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4、第六十四章 生病

作品:《公主殿下来自千年前

    晚上睡觉前, 沈悦然跑进客卧,想要和黎明月一起睡。

    沈砚冰“你要抛弃拉布吗”

    沈悦然一脸为难,“这是一晚而已呀,拉布不会介意的。”

    后面的拉布拉多犬摇着尾巴, 哈着气看她。

    沈悦然“好吧, 黎姐姐晚安。”

    黎明月站在门边笑,“晚安。”

    沈砚冰要关门, 沈悦然按住, 最终, 在对方的威压下, 小姑娘嗫嚅松手,“小姑晚安。”

    黎明月忍住笑意, “她好可爱。”

    “捣蛋鬼。”沈砚冰回,忽然想起什么, “你喜欢小孩吗”

    黎明月莫名懂了对方的意思, 回得很快“我喜欢别人家的小孩。”

    她在选择和沈砚冰在一起时,就做好了不结婚不生育的准备。

    沈砚冰只笑了笑没说话。

    次日离开时, 沈悦然亲热地和黎明月告别, 欢快,“下个月周末我就能见到黎姐姐了吗”

    “教你练字。”黎明月微笑着弯腰,沈悦然便要和她拉勾, “不许骗人”

    外面天阴着,有立马又要下雨的趋势, 沈砚冰看着还在安抚小孩的黎明月,站在门外催了声,等上了电梯,才说, “以后周末不得安宁了。”

    “悦然很懂事的。”黎明月道,“你要多一点耐心。”

    沈砚冰不可思议“我对她还没有耐心”

    “没关系,你对我有耐心就好。”黎明月朝她弯眼笑,挽起她的手臂。

    沈砚冰无奈一笑,她承认自己以前是没什么耐心,做什么都干脆独来独往,但这几年心态明显平和多了。

    若不是如此,黎明月出现的第一天,她就会直接把这明显的大麻烦送走。

    黎明月脑袋凑到她眼前,沈砚冰一笑,把她不太熨帖的发丝撩到了耳后。

    一路顺畅,等回到西区公寓,雨才渐渐大起来,阳台的衣物早就收回,只有竹编椅在外风吹雨淋。

    黎明月问“这场雨后可以种东西吗”

    前段时间一直烈阳高照,并不适合种植。

    “可以呀。”沈砚冰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阳台空间,“不过我们还没买菜槽和土。”

    黎明月转头,音量都惊讶地提高了几分“买土”

    “土也要买吗”黎明月回想起自己在现代看到的植物和砖块路下的土地,忍不住皱眉。

    沈砚冰笑,“你要是愿意提着铲子和桶去楼下挖土,也可以。”

    黎明月“买吧。”

    然而,没等种植任务开始,黎明月就病倒了。

    大概是中秋夜里的凉风,当时打完喷嚏没怎么在意,今早起来时有些头疼也没提起。

    黎明月躺在沙发,沈砚冰看了眼测量后的体温计,“发烧了。”

    这还是黎明月来现代第一次风寒发烧。

    沈砚冰顾虑不减,隐晦地问了学医的朋友,还是不敢擅自用药,叹气“应该早点带你去做个体检的。”

    她给黎明月捻好被子,去厨房把煮好的热姜汤端了出来,黎明月捧着碗温暖双手,小心轻啜起来。

    “头晕吗”沈砚冰问。

    黎明月摇头,“我睡一觉就好了。”

    她的声音带上鼻音,混沌得有些沙哑,说完就闭嘴再不言。

    沈砚冰犹豫着,还是给她泡了感冒灵,“试试,喝了再睡。”

    黎明月乖乖听话,把那甜苦的冲剂喝完,裹着被子,躺在沙发闭上了眼。

    沈砚冰稍稍放心,把书房的笔记本电脑拿到茶几前,守在一旁工作。

    外面的风雨声又小了点。

    自从黎明月来后,沈砚冰对雨天总是很敏感,生怕一道惊雷,公主殿下就消失了。

    她的手指在触摸板上灵活滑动,电脑页面不断变换,有些沉不下心。

    出版社的约稿期限还有很久,可以先放放。

    文学院这次的副教授参评名单也出来了,三人参选,只有一个名额,沈砚冰提交的材料是最出众的。

    她的眼神从另外几个人名字上掠过,想起其中一人是院长的弟子,另一个正是校内对她的新论文批判最过分的人。

    沈砚冰关了网页。

    周迎也看到了消息,微信感慨其中一人还参与了院长负责的一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沈砚冰顿住,“听说了。”

    去年她的青年基金申报正好撞上这位同行,院里把推送的名额给了他,结果卡在了省级,没有中标,最后进了院长的项目。

    “他没有关系我信都不信,明明没什么能力,天天钻营听说之后的院长助理内定是他了。”

    沈砚冰这倒不知道,想到副高职称评选,唇线微抿。

    “拜托,你就不会去争取一下吗,你可是发了权威期刊欸看看学院几年没出一篇了”周迎发来一串表情包,沈砚冰却很淡定,“还好吧。”

