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处处疑心
作品:《当重生PK伪重生》 输了液,疼痛大减。但痛了这么久,向小美还是殃哒哒的:“爸,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向站长又是心痛,又是头痛。医生说要住院五天,可照顾女儿什么的,他这当爹的并不方便啊。
看爸爸纠结样,向小美有些明白,看着病房里护士进进出出,她自觉一时无碍,便开口相催:“爸,你赶紧去把我妈接来吧。”
向站长犹豫了一下:“那,我快去快回”
“嗯。”
向站长又向王敏章道:“我赶紧回去,三个小时就回来了。你替我照看一下。”
王敏章当即答应。
向站长便摸钱给他。王敏章赶紧推拒:“有需要我这里先垫上,您快去。”
向站长忙忙小跑着去了。
剩下两人一时无话,一个闭眼休息,一个睁眼看液滴。
一会儿,向小美睁开眼,轻声道:“帮我叫护士来。”
王敏章忙问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
王敏章闭了嘴,赶紧往外去护士站找护士。
哪知妇产科刚刚接生了两个小宝宝,似乎还有点什么状况,正人仰马翻。护士闻言立刻不耐烦道:“上个厕所而已,家属自己处理,没看我们忙着吗”
王敏章只好小心翼翼赔笑:“我就是患者普通朋友,这多不方便的。”
护士白了他一眼:“谁让你扶去厕所了黄体破裂一动也不能动的,用便盆接着!”护士边说边急急冲进了旁边病房。
王敏章只好回来,面红耳赤道:“护士说,让你用那什么,小便盆……”
旁边病床的大嫂开口了:“床下有,每个病人都是新的一套,你将便盆拿来给她放被子里,她自己小解就行了。”
向小美急急道:“这,这怎么行!”
大嫂笑了:“妹妹,这是妇产科,女人到了这里,哪还留有脸皮他们还有男医生呢,啥都看光光。技术好,患者还求着男医生给看看!你在床上解个小便算什么听医生的,别乱动。”
向小美忍了一会儿,但小腹处的胀意让她实在忍不住,果然是人有三急啊。
“给我拿盆儿。”她声音如蚊子哼哼。
王敏章赶紧将她被子展铺开一些,从床底下取出小便盆,用纸巾抹了抹,想了想,在手上转了个方向,轻轻掀开被子一侧塞进去。又拉上帘子,自己走出房间。
向小美正轻轻解开裤扣子,又听王敏章在外面大声说:“你慢一点,少用力,医生说……”
“给我闭嘴!”向小美窘得要死。
她也不敢用力啊,就隔着这么近,被一个男生听见她小解……
过了好久好久,才小解完。向小美顿了顿,一咬牙一闭眼,将便盆取出递到外面:“好了。”
王敏章将尿盆端走,一会儿便回来了。“我把便盆洗了洗,打了香皂,还用开水烫过,保证干净。”
他擦香皂手洗她用过的小便盆向小美腾地红了脸:“谁要你洗了”
王敏章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你不是瞎讲究吗”
向小美侧过头去,眼睛一闭,气呼呼地装睡。
装了没多久,她又忍不住了。痛得流几身大汗,她干得嘴上快起皮儿了。
“我要喝水。”
王敏章赶紧起身出去,一路小跑着到医院门口小卖部买矿泉水,一路小跑回来,拧开盖子就递给向小美:“喏。”
隔壁大嫂忍不住提醒:“姑娘,你啥毛病我不知道,不过进了妇产科,最好喝温热水。”
王敏章虽然不懂,但觉得人家提醒很对,哪能让病人喝冷水呢,对肠胃也不好。他立刻道了声“对不起”,老老实实端了杯子去走廊尽头接开水。
