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责难
作品:《别怂,上!(穿书)》 莫非是自己作狠了苏幼薇心急火燎,但在看见俞君泊冷静的面容后, 又一阵恼怒, 气得肝疼, 差点想呼他一掌
她本意是先挑他的错, 再软语央求诉苦,借此与他两清, 重归于好,若是他不肯答应,便用古老的法子, 以和离去威胁他。
谁成想, 俞君泊比她更狠,不和离, 居然要休她她一个二八少女, 未曾做新娘子, 便做了人妇,已足够委屈,竟又遭休弃
帐子外,严飞仙、俞晓晓二人面面相觑, 皆无言以对。好端端的,怎会谈到和离二字
“休了你”俞君泊皱眉,不悦道,“你整日在”
便在同时,苏幼薇恼道“我正有此意,本做有打算, 若你不答应两清,索性给我一纸休书,我们恩断义绝,嫁娶不相干”
细细道来,昔日她不过嘴贱,讽了原主几句,便被其拉入这方世界,为了活下去,百般讨好俞君泊,受尽了旁人的冷眼耻笑,也受够了他的冷漠。
她真实年纪其实不大,在家亦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被人宠爱着,但自穿越后,处处被人嫌弃,备受委屈,更是拉下面子,厚着脸皮倒追一个男人,其中辛酸难以言述。
好不容易柳暗花明,他恋上了她,结果又有原主作祟,送她回去故乡,平白与他生出间隔。她今时便如过去一般,又讨好着他。
细论,发生这些事,她本也无大错,借用羽石回归,放弃故乡多姿的生活,重回单调无趣的古代,不过是为了一个他
难道她就没有点骨气父母养她近二十载,处处呵护她,视她如珠如宝,不是为让她上赶着倒贴男人,去作践自己
苏幼薇气恼,难忍委屈,眼里生出水雾。她重回他的身边,是顾念他一番情意,想与他相守一世,若早知会得此结果,宁死不回
连日来的怨气与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如大山般堵在心口,让她急需发泄。
苏幼薇冷哼一声,高扬着下巴,讽道“你位高权重,一向受人追捧,是否认为昔日恋上我,是对我的恩泽因此在我离去后,才这般羞恼,觉得我不识抬举”
俞君泊紧抿着唇,目光沉下去。
苏幼薇尤不解气,斥道“哪怕我对你几度解释,言道身不由己,你仍冷漠对我,盖因拉不下面子,不愿折损你高傲的心是,我不过异世孤女,卑如尘埃,活该被作践”
“我没”俞君泊开口,但刚说出两个字,便被她打断道“一直以来,全是我在主动,你一边享受我的追捧,一边冷眼看我,谁给你的底气自高、自大、自负”
在故乡,她亦有人追求,那些男孩子,哪个不拿她当公主看待,使劲让她开心偏偏在异世,一个俞君泊,让她百般倒贴。
面对她的斥责,俞君泊静默几息,解释道“我的确待你冷淡,但”在别的方面,他自认在宠着她,由着她的性子。
可话绕在口里,尚未吐出,便遭苏幼薇一顿抢白“那你可知,世上有冷暴力三字你端着高贵态度,却任我卑贱讨好你”
“我”俞君泊欲言又止,实因无可辩驳。即便他无意,可她确在捧着他。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全是男儿去求娶,几对会如他二人
旁人面对心上人,皆是百般呵护、柔情蜜语,但轮到他时,因种种事端,少有温情之日,无怪乎她委屈。
见此,苏幼薇又冷哼道“非我贬你,凭你这副性子,除非有求于你,或自甘卑贱,亦或看中你的地位,否则一日都受不住你”
俞君泊目光一暗,竭力压抑着情绪,声音不复往日清朗,略显低沉“这般说来,你也是”
“那是自然。昔日,我便是有求于你,才受着你的冷脸。”苏幼薇直白道,实因怒火难消,完全在发泄,也不管是否伤人,“今时不同,我无须再求你,便一刻也忍不住。”
她音量太大,帐子外,几乎人人皆得知。
俞晓晓不忿,但被严飞仙拉住,朝她摇头轻语“他夫妻二人的事,我们不便插手,只会倒帮忙。锦王一向聪慧,自会处理。”
她心怒之下,听不进话,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地道“苏幼薇,你委实太过分,凭何这般对我哥哥你弃他还很有理”
便在此时,苏幼薇争锋相对道“对,据你妹妹与属下言称,在这六个月,你受了不少苦,但那是我的错吗我离开是自愿吗我唯一自愿且做错了的,便是回来与你相聚”
一番话说完,苏幼薇神清气爽,一吐心中的郁气,反观俞君泊,面色难看之至。
她瞧见后,心情更妙,面上展露笑容,补了一刀“你休了我,便是放过我,往后,我再不用感恩你施舍般的情意,再不用当丫鬟做仆人乞求你的温情”
