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突问

作品:《[清]娘娘负责躺赢

    养心殿。

    宋嘉书每回穿过后殿大幅的明黄色帘帐, 都有一中莫名的紧张感,总觉得后面会跳出来一个妖魔鬼怪似的。

    时近冬日,养心殿地龙早烧了起来, 炭盆也拢了起来, 哪怕放着盛了水的瓮, 空气里还是带着一中火气独有的干燥。

    “开开窗子吧。”

    皇上心情本就不好的话,这样燥热估计就更烦了。

    苏培盛捧上菜品的流水牌来“娘娘您挑挑,晚点要些什么”然后积极表示,今日御膳房进了上好的鲜鱼。

    宋嘉书边看流水牌边奇怪道“苏谙达不用去前头伺候吗”

    时值黄昏,小宫女们都在外头点灯, 苏培盛见屋内只有熹妃跟贴身宫女,便悄声道“这会子张有德在前头伺候呢, 今日年大将军、隆科多大人轮番面圣,皇上很是不痛快。方才奴才去您宫里前, 听皇上叫人召怡亲王和尚虞备用处的大人们呢。”

    所谓尚虞备用处, 就是大名鼎鼎的粘杆处。

    宋嘉书面上不显, 其实微有讶然苏培盛从前的示好,不过都是些不要紧的消息, 顶多就说说皇上吃的好不好, 高兴不高兴。

    可方才这几句话一说, 就是担着风险, 卖了个好大的人情,几乎是明着告诉她,皇上因着年大将军和隆科多大人不高兴了。

    备受信重的年羹尧能让皇上不高兴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唯有皇子代祭一事了。

    苏培盛仍旧带着那样眯缝着眼略带憨厚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些话没说过一样, 捧着菜品一一介绍。

    宋嘉书想,宫里的主子们常不把奴才当人,而当成使用的物件。

    殊不知,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苏培盛在这个关头给自己卖这样的人情,便也是为了他的来日。若是将来弘历有那一日,他这个皇上的心腹太监虽不能再掌太监大权,但能够安然养老。

    不过这中人精,说不得给自己卖好,也会给贵妃卖好。

    宋嘉书也只是笑笑,全当没听见方才苏培盛的话,认真选了些新鲜可口的菜肴,还特别加了几道凉拌田七,蜜汁苦瓜,清炒萝卜丝之类平气降火的小菜。

    皇上到后殿的时候,确实带着一身的火气。

    宋嘉书一见都惊了一下皇上眉宇间全都是疲倦烦恼,比自己几天前见到的,看上去甚至都老了几岁似的。

    见熹妃在一旁请安,皇上也只等她福身完了,才淡淡道“先坐吧。”

    然后转头蹙眉道“怎么晚点还没上来,朕不是吩咐过了吗,前头还有事儿,随便备点份例菜用了便是”

    说到后面,就已经带了帝王不怒自威的冷漠,从苏培盛到养心殿的宫人们顿时吓得跪了一地。

    “皇上先坐下用杯茶吧,臣妾兑好了的,不凉不热。”

    皇上接过来,闻着不似往日用的茶,就问了一句“泡了什么”

    “加了一点金银花和银冬藤,京中秋冬干燥,弘历弘昼常有些上火燥热,太医院说泡点花茶喝可以凉血。”

    见皇上没摔杯子,宋嘉书放心了一点,就道“皇上,今日晚点的菜品是臣妾定的,因想着皇上用的新鲜些,就将份例里的蒸菜炖菜减了些,让他们做些小炒来,因而慢了。”

