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0、第 90 章
作品:《宠妻gl》 谢琢玉走到厢房里屋的时候, 正好看见邱点酥满脸忿忿不平地坐在桌边,看向榻上浅笑着的月瑶。
听到谢琢玉进屋,她蓦然转过头来波澜不惊的看了谢琢玉一眼, 便又转了过去, 跟月瑶继续说话“瑶姐姐, 你为何要将那袁家的小子拒之门外你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订下婚约的, 怎能因为你家境落魄就任凭那袁家的人将婚事毁了去”
“这袁杉既然能丢下北疆军务来找你, 又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在怡春阁阁底下站了这么久,他肯定是心里还有你的。而你既然也对他留有余情,你们为何不能在一起”
谢琢玉闻言, 走到邱点酥手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察觉到她坐下的邱点酥又看了她一眼, 接着又转了回去。
不知月瑶与邱点酥说了什么,令邱点酥感同身受, 甚是苦口婆心的劝解道“你若是顾忌身份, 那又何必给自己找苦头吃”
“你不嫁他, 他就娶了别人, 那多冤啊, 能得一心人,你管世人说什么的, 你过得自在不就行了。”
月瑶被她都笑了,徐然轻声频频探头道“他少年将军, 家世不凡,配我是委屈了他。我虽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可也不希望他栽在我这发小青梅身上。”
“酥儿,除了身份之别,我还要想着不能误了他的后。”
月瑶本是洒脱的人, 心知自己患有寒疾恐难生育,而袁家幼子必是袁家重视的杰才,她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人家。
谢琢玉举杯,听到此话并不言语,低头抿茶。她看茶时轻瞥了仍是一脸急色的邱点酥,等着听她劝慰之言。
邱点酥说“可你也不是他,他既然都来找你了,你干嘛还让他等着呢你说的真心,难道就不能克服你们二人的苦难,进而相守吗”
她看向谢琢玉,眼里裹挟了一抹催促之意,问她“相公,你说是吧。”
谢琢玉适时抚掌附和“娘子说的是。”
没等邱点酥得了鼓励再接再励鼓动月瑶接受袁杉,两人就听见谢琢玉说话了。
“刚刚娘子的话我听了,不无道理。月瑶的话,我也听了,也明白你的存疑。”
“可既然人都来了,何不试一试他的真心。如果他力排众议娶你进门,甚至不顾身份、名利和将来,仍要娶你,月瑶你又何必争执于小小的现在”
谢琢玉说“试一试,又不损失什么。月瑶你敢吗”
邱点酥问“试什么你在想什么”
“咱们办一场花魁娘子的出阁竞拍,若袁杉来找你将你带走,那我也不再介怀他伤你心神的往事。月瑶你说呢”
月瑶沉吟片刻,抬眼时眼帘绽放了温和的霞光,昙花一现“琢玉是嫌弃我年纪大了没人疼没人爱吗”
谢琢玉眼皮一跳“怎么会呢,我和酥儿不就爱惜你吗别总想的有些没的,放宽心。”二十又二,对于花魁来说的确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年纪。
月瑶心中一飒,便豁出去了“我这花魁娘子也做了五年了,每日也就是和人喝喝酒吃吃菜,弹些琴,别的红娘羡慕都来不及的日子。如今这出阁的事宜,还要琢玉和酥儿费心了”
她看向谢琢玉与邱点酥,狡黠一笑,便自顾自捧腹而乐,喜奉应和。
邱点酥捏了拳头,暗下决心要为瑶姐姐的出阁办的风光才好。
谢琢玉神态松弛,继而深思远飞现在已入秋分,再等一二月便是冬时,北蛮夷便会为了粮草畜牧而再次进军北边的城池
