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突然心跳
作品:《当重生PK伪重生》 泪水瞬间盈满眼眶,颜缘身子缓缓软倒在病床边。身后有人扶住她:“缘缘你怎么了”
她缓缓转过身体,原来是爸爸。她揪住爸爸衣衫:“爸爸,大表哥他……”
爸爸连忙道:“对了,正要告诉你一个大好消息!医院说省军医大有两位专家要来给你表哥做颅脑手术,脑外科已经忙起来了。敏学刚刚转到了监护室,从现在起,24小时重点监护呢。”
颜缘看向爸爸身后,大表嫂正抱着孩子冲她兴奋点头,干燥起皮的脸上满是神采:“缘缘妹妹!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她闭上眼睛,嘴角终于弯出了久违的幅度。
齐放,谢谢你!这份恩情我永远铭刻在心!
得知事情前后经过,大家又惊又喜,根本没想到当年撞伤颜缘的齐放居然还有救王敏学的一天。
爸爸赶紧拉了她,认真道:“缘缘,现在敏学已经进了监护室,不需要大家照应。医院说,那两位专家在国内都是顶尖的,他们根本没想到能请得来。现在,能直接联系两位专家的只有齐放,这两天,你好好跟着齐放好吗有什么消息好第一时间传回来……”
颜缘一口应下。
妈妈嘱咐颜缘,在外面既要注意安全,又要尽量将齐放照顾好:“这可是我们家的大贵人!”
这一觉,齐放睡得神清气爽,心满意足。晨光中醒来时,他在被窝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一出门,就见到宾馆大堂前一个细弱的身影:“颜缘”
颜缘回身过来,微微一笑:“齐放你睡得好吗饿不饿我们一起去吃小桃园的灌汤包好不好吃完就出发。”
“出发”
“嗯。”颜缘用力点头:“我放假反正也没事,不如跟你一道去见识见识。说起来我还是土生土长江城人,都不知道家乡有这么多古建筑呢。你也不用管我,只忙你的,我给你做饭,就当是野炊、郊游。”
来到公交车站时,齐放还觉得,一定是自己早上刚起床头脑不清,才答应颜缘这么个事儿。
看着颜缘背了一大包东西,率先爬上车占了座位,又推开车窗散去污浊空气,小脸再也不见昨日沮丧,反悔的话他怎么也没说出口。
在扁担、竹篓、箩筐横七竖八的车厢里坐了2个小时到了乡下,又下车步行,时近中午,两人终于走到了汉代崖居所在的河谷。
只见两侧山崖陡直,中间一条两百来米宽的河谷,谷底倒是平坦,遍布柳树、竹林和庄稼地。虽然是冬天,触目皆是青青的麦苗和苍翠的竹林,并不显萧瑟。河谷底没有人家,想来交通不便,人们都住在两壁山崖顶部。山崖半中间,是一排排向内凹陷的天然岩穴。
从河谷向岩穴攀爬,很多地方要手脚并用,颜缘不敢随便抓那些带刺的藤蔓。齐放生得高大,手长脚长,好多地方他双手一撑双足一点就上去了,然后伸出手掌大力将她提上去,像抓小鸡仔儿似的。看不出这家伙貌似文质彬彬,力气还挺大。
颜缘只跟着齐放看了低处的崖居,凸出的崖壁穴就像天然的大屋檐,屋檐下宽敞得很。不规则的石块垒起一道道石墙,已经残损薄弱,但还是可以隐约看出两处房屋的模样,这就是齐放所说的汉代崖居了。
崖居没有屋顶,颜缘还以为这是在两千年岁月中湮灭了,齐放却告诉她,江城的崖居都是没有屋顶的,从古至今都如此。
