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第 60 章
作品:《宠妻gl》 媒婆念了贺词, 邀了门口的谢琢玉进新房。
“请新郎官挑盖头。”
谢琢玉接过玉如意,一张脸带着喜气靠近床边。
她刚走两步才觉邱点酥还未知道这新郎官这自己,这心里陡然就紧张起来。想到房内端着喜酒和喜糖的丫鬟婆子, 她道“你们都出去吧。”
媒婆看一眼她, 刚要说“这不合规矩”的话就又咽了回去。这新郎观这不容置喙的做派, 自己这拿钱做事的, 还是不瞎掺合了。
“祝新人永结同心, 白头到老。您请,您请。”
媒婆赶紧说了两句讨喜的话,带着其他丫鬟婢女走了出去, 临走时还为她们阖上了门。
谢琢玉握紧玉如意的手松了一松, 她心里窘迫, 慢慢踱步坐到了邱点酥身边。
邱点酥透过盖头下阴影,看见她坐下的动作, 以及那一双不大的脚靴。她往旁边挪了挪, 不愿与身旁这人有接触。
谢琢玉看见了, 便挪了挪坐的位置, 往她身边靠去。
邱点酥又一动, 起身拽了衣裙压在自己屁股下坐到了床头边上的位置,她依着厚重的帐帘背过身去, 半躲在窗帘里遮掩自己。
谢琢玉伸出的手一空,玉如意握在手里如置千金。她心里紧张, 但却高兴邱点酥不喜欢和旁的人挨着。
她心里窃喜,开口道“娘子我”
邱点酥动了动头,脖子被头上一堆的金饰银饰压得酸疼,忍不住在心里哀嚎。
她分神一会儿,抢先道“我先说。”
谢琢玉看她顶着红盖头, 动作困难的样子,心疼她“那我先挑你盖头,你再说话”
邱点酥犹豫地顿了一下,谢琢玉看她盖头和坠子摇了摇,听她道“这样就行,你我本就不太熟,还是避着些好。”
谢琢玉心知她与自己坦诚相待之时自己定不会好过,但酥儿这模样却是让她有些想笑。
谢琢玉努力憋笑,轻咳一声,半捂着嘴故意粗着声音说话“也行,你说吧。你我已结成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
邱点酥听她一话,气愤中微得神情一僵。
“我不是你娘子。”
语落惊
鸟,谢琢玉险些被她一句话吓个够呛。接着又听她道
“这位公子,我其实早有一青梅竹马的爱人,只是她有事要远游,这才赶不回来娶我。”
她在撒谎。谢琢玉乐得听这谎话。
她气定尤闲,引邱点酥继续说“所以呢你既是有恋慕之人又如何你可是我用十六抬聘礼,八抬大轿取回家的。难道你还要毁了我的婚事”
邱点酥半晌不动,就在谢琢玉以为她是难过或者心搅时。
又听她说“不如公子你放我远去找我那负心的郎君她很有本事的,等我找到她了,我再让她赔偿你的损失”
说这话时,谢琢玉已察觉到邱点酥浑身的僵硬,以及一双玉膝并拢着歪了过去。这都是酥儿难堪又不得法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
谢琢玉心知自己是做了错事,不该再逗她的想必酥儿已是心慌意乱,没了章法的在心里难过吧
她赶忙道“娘子你不用这样,我”
邱点酥猛地站起来,脱开她伸出的手的范围,一头凤钗发冠蹭擦得发出金银脆响之声。
她吁吁道“公子既是不能成全我,那我也不在这碍着公子的眼。我自会了断,再不让公子难做”
她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金剪子,看那样式,就是自己送给她的那把
以前还让邱点酥开心得给自己做了许多物件,如今这剪子竟成了邱点酥沉毅至今的缘由
邱点酥决绝地一扬手中金剪子,对准心口猛地往里戳,两手手劲之大可见其狠决必死之心
谢琢玉猛然站起来,去扑她手里的剪子,惊慌着喊道“娘子酥儿你别想不开你看看,你看我啊我是长离啊”
危急关头,这剪子只落两指分寸便入了谢琢玉的手背上
她将右手护住邱点酥的心口,另一手去抓邱点酥拿金剪子的手。
金剪一停,两人搂抱在一处。
趁邱点酥愣怔间,谢琢玉豁出去了将事情经过一口气说了出来。
她道“我既然爱慕你,又怎会舍得你嫁给别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那日我从林城得了消息,知你要出嫁我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等我
换了衣服,带上我库房里搜刮的箱抬,脚都没敢停我就来你家找岳父大人求亲了。”
“你可知,这又险又惊的形势,险些忙得我从马背上摔下去还好岳父看我心诚,便将你嫁给我。”
谢琢玉呼一声“幸好”,趁邱点酥想事情时拿了她手里的金剪子丢到门口毯上。
她一转身,就听邱点酥着急的问“那你现在没事吧”