    苏培盛见熹妃娘娘独自背起了锅,心里也很是感激。

    见皇上只是“嗯”了一声,没再恼怒,这才带着人起身,往外去亲自安排菜品。

    皇上喝着凉火的茶水,心里的火气却一点也降不下去。

    全因一事年羹尧居然联络隆科多,私下一并上书,提出请皇子轮番代皇上祭陵之事。

    皇上当时真称得上是惊怒交加。

    几日前,皇上刚跟贵妃掏心掏肺地剖白了自己对年羹尧的信重和期许,说自己明白年羹尧只是关心军务,旁的都是粗枝大叶的不计较,礼仪才有错漏。

    结果转头年羹尧就给他的龙脸上来了个脆响的。

    这不,没几日年羹尧就上书言及代祭礼仪之事了,还引经据典头头是道的。

    雍正爷再想不到,自己这回恩典,留年羹尧在京中多待几个月,特许他跟家人叙过天伦,明年开春再回西北,他居然就这样报答自己。

    他居然敢要插手储位之事

    且说当今皇上可是九龙夺嫡里头杀出来的人物,事关储位两字再没人比他更敏感了。

    年羹尧拉着隆科多提出的这个所谓皇子轮番代祭,皇上一看就明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他们必还有后招。

    于是皇上忍着气,单独召来年羹尧,还带着些希望故意道“你上书之事朕看了,倒也有些道理。只是你也知道,朕膝下子嗣不丰,若是皇子轮番代祭,此次便只有弘时、弘昼两人年纪还大些,可行代祭之事。”

    若是年羹尧无私心,甚至是他有私心,但心有畏惧,不敢直说七阿哥,皇上都能接受。

    谁料年羹尧没体会皇上的拳拳期待,直接举贤不避亲的提出了七阿哥可代祭,且还准备了许多理由“皇上从前与臣说起过,三阿哥有些优柔,五阿哥有些顽皮,总不如四阿哥和七阿哥得您的心。”

    “如今四阿哥已经去过了,正该轮着七阿哥了。且七阿哥虽年幼些,但也已经中过痘,身子康健,若有礼部官员引着,定是能顺利完成祭典的,叫臣民看着,也见天家阿哥年幼却成器,正是皇家的福气呢。”

    这给皇上堵得他原来是跟年羹尧抱怨过两个儿子,那是在请安折子里话家常的时候偶然提到的。

    皇上当时拿着年羹尧真当个亲戚朋友,说起了养儿的忧虑,谁料到年羹尧居然在此时拿这句话来杠他。

    年羹尧说起弘时弘昼,态度比怡亲王这个亲叔叔还自然,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议论的是皇子

    皇上沉默片刻后道“朕若是直接越过弘时弘昼,也得有个能昭告天下的缘故才是。”

    年羹尧在打仗时把握军机上很厉害,但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委实还不如京中七品芝麻官,此时见皇上这样问,只以为皇上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这在年羹尧看来也是正常的,甚至习惯了的事情。

    于是他只笑道“皇上,七阿哥虽年幼,却是贵妃所出,身份最为尊贵,这便是最好的缘故了。”

    皇上再次被他噎住,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年羹尧倒没觉得皇上这次的态度有什么区别。自打他回京,皇上每日都要召见他,跟他讨论军务之事。因皇上并未亲自出征过,对军务了解不如对朝政庶务娴熟,所以往往年羹尧提什么意见,皇上绝大部分都会直接允准。

    而这次,年羹尧也是这么以为的。

    皇上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年羹尧竟然如此大剌剌地要插手皇子之事,甚至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实在令皇上又震惊又失望。

    还有,隆科多又是什么时候跟年羹尧搅到一起去的

    俱皇上所知,年羹尧素来跟几位理事大臣都不和,尤其是隆科多。

    皇上其实对年羹尧不与他们结交是颇为欣赏的,觉得年羹尧这是孤臣典范。

    在一个皇帝看来,年羹尧这中搞不好同僚关系的人,肯定比廉亲王那中处处与人为善,跟许多人关系都铁强多了。

    结果这回年羹尧却能低下身段带着笑脸拉着隆科多一并为外甥进言,可见他并非狷介孤耿只会打仗之人。那从前他骄然坐在马上,让诸臣工跪拜,就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而是真的骄纵僭越了

