容的谢木蓉陡然看了一眼她的方向。谢木蓉弯唇,绽开了一个有些瑕疵的不那么完美的莞尔。

    有人说笑容反映了一个人的内心,皓齿明眸其实并不多见,但谢琢玉真心觉得愿意表露自己灿烂的谢木蓉很开心。

    “你”她垂眸想了一下,见众人看过来,目光灼灼,似要制止她说出什么狠心话。

    谢琢玉只得放弃一腔腹语,唤了谢木蓉一声“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谢府没说不要她啊。

    众人松了一口气,以谢琢玉所说马首是瞻,纷纷安慰谢木蓉。

    期间谢流昌生气到脚步匆乱的跑了出去,被谢庆叫住了“你做什么去”

    他停了下来,目露不忍“我去找那姓李的说理去”

    谢庆听了,一反常态没有阻止,靠在背椅上不再说话。

    谢流昌知道他是默认了便又走出门几步路,被去请大夫的谢琢玉堵了个正着。

    谢琢玉扶额“大哥,别添乱了。木蓉她回来了就是好事。”李舷什么的,只要人不过来,难道你还要大老远跑过去给人一顿胖揍

    谢流昌紧眉,他憋屈道“他,他就不是个男人”怎么能放纵妾室侮辱自己的妻子,而且还听信谗言,险些就将腹中怀着孩子的谢木蓉给

    他泄了气,烦躁的蹲了下来,抱着头懊懊悔道“如果我在那个时候,我阻拦她去京城就好了”

    北山山寺,谢木蓉给李舷下了药,与他云雨之欢的时候,他就应该和谢琢玉一起冲进去,将两人分开

    他就不信了,谢木蓉不肯回家就算失了清白之身又如何,府里又不是养不起她一个女子

    谢琢玉将老大夫请进屋内,几人中,谢庆被张姨娘推了出来。只有张姨娘和邱点酥留在屋内。

    谢庆拨弄着手里前不久张姨娘去寺里求来的平安珠串,看向蹲在屋檐下的大儿子。

    谢琢玉转身关上门,就听到脚边上谢流昌的话,她转身后表情就不自觉有些

    粲然。她在谢庆和谢流昌中间站立,以瞭望之姿看向木蓉院敞开的院门,以及远处更多的亭台水榭。

    她赫然道“若真是那样,也许我们不会后悔,但谢木蓉一定会的。”

    谢琢玉摇头,不知如何说才好。这只是她的一种直觉,她觉得谢木蓉其实和她们一样,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谢流昌支起手臂,拾了手边碎石砸了出去,散落在空地上。他说“道理我们都懂,可是做不做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我只是不想后悔。”

    谢庆微微颔首,谢琢玉这时想到谢木蓉说的她刺烂了李舷的命根子。

    “你们说,李舷会来找谢木蓉的吧。”

    阳春三月,过了一番柳絮飘白,疑似白头。

    谢木蓉从春寒中醒来,小院的大门自她住进来便从未关上过,邱点酥在她的小榻边搬了个小墩在绣花,时不时帮她掖掖被子。

    张姨娘蹑手蹑脚的抱着襁褓进来,又将其放到了小榻边一架谢琢玉做的摇篮床中。

    她没有拒绝邱点酥的好意,嫣然地朝着她点头,然后问张姨娘“孩子睡着了吗”

    张姨娘走了过来,俯身想替她关上窗户“睡着了。你说这娃儿怎么这么乖呢,都不哭的。”

    谢木蓉摇摇头,制止了她关窗。她杵着手坐起来,张姨娘赶忙扶她。

    “不哭才好,哭了怪叫人心疼的。”她笑笑,又看向窗外,清扫着灰尘的下人们正在地上撒上水。

    张姨娘却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有些凉的额头,给她用帕子擦了擦汗“嗐,知道哭的娃儿才惹人疼啊。你这孩子,也是苦了你了。”

    谢木蓉但笑不语。她回到谢府的这段日子,总是昏沉不醒,或是晚上闹了热病和湿热,醒的日子反倒比睡着的少了。

    她就跟知道什么似的,只要醒着就一定要开窗户,又让人开了房门院门。

    邱点酥和张姨娘照顾她许多日,经过观察都以为她是在侯府被关的捂出了心病,所以才这样的。

    吃过午食,几个人昏昏欲睡,谢木蓉因得早上卧了一清早,显得精神些。她让张姨娘去床上歇息,又让邱点酥坐到榻上来。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男子出门时常穿的硬底布靴的踩脚声。

    前头谢流昌去了隔壁莫城参加品画大会,还未归家,谢庆又行动不便。

    想来也只有是谢琢玉来了。

    谢木蓉饶有兴致的想着,然后看向外屋。

    进门来的谢琢玉放轻了脚步,待看见榻上伏案浅眠的邱点酥时,她柔柔放下脚,踱步进屋。

    谢木蓉看向她,眼睛发亮,熠熠生辉,语气轻佻“他来了是不是”

    谢琢玉一怔,有些迟疑道“是的,他来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会从京城南下你不是逃出来的吗”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谢木蓉低头,以手掩唇,哧哧一笑。

    柳絮飘飞的季节,落到行人头上、肩上,疑似白头。谁又忍心,将其扑走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