顶着个红盖头,邱点酥还想蹲身去看她脊背和腿脚是否受伤。
谢琢玉笑道“我尚好。我帮你把盖头掀了,你这样和我说话不方便。”
她刚说完,循着眼去床上搜寻她刚刚手忙脚乱时不知丢到哪去的玉如意。
“酥儿你站着等等啊,我去找那玉如意。”她两步走过去床边,俯身拿玉,“有了。”
谢琢玉刚转身,就见邱点酥两手抓着红盖头的两巾角往上翻起,盖头里俏,红颜媚骨。
她被眼前的红布遮了许久的眼,刚遇光眼睛就眯起来。邱点酥颤着长睫睁开眼,掩映着一闪而过的红光在眼底消逝,又见纯真清明。
玉搔头,凝脂面。
一点朱唇红里俏,唇红齿白,青丝揽雀尾,粉黛轻覆面,娘子好颜色。
谢琢玉看着,眼睛就收不回来了。难怪世人总说人生四喜就有洞房花烛夜,叫那些个做郎君的都不舍得忘怀。
她心道“洞房花烛夜,乃是玉蟾箫骨柔情乡。”也怪他人能憋得住
她满口称赞,夸一夸邱点酥“娘子,你真好看。”
邱点酥人一愣,脸上薄粉遮了内里的羞红,她装着没事一般对谢琢玉道“你不是说你要去看什么雪地吗你怎么还不走”
娶我做什么谁要你帮我了
我嫁谁不是嫁,要你管
哪能知,这人方才还因嫁了生人欲自绝裁断。
幸好谢琢玉不是个固执的人,之前还想着骗她会不会招她厌烦来着。
谢琢玉知她口是心非,明明心里高兴却不愿看自己得意。
便愁着脸道“我本也没想那么多,只怪你长得太好,我又舍不得见你嫁给他人,那就只能我娶你了呗。”
邱点酥压眉,一双柳叶眉细长而妖娆,她心生
不悦。
谢琢玉走到床边喜桌,拿了果子问她吃不吃,也是故意打断她怨愤的心神,让她分心。
“你饿了一天了,吃不吃果子等会儿还要你一人在这坐许久,等我大哥外祖那边的人过来看你说说话。”
邱点酥踩着一地的红花桂枣,恍若没看见没听到一样走到床边坐下。
就在谢琢玉以为她厌烦得已经不想理会自己时,又听她捏着喜被上的红枣问自己
“这枣子能吃吗”她语气淡淡,不像生怒。
谢琢玉放下青果,也跟着她坐到床上去。
“能吃,别多吃,不知下人们有没有洗过。都是些干果,我怕你吃了夜里不舒服。”
“哼哼。”邱点酥嗑着红枣,不便应她两声。
她现在气性可高了。因着谢琢玉骗她在先,现在她说啥,谢琢玉就不敢再惹她不快
都是老相好了,还搞什么生来熟去的磨合
邱点酥这爱答不理、动不动就生气的性子又爆发。不过半个时辰,生生使唤得谢琢玉这个“新郎官”重新铺了一边床褥,扫了一屋的花果,最后还让她去提了丫鬟准备的热水。
谢琢玉问“你要热水做什么”
她这大红衣,玉冠剑眉,一身风流倜傥的模样,腰上却围着个邱点酥给她顺手拿的洗白裙兜。
邱点酥努力憋笑。
她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手拿糕点蔬果,目不转睛看着谢长离在桶边调试水温,添热水又加冷水的忙碌样。
邱点酥心里面最后点不高兴也逐渐消散。
她赶了谢琢玉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她道“你要敢偷看我沐浴,我就带着你给我添的嫁妆北上去找我姐姐”
“看你舍不舍得你“好不容易”娶的娘子跑了看别人怎么说你的笑话哼”
谢琢玉在风中凌乱,她两眼若铜铃,瞪大。
“哪有人威胁别人是用她自己的”
“哈。”
她失笑一声,自然而然解了身上的围兜,递给从院外跑进来找她的路拾。
路拾手拿围兜,想说的话顿时忘了。
谢琢玉见春红这丫头在从小厨房偷溜出来的鬼祟样,一看就是又躲
懒的。
她把春红喊过来,“春红,你过来给酥儿把门守好了,别让其他人扰了她清净。”
春红探头探头得正专心,一听有人喊她,神情惊惧惶恐。“啊啊”
她手指谢琢玉,没大没小道“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我还准备带我家小姐逃走呢”
“正好了,谢公子你在的话我们离开的几率大一点。”
她满脸惊喜,谢琢玉这才看见她背上背着的一包袱下人房里的瓷瓶,果盘,尿、尿壶
谢琢玉满脸无语地揪一把她的双环髻,心道你家小姐都没跑,你跑什么跑啊。
春红喊痛,对她怒目而视“你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你怎么和柳绿一样就爱欺负我”
谢琢玉吩咐路拾看好她,匆匆解释一句“今日是我和你家小姐大喜的日子,你别跟着乱了。路拾,你看好她。”
路拾领命,春红目光游移,这才注意到他衣着和她这一路看见这家下人们的衣服是一样
她问“路小哥你怎么哦不对,等等,这里是哪里啊谢公子怎么说这是“她和小姐的喜事””
说来也怪,春红喊人机灵,只对谢琢玉这偷了她小姐心的贼子没好脸,动不动就叫“你”的。