大嫂抚摸着怀孕的大肚皮:“你这个朋友还是亲戚来着,脑子有时灵光有时不灵光,人倒是实在。”
向小美深以为然。这要换了颜缘,肯定事事想得周到。
王敏章和颜缘,亲表兄妹啊,截然相反,一点相似的影子都木有。
她刚哀叹完,王敏章端着杯热水回来了,将矿泉水瓶里的水倒进保温杯里,冷热水兑了兑,试了试温度方递给她。
向小美瞪了他几眼,王敏章摸了摸头,不明所以。
“你把床摇高一点!我躺着怎么喝水嘛。”
王敏章赶紧去摇床。
一大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瓶液滴滴答答输进来,没多久,向小美又有了便意。
看她皱着眉头苦着脸,隔壁床的大嫂笑了笑:“妹妹,这有啥嘛。输液的时候都经常上厕所。”
王敏章赶紧弯腰从床底拿便盆。
一会儿喊护士来续药液,一会儿去打饭,一会儿去洗饭盒,一会儿又端水吃药片,如是再三,向小美觉得自己麻烦王敏章实在太多。
说到底人家非亲非友,做到这份上多么难得。哎,回头让妈妈给他张罗个女朋友以作报答。
“哎,王敏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让我妈给你物色物色她最喜欢做媒了。”
王敏章想也不想:“有文化的,知书达理,贤惠能干,像我表妹那样。”
向小美“咦”了一声:“你不会是喜欢颜缘吧”
王敏章腾地站起,指着她怒气冲冲:“你胡说八道!缘缘是我妹妹!我妹妹!”
向小美一见他表情顿知自己瞎想了,赶紧起身道歉:“对不起对――唉哟――”
这一动,肚子就疼得要命。
王敏章叹了一口气,扶她慢慢躺下。
“是我对不起你,不该跟你一个病人发火。你们这年龄就喜欢胡思乱想,都能胡思乱想钟宸了,还有啥想不出来的。”
这是,扎人心窝呢。
向小美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又勉强自己深呼吸几口气:“我已经放下了,这事不提了行吗。”
王敏章不信:“有这么快”
向小美叹了一口气:“喜欢一个人,也许就是几天,几个月。放下一个人,却要花几年,这也叫快”
王敏章看她眼中包了一包泪,极力忍着的模样,心头似松了口气,又似提了起来。“放下好,放下好。你这样子,别说我表妹心疼,就是我也不忍心你受这个罪。”
是啊,颜缘不忍,钟宸不忍,连王敏章也不忍。大家都对她很好很好,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向小美擦了擦泪,心头堵着的那块石头一下搬开,豁然开朗:“放下就放下,钟宸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我才不稀罕。我要吃草莓,我要吃蛋黄酥,我还要吃烤串!你去给我买!”
正颐指气使,有人急急撞进门,见到她就扑跌过来:“小美你怎么搞的弄成这样还疼不疼”
“妈,我疼死了,现在还有些痛呢。”一看到母亲焦急心疼的表情,向小美的豪气万千顿时变作女儿娇娇。
“辛苦你了。”随后进来的向站长和王敏章说着客气话:“吃饭没有”
王敏章摸摸头:“吃了。那我先走了,叔叔阿姨,你们陪向小美,她今天真是受罪了。”
“好好,我也不耽误你,快去快去。”向站长拍拍他肩膀,露出鼓励的神色:“好好表现,等你好消息。”
向小美和母亲说完话,一扭头就不见了王敏章:“咦,他人呢”
父亲:“哦,走了。”
向小美急了:“怎么不留他麻烦人家大半天,总得请人家吃顿饭!”