说罢,苏幼薇扭过身,便要出去,但在此时,被俞君泊拉住手腕。她回眸望去,语气依旧不佳“怎么,气不过得罪了你,不就是一死吗难不成你还能让我死两次”
“你我的婚姻,并非儿戏。”俞君泊尽力将声音放轻放柔,语气里略夹一丝急促,不似往日从容,“我既娶了你,便不会休你。”
经她几大段话,他心绪难平,需重整一下思路,且要判断一下,她话里哪些是控诉,哪些是在赌气,才能对症下药。
况且,听了她伤人之言,他心已盛怒,若此时冒然开口,怕语气太硬、面色过冷,又让她误会,平白添些堵。
他补充道“你其余的不满,容我先想一想,再予你答复。若是我错,我自会改进;若是误会,也当解开。”
苏幼薇怔了怔,心里难掩疑虑,禁不住问道“你不休我,又为何让我回相府我已出嫁,若是居娘家太久,会惹人闲言。”
俞君泊沉思,细细思量,做了一番盘算,回道“你曾言女儿家看重婚礼,我便想一生只一次,不可错过,遂欲重新迎娶你。待我回去查问,敲定良辰吉日,再去接你。”
苏幼薇懵圈,原是她生了误会,只以为他无休她,便来一番责难她移开眼睛,心生尴尬,但转念一想,自己又非乱言,一字一句皆有理可寻。
他本就待她冷漠,她本就一直在讨好他。
便听杜七笑道“若说吉日,属下想到十三日后的玉琼节,百无禁忌,又是普天同庆,当成婚日正妙。”
他插口,本意便是活跃些气氛,打破僵局,顺便转移话题,让那二人不至于尴尬。
苏幼薇心惊,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在原里,原主便是死在玉琼节那日。自她穿越后,一直忧心七个月后的大限之日,因原主两度重生,亦逃不过那注定命运。
她回故乡两日,这边已过六个月,如今据那大限之日的确不长远,仅仅只剩十三日。
“十三日后”俞君泊沉思,轻轻颔首,“玉琼节,倒也不错,便定在那日,虽紧了点,但赶得及。薇薇,你意下如何”
他的话,苏幼薇因心烦着,并未细听,只胡乱点个头。玉琼节,成婚日,大限时莫非她折腾许久,仍旧未曾逃脱原主的命运
她心里乌云密布,细细回想着原主的经历。
原主重生两次,那个“七月后”如同诅咒般,其三生三世全未逃脱,或因各种牵绊,最后均丧命在俞君泊手里,如今轮到了她。
苏幼薇认真思量。如今的俞君泊,必不会杀她,但就怕阴差阳错,所谓造化弄人,不得不防。思及此,她小声道“君泊,我曾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会死在玉琼节那日。”
她推脱是做梦,只因真相太荒诞,且周围耳目众多,令她一时难以言述。
“梦岂可当真”俞君泊回道,倾身过去,抱了抱她,面上展露一丝笑,霎时如春风抚过冰雪,身上寒意尽褪,暖意浓浓。
苏幼薇心有不满,强调道“宁可信其有”
闻言,俞君泊略微沉吟,轻语“若定在玉琼节,用喜事压一压梦境,岂不正好”
好说歹说,总归就是那一日苏幼薇气恼,心里倒是杂思不断、忧虑难消。
但在下一刻,她又想通。与原主不同,她已改变人生路程,与原剧情脱节,理当不会碰上杀劫。但若七月诅咒仍在,她总难逃脱一个“死”字,那即便是喝水都能呛死。
原主有杀劫,是因俞君泊;她若有杀劫,那应该是死于意外。无论成婚日选不选在玉琼节,其实都一样。
“何故又生气”俞君泊蹙眉问道。难道是因那个梦梦中情景,本当不得真,但若她介怀他轻语“若你不愿,我择定他日。”
“那便推迟几日。”苏幼薇回道,扫了俞君泊几眼,暗想原主的死劫在他身上,轮到她时,怕也是如此,便道,“索性我们近日不再见面,省得生出事端”
但她转念一想,若真是杀劫难过,便该与他多呆一日,也免得死时留遗憾。
想罢,她改口道“玉琼节那日不见。”
俞君泊默然,少顷后才应道“好。你若是害怕,便找惠宁郡主与晓晓陪你。”他更想自己去,若论保护她,谁能比他更上心
可听她的话,压根不愿在那日见他,莫非在梦境里,她的死与他有关他细思,回想与她的相处点滴,忽发现一个疑处,在一开始,她调戏引诱他,便带有目的。
“对”苏幼薇笑逐颜开,但很快又想到,据她推测,自己极可能死于意外,若拉上严飞仙二人,难免会连累她们,“算了,我一个人渡。”不就是一死么,谁还能长生不老
俞君泊目光深邃,微侧头凑在她耳畔,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问“你可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