路拾冷着脸,道“这里是王爷府,门匾上写着呢。你跟着轿子进门的时候没看见吗蠢”
春红先是一惊,然后一喜。
“啊那这么说,小姐嫁的人就是谢二公子了真是太好了”
路拾不懂她的惊喜,只觉得她大惊小怪。为了这亲事他可是和公子上上下下跑了很多趟的,连公子义父都差人送了贺礼来,这还有假吗
路拾这才想起来,他来找谢琢玉的目的。
“啊呀公子呢我忘了说大公子找她了”
春红蔑笑一声,说“你家公子刚刚就走了。谢公子真厉害,有你这么个笨跟班,还能猜中你找她是什么事”
“我家小姐没嫁错人谢公子真是个大聪明人配我家小姐刚刚好”
路拾不在意春红的得意,也跟着点点头。
这亲,总算是圆满了,公子与邱小姐哦不,现在应该叫夫人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是好事多磨啊。
谢流昌“好事的确是好事,磨不磨的还是先帮我把酒席过了再说啊喂”
谢琢玉入席,挟了阴阳壶落桌与起哄的书生们喝酒。
有人一眼认出这壶双胆阴阳,一半酒,一半水,闹着说书院的“大才子谢琢玉”弄虚作假
谢琢玉含笑,丢开玉壶,拿了土坛拎在身前豪迈道“既是喝酒,我谢琢玉还没在怕的都来,我醉了当我输,日后我请客食府街吃饭”
她欲醉,拎着坛口就往嘴里猛灌烈酒,只怕喝不醉。
其他人相视,看见各自眼里的忧虑。
这新人结亲,他们起哄喝酒,可别把人灌得醉死了宣城两大权贵,王爷和县令怪罪起来,他们可是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有几个更事的人赶忙来劝阻谢琢玉,“今天可是新婚夜啊。长离你少喝点酒,你别忘了你还要入洞房啊”
谢琢玉丢开空荡的坛子,“哐当当啷”
其他桌的长者看过来,就见谢琢玉豪气增生的动作,见她双眼迷离已是醉态。
“入,入什么洞房娘、娘子,我娘子在哪呢”她怒吼一句,扒开身边围着的书生。
一圈下来,没看见邱点酥。
谢琢玉红了眼,悲伤地滴了两滴泪。
众人看她魔障的模样,知她头一回娶妻,心中悲喜交集。
见人酣然大醉,赶忙劝道“你娘子不是在新房吗你刚刚才掀了盖头过来的,记得吗”
一书生握住她的肩头,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一晃。
谢琢玉眯了眯眼,眼前缭乱,虚影闹得她眼花。
她一手将人豁开,冲到桌边猛地坐直了身体,又拿了小玉杯和酒壶抢跑去隔桌,继续畅饮。
她夺人酒杯,被谢流昌红着脸骂回来“谢长离你干什么呢你桌子在这儿,跑什么跑”
众人侥幸心刚生,没想到他们以为谢流昌的清明,实则也是在说胡话。
谢流昌刚一说完,就拉着近前一个书生坐下,勾着他的肩头一副语重心长地模样。
“长离啊,你今日结亲,我心中甚是高兴”
那书生干笑两声,不敢乱动惹这谢王爷心属的世子生气
。
“我此前,嗝还担心你忧心我年纪比你大,你不能成亲呢没想到,嗝父王,还挺开明嗝”
他说一句,打一个酒嗝,熏得这人面色难看,却只能压着恼气陪笑。
谢琢玉换了桌,不止喝酒,有人夹了花生米给她,她就一盘子的都抱走了。
等众人想起她来,再来找她的时候就看见她蹲在王府请宴的院子墙上咳花生米,手边一壶酒好不自在。
大家都以为她酒醒了,却有人眼尖她目露红潮,双眼不聚焦,身体前后摇摆正在发酒飘。
吓得众人又那梯`子去墙上搬她下来。
一群人来吃喜酒,这还没灌新人喝酒呢,新郎官先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跑去墙头坐着吹冷
这叫什么事啊
谢琢玉抱着花生米,吃得起劲,手上酒壶倾倒洒了爬梯`子上来的人一身的酒。
她嘴里念着“酥儿,嗝我的娘子,嗝酥儿,嗝我娘子”重复过来,又再念一遍,一遍又一遍。
她身姿轻佻,盈盈乘风站起。
紧接着高高呼喊一声“我要去洞房”然后从墙上跳了下来。
书生一惊,她脚步虚浮的从地上站起来,这才有惊无恐。
一伙人忙腾出两个人将她送回新房琢玉院,郑重的交给了忧心“儿子”前来察看情况的张姨娘。
张姨娘猝不及防地抱住了谢琢玉,整个人被压得往一旁倒去,她艰难撑住自己。
抬眼看去,送人来的书生已经跑远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苦恼道。
殊不知,谢琢玉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目光清冽,灼灼如烨。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