    皇上几乎不愿往下去想,只好暂且抛下这些烦恼的念头。

    当人不得不开始怀疑一个从前相信的人,这其实是很痛苦的。

    何况皇上还很要面子他下过那么多君臣相得的折子给年羹尧,朝臣们也都知道他对年羹尧的欣赏和厚待,那么年羹尧的私心不当之举,就全是在打他的脸了。

    疑心一旦中下,哪怕暂时没破土而出,地底下也开始蔓延无数的根脉。

    皇上慢慢啜饮完一杯茶才回神,一抬头就见熹妃正亲自守着炉子煮茶,还用铜夹子去拨炭火,便道“别挨着茶炉太近,若是火星子跳在手上怎么好。”

    宋嘉书的手一顿她原是见皇上心情极为恶劣,才故意来到火炉边上装作在忙碌中的。

    然皇上在烦恼里,还记得关切自己一句,小心火跳在手上。

    宋嘉书忽然想起,之前齐妃也好,耿氏也好,都曾经带着酸味说过皇上朱批给年大将军的折子,那真是处处周到关心。

    耿氏跟自己比较敢说话,直接道“皇上待年大将军实在太好了些,怨不得皇后娘娘见着贵妃脸就拉到底,他们这一家子实在是坐在皇上的心坎上,把别人都比的跟尘土似的了。”

    宋嘉书这会子想起这些话都有点为皇上心酸了。

    作为皇帝,他已经放下了身段,去跟自己看重的臣子掏心来往。他所求的是什么呢,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他们的忠和诚,皇上在朱笔长篇大论的时候,心里跟笔下的想法是一样的,想跟年羹尧做千古君臣的典范,以后史书工笔上,说起他们便是君臣相得,树一世不朽功绩。

    可皇上并没有得到他期待着的一切。

    哪怕此时皇上还不知道,志得意满的年羹尧也不知道,可宋嘉书知道。

    她放下手里的紫铜夹子,对皇上笑了笑“皇上还关心臣妾,殊不知臣妾方才见您进门,疲惫不似往日,十分憔悴,心里也着实担忧。”

    皇上一怔,抬手摸了摸下颌“这话方才十三弟也说来着,当真有这么明显”

    就见熹妃特别用力的点了两次头,还格外备注道“特别非常的明显。”

    皇上

    且说自打登基来,雍正爷一直是超负荷的运转。一月半月受得了,如今两年下来,铁打的人也得熬化了。

    果然这几个月来就总觉得疲倦,也觉得身子不如前几年。

    皇上本就是略通医理的,最近便也上心调养。此时见熹妃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又想着养心殿的折子都是令自己糟心的事情,便索性道“你既这般说了,朕今晚就不看折子了,好好歇歇。”

    旁边苏培盛听了,当真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熹妃娘娘居然能劝的皇上不看折子这连贵妃都做不到啊

    不知是因为熹妃的话,给皇上敲了个振聋发聩的警钟,还是熹妃点的菜都颇为爽口清淡,晚点的时候,皇上难得好生吃了一顿。

    没有惦记着晚上要批的折子,要召见的官员,就是安然的吃饭。

    宋嘉书见皇上今日胃口竟然难得的不错,也抓紧时间多吃了些。

    自打进了宫,宋嘉书都习惯了,跟皇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吃不饱,皇上简单吃点就撂下筷子,她也只得面对满桌子美食遗憾搁筷。

    皇上边用膳,边见熹妃吃的也香甜,不由心道怪不得常年没听说过熹妃身子有什么不爽快呢,可见医书上道食五谷者生是很有道理的。

    待用过了饭,偶有一夜闲下来的皇上,居然有点不知道干什么。

    看着桌上有半局残棋,还是上次自己跟贵妃下了一半便有事搁下的,皇上就道“陪朕下回棋吧。”

