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

作品:《心尖宠爱[重生]

    南晚知道, 自己应该在哪听见过这个名字。

    但她想了许久, 却也没个头绪。

    南晚把名片放进钱包里。

    她总觉得,她会再见到这个叫季约的男人。

    大概总是想着这个男人,南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连礼物给霍浔洲的时候都差点拿错。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表情有些疲惫“这一周简直累惨了,我先去休息会。”

    霍浔洲点了点头,手中拿着她刚给他的礼物。

    她走上楼。

    霍浔洲看着她的身影,眸色沉沉。

    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她给的礼物上, 一个简单的当地工艺品。

    他看得仔细, 于是便发现上面写了一个小小的“ove”

    这其实南晚买的时候都没发现, 她当时只觉得这个小玩意挺可爱来着。

    霍浔洲盯着这个小小的字母,弯了弯唇角,眼中有种孤注一掷又势在必得的偏执。

    南晚睡得并不好, 半梦半醒中, 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她走在路边,想着爸爸的病已经好转,一切都看到了希望。

    一辆车便横冲直撞而来, 她躲避不及。

    满目的血,她仿佛脱离了躯壳, 看着司机看着车慌忙逃走, 这一次,她仍然没看清司机的脸。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灵魂在那一刻好像又回到了身体中。

    她睁不开眼, 听见耳边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

    声声泣血般。

    是谁在叫她

    好像是霍浔洲,她那时候在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关心她的人了。

    爸爸在医院,梁清河死了,为了不拖累林蓝,她故意和林蓝划清了界限。

    只能是霍浔洲了,但霍浔洲的声音怎么会是那样,那样悲伤痛苦呢

    就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看不清周围发生的一切,只听见繁杂的声音。

    有人不分昼夜在喊着她的名字。

    “你爸爸现在还在医院,你醒不过来,就等着他去陪你好了。”

    “晚晚,害你的人都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个声音从一开始的阴狠威胁,到最后的卑微祈求。

    “晚晚,你理理我。”

    “晚晚,你看看我好不好”

    “晚晚,对不起”

    “晚晚,我我爱你啊。”

    南晚觉得很难过,那种难过让她有些想哭,但她哭不出来。

    终于,她听到了那个名字。

    “季约,我要她醒过来。”

    “你明知道不可能。”

    “她要醒不过来,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那个声音威胁道。

    季约顿时急了“你这就过分了啊,明明说好无论结果怎样都要给全款的。”

    男人笑了笑“反正我在她心中也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

    季约沉默了,大概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我回去想想,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你要快点,我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季约,原来是在这听见过这个名字,怪不得她觉得耳熟。

    可这些事,她分明没有经历过啊。

    这样的场景,更像是前世她出车祸死去后的事情。

    南晚不知朝夕,只觉得这个梦好长啊。

    耳边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她听不清楚他在讲些什么。

    但那样的声音,悲伤得想让人流泪。

    “季约,你来了,有办法了吗”

    “有,但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

    “无论什么都可以”

    “无论什么。”

    季约叹了口气,“霍浔洲,你这个人可真蠢,简直无可救药。”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南晚忽然睁开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个男人的声音是霍浔洲啊。

    她怎么会把霍浔洲的声音都忘记。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咚咚咚,声音剧烈。

    南晚飞快找到自己的钱包。

    翻出那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甚至连电话都没有。

    季约,季约。

    她小声念着这个名字。

    梦中叫季约的男子,说话的声音和她今天下午在学校门口遇见的那个季约差不多啊。

    南晚额上浸出了毛毛汗。

    难道她梦见的内容,就是上一世她出车祸之后的事吗

    霍浔洲想让她醒过来,可她已经死了,怎么还可能醒过来。

    季约也说没办法。

    可是后面,季约又说,可以了。

    季约最后的话是,霍浔洲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她心脏剧烈跳动,难道她的重生和霍浔洲有关吗

    她不敢再去想。

    她从未想过重生这类事为什么会这么幸运发生在自己头上,还这么巧,霍浔洲也和她一起回来了。

    霍浔洲到底付出了什么,才会让他们两人都回到从前。

    南晚捏住手中的名片,她忍不住了,她要去问霍浔洲。

    已经是凌晨时分,南晚推开门,意外地发现,别墅内一片灯火通明。

    她诧异地站在门口。

    听见脚步声仓促响起,宋妈从霍浔洲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她站在门口,还吓了一大跳“小姐,你怎么醒了”

