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新章

作品:《[清]娘娘负责躺赢

    耿氏在后院喜滋滋盼年终奖时候, 前院弘昼边抄书边抹泪珠子。

    弘历奉命监管,在旁边叹气。

    见弘昼涕泪交加要落在纸上,他就拿自己手帕去给他擦“五弟, 要是污了纸,你又要从头抄这一页了。”

    弘昼把脸转过去“四哥骗人你明明也知道,三哥不是让嬷嬷照顾我们, 他就是打发我们。”

    弘历继续叹气“你先过来别抄了。”说着把弘昼手里笔抽过来,自己拿了一张纸, 写道“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

    然后小声道“阿玛既然来问我们, 他就是知道三哥做了什么。”

    “师傅教导我们兄友弟恭。三哥待我们不友爱,是他错,你这样恶狠狠告三哥状,就是不恭敬,平白就变成了你也有错。”何苦来着,他错了本该让他自己担着, 现在你还主动冲过去给他分担。

    弘昼心里不忿继续嚷嚷“是三哥先不友”是他先动手, 我自然要还手。

    弘历被他尖叫喊得耳朵都疼, 不知道该先捂耳朵还是先捂弘昼嘴。只得再次加重了语气,压低了声音抱着弘昼小声道“你看, 你要不打滚放赖惹恼了阿玛,这会子本该只有三哥倒霉,可你这一闹, 三哥会不会被罚咱们不知道,你可先被罚了若是阿玛觉得三哥不理会咱们, 正是因为你这样耍赖不服管教, 三哥情有可原, 反而不肯罚他怎么办”

    弘昼愣住了,想了想这个画面,气几乎要蹦起来。

    “我不”

    弘历把他拉到书桌前“所以,好好抄书,抄完了去跟阿玛请罪。”继续小声鼓励他“你想想啊,你请罪态度越好,阿玛就越生三哥气。”

    弘昼发愤图强抄起书来。

    四爷转回前院,并没有召弘时过来问询。反而第一时间叫来了张有德,细细询问前院安保问题。

    尤其是他内书房,里面放着与隆科多年羹尧等人书信来往,是绝不能有人见到。

    倒不是四爷不谨慎,没有及时销毁信件,而是事关皇位,谁都不能保证百分百胜利,也不能保证盟友不反水。若有人敢反水咬他,这也是个证据,反正大家一起凉。

    再有,他跟外放谋士戴铎等人信函,及这些年来他收集旁兄弟们机密信息也要紧很。

    张有德跪了,稳稳重重表示,书房绝无问题,否则提头来见。

    四爷再次强调了内书房安全问题,然后道“从此后,外头所有拜帖来往,三阿哥俱不能知,再有,他身边人,若离了他身边而在书房等机要处转悠,立时拿下。”甚至还加了一句“告诉王府事务内吏,长史并前院诸清客,谁都不许再与三阿哥多话”

    张有德战战兢兢应了。

    四爷这是信不过三阿哥吗

    竟然拿着儿子当贼防了。

    四爷确实是信不过弘时,不过不是真觉得弘时能干出什么背叛阿玛投向敌营不孝之事,而是觉得这孩子脑子不灵光,可能被人骗了还在给人数钱。

    弘时这次并没有挨骂挨打。

    其实对他来说,这才是个危险信号,四爷这是都放弃改造儿子,准备改造环境了。

    不过弘时同学并不知道。

    他正在跟亲额娘李氏商议生辰礼物事情。

    没错,他还真准备去参加弘晸生辰。

    “额娘知道,九叔一贯是阔气,对儿子手面也大方,弘晸手里有银子不说,什么好新鲜也见过。我又是做兄长,若是我拿去生辰礼,比不过旁人,岂不是丢死了人,以后谁还拿我当回事呢”

    四爷恨不得给他扔到真空里去,哪里会给他银子,所以弘时只有点可怜月例,平时打赏人都不够,每回都要从额娘这儿再要点。

    这回买生辰礼更是这样。

    不同于弘时,李氏服侍了四爷这么久,又被关了半年把胆子吓细了,先问道“你去参加别家阿哥生辰,你阿玛也允准了可不要自作主张。”

    弘时就发烦起来,按捺着性子应了“自然要先问过阿玛,只是二月弘晸就过生辰了,总不能到时候再准备吧。”

    李氏点点头弘时多结交些堂兄弟也是好,比自己窝在府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强。

    “你放心,只要你阿玛允了,额娘给你出银子置办。”