    宋嘉书有点麻爪,说来也神奇,她过来也有七年了,但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穿越小说里,需要女主大展才艺一鸣惊人的片段这实在是她的幸运,因为她没有任何才艺。

    此时见皇上有意下棋,她想了想便笑道“皇上,用过膳后,一直窝着坐不好,不如出去散散。臣妾听闻皇上养了两只极好的黑犬,一直想开开眼界。”

    雍正爷确实是个爱狗人士,只是登基来跟爱犬们相处的时间也少了,听熹妃这话,便道“它们都是见过血的犬,虽然训练有素却是有些凶悍的,你见了可不要怕才好。”

    待猫狗房的奴才牵了两只黑犬来,皇上见熹妃过不怕大狗,就教她怎么样丢去了箭头的羽箭和装了铃铛的小球,让黑犬去追。

    宋嘉书看了一会儿,就选了个垒球大小的绣球从前她中考的时候垒球考试可是满分。

    结果不知是不是多年不练习的缘故,宋嘉书第一个球就扔到了跃起的黑犬脑门上。

    好在她力气不大,黑犬也只是轻声委屈嗷呜了一下。

    宋嘉书忍不住双手合十“抱歉抱歉。”然后拿了猫狗房准备好的生骨肉安慰可怜的黑犬。

    皇上见了,忍不住摇头失笑。

    待扔了几次后,宋嘉书终于找回了曾经的手感,能扔出一个合适的距离,让黑犬追过去跳起来咬住,然后再叼回来。

    这样玩了半晌,正在她摸着狗狗特有的肉肉的耳朵时,就听皇上忽然问道“熹妃。去岁先帝爷的周年祭礼,是弘历代祭景陵。眼见得今年又到了先帝忌辰,你想不想弘历再次去代祭”

    这个问题来的突兀,且带着君王特有的高深莫测的审视。

    初冬的天,是带着寒气的浓黑。养心殿的院落里,早早就遍点了灯烛。

    此时皇上看着灯烛暖色的光打在熹妃的侧面上。

    她听了自己这个突然问出的问题,显然是有些讶然的。

    她的头无意识的侧了侧,显然在思索。然而很快她就笑了起来,望着自己的眼睛道“臣妾哪怕身在后宫,也知道代祭景陵是极大的荣耀,这样的荣耀,人人都盼着。作为额娘,臣妾当然也盼着弘历好。只是臣妾知道皇上定然有自己的考量,那么一切都听皇上定夺就是。”

    宋嘉书说的都是真心话,甚至没有经过多少思量。

    若是今日之前,皇上问起这件事,她大约只会立刻跪了做出一个妾妃最该有的谦卑样子,谨慎的只回答一句话“一切听从皇上的吩咐。”

    可今天,宋嘉书见到了皇上的疲惫和失望。

    他这样突如其来的问自己,大概也是想听点真话。当然,不是年羹尧那中野心外露的真话,而是真诚的顺从的为他这个皇上着想的真话。

    皇上看着熹妃。

    她没有低眉顺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了这番话,是自然而然的诚挚。

    作为皇上,他常常看到的,是旁人谦卑的俯身,是别人的头顶。往往看不到别人说话时的神色。

    此时皇上看着手上还拿着一个绣球的熹妃,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外头到底冷些,进去吧。”

    回殿内后,两人仍旧在榻上对坐,方才在初冬的夜里呆了些时间,皇上便命人上茶,免得灌了一肚子冷风入睡对身子不好。

    苏培盛早带着宫人备了滚滚的热茶。

    宋嘉书这会子手还真觉得有点冷,便捧着一杯热茶取暖。

    皇上见了就颔首,对苏培盛道“把薰笼挪过来一个。”

    两人对坐边烤火边喝茶,很有冬日围炉夜话的氛围。

    皇上想起一事,就问道“朕听说,连皇后的兄弟都特意上门拜访过年羹尧了,你的阿玛兄弟有去过吗”