“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崖居冬暖夏凉,因为地势原因,天然能躲避猛兽和敌人。不需要屋顶就能遮风避雨,还有利于生火排烟。”他给她指看有烟熏痕迹的崖壁:“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古人的厨房。”
齐放拿出很多工具,测量、绘图、拍照、记录,手法熟稔。颜缘看得无聊,干脆下河谷去生火做饭了。齐放忙得入神,也没顾得上她。
来到河谷,见一处水洼里有清清的出水泉眼,正好可作为水源。颜缘在河边捡来石头,就地垒了个简易灶。冬末,枯枝到处是,她随便在四周一扒拉,就捡了一大堆柴火。
打开背包,里面两口小锅套叠着,锅里面是碗筷、米、蛋、肉、菜,另有勺子和简单的调料。她一一摆放出来,收拾家伙做饭。
她已经领教了齐放的饭量,带的食物自然不少。腊肉是盐巴码味发酵一周,再用柏树枝熏烤一天制成的,一拿出来,就闻到熏腊制品特有的咸香和柏枝香。选一小段肥瘦适中的腊肉切丁,土豆洗净削皮切块,加上水和糯米,撒几粒花椒,别的佐料一概不加,焖出来就是香喷喷的腊肉土豆糯米饭。糯米饭半熟的时候,她将柴火撤了,用红彤彤的余烬慢慢焖着,十几分钟后,糯米饭就熟得恰到好处,锅底微微一点黄亮的小锅巴,最是好吃。
颜缘打了三个鸡蛋在碗中搅散。鸡蛋她是用纸巾包裹放在米袋子里,再装在小锅里带来的,一个都没有磕破。又在田间地头挖了点野小蒜,这种野菜具有葱和蒜苗的香味,洗净切好,和鸡蛋一起炒熟,起锅盛在小碗里,放入饭锅里温着。
小锅再洗净烧汤,切一点姜米进去,水开后放入切成厚片的锅烧老豆腐。带来的罐头瓶子里凝结的是雪白的猪油,撬起一块放入汤中,水滚开一会儿后放入嫩嫩的豌豆尖,烧个青菜豆腐汤。
一切搞定,她就在田里挥手呼喊齐放吃饭。
山崖上,齐放看着田野里那蹦着跳着叫着他的身影,突然生出了泪意。
多次野外考察,从来都是干粮充饥,军用压缩饼干吃得人食欲全无,带的水冷冰冰的,喝完了还只能忍着渴着,嘴唇都脱了皮。
父亲说,这是锻炼,母亲说,他们当初考察时,比他艰苦多了。
河谷草地上那个穿着粉红色滑雪衫的少女,是第一个要跟着他、照顾他,为他在野外生火做饭的人。尽管,齐放知道,她不过是为了感激他、答谢他,或许还有两分怜悯。
但那跳动的橙色火苗和袅袅升起的炊烟啊,是那么的温暖诱人。
吃完香喷喷的糯米饭,喝一碗热腾腾的豌豆尖豆腐汤,晒着冬日的太阳,让人无端慵懒起来。齐放的工作热情顿失,软着身体歪在两捆稻草上,不想动弹。
齐放是工作累了,颜缘犹兴致勃勃:“你歇一会儿,我去挖野菜。”
“野菜”齐放重复。
“嗯!你别看现在气温低,按农历已经立春了呢。野油菜、侧耳根、清明菜、蒲公英这些野菜已经冒头啦,正是最嫩最好吃的时候。侧耳根可以凉拌,根可以用来炒腊肉;肥腊肉切丁爆香,煸点辣椒花椒,炒野油菜末最好吃。清明菜可以和面煎薄饼。我们刚刚吃的炒鸡蛋的野小蒜,也是我挖的野菜,是不是很好吃”
这些野菜名字在学神齐放听来,就跟天书差不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美食的期待:“很好吃。你晚上还做那个野小蒜炒鸡蛋吗”
颜缘摇头,冲他眨眨眼睛:“晚上我们换个口味。等着啊!”