    弘时满意而走,李氏身边下人欲言又止。

    李氏自己也发愁她其实没有什么多余银子了。

    这世上所有账目都离不开收入与支出。

    李氏收入不少,但支出更大侧福晋是年节下要入宫,一应穿戴就要花费颇多,之前买通前院下人,日常打赏下人都是一大笔开支。

    从前她得宠时候,四爷大把给布料首饰赏赐,自然让她有盈余。

    可这一年来,只有银子流水样出去,再没有什么多余进项。

    李氏也发愁。

    到了大年三十那一日,她发愁就变成了咬牙切齿。

    福晋又给满府里发过年银子了但还是跟原来一样,只有格格们,侧福晋没份

    今年太后薨逝,宫里没有摆宴,各王府主子都晨起进宫磕头,然后就依次出宫,罕见各王府各自过年。

    晚间家宴上,福晋开始给格格们发年终奖了。

    大概是怕盒子沉与轻,让人看出区别来,福晋只让几个力气大太监各自搬着匣子走了个过场,然后就命送到各院去了。

    李氏看都要憋死了。

    然而同为侧福晋年氏,只是含笑“福晋心慈。”她娘家是什么水准,年家那是一点不缺钱水准。

    到底是国丧期间,宴上也没有歌舞戏文,没有饮酒,从福晋起众人都是以茶代酒,敬了四爷,很快就散了。

    晚上烟火自然也取消,大家赶紧洗洗睡吧。

    整个京城都是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皇帝死了嫡母,你家放鞭炮,那真是找死了。

    宋嘉书很快乐不用陪席,可以直接回家数银子,多么快乐啊。

    更别说大年初一,她与耿氏又再次接到了四爷发年终奖一人二十匹各色绸缎、乌拉貂皮十张、各色吉祥如意纹金锞子五十个、还有用匣子装着一颗硕大西洋明珠。

    果然是四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很大方。

    宋嘉书觉得荷包满满。

    不比侧福晋要入宫、日常也要跟别王府妾室交际、还要养活一大院下人,宋嘉书支出并不多。

    快乐算算账,点点库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次日大年初一,弘历弘昼都被打扮大红包一样,一早就跟着四爷进宫磕头去了。

    这些孙子每年还是有荣幸见一回自己皇玛法,只是这位祖父认不清他们而已。

    就算是这样,回府后弘历弘昼还是兴奋讨论了半日。

    皇玛法衣着,坐姿,说每句话,他们都记得,能讨论好几遍。最后自然也要延伸到皇上功绩圣德,难为两个孩子,连平三藩擒鳌拜这种事都知道,说头头是道。

    与其说是一个孩子对祖父孺慕,不如说长在皇家,别说是这样六七岁懂事孩子了,就算是幼童,天性也知道,要关注要在意要讨好龙椅上坐那个男人,那是天。

    宋嘉书听着儿子口中康熙爷,跟自己印象里进行比对。

    耿氏看着她道“姐姐还受得了呐我都被他们吵得耳朵疼。”然后去制止弘昼“小心你那嗓子”

    因着昨夜又守岁,今晨起得又很早,兴奋劲儿过去后,弘昼很快睡眼惺忪起来,被耿氏和嬷嬷打包回去睡觉了。

    “弘历,你困吗”

    宋嘉书就见这孩子点点头,然后道“额娘看着我睡吧。”

    弘历每次一说这话,宋嘉书就觉得,这孩子又变成了个大人,熟练甩开身边人,要跟自己进行交流。

    果然,弘历躺在床上,对额娘说了这几天前院事儿。

    阿玛是怎么问他跟弘昼,又是怎么对弘时“阿玛没有再像原来一样时时叫三哥在跟前,而是叫他年节下自己好生温书。”

    宋嘉书摸了摸弘历罕见有头发脑袋,觉得眼里和心里都有些发酸。

    这样下意识揣测别人一举一动,琢磨对方喜不喜欢自己,跟她当年寄养在亲戚家有什么区别呢可弘历揣测这个人,不是什么亲戚,是自己亲爹。

    偏偏历史也证明了,这样揣测是对,是能保住自己命。

    说句被说烂了话上帝给礼物早就被标好了价格。

    而且这还是对于幸运人,上帝给了你礼物,标了价格。还有些倒霉,上帝给是磨难,最终苦涩结果也不会少收钱。

    “弘历,听你阿玛话,只听你阿玛话。外头叔伯除了你十三叔,一个也不要理会。”

    叮嘱完宋嘉书又笑眯眯“不过弘历早在额娘说之前,就都明白也都做到了不是”

    弘历仰起脸“嗯,弘旺堂兄来跟我和五弟说话来着,问起了额娘安好,还问起了李侧福晋。”

    宋嘉书算了算,弘旺也才九岁,八爷独苗苗。

    弘历便道“我都只说额娘身子好,李侧福晋生着病,好久没见了。”

