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

作品:《心尖宠爱[重生]

    霍浔洲直接搭乘的私人飞机去a市。

    他迫切地想见到南晚。

    但到了a市之后, 却又不知道,如果见到她该说些什么。

    他派了人跟着南晚, 自然知道她现在在哪。

    她一下车便直奔梁清河所在的医院而去, 霍浔洲心里难受得厉害。

    简直恨不得梁清河就死在医院得了, 但他知道梁清河不能死, 要是他死了,估计南晚得恨他一辈子。

    他又觉得自己挺可悲的。

    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但如果那件事和南晚有关,就变得不太像自己了。

    黑色的车停在医院门外。

    医院来往的人熙熙攘攘。

    车窗半降,霍浔洲指间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烟, 正往上飘着缕缕烟雾。

    四月的天像娃娃的天, 明明刚还是艳阳天。

    不一会, 风吹来一阵乌云,天边渐黑。

    霍浔洲看着医院门口, 无数人从医院里出来,但他们都不是南晚。

    南晚正站在医院走廊上,她以为梁清河是因为她才遭遇这飞来横祸。

    她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进去看一看他。

    梁清河的母亲在照顾他。

    南晚站在门口, 偷偷摸摸的,背靠着墙壁,伸出一个脑袋,透过窗户, 小心打量着里面的人。

    她视力很好,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梁清河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 面色苍白,昏睡不醒。

    仿佛有人往她胸口狠狠锤了一拳,南晚心中酸涩得不像话。

    她揉了揉眼睛,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中一片茫然。

    她出来的目的实现了,她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她在心里为梁清河祈祷,祈祷他早日痊愈。

    病房门轻声打开,南晚泪眼朦胧,抬头看去,梁清河的母亲从里面出来。

    医院里多的是哭泣的人,她并不能吸引到旁人一分注意。

    南晚站起身,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梁清河了。

    但她却不敢进去,怕梁清河如果有知觉,会责怪她。

    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如果没有遇上她,他应该是天之骄子的一生。

    而不是像前世一样英年早逝,或是像此时,未来难测地躺在病床上。

    南晚匆匆而逃,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泪水沾染上睫毛。

    她站在医院门口,大口地呼吸着。

    身边往来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悲喜,南晚仿佛从他们说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共通点。

    她不想回去,就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

    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这座城市处处显露热闹的一面。

    a市的天气比海城的冷,南晚身上只穿着一件外套,在夜风的侵袭下,不堪一击。

    她脸上表情十分茫然,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去了。

    任性够了,爸爸还在临湾,林蓝还在海城,今天是霍爷爷帮她逃出来的。

    她必须得回去,她身上还有这么多软肋。

    但她的脚却像被黏住了一般。

    早在南晚出来的时候,霍浔洲便看见她了。

    他不动声色,等在车里。

    他在等着什么。

    或许在等她看见他,或许又是在等她主动回去。

    原本霍浔洲想的很简单,一看到她,就要把她掳回家。

    但真见到她了,那些暴躁的念头便宛如被三月春雨淋湿,死灰难复燃。

    她坐在长椅上,他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

    她脸上的表情是孩子般的茫然,霍浔洲拧紧了眉头,心脏仿佛被一块重石压住,他在艰难喘气。

    他一直在等,在等她看到他。

    只要她转过头,就能看见她。

    但她从始至终未曾朝他这边看一眼。

    霍浔洲觉得自己很可怜,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但那个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真是可怜啊。

    怎么就混成这副鬼样子了。

    于是手中的烟也顾不得了,直到猩红爬上指尖。

    他手一抖,落下一地明明灭灭的星火。

    片刻后又是一地灰白。

    一如他那颗死寂的心。

    风急,雨骤然落下。

    先是一两点,打在他手臂上。

    霍浔洲目光未动。

    雨渐渐大了起来,开始有人打着伞。

    他觉得那些雨不是落在他手上,是落在了他心里。

    雨也不是雨了,成了尖钉。

    他觉得疼,很难受,快呼吸不过来了。

    但南晚看不见。

    他就是现在死在这,她恐怕也不会知道。

    霍浔洲向来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他用强悍的态度武装自己,在外人面前,他无坚不摧。

    但再坚强的人,也有软的一面。

    他把自己所有的软弱给了南晚。

    而南晚毫不留情在他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插上一刀。

    现在,伤口血流如瀑。

    他忍着疼,拿着伞打开车门。

    伞紧紧握在手中,他浑身湿透。

    他站在南晚面前,才撑开伞。

    南晚茫然地抬起头。

    她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而此刻,眼中蒙上了一层清淡的雾气。

    她嘴唇微动,最后却是一句话没说。

    “跟我回家。”霍浔洲朝她伸出手。

    南晚不动。

    而霍浔洲的心在她的沉默中慢慢下沉。

    他想叫李医生来看看,她的谎言太假了。

    不过他也是个蠢,还信得真。

    下一秒,霍浔洲脸上表情错愕。

    雨落在他脸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南晚抬起头,握住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霍浔洲又觉得自己蠢透了。

