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大哥，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找你”傅淮转转手里的笔。

    “没事。”苏窈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言语。

    “怎么了”大概是看她太过神思不属，顾修难得发问。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苏窈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顾修也没有再勉强。

    这件事情没有过几天，第二天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

    孟南在班上向所有人进行了告别。他走得匆匆，甚至于这个学期也不教完。

    现在离期末放假，也不过两个月。

    “人生途中大多数人为过客。本来想多陪你们一段时间，但是……祝愿同学们前程似锦。”孟南一个大男人，在上面文邹邹的讲了一大段话，底下有几个女生已经在抹泪。

    孟南谐音为“猛男”，人却是个文弱书生，对班上工作十分负责，从一个班主任和老师的角度来讲，他做得无可摘指。

    “挺可惜，怎么突然要走了。”傅淮在前面嘟囔，心里也有点不舍。

    顾修看看苏窈，心中了然。

    看来这就是昨天苏窈说的事情了。

    顾修转过来不过几个月，对于班主任孟南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这个时候精力就全放在苏窈身上，因为苏窈看起来很难过。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多种情绪杂糅。苏窈所表露出来难过，但是她情感中还有很多其他情绪，共同作用，让人看起来十分悲伤，仿佛抓不住。

    如指间流沙，从掌中消逝。

    顾修将一罐旺仔牛奶从抽屉里拿出，缓缓推到了苏窈面前。

    “嗯”

    “给你的，喝吧。”

    两个人经过这个多事情，已经有了默契，话不多，但是苏窈领会到了顾修没有言明的意思――“喝了就不难过了”。

    苏窈眨巴眨巴着眼睛，收下了。暂时从刚刚的情绪中抽身出来。

    脑海里开始想另一个问题，顾修怎么有旺仔牛奶

    顾修看到苏窈笑了，轻呼一口气。

    至于旺仔牛奶，那是因为苏窈老是叫何望旺仔，顾修就准备了这个。

    孟南离职办的很快，这个星期五，他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消失在了校园。

    而就像约好的一样，苏窈一个个见曾经的人，在孟南走后的一个星期，孟北也来了。

    天气很好，天空澄蓝，蓝的透亮。

    孟北把人叫出来之后，两个人依旧来到了那棵树下。

    孟北穿着长裙，明艳动人。表情依旧冷淡。

    “什么事”苏窈不愿意看见她，但对她又好像没有那么多恨。

    “对于给你造成的伤害，很抱歉。”

    “说完了我走了。”苏窈沉默了一瞬，对于这句话已经没有任何感触。

    最近老是有人跟她道歉，可是她根本不缺道歉。

    “等一下。”微风吹得孟北的裙子带着仙气，她依旧冷着开口，“你还小，上回我说得过分了，对于这点我道歉。我和你父亲的事情，抱歉。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自己的心安，这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我哥哥说得对，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我们毁了。”

    苏窈还愣着，孟北已经走了。

    天空透亮，她一个人站在树下，这回没有再弄伤自己的手。

    回到教室，苏窈又是沉默。最后，她终于开口问顾修：“你多大了”

    “快18了。”

    “什么时候生日”

    “七月底。”

    苏窈“哦”了一声，半晌，终于说了一句：“我生日在八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