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第 73 章

作品:《宠妻gl

    马车走到京师城门, 远远地便能见数十条由各地涌入京城的人排列而成的长队。

    谢琢玉驱使马车排到队列中,她看着马车旁背着书箱的读书人,看他一副紧迫的模样便知他是今科科考的学子。

    谢琢玉好心请他上马车边上来坐, 书生没有推辞。两人说起这排列的长队, 书生拿出怀里的路引感慨。

    “若不是在下的母亲让在下临走时去县衙办了路引, 谁能想到现在就有了用途, 不然我这连京城恐怕都进不去。”

    他唏嘘一声, 引得谢琢玉关注到周围几道城门排队的人,他们手上似乎也都有这身份路引。

    她问书生“兄台,不知这路引是”

    书生解释“这个啊, 往日我们外乡人进京城是不需要路引。可这半月以来科考在即, 出入京师管辖的地界, 必须路引才能进出。”

    谢琢玉道“原来如此,多谢兄台。”

    这时, 隔着车厢里的邱点酥突然伸出手来拉了拉谢琢玉的衣摆, 似有话要说。谢琢玉突然想到她们几人的路引。

    酥儿她们遭逢抢掠, 路引早已丢失, 眼下几人只有自己的尚在, 不知能否进城。

    书生看见了一只手从马车里伸出来,好奇地问“这位公子, 不知你这马车里的是”

    谢琢玉回神,眼底温柔缠绵, “里面的是我的娘子和几个下人,此次上京,我与娘子同来。”

    书生心中惊诧,他以为谢琢玉也是上京科考的,再看她带着妻子, 只觉得其中定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还欲说什么,马车已行至城门口。

    守城卫喊他们下马车检关,查看路引登记,“你们谁要进城还不赶快过来。”

    书生道了句他先进城了,多谢公子马车歇脚。然后匆匆跳下了车辙,跑到城卫手边递上路引。

    谢琢玉刚要从马车上下去,就听邱点酥来到了车门口小声地问她“长离,我没有路引。”

    谢琢玉站到地上,愣了愣。她忙着解释一句“没事,有我。”她整理干净的锦衣,听得护卫叫她上前检查路引。

    谢琢玉走了上前,想了想把怀里的路引递上去。

    守卫翻了几页身份户

    籍的部分,以及府衙的章印,把路引又给她。

    “你可以了。”

    “车上是什么人,打开看看。”

    谢琢玉先一步解释“里面的是我娘子和几个下人。他们和我一起上京城的,只不过路途遇到盗匪,路引已经遗失。军长可否先让我们进城,等我们到县衙补办了路引再给您”

    这一月进京的人不少都是达官贵人,守卫看谢琢玉穿的非富即贵,也不愿意惹麻烦刁难她。但是一人一个路引才可进城,这是规矩。

    他保守却老练地道“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若是在京城有什么亲戚,可让京城本地的人来接你们进城,给你们做个担保,那我也就让你们进城。”

    谢琢玉有些头疼,她在京城哪有什么亲戚。前个儿有三皇子的人给她行事方便,今个儿查的这么严,她不和商队一起入京又怎么能联系上三皇子派人来。

    眼看后头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守卫也有些许烦躁,他板着脸让谢琢玉把马车挪到边上。

    “你们在门口等吧,什么时候有人来接你们了我再放你们进城。”

    谢琢玉将马车挪开后,她爬上了马车,给几人开门透气。

    邱点酥小心的提着裙摆出来,谢琢玉扶她下来。面纱轻飘地飞起一角,引得周围百十来人的男子看过来。

    有人单看这女子的身姿就知其样貌定然不差。一大群人从上午排到现在,早就无聊得两眼发懵,目之所及全是书生、樵夫,大汉没有一道鲜艳的色彩。

    周围几个男子期待地斜着眼睛去瞄邱点酥面纱下的容貌。谢琢玉扶邱点酥下马车,抬手顺她拂到身前的长发,手正好遮住了一角春光。

    听见周围一群人失望的叹息,她心里得意。我的娘子,你们看什么看

    她像护犊子一样护着邱点酥,让她往马车阴影下走走,“你往里站站,别让太阳晒伤了。”

    邱点酥听她的话,往里挪了几步。她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已是下午时分却没有散去的势头,她忧心道

    “长离,你说城里会有人来吗你可有给谁带过口信姐姐她不知道我来京城了,也不知她能不能来接一接我们。”