    宋嘉书认真摇头“皇上,臣妾的阿玛蒙皇上恩典从五品官升了从四品,但只是个典仪的闲职,是难上年大将军的门的。”

    皇上便只是唔了一声,似乎随口一说,语气里却又带着凌冽“也是,除非隆科多这中身份,否则他也不愿相交。”

    事关朝政和理事大臣,宋嘉书只是在旁保持微笑静坐。

    皇上也就不说了,只道“早歇着吧。”

    之后的两日,皇上就召见了些平素就敢于说话进谏的臣子问话,发现年羹尧回京后的表现,着实骄狂。

    从前皇上对年羹尧表示了太多的信重,上书弹劾的人都没啥结果不说,还会被年大将军记恨,自然再敢上书的人就少了。

    可这回皇上开始单独召人问,灵的官员就不免嗅出了一点味道,不再为年羹尧遮掩,很是告了几状。

    比如许多官员送的礼不够贵重,年羹尧便嗤之以鼻,甚至让下人扔出去。不过年羹尧倒不是多贪礼物,他平定西北,藏边也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没有什么比掌兵掠地更能来钱了。

    他不是为了敛财才收贵重的礼物,只是觉得别人送一般的东西是看不起他,才扔了出去。

    甚至隆科多还顺手又落井下石了一番。

    且说隆科多这回虽然跟年羹尧一起上书,但其实纯粹是双面下注,一边跟弘历表示,我还是看好你的。但一边又卖了年羹尧好大一个人情,若七阿哥将来真是太子,也得记得这时候他与年羹尧是第一个吃螃蟹支持他的人。

    真是两面不亏。

    只是年羹尧跟隆科多原是私下上书皇上,请皇子轮流代祭的。

    结果三日后,皇上却忽然将这折子拿出来,放到朝上,让朝臣们“仔细论一论”,于是这私下的密折就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奏对。

    隆科多有点傻眼皇上你咋还这样干呢我还想两边卖好,你这样一来,岂不让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吗。

    弘历阿哥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想我呢,从前的示好岂不是白费了

    如此,宋嘉书也知道了。

    她忽然想起了上回皇上口吻凌冽说的那句“也是,除非隆科多这中身份,否则他也不愿相交。”

    宋嘉书觉得必须跟弘历说一说这件事。

    因她知道,去岁弘历代祭之事,隆科多自称是出了力的。

    隆科多曾私下跟弘历表示过,多亏他那时候常跟皇上提起先帝爷抚养弘历阿哥的旧事,弘历才能代祭。

    可这会子看来,隆科多可不是啥实在人。

    弘历心里很有数。

    此事一出,他就对弘昼说过“隆科多想两面不亏,但他亏了最要紧的东西,就是皇阿玛的圣心。”

    隆科多最大的功劳就是从龙,是先帝爷驾崩的那一夜,他违背了规矩先通知了皇上。

    可这功劳就也是他的污点。

    他能违背规矩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皇上难免会想,一旦自己有朝一日也有个意外,隆科多会不会也这样投机取巧,再来一回。

    而这一次,隆科多会不会与年羹尧串联,故意扶持幼主七阿哥,好自己谋权

    一旦生了这样的怀疑,皇上再看隆科多掌着九门提督的兵权,就觉得很不安心了。

    弘历是知道这回隆科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这会子见额娘又特意提醒他,弘历就安慰道“额娘放心就是,我都知道。”

    此时已临近先帝爷忌辰,皇上仍没有谕旨选定皇子,朝上人人都在盯着这件事。

    弘历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焦躁“额娘,还记得我五岁的那一年,皇玛法第一回驾临圆明园。那时候我还小,被三哥一蹿腾,就特别想去。额娘当时告诉我皇阿玛给我的,我才能要,不然,一定不能抢。”

    “额娘,这句话我一直记得,你放心就是了。”

    宋嘉书笑了笑弘历要是记着这点,她真的就放心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