看来,这出阁之日还需赶早些。莫等到袁杉北上,这对苦命鸳鸯就要等很久才能再见。
张灯结彩,讨巧华彩。
入夜时分,怡春阁门庭若市。
熙攘的人声渲染了楼阁里的气氛,吵嚷声和畅笑声从大厅涌入阁中楼房。
从大堂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靠近门口位置的宾客倏然看过去忍不住心惊这二人是何等的关系
两人穿着皆是锦衣华服,一白蓝一天青,长发玉梳,浩姣的明眸善眉,明明是两位公子,宾客愣是从中看出那么点基情
“相谢兄,我去看看月瑶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你去吧。”
只见穿白短褂蓝色长衫的公子迈出长腿踏上阁前阶梯,宾客本想等着看怡春阁龟公将其拦住的笑头,去没想到龟公根本不拦着那人。
“嘿呀你们家的店怎
么拦我们却不拦刚刚那位公子今天不是月瑶出阁的日子吗怎么还光堵着人不给进呢”
宾客生了怒气,嚷嚷着朝楼上欲走。
龟公不假辞色,将其拦住“月瑶姑娘吩咐了,诸位只能在在大堂等候,还请您回座。”
谢琢玉收回视线,在大堂内看了几眼,还并未看到袁杉。这时,月瑶的随身丫鬟柏芝走了过来,连连侧身躲开了喝酒划拳的来客,她走到谢琢玉身边躬身请安。
“谢公子,月姑娘吩咐说已经准备好了,您看这袁公子来了没有”柏芝小声问道。
谢琢玉再次挺直了腰杆将视线投在众人之中,并不见袁杉。她略一思索,刚要开口便听见门口处传来的说话声。
“这位公子,还请将您的随从留在怡春阁外,今日是我家花魁娘子出阁的日子,还请爷给个面子,行个方便”
龟公的声音很是明显,而袁杉则是话也没说,直直看着他。他身后两个壮实的兵伍一脸凶神恶煞,进了青楼也不怕吓坏了娇弱的姑娘们。
袁杉看着龟公,沉声道“花魁娘子,出阁为什么”
谢琢玉看见袁杉时,猛地一拍额头,呛声道“我这脑子真是忘了告诉他今天月瑶要上台的事了”
柏芝诧异又惊然地看向谢琢玉,再看她连忙几步跑到袁公子身边,将他拖拽了进来。
谢琢玉对袁杉身后紧跟着的两人,忙不赢摆手道“你们就在外头等等吧,可别误了事。”
她不以为然,并不觉自己说的有多么嚣张唬弄。没等两人动怒对谢琢玉兵戎相见,袁杉回头命令道“你们回住处等我。”
看见袁杉的做派,谢琢玉抽眼看了袁杉几眼,心中略舒缓不平与无奈。
她领着袁杉入座大堂后侧的小桌,然后道“月瑶今日要登台跳舞,等之后便是众人拍其卖身价,迎她出阁。都说青楼女,薄命人,你可愿意为她一散千金”
她紧盯着袁杉的眼睛,不肯放过任何的思虑。
袁杉看向大堂二楼的红绸彩丝,再看到堂内屏风上悬着的几具倩影,然后收回了视线。他抚摸着手指上的一枚玉戒,垂眸静道“瑶儿本就是我的未婚妻,我
会娶她过门。”
“以正妻的身份。”
谢琢玉留意到了他手上的玉戒,这玉戒指她知晓来历,月瑶曾说过她和袁杉少时定亲,定亲之物便是两枚玉戒。
当时月瑶捏着鼻子喝药,一边还甚是可惜地叹道“可惜了我那玉戒在家中被官府查封时便失去了下落,不然我何必在楼子里省吃俭用。找个地儿当了不就能贿赂当时的教习嬷嬷,少吃些苦吗哎呦,这都算什么事儿呢”
谢琢玉当时听来只觉得有些可惜,怎么没给在手里当了呢,丢了多可惜啊。
现在看见袁杉手里如视珍宝的玉戒指,她突然有些心里难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味,总觉得有几分遗憾。
“咚咚咚哐当”门堂开屏障,彩旗飘飞,鲜花落入了堂内构栏,身披秀红妆的女娥们从堂内聘婷而出,雀跃舞歌。
谢琢玉被鼓声唤回心神,她捧住手里的热茶,抛开了杂念,沉心看歌舞。
