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第 23 章

作品:《宠妻gl

    谢琢玉心知自己若是就这么进去,定会被邱点酥嫌弃,说不定她连席座都没坐热就要被赶出来。

    她骑马绕了邱府一圈,最后在一处矮墙停了下来。她将马栓到树底下,然后自己爬上了这颗老柿子树,站在树上往邱府里探头张望。

    府中有几处院子较为热闹,远远地也能看到人影。黑夜的天幕被灯火渲染出一片清澈的幔帘,云淡而风清。

    谢琢玉心烦中又有些期待,“也不知道点酥在不在墙院里。今日我运气这么好,没准儿我过去了真能遇见。”

    她趴在柿子树上思索,紧张中甚至还被自己干涩嘶哑的嗓音吓一跳。

    “咳咳,咳等会儿见到人了,先解释,然后再说话不对,应该先道歉,然后再解释”眼看府内人声渐渐少了,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矮墙之后是一片漆黑,明眼看是一座院子,几间厢房门窗紧闭。分不清是哪里的院子,也看不见过墙的事物。

    过了一会儿,她又从柿子树上下来,对着白墙傻站着,看着墙角自己的影子道

    “要不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来。我都食言了,她还会原谅我吗明日来负荆请罪吧。”

    她打定主意,正准备离开。

    这时,一声气急了,又自觉好笑的女声突然在黑夜中响起,说她“你爽约了你还有理了你走了就不要回来”

    “你还来做什么我气我当时信你的鬼话连篇。”女声委屈,泫然泪一滴。

    “谢琢玉,你就是个最坏的大骗子大无赖还是流氓中当得最差的那一个”

    谢琢玉傻傻站着,突然抬头看墙上,闻言应了一声“欸。”

    你说得对。只要你还肯骂我一句。

    女声略带讽刺地说着“你多厉害啊,又会雕刻木工,又能打理家中事物为家里分担财务,哪像我被呵护长大,娇蛮任性。”

    “不会。”谢琢玉一边应她,一边打量着墙面上被雨水常年冲刷出的痕迹,找了个凹墙豁口准备过去。

    “你多有能耐啊,别的小姑娘恐怕你都哄得团团转吧。送簪子算什么,拉手这件事你还做得少吗”邱点酥凉凉地道,

    话里酸溜溜的。

    谢琢玉往后退了几步,提起脚迈步越去,却每每在墙面上扒了几次都没法够到最上面,以至于每次都滑了下来。

    她忙活得正起劲,女声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气儿。谢琢玉好一会儿才发现,霎时她就急了。

    “点酥。”她突然开口,她自己过不去院内,心里急得慌。“你别走”她以为对面院子里的邱点酥走了。

    邱点酥没走,她说什么就回答了。“你还想怎么样”

    谢琢玉听不清其中的情绪。

    邱点酥不像之前的宣泄或是弃言,她是真要走的。

    谢琢玉急得团团转,她在树下走来走去。人和树的影子渐渐稀松,月色被细云遮盖,夜里开始变冷。

    “我不”她说到一半,又去抓那瓦板和石墙,“啪啦哐当”这下好了,墙上被她抠出一大块凹凸,最外层的石粉倏然落了下来,洒了她一脸石粉。

    “我诶呦咳咳咳呸”

    邱点酥被她吓了一跳,忙走了几步,问她“你”

    月光瞒过云纱,又将地面照亮。

    谢琢玉摔了个大马趴半躺在地上,脑袋往后仰着,腰部落地,两手肘部撑在地上,面上的惊讶和惊喜来回转变。

    邱点酥就站在树底下,柿子树层影沄沄张牙舞爪如同鬼魅,树下女子穿着白衣恍若魑魅。

    这原是骇人眼睛的画面,谢琢玉却惊喜的一骨碌爬了起来,伸手去扑那白衣女。

    邱点酥本不想见她,奈何又心不由己。见谢琢玉踉跄着扑过来,她转身欲走。

    谁家公子像你这般让人想起来咬牙切齿,混蛋。

    感觉到纤细的玉腕在手心滑走,谢琢玉顾不上礼节,黑靴一迈,大步上前拉住她。

    薄纱轻飞,揽过青丝拂万生。邱点酥回眸,皓齿明眸,身姿如画本子里的倾城娇娥,她微涨红唇吐露道“你放手。”

    谢琢玉呼吸一窒,完了,她要栽。

    “不放。”她道。

    “除非你听我解释。”

    邱点酥道“你先放开我。”

    “不放。我放手,你就不会再见我了。”谢琢玉头一回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强词夺理,这么痴缠别人家的女子。

    “我不走。”邱点酥穿的少了些,夜里身上就开始

    发冷。这个年纪的女子本就容易夜里寒凉,男子的手都像这混蛋一样滚热吗

    邱点酥小臂发麻,热意从握着的地方传到身上。

    “我这段时间在林城办了铺子,有了谋生的路子。具体如何不便与你细说,但我心里是记挂着你的。”谢琢玉从怀里拿出她花了重金从木材商那得来的一块沉香木,递给邱点酥。

    “木头”邱点酥看着她手里的暗色木头,不懂其意。

    下一瞬,谢琢玉放开她,拉开怀中上衣,坦露出锦带下两手宽的劲腰。

    邱点酥一吓,忙闭眼捂脸。

    一阵细细簌簌声过后,她透过指缝,小心翼翼睁开眼。“噌噌”