    南晚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宋妈叹了一口气“先生生病了,医生刚过来了。”

    南晚一惊“他今天下午还好好的啊。”

    宋妈埋怨地看了南晚一眼“先生已经生病好几天了,病情反复,一直不见好转。”

    “自打上周四先生夜里出去一趟,第二天回来就感冒了。”

    上周四。

    南晚想起,上周四正是霍浔洲出现在明江那天,那会明江暴雨。

    他是在那时感冒的吗

    南晚深吸了一口气“我去看看他。”

    房间内,医生正给霍浔洲挂上点滴。

    南晚问道“医生,他感冒很严重吗”

    医生点了点头“先生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说到这,医生也有些费解,他当霍浔洲的家庭医生好几年,近些日子以来,先生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

    不过这样的话,他可不敢直白地说出来,只能隐晦道“小姐,你可要多让先生锻炼身体,身体好了,才能少生病。”

    南晚郑重地点了点头,向医生保证自己一定会做到。

    心里却有些茫然,她记得前世,她几乎没看见过霍浔洲生病。

    医生很有不当电灯泡的自觉,出门的时候,让南晚看着霍浔洲,他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他。

    南晚坐在床边上,她看着霍浔洲,这个与她纠缠了两世的男人。

    她刚又得知,或许她的重生是他的缘故。

    他间接害死了她一次,又给了她一次新的生命。

    南晚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这个男人了。

    她甚至不知道,霍浔洲是以什么为代价,才换得一次重生。

    逆天改命。

    可能是由于身体不舒服,霍浔洲睡着的时候,眉心依然是皱着的。

    南晚伸出手,想抚平他的眉心。

    却又在半空停住,她喃喃问道“霍浔洲,是你吗”

    是因为他,她才重生的吗

    但霍浔洲注定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第二天醒来时,南晚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霍浔洲不见踪影。

    床上还有霍浔洲的气息,她下了床,推开门,便看见霍浔洲在厨房里。

    南晚心绪颇不宁静,换衣服的时候都差点把衣服穿反。

    下楼时,一步一步的声音落在她心上,都仿佛敲着震天鼓响。

    霍浔洲的早餐做好了,她站在客厅里,看着这个男人。

    阳光落在他的头发上,有一种十分静好的错觉。

    他变化很大,和她刚重生回来时见到的霍浔洲似乎是两个人。

    那个偏执、阴冷的男人比前世更甚,更让她觉得可怕。

    那时,她甚至不敢靠近他。

    其实,她前世是没有那么怕他的。

    南晚这时回忆起才发现,霍浔洲在她面前,似乎一直没有掩饰自己也是重生之人的事实。

    她那时怎么没有发现,大概是回到从前,改变自己的人生,于是便也掩耳盗铃了。

    南晚问他“你怎么会感冒”

    他笑着说“最近天气变化太快,一没留意就感冒了。”

    似乎是漫不经心一般,南晚说“上辈子,你也没感冒过。”

    霍浔洲说“人都是会变的。”

    南晚的心,不知为何,慢慢下沉。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死死地看着他“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前世,我死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霍浔洲,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丝毫表情。

    “后来,你和一个叫季约的人做了交易,于是我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年。”

    霍浔洲面色未动“梦都是假的。”

    “那我为什么会回到现在,在上辈子,我分明已经死了。”

    霍浔洲抬眼看她,目光有些凌厉。

    她眼中似有盈盈泪光,霍浔洲不敢再看,匆忙低下头,几乎快落荒而逃。

    她逼问着“你说啊,霍浔洲,我为什么会回到十八岁。”

    霍浔洲沉默,片刻后,他开口,声音有些悲凉。

    “因为你很好。”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哽住,“很好很好,所以老天都想让你回来。”

    “和我无关,是你自己很好。”

    南晚不说话,她眼睛有些酸涩,别过头不看他。

    又问“那为什么你也回来了”

    霍浔洲笑了一声,笑声凄凉。

    “大概是因为我太坏了,无恶不作,老天要再让我受一次惩罚。”

    “上一辈子是死别,所以这辈子便是生离了。”

    气氛沉寂,阳光掠起轻尘,在空中飞舞。

    窗边的绿植轻轻摇晃着它的叶子。

    霍浔洲再度开口。

    仿佛怕惊扰了这美好的一切,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祈求。

    “晚晚,今天是两月之期的最后一天了,你会留下吗”

    他不是在问,是在求她,卑微地求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