父亲笑了:“留什么人家晚上要相亲。”
“哦――”向小美立刻放心了:“希望这回能有戏。王敏章岁数不小了,颜缘急着呢。哎,爸爸,谁给他介绍的女朋友是不是知书达理、贤惠能干”
“痛才缓和些,就八卦这个那个。你呀!”母亲点了点她脑门儿。
向小美嘿嘿一笑。
到了晚间,她笑不出来了。
倒不是疼,只要不做大动作,疼得不厉害,她能忍。
也不是躺着难受,母亲一会儿帮她侧个身,一会儿帮她摇起来半躺着,还在腰后塞个小枕头垫一垫,比王敏章细心多了。
可这粗心的王敏章,是不是忘了相亲大事
看着他两手提着东西出现在病房,向小美惊诧得张大了嘴巴――这时间,他不该陪着相亲对象吃饭,或是饭后看看电影散个步吗
王敏章点头冲大家笑笑,将东西打开来:草莓,蛋黄酥,还有冒着热气的烤串。病房里顿时弥散着花椒辣椒和孜然的味道。幸好隔壁床的下午输完液就回家,并没有实质性住院,否则又该数落了。
“快尝尝看,我让店里的厨师做的,味道比外面的好,也比路边摊的放心。”
烤串喷鼻子香,向小美咽了咽口水:“你没去相亲啊”
“相了,相完就走了嘛。嗨!人家没看上我。”王敏章将烤串理了理,给向站长也塞了一盒:“向站长,你也尝尝看。”
向站长和他熟得都快称兄道弟了,哪还会客气,一边撸串一边问:“人家姑娘怎么没看上你”
“瞎呀。”向小美气呼呼的,挺为王敏章打抱不平。
王敏章相亲多回早就疲懒了,根本不以为意,反怼向小美:“不是你说的嘛,我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姑娘瞎了才看得上。嗯,今天这姑娘眼光挺好。”
向小美气得呼呼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敏章呵呵一笑:“是,你是病人,你说了算。好好休息,我走了。”
“才来又走坐一会儿啊。”向站长出言挽留。
“家里人等着听信儿呢。”
“那多不好意思,还难为你专门跑一趟医院,带这么些东西。”向站长真诚道。
敏章拍拍手:“没啥,顺路嘛。”
半夜,输液药性过去,向小美又被疼醒。正要叫人,却听父母在陪伴床上叽叽咕咕说悄悄话。
母亲:“老向,你说王敏章是不是看上我们女儿了”
父亲:“想什么呢他们到一堆就斗嘴,我听了头痛,都不想理。”
母亲:“读书那阵你还老欺负我呢。”
父亲:“那不一样。我喜欢你才欺负你,再说你爸妈也喜欢我。王敏章不行!我看不上。”
母亲:“怎么你平时不说他很好吗又勤快又实在,又会挣钱又孝顺的。”
父亲:“他人是好,配我们女儿还差点。小美是名牌大学生,他连初中都没混毕业。小美喜欢风度翩翩稳重体贴的,王敏章稳重倒是有,跟风度什么的不搭边!不合适!”
向小美捂了嘴巴笑,还是爸爸了解她。
再说了,王敏章怎么可能喜欢她他亲口说过,他喜欢有文化的,知书达理,贤惠能干的女孩。
咦自己可不就是有文化的,知书达理,贤惠能干只除了,除了针线活儿不行、做饭也不怎么行。
想起王敏章说:“你这样子,别说我表妹心疼,就是我也不忍心你受这个罪。”
想起自己随口一说,王敏章就专门跑去买草莓、蛋黄酥、烤串。
他一个用肥皂洗头的人,还用香皂清洁自己用过的小便盆,晓得用开水细细烫一遍。
他还借肩膀给自己哭。
疯狗追来的时候,他挺身而出保护自己。
……
一旦觉得他可能喜欢自己,就处处都是证据。
可是,他不喜欢自己的证据,同样很多很多。
他见不得她讲究仪容仪表,他嘲笑她针线活差,他嫌弃她嗦,他不顾她的疼痛抱起来就塞进车里,他连病人要喝热水都没注意,显然是不把她放在心上。若是颜缘病了,他肯定体贴得多……
人生了疑心,便处处疑心。
王敏章两天没来医院,向小美觉得,他没有那心思。
第四天王敏章来了,向小美觉得,他好像又有那心思。
出院后,向小美悄无声息回了省城,与王敏章很久没有联系。
王敏章也不联系她。
她觉得,王敏章没有那心思。
几个月后,王敏章来省城佳偶研究所办事,约她出来吃饭,说是她父母托他带了东西。
看着他哼哧哼哧扛了包老家特产,帮她搬到住处,临走还帮忙倒垃圾,向小美又觉得,王敏章好像有那心思。
就这么纠结了许久许久,直到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