    “哗哗嚓”

    就像老衣农和李氏阿嬷心里惊叹的那般,只要有人见到谢琢玉亲手雕木的样子,就会忍不住被她所吸引。

    目光如炬,童颜如烨。

    古有鲁人,以木为料,就地取材,一手木工鬼斧神造,涉猎极广。

    今人不知今人比古人如何,谢琢玉不通多门,只精雕工。虽比不得古人神话,但自有玉华。

    她不修初稿,也不作花样,只手便造化异彩,细琢小槽,精雕纹饰。

    所思所想便是一个小界,花鸟,山水,亦或看不到摸不着的毓秀皆入此界中。

    不过一小会儿,谢琢玉便做好了心里所想,她献宝一样的捧着沉香簪给邱点酥,道“送给你。”

    邱点酥不心动沉香木,也不倾心这神人打造的木簪,但她却接过了簪。“你很厉害。”

    她夸谢琢玉,握着木簪的手松了又紧,显然有所指。

    谢琢玉洒然一笑,被夸得傻乐呵。

    邱点酥抬眼,目视她晶亮得发光的眼睛,还有她兴奋得就好似得了天下最好的珍宝的模样,心道明明是我得了簪,怎么你比我高兴。

    谢琢玉道“我师父曾说,若是有人夸自己,万万不可骄傲自满。但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你。我很高兴。”

    邱点酥握簪望她,因及笄礼的簪花和妆容尚且还未梳洗。玉搔头,钿花面,绯色妆更显她娇柔,颜色无双。

    谢琢玉心里直痒痒,又开始紧张起来,唯恐唐突佳人。

    “你今日很好看。发式和妆容都很好看,花钿金闪闪的很好看,从未见你穿白

    衣,这身很好看”她没话找话,从头到脚将邱点酥夸了一遍,又觉不够。

    于是尴尬得寻了个靠处,将手抵在柿子树上抓了抓磕碜的树皮,没想到却扣下来一大块木皮,碎在手里又变成了细细的木须,谢琢玉更窘迫了。

    她抿着下唇,又咀起了上嘴皮,吞下几片死皮去,没了淡然心思。

    她想走,比邱点酥还想。

    邱点酥打破两人间自送礼后就弥漫的古怪气氛,她说“及笄礼,你不守信用。”

    “我穿的礼服不是这身白衣,是新做的一套绯色华服。盘云扣,袍袖很宽,衣裙十二缀,我差点还因此摔了一跤。”

    谢琢玉听到她险些摔跤,神色一慌,赶忙将她又从头到脚研究了一遍,放心地叹了口气,“还好。”

    邱点酥就像没听见,继续说“你家世权贵,尽管家中困难,但凭你那手艺,想必这林城一趟你已有建章。”

    谢琢玉摆手,并无此事。家贫不在财务,而在面和心不和。

    “你虽然爽约,但你这礼,我收下了。因我信你,信你不是故意的。我这么说,你可满意”邱点酥反问谢琢玉,心思明镜,她这时才明悟谢琢玉许真是老天爷派下来磨她的妖人。

    她说什么自己也如被迷了心窍说什么听信什么。

    谢琢玉赶紧点头,她道“是了,是了,是这样没错。”

    今夜月明,鲜少乌啼。

    谢琢玉与邱点酥辞别时,邱点酥还站在那柿子树下面。

    骑马的少年再下马,她伸手去拉邱点酥,一把握住她的腰身,软柔的腰肢温热,令她不由有些许荡漾。

    “啊你”邱点酥婉拒她上马的邀约,推开她。

    谢琢玉郁闷,骑驴你要尝新鲜,骑马为何不乐意

    “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在府外,我还以为你尚在院内。”为此我忒傻的去蹬那墙角。

    牵马的少年比她高些,身子骨也宽上不少。察觉到她的瑟缩,少年微微偏了身子为她遮风,前了她半步侧身来望她,低头与她说话。

    “无事,不过是出来走走,就遇见了你。”邱点酥与她一道走,加快了两步与她并肩而行,两人将近邱府门口分开。

    谢琢玉喊她快进去,别冻到了。

    户庭之下,邱点

    酥回首以盼,敛唇一弯月眉,星目闪过万千笑意。欣喜犹如昙花一现,不含任何思绪,独属少女的天真与欢愉。

    谢琢玉懵懵地站了会儿,闻人声如梦初醒,再牵马离开。

    “你在门口当值,可见一十六七的少年来过”

    “回小姐的话,方才有一位公子骑马急匆匆地来了,问过礼节已过便又骑马走了。”

    “她往何处去”

    “那边,走了约莫不到半刻钟。”

    “我知晓了。今日我数次来到府门和夜出之事,你当没见过我。”

    “是。”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