    弘历又想起这回所见诸堂兄弟。

    他们有嫡出,有侧福晋所出,也有跟自己一样,是王府格格所出。他印象最深,就是弘皙堂兄。

    宋嘉书听着弘历话在他口中,堂兄年纪又长,又是皇玛法亲自抚养,每回都是他带着众兄弟们行礼,谈吐有致,气度不凡。

    宋嘉书想想也觉得弘皙这孩子艰难这世上所有极致荣与辱他都经历过了,如今还要在这样一位圣明烛照皇帝眼下过日子,自然气质不同。

    二十来岁年纪,既有龙子凤孙鞠养深宫气度,但又因阿玛为废太子而有一种沉定从容。

    弘历到底也是个孩子,说到这会子也困了,朦胧道“额娘,以后我也好好读书,皇玛法说不定也会看重我。”

    宋嘉书声音温柔而坚定“会,会有那一天。”

    弘历沉沉睡过去,宋嘉书给他掖了掖被角。

    她又想起弘历刚才用羡慕又带点憧憬语气说起弘皙。

    宋嘉书记得,乾隆年间第一场大案,就是弘皙谋反案,株连甚广。眼前孩子将会冷漠处置掉他如今还羡慕堂兄。

    彼时,他们身份已经是天渊之别。

    新一年,京城还是有些沉郁之气。

    把皇上从嫡母过世悲痛中唤醒依旧是正事。

    福建总督满保上折子,请求要增数百营房炮台,加强海防1。因数目要求庞大,并不是件小事,康熙爷手里是收过台湾,于是对海防很是重视。

    他自己忙不算,还把儿子们拎过来挨个让发表政见。

    四爷进宫时候陡然增多,与隆科多见面机会也多了些。

    自打康熙五十年,隆科多做了步军统领和领侍卫内大臣后,也算是宫里响当当一号人物了。这位置不好做,从前做过费扬古、凯音步、托合齐等人善终不多。

    皇上能让他一坐六年,跟他是孝懿仁皇后弟弟自然也分不开。

    而四爷作为孝懿仁皇后曾经养子,从前跟隆科多走近点,皇上也不在乎。不过自从隆科多做了领侍卫内大臣,负责皇上安全后,四爷很明确在面上跟隆科多保持了让人放心距离。

    但能时不时跟他本人见个面,眉眼之间那种默契,也让四爷觉得心里安稳了些。

    经常见隆科多,让四爷觉得安稳,但经常见皇上,却让四爷暗暗心惊。

    皇阿玛老了这件事情,所有皇子都有共识,否则怎么敢暗戳戳搞事情。搁二十年前,他们想私下栽培点势力,也要看势力愿不愿意,那时候哪有官员肯背着皇上死心塌地上皇子贼船

    也就是一个索额图跟着太子,一个明珠跟着大阿哥,还都被皇上摁灭了。

    如今各皇子能盘踞起来门人势力,绝大部分就依靠着皇上老了这件事。

    大家都是人,虽然觉得圣明天子很好,也知道要忠心。但大家到底都是凡人,是凡人就要吃饭就要有自己私心,为了自己及家族后代,早点搞搞投资也是好嘛。

    不然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混吃等死不要紧,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人人都知道天子老了,大位之定就在这几年了。

    可四爷这段时日看到了,一个大权在握,对弄权了然于胸老年天子,杀伤力是多么大。

    尤其是在三月份,皇上裁了起居注衙门后,四爷感触就更深了。起居注记录皇帝起居一应事务,自然包括谕旨,自汉武帝就有了,千百年延续下来,如今居然被乾纲独断就给撤了2

    是真乾纲独断,没有人上书建议,皇上也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直接把意思通知了六部,让他们商议个章程出来。

    众人还有什么可商量您老都定了要裁了,裁就完了。

    四爷敏锐察觉到从去年皇阿玛病后圣谕,字句言明真切,到如今直接裁掉起居注衙门,这是一个皇帝不愿意被史书拘束描画,或者说想要让史官按照他意思来书写他一生。

    这样皇帝,谁又敢这时候再违逆他一点

    官员们原也是有骨气,往前头数,多少朝代官员挂印而去、力扛皇帝,但那起码能青史留名,现在简直是死了白死啊。

    从皇子到朝臣们一片寂静,按着皇上意思开始办公,把起居注衙门这个公务员机构给咔嚓裁掉。

    四爷回府后,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就往年氏处走了一趟,跟解语花吐槽了一二“皇阿玛这般行,岂不是将从前圣明都勾倒了”