她神思遐想,疏远忽近,视线之隅看见二楼角落里立着的邱点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观她好奇又大胆地探着身子往楼下台子看。
谢琢玉嗜笑,招招手唤了还未走远的柏芝过来“你去把酥儿喊下来,别让她在楼上探头探脑的。”这么大动作,也不怕暴露了女儿家身份
再说这楼那么高,生了危险怎么办
谢琢玉一门心思关注着邱点酥从楼上来了,看着好似是生气般气鼓鼓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她侧过身去,好笑着问“娘子看过月瑶了怎么不下来”
邱点酥觑了她一眼,躲开了身子,不甚习惯她故意压着嗓子说话的口吻。然后撇嘴道“谁能知道二楼看不见底下的台子呢,我还想着站得高,人又少就能看见呢。”
谢琢玉低低一笑,话里有些打趣“不然呢这怡春阁布局如此,观看歌舞又不分高贵低贱,自是将格局造成如此。”
“这几日你不是总穿着男装往楼里跑,看月瑶编舞吗还不习惯嗯”
尾音绕耳,缠绵撩拨。
邱点酥只瞪了谢琢玉一眼,便撑回了脑袋专心看台上凤舞笙歌。
谢琢玉收回视线,笑着巡视到堂内台
子上的绸带飞舞,鲜花铺地,琳琅的首饰在周围布满的红灯掩映下,粲然生辉。
她看向袁杉,才知他如此专注,视线紧盯着台上翩翩起舞的佳人。
人来人去,匆匆又迷离。花舞升平乐,音入细莲步。尽管伴舞的女子妖娆多姿,年轻貌美,但袁杉的视线却紧紧追逐着中间那位凤姿灼灼的女子。
月瑶穿了一袭红敞,已入花龄的她身上有着周围那些青葱快活的女子所没有的成熟风韵。
轻薄粉略显青葱盎然,朱红曼妙却多了几分撩人心弦的妖娆。谢琢玉还记得她问月瑶,在锦阁定制衣物,在镶玉阁定制首饰时,她想要些什么
月瑶浅笑嫣然,羞赫却不怯懦地说“早些年我还年轻时总想着出嫁时穿火红的嫁衣,披凤冠云裳,如今虽是不合规矩,但一身红衣,一只钗头凤便足以。”
谢琢玉不爱佩戴首饰,却喜欢雕琢精细的饰品。将手中木料、玉石刻成心上人喜爱的步摇和花簪,便是心满意足。
酥儿爱步摇,因得玲珑小巧,生机活态。
月瑶爱凤钗,不知是夙愿,还是欢喜。
回眸浅笑,勾唇惊容。出水越芙蓉,神姿多浩渺。在月瑶身上,有一种韧性,比之竹梅软弱,比之杏芳柔韧。
她弯腰回旋,莲步轻点,在台子上从小到中大排列的鼓上跳跃,鼓声“砰啪”作响,而台上女子旋身越发快速。
伴舞的女子们恣意的舞动着细腰,粉裙展开,水袖伸展,释放着如初春彩梦的扶翼娉婷。
而鼓上的女子还在继续奔走在水袖阻拦的路上,倒悬武打,单腿跳跃一个跟斗,并拢腿根豁开了一个平直的惊鸿一跃。
月瑶笑了,畅快而舒然地排开了两只手臂,如梦初醒,缠住她腰身的红布悚然裂开向四周飞去。
她并不无惧,反而早有预料地将两臂交`合在胸前。待再展开时,她突然仰头,后纵身一跳,展开双臂水袖飞出各自从袖中断裂,“撕拉”
“哦天啊”周围有人欢呼,有人惊叹,但起舞的女子毫不关心。
月瑶立身站定,而她身上的舞衣终于展露芳华,已是嗔境。
谢琢玉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先看了一眼仍是
沉溺在舞蹈中的邱点酥,她再看向袁杉。
这人已是惊诧而坐立不能,恨不得的立马冲上去将台上女子用布巾牢牢裹住,不让任何人再看到她的方寸肌肤与面容。
谢琢玉没有说话,抬手端茶,神情安然地喝了一口热茶。她咂咂嘴,甚觉这大麦茶有几分口齿余香。
作者有话要说注1作者原创“人来人去,匆匆又迷离。花舞升平乐,音入细莲步。”“回眸浅笑,勾唇惊容。出水越芙蓉,神姿多浩渺。”并不严谨,请大家自行脑补。
2出阁古时指公主出嫁,后泛指女子出嫁。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