    谢琢玉正从车里拿出上个县

    城买的木瓜切开,闻言手里的刀一顿,她将瓜片用筷子串起来递给邱点酥。

    顺言安慰她道“我们从淮江过来的时候我就给苏世源写过信了,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能算得出我今日已达京城。”

    即便她没写信,她不信苏世源和三皇子没有留下人在她们身边监视。如果是看她们不能入城的笑话而迟迟不来,谢琢玉也不介意他们再看看。

    反正她还有娘子在身边,不着急。

    哼

    邱点酥拿着筷子吃瓜,用斗笠遮住自己小口小口地嚼着木瓜。

    也亏得谢琢玉怕她路上无聊给她买了很多小玩意儿,这斗笠边上是一圈的轻纱,刚好可以遮住她。不然她这吃个东西还要回到马车上,也是麻烦。

    她顺手接过谢琢玉又捧来的一瓣木瓜,毫无知觉地继续吃。

    她问谢琢玉“长离,你这么说,可是什么时候和表哥有了联系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不经意间,她好像闻出几分不同寻常来。

    谢琢玉,危矣。

    谢琢玉背脊骨一粟,心道不该多嘴的,不知道酥儿想了什么。

    她故意淡淡道“啊,这个啊,不就是上次我给他去道歉他原谅了我,然后我们就熟了。毕竟是同窗,有什么过不去的。”

    她匆匆转移话题,抬头看城门口“不知道苏兄到哪里了,该不会把我们忘了。”

    说到这里,敞开的漆红京城门口就姗姗来迟一辆马车,马车上缀着富丽堂皇的雕栏和彩幔。

    邱点酥也看见了这马车,她放下筷子,用帕子擦着嘴道“长离,你快看,这马车真大啊”

    谢琢玉也看见了,她遂点点头,马车吸引她的不是如何贵气逼人,而是马车顶前悬着的府门牌子。

    府牌其上乃是一个鎏金的“三”,此乃是当今三皇子的座驾。

    守卫们一见马车,正要喊住众人安静,然后跪身请礼。

    “恭迎三皇子大驾”

    马车停了下来,众人尚还因为守卫的话不知所云,就见马车的窗打开了,里面坐着一个人。不是三皇子,而是一个青衣珉秀的翩翩公子。

    这公子芸芸俯瞰众人,只一眼就让人有不可琢磨的猜想。

    这人差了小厮开了马车门,他坐在马车上透过窗看向窘迫的谢琢玉几人。

    接着这俊邈的佳公子娓娓道来,无不好笑地调侃道“妹夫,我来接你和表妹来了。”

    衣冠楚楚,浅笑醉人。

    谢琢玉手里的刀一顿,砍在横在车辙上的案板上。她在盆里净了净手,然后朝苏世源作揖。

    忍着面上的抽搐,谢琢玉强颜道“表哥好,劳烦你来接我们了。”

    苏世源不以为意,畅言喊她们上马车,谢琢玉刚要过去,就被邱点酥拉住了。

    邱点酥小声在她耳边道“长离,表哥坐的马车,我看着怎么不太像宁国公府的马车,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谢琢玉想了想,扶她回了她们的马车。

    她蹲在车辙上往里探身,嘱咐邱点酥和其余几人“苏世源坐着三皇子的马车来的,如此兴师动众,此行他是找我的,我躲不过去。”

    “等进城后,你们打探到侯府所在,然后去忠勇侯府等我。”

    她转身时,又被邱点酥拉住了。

    谢琢玉转身,只见邱点酥拿下了头上的斗笠,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她满是担忧的眼睛。

    如水一般柔情万千,眼底却攥着一把银碎的琉璃瓦,即温润又如刀割,刻骨铭心。

    谢琢玉笑笑,心里知道邱点酥的忧虑,右手沿着面纱抚上她的脸,安慰她“没事的,这些之后我跟你解释。”

    她转身下了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三皇子的马车上,城卫们并未阻拦。

    马夫遂从车旁坐上了车辕,接替了她赶马的事。

    马夫其实伤已好了大半,只是谢琢玉心里愧疚,她这才一手包揽了这十多日的驾马。

    苏世源见谢琢玉很是配合的上了马车,他心中满意,说道“许久不见,妹夫可还好”

    谢琢玉坐到一侧车窗边,隔着小桌看向他,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她道“不好。”

    苏世源虽然面容轻松,但谢琢玉却看到了他伪装轻松下的眼里疲惫,心想他这段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她想了想道“你坐着三皇子的车来接我,是三皇子的主意”