    她对副高职称其实没有那么深的执念,更多的是对校方过于明目张胆的操作不满。

    周迎还在碎碎念,最后总结一句话,“你留在滨大真是太可惜了。”

    沈砚冰只一笑置之。

    她理想的象牙塔早就梦碎,滨大虽然人际关系也麻烦,但在她眼里,还是远不如高校林立的京城复杂。

    虽然她依旧在不断地写文章、报项目,但头顶并没有强制要求,做得不顺了大可像周迎一样潇洒度日,也是这种环境下,她才能得空写起小说性质的人物小传,一路到专栏发表。

    她还有联系的同门里,在京城熬着,头发大把掉,开始服抗抑郁抗焦虑药物的师兄师姐们比比皆是。

    外面的雨彻底停了下来,已经有放晴的感觉。

    沈砚冰转头,看着黎明月的睡颜,心中一阵宁静。

    书画界的阴影不比其他学界更清高,她搁下笔记本电脑,心中默默思量着黎明月未来的道路。

    她从未如此庆幸,郑家在业内有着足够的地位。

    黎明月若能进入外公门下,以后面对的非议和阻碍会小很多。

    她又想起在历史学颇有权威的郑曼女士,她毅然从历史学转到中文时,郑曼女士只说,“不后悔就去吧。”

    没有了那圈隐形光环,沈砚冰从开始的磕绊,到如今独立发表权威期刊论文,周围的人已经不会再关注妄议她的家庭背景。

    但她的晋升之路依旧坎坷。

    周迎会笑话她不懂得利用资源,如果她留在历史系,副高正高绝对一路畅通无阻。

    沈砚冰没有反驳,她知道这是事实不需要郑曼刻意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沈砚冰水平过得去,领域内的人都愿意给几分薄面。

    只是沈砚冰不愿意罢了。

    但此时此刻,她看着黎明月,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够护佑对方顺遂地走在书画路上,不为肮脏不公事所烦恼。

    沈砚冰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双标。

    她静静地沉思着,出神地打量着黎明月。

    黎明月眼皮微颤,手背搭在眼睛上,慢慢地醒过来。

    “好点了没”沈砚冰去端了被温水,递到她嘴前,让她慢慢喝着。

    她伸手探着黎明月的额头,皱眉,“还在烧”

    黎明月睡眼朦胧,声音低哑,“头晕,身上疼。”

    她无力地躺在了抱枕上,脸上、肌肤处慢慢泛起绯红。

    沈砚冰担心起病毒,心立马悬了起来。

    黎明月模模糊糊地听见沈砚冰打电话的声音,然后自己被扶起,但腿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努力睁开了一会儿,又疲惫地闭上。

    再睁眼,一片洁白,全然陌生的环境,黎明月手不自觉抓紧了被褥,悄悄探听起周围的情况。

    是医院。

    她脑海里突然跳出这个地点,治病的地方,她在电视里见过的。

    旁边还有一床病人,是一对老年夫妻,老爷爷守着老婆婆小声地说话。

    黎明月睁眼看着天花板,嗅到室内的消毒水味,忍不住蹙眉。

    终于,房门打开,沈砚冰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医生。

    “醒了”沈砚冰快步走近,看见面色正常的黎明月,终于放下心来。

    黎明月偏头不看她,沈砚冰笑,捏了捏她的手掌,“我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去填单子了。”

    黎明月可算转头,看着她“我生病了吗”

    她对这样的病房和消毒水味有种本能的排斥。

    “再输一次液就好了。”沈砚冰摸了摸她的头,“已经做了验血和流感检测,放心。”

    黎明月来历特殊,沈砚冰一开始只想用中医治疗,然而高烧迟迟降不下,最后还是下决心让医院输了液,但抗生素说什么也不敢用。

    “都成年了吧,免疫力太差,要注意补充营养,多运动运动呀。”女医生插话,看着亲昵的两人,感慨,“一点感冒也能紧张成这样,真是服了。”

    医生显然是沈砚冰的熟人,黎明月终于注意起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砚冰终于露出笑颜,“今天多谢你了,改日请客。”

    要不是急上头,她也不会特意找老朋友,好在今天双人间剩了空床位。

    “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焦躁过。”林医生揶揄,又看了眼黎明月,“看来从前的淡定只是没遇着对的人哟。”

    沈砚冰笑骂她,辩解,“生病能和其他事一样吗。”

    人一辈子,生老病死才是头等大事。

    黎明月又是这样特殊的人,她能平静对待的话,就不是冷静而是冷血了。

    黎明月唇微抿着,露在外面的左手同沈砚冰手指交握,紧紧相贴。

    沈砚冰转头看她,朝她稍稍安慰一笑。

    林医生已经值完班,过来只是探望几眼,随意地交代了几声休息便离开。

    病房内窗帘拉起,灯光明亮,黎明月仔细看着沈砚冰,注意到对方向来熨帖的头发有些凌乱,面色疲累,状态明显不佳。

    她看了眼挂钟,这才惊觉时间已是深夜。

    沈砚冰却还握着她的手,坐在病床旁,没有看手机。

    她很耐心地守着她的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黎明月你对我有耐心就好。

    沈砚冰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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