    他愣住了。

    那只可怜的狗终于得到一个安慰的轻抚。

    他手微微一使劲,把南晚拉起来。

    “不是我。”他说。

    从来不屑于一句解释,但他此时想为自己洗清冤屈。

    她似乎没听见。

    霍浔洲低下头看去。

    雨幕下,她的唇角略微苍白,形状却很好看。

    他忽然很想亲她。

    狠狠按在床上亲。

    亲得她眼尾泛红,声音娇柔,所有的抵抗都化成水。

    她很乖,任他拉着她的手,跟着他走。

    霍浔洲把车门打开,两人身上已经湿透。

    车上有干净的毛巾,霍浔洲没替人擦过头发,因此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南晚像一只听话的猫,软软的,也不会乱动。

    擦干头发后,毛巾被随意甩在后座。

    “我带你回家。”霍浔洲说。

    南晚没有出声。

    霍浔洲也不在意了,早在她把手交给他的时候,他心里便有了决定。

    他知道他这一辈子是放不开她了,他渴求着她的感情。

    回到海城之后,南晚便去睡了。

    她这一天精神高度紧绷,看到梁清河之后才略微放松。

    后面又淋了雨,身体有点不舒服。

    而霍浔洲再次去找了李医生。

    他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要让南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他很少这样直接表露自己的感情,他做事谨慎惯了,也不想别人拿捏住他的弱点。

    李医生虽然不知道在a市南晚和霍浔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霍总,你有没有想过,给你们一个平常恋人相处的机会。”

    听李医生说完,霍浔中脸上表情淡淡。

    李医生有些不安。

    又听见这个男人说“我再考虑一下。”

    李医生放下心了,觉得霍浔洲应该会按她说的做。

    和李医生分开之后,霍浔洲的下属传回消息。

    说已经找到了相关领域的专家,会尽管安排梁清河的手术。

    霍浔洲当然不能让梁清河就这样死了,他会帮梁清河。

    虽然他讨厌这个男人,但梁清河没事了,他和南晚之间的许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不仅如此,按照南晚的性格,应该还会对他有歉疚吧。

    其实他心里已经考虑要如何按照李医生说的来做,只是他还想为自己增加一些成功几率。

    南晚感冒了,忧思过重,加上又淋雨着凉。

    躺在床上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

    有人坐在她床边,帮她润湿唇瓣,帮她量体温。

    一举一动都是很轻很温柔。

    她对这个人难免产生了一点依赖。

    喉咙里发出像猫一般的咕噜声,很可爱的样子。

    霍浔洲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温柔至极。

    南晚清醒之后,便觉得半梦半醒之时的被温柔对待有点像梦中。

    感冒稍好点之后,南晚就去了学校。

    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霍浔洲。

    有一个小喇叭的好友,南晚对梁清河的情况也有所知晓。

    知道他运气很好,a市那所医院刚好请来了国内著名的相关领域专家。

    手术很成功,他即将醒来。

    南晚也为梁清河感到高兴,仿佛那天的祈祷真的有用。

    又是好几天,梁清河醒了。

    警察就梁清河被袭击一案对当事人做了简单的笔录。

    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袭击案。

    原来伤害梁清河的那个人是一个通缉犯,梁清河在晚上回学校的时候刚好碰见。

    正准备报警,却被察觉到了通缉犯捅了一刀。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南晚完全愣住了。

    原来,她真的误会霍浔洲了。

    她心里像有一群蚂蚁在爬,有些难受。

    在这时,又接到了梁清河的电话。

    他声音还有些虚弱。

    “南晚,谢谢你。”

    南晚有些莫名。

    “我主治医生说,是霍浔洲把他请来a市替我治疗的。”

    南晚愣住了,可是她一点都不知道。

    最近还因为梁清河的事,总是避开霍浔洲。

    “真的谢谢你。”

    南晚呐呐的“没关系。”

    两人之间再无更多言语,这通电话仿佛才是最后的告别。

    南晚心里乱成一团。

    她没法在学校待下去了。

    她现在迫切地想见到霍浔洲,感谢也好,道歉也罢。

    总应该做点什么。

    凭借着一腔勇气,她飞快地回了霍家。

    这是第一次,归心似箭。

    打开大门的时候,南晚还有些紧张。

    别墅里空无一人,霍浔洲不在家。

    南晚有些失落。

    低着头朝里面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便听见从前面传来的男声。

    “南晚,你逃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