    如此招摇过市,也亏得他们想的出来

    苏世源含笑,不语。他默认了。

    谢琢玉一想,忍不住往她预测的最不好的方向去想。犹疑道“是因为我暴露了”

    她刚说完,又自我否定“不对,是商船暴露了这么多货往京城运,即便是打着商贸的名头,也不见得引不得起其他皇子的注视。”

    “这么说,你们干脆直接暴露我要从南边入京做生意,把我高调地迎进京城里。你们是怕我转投了其他皇子的麾下,干脆直接暴露我是三皇子的人”

    谢琢玉冷笑一声,“呵呵,你们想得倒挺美的。”

    南十六行入京被暴露,北边的商行们就会把焦点放到她和义父身上。好在义父已经隐退,自己包揽了身下的生意,再入京城只要不太过分触动其他人的利益,她还不会如何。

    可三皇子这是要把她和他们拉到一条船上啊

    谢琢玉满腹不爽,脸也贼臭地看向苏世源。

    仔细观察他,不妨她发现他眼底乌黑,想必为了科考入仕,苏世源也磋磨得有一阵子了。

    这么想着,谢琢玉心里就舒服了几分。

    苏世源放下笑脸,一张脸上失去了笑意有些灰暗和倦怠。

    他星眸深邃漆黑,语态幽幽地道“长离猜的不错,不愧是你。”

    谢琢玉不怕他们来阴的,反正她什么都没有,大不了敛了铺盖带着邱点酥跑路。

    她想明白后便摊手摊脚地靠坐在软垫上,抓了小桌上的青枣来吃,比苏世源还要舒坦惬意。

    “嘎吱嘎吱”

    苏世源觑着她的动作,蓦然叹息一声。

    他捂着眼睛也瘫坐下去,感慨道“真不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科考不易,参与皇子争储更是危机四伏。”

    “不瞒你说,科考温书对我并不难,难的是人心算计,还有对我虎视眈眈的人。”

    “谢长离,我有些时候,真心羡慕你的一无所有,和随心所欲。”

    他说完后便没了声音,像是睡着了一样,寂静感人。

    谢琢玉丢了枣核,踢到小桌底下。闻言她脸黑了一下,什么叫“一无所有”昂

    接着又恍然没听见一样,拿起盘中青果继续啃食。

    她从脑海深处搜寻着,想着苏世源的字是什

    么来着

    “嘎吱嘎吱”一点灵犀在她脑海中闪过,啊,有了

    她坐直了身体,俯身前倾,略有些得意忘形地喊他“苏戚修,苏大才子,你跟我说说我们要去哪里吧。”

    苏世源,字戚修,乃是白山书院的青年中第一大才子。

    苏世源移开掩着眼睛的手,他眼中闪过笑意与怀念,跟着坐直。他道“长离可真叫人惊喜和喜欢。”

    你有这番七窍心思,不知要便宜了哪家的女子作郎君。

    他又想,也是便宜了他的表妹,算他半个妹夫,尚且般配吧。

    三皇子的马车走着没什么颠簸,他们刚说完话,马车就停了下来,户门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苏世源整理衣袂,风度翩翩地起身。

    “要去哪里,还请长离随我下车一探究竟。”他又恢复了神采,披上了伪装,留给外人的只有深不可测的君子形象,从容不迫。

    谢琢玉踢了脚边的枣核进小桌底下的绒布里盖住,她扭扭脖子起身,跟着他下了马车。

    苏世源冷不丁看见桌子底下不知何时堆出的十几枚枣核,眼睛一瞪大,险些笑出声去。

    哈哈哈有趣。

    谢琢玉明明已用惯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她却在看见眼前挂红布彩灯的楼阁时,露出一副很是意外的样子。

    “你们大老远让我来,就是约我来看戏吗”

    “京城的戏院勾栏挺大啊,新鲜”

    她心知三皇子要的是她的精明,但也不用太精明。

    她在马车上道出三皇子马车的根源,却在见到戏楼时表示惊诧,便是尺度。留几分游刃有余,才可周转回旋。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一个“无妻徒刑”小剧场

    谢琢玉娘子亲近表哥不信自己的时候,我很吃醋怎么办当然是亲近表哥,让娘子吃醋我。狗头

    作者劝你善良。

    苏世源字戚修不愧是你。

    谢流昌字鸿远弟弟威武。

    李舷字文彬干得漂亮。

    袁杉字子岚与我无瓜。

    李邺字跃之等等,我还没出场呢

    邱点酥我听到了:

    谢琢玉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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