    你能裁掉这个起居注衙门,难免不让后人怀疑从前起居注也都是你能修改。

    要知道,为了史书公正,起居注是皇帝不能碰。

    当然,历史上也有强横皇帝管你能不能,老子说能就要能。比如唐太宗李二凤同学,就是要看,宰相房玄龄没法子,只能让步,不知为此挨了后代史官多少口诛笔伐。

    四爷叹道“昔年唐太宗不过垂问臣子略看一二,都让世人诟病,皇阿玛”这直接取消了起居注,将来后人又该如何议论。

    何况大清本就是外族来统治汉人,思想不同,更不知将来汉人刀笔如何评说了。

    四爷想想就憋屈。

    这怎么能取消呢

    要是自己,会四爷如今已经很习惯想一想,自己作为皇帝要怎么做了。要说前些年,一冒出这个念头还会惶恐,如今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年氏不肯做后宅蒙着眼妇人,想做解语花,于是自己也常向母家打听一些朝堂之事,在思想上就很能跟四爷交流。四爷这样出神,她基本上就知道四爷在想什么。

    不过事关皇上,有话她不能出口,四爷也不能出口。

    于是只在旁温婉道“爷孝心虔诚,担忧圣上。”

    四爷听了她声音回过神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四爷就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近来身子如何”

    年氏也回握四爷手“爷放心就是。”

    四爷道“皇阿玛已经定了,四月里再次大封六宫,宫里又要添几位主位,到时候少不得你要跟着福晋进宫请安拜贺,总要养好了才好。”

    皇太后丧仪后,年氏又有些劳乏过度,才将养过来,眼见得又要入宫了。

    年氏看着四爷关心她,就觉得什么病痛烦恼也没了。

    “四爷又歇在东大院了”

    宋嘉书罕见支着腮开始发愁,那她肯定是不能派人去找四爷了要是四爷在前院,太监还可以去一趟,但在别人院子里,尤其是年侧福院子里,派人过去请四爷那就是找削了。

    她这么迫切想要见四爷,倒不是她忽然开始想要争宠了,而是客观条件逼迫。

    凝心院兔子,泛滥了。

    这三对六只兔怀第一胎时候,人人都觉得新鲜可爱,但当半年过去,从六只兔子繁衍到一百零六只兔子时候,整个凝心院都崩溃了。

    宋嘉书也懵了她没养过一对兔子,还真不知道兔子成年后一个月一窝,月月生月月生,把她直接给生懵了。

    于是凝心院篱笆不断扩张,如今几乎要占走半个院子。宋嘉书每次走过路过,看到一百多只兔子都眼晕,产生了强烈心理阴影。

    要她说,这衣服上也不用绣什么百子千孙、石榴葡萄象征多子了,直接就绣兔子

    兔子物种入侵问题必须解决。

    只是这兔子属于四爷赏。

    虽说四爷还不是皇上,杀了他赏兔子算不上损毁御赐之物,但在雍亲王府,县官不如现管,四爷话比圣旨还要管用。就算宋嘉书想直接拿它们当盘菜,大膳房都不敢收。

    宋嘉书只能去请教四爷处理方案。

    无奈四爷这些日子忙,一回来就往福晋处转一圈,然后就驻扎东大院了,这两处都属于禁区。

    宋嘉书为了兔子发愁,白南却是为了她发愁格格心思怎么不往正道走呢。

    只是这话平时不好贸然劝,如今见格格为了兔子发愁,白南见缝插针忠言逆耳“格格您看,若是您得宠话,还用为了几只兔子发愁您不请四爷也常来,处置兔子还不是一句话功夫从前爷在咱们院里喝酒,瞧着待格格也好,只是格格不肯冒头。”

    言下之意,爷明显愿意在这儿喝酒说话,您倒是经常去请啊,去争宠啊。

    宋嘉书翻了手里一页书,嗯了一声。

    白南急要吐血。

    怎么任凭自己磨破嘴皮子,格格就是不干呢。

    宋嘉书当然不干作为一个合格打工人,得了解自己老板再思考前途问题。

    四爷这样人,明显就是讨好他要求极高,但得罪他底线极低那类难缠老板。

    这样老板,要是没有做他心腹水准,最好就踏踏实实干活,不要舞到他跟前去搞什么幺蛾子。

    假如四爷是一块地盘,那就是极其难攻,攻下来却又很难守住那种

    何况她也看明白,年侧福晋对别都不怎么在乎,也从不爱给旁人使绊子,管别人闲事,看起来比李氏好相处多了。但宋嘉书非常明白年氏逆鳞跟她抢四爷心,那她可是要悍然反击。

    这位动起来杀伤力,绝对是要命。

    白南看主子不求上进,自己急一会儿也就认了,反而还安慰起了宋嘉书和自己“格格这样安生过日子,爷看不见,福晋也是看得见,凡有分赏,咱们凝心院都是格格里头一份。”

    宋嘉书继续翻书果然只要她不搭腔,白南自己就圆回来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