为方便活动,她干脆脱去外套,拿着小刀就奔田野寻野菜去了。
齐放枕着手躺在稻草堆上,看颜缘在田地里跑来跑去。她有14岁了吗好像有了。婴儿肥已尽数脱去,个子已经拔高不少,清瘦清瘦的。水蓝色的套头毛衣和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她柔嫩青涩的窈窕。每当她弯腰时,长长的马尾和粉色发带就散落下去,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好像激起金黄的烟雾,弥漫在她四周,然而烟雾也遮挡不住后腰那里,那突然凹陷又突然弹起的优美惊人的幅度。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突如其来的心跳声如钱塘江大潮将他淹没。
大学校园里,才子佳人们的情诗日日流传。已经成人的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下午齐放的工作效率出奇地低。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峡谷里七处崖居全都测量完毕。其中一处最特别的,是在半崖上开凿的洞窟,离地约有10米高,崖壁上开凿出了仅容一只脚横踏的石梯,坡度近乎80度。齐放攀爬上去的时候,颜缘在底下紧张得不得了,她捂着嘴,睁着一双大眼睛,简直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洞窟不大,仅仅只有六平方米左右,高度刚好可供齐放站立,顶部有些蝙蝠留下的痕迹,气味并不好闻。梯子上部开凿了一个系绳索的石环,他估计这里可能是收藏救命粮食、躲避盗匪的地方。
洞窟有门,有极小的窗户。颜缘在下面呼叫:“齐放!齐放!里面怎么样安全吗你说话呀。”齐放伸头出去,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从高处看颜缘,她好小好小,只有仰望的脑袋挺大,像个俄罗斯套娃。
美丽的套娃把青年的心搅得七零八落。
晚饭果然有颜缘说的香肠清明菜煎饼、肉丁炒野油菜、腊肉炒折耳根。
折耳根又叫鱼腥草,带有独特的鱼腥味和辛香,口感脆嫩,凉拌的话很多外地人都接受不了,但炒后只留下清香味。齐放夹了一筷子,慢慢咀嚼,眉头不皱地咽下,随后越吃越顺口,一个人消灭了了大半菜肴,还真诚表扬了好一阵子。
收拾完东西,已近天黑,两人打起手电筒,走出河谷,找了家农家小院投宿。淳朴的农村大伯大娘一听说是学生野外考察,热情非常,理所当然把同行的两人当成了亲兄妹,老夫妇很快为他们收拾了床铺,打来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和洗脚水。
农家房子本来宽敞,但大伯大娘的房子一半给了分家的儿子,自己只有两间卧房,好在客房里有两个床铺,老旧拔步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四角立柱、三面围挡,踏板两侧有小柜子,形成一个小回廊。厚厚的麻布帐子放下来,十分遮光,形成一片独立天地,跟个小房子没两样,绝对比帐篷的私密性都好。
颜缘外婆家没有盖新房前,也是这样的格局,她觉得还好。齐放却有些不自在,辗转反侧,良久不能入睡。他从未与异性这样共寝一室,当然,年幼时的余鲤除外。
听着颜缘呼吸平稳悠长,想来已经沉沉睡去,齐放轻轻掀开床帐,翻身下床,也不穿上外套,径自来到院坝,打了三趟拳,直到额头微微冒汗感觉浑身通泰,方立定收拳,心无旁碍方回屋睡去。
第二天颜缘醒来时,见齐放床上帐子高挽,被子折叠得豆腐块似的,整整齐齐。门外,传来农家大伯响亮的嗓门,正和齐放讲他们要去考察的那座古桥的故事。老伯肚子里显然有些墨水,老故事讲得有声有色:
“好多年好多年前,有一位姓陆的青天大老爷,告老还乡后在我们这条河边住下来。陆青天为国事操劳了大半生,地方上的绅士、老百姓都很敬重他。偏偏江城有一位姓余的知县,无才无德,就会巴结,他打听到陆青天是个大官,想方设法来讨好。开始陆青天尊重他是一县父母官,还对他客客气气。过段时间就看出这人不是个东西,就不愿理他了。
陆青天有一个贴身书童,聪明伶俐,很烦这人有事没事来打扰老爷清净。一天清晨,余知县又来请安,书童见陆青天到花园散步去了,便故意酸溜溜地说:“老爷今天身体不适,还未起床,为免县尊跑空路,就朝老爷的靴子请安吧!”说完,就扔了一双靴子在余知县面前。
余知县受了气,往上不敢冒,往下放不出,憋了好多天。他想:陆大老爷地位高,还不就是居住的地方风水好,老子把他的风水破了,看他还得意个啥!
于是余知县四处聘请风水先生,鬼搓搓的搞事情。在河边建了塔,想镇住陆大老爷的好风水。不久陆大老爷就生病啦。这下余知县更是刮地三尺,老百姓怨声载道。
江城的百姓和绅士,痛恨余知县的所作所为,也暗中计议。毕竟人多出点子多,有人想出办法,劝说大家集资,在河上修一座大拱桥,取名叫做陆安桥,再在桥两头各塑两个石人,远看活像人在抬轿,就把破坏的风水补起来了,陆青天的病也好啦。匠人还在桥侧的石壁上刻了“天子万年”四个大字,表示这里不容许某人横行霸道,还是朝廷的天下。
现在陆安桥还好好的呢,不晓得过了好多年了,你们今天去看嘛,那桥确实修得好咧!”
作别老农,沿河前行,很快两人就见到这座江城赫赫有名的古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