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作品:《杂鱼求生[穿书]

    老耿果然守在徐中队长的办公室, 但不吵不闹, 就是守着。

    他是刑满释放人员没错,但他以前犯的事和普通小偷小摸还不一样,属于江湖纷争,很难用善恶简单界定。比如持枪那次是因为有恶徒欺负他死去兄弟的寡妻幼女, 他愤然报复。

    徐中队长给他泡了一杯茶, 听他苦苦哀求,然后拒绝。

    “我什么都不要”老耿说, “只要让我去”

    徐中队长也只有一句话“我们不可能派这么一支未受过训练的队伍过去。”

    “我不是你们派的,我自己出国玩, 想去哪儿去哪儿”老耿说。

    徐中队长说“你自己当然可以去, 我们国家也有人在r国发财掘金,所以没人会拦你。但你知不知道r国遍布地雷和汽车炸弹出门吃个饭都要穿防弹衣,至少有十多拨势力在瓜分该国的版图, 有一些还是极端组织,杀人不分青红皂白,这些你都知道”

    程几和陈川进门时, 徐中队长的话音刚落。

    程几问“徐队,沈子默他们投靠的是哪股势力”

    徐中队长抬眼看他“哟, 齐宝贝来了”

    “”程几决定不解释了,“嗯。”

    徐中队长说“情报的准确性还没核实, 但他们应该是准备投靠t组织, 算是r国的第四或第五大势力。这个t组织不太极端, 却是有名的垃圾箱, 收容了许多罪大恶极的国际逃犯,这些人一旦走出r国的国境,就会被通缉得无处容身。”

    程几又问“那些逃犯需要为t组织作战吗”

    徐中队长说“有一些身无分文的需要,有钱的不需要。r国几十年战乱,可内部也分穷富,穷人食不果腹,富人发国难财生活豪奢。t组织里也有阶层,像本案主犯这样带着巨额资金来投靠的,基本就是去享福的,照样享受豪宅豪车、管家仆人、严密安保甚至私人军队。”

    他继续“所以主犯们脑子挺灵光,也不往那些国富民安的地方跑,而是偏向虎山行,找r国这种内战国家。去了以后在国内欠下的血债一笔勾销,生意照做,日子照过,还没法律管着,大不了给t组织交点儿保护费而已。”

    老耿怒道“他们做梦想得美有我活一天就没他们一天”

    徐中队长对程几笑道“你家这位老哥可真执着。不过假如我是他,我也执着,他是条汉子”

    程几拍了拍老耿,让他跟着走,后者还是不乐意。

    “干爹”

    老耿不语。

    程几忽然问“徐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干爹就是想以个人身份去r国抓人,你们能帮他吗”

    老耿一怔。

    徐中队长豪爽地笑了笑“如果我也是说如果老哥一定要以个人身份去,我便同样以个人身份培训他三个月。”

    “谢谢”程几说。

    “不客气,”徐中队长说,“注意安全。”

    程几和陈川扯着老耿往外走,老耿一路叫道“他同意了那中队长同意了”

    “你个人行为本来也不用他同意。”陈川说,“他只是愿意帮你”

    “但是你不能去。”程几说。

    “凭什么”老耿问。

    另外两人把他推上车。

    程几问“干爹,你多大年纪了”

    “四十九快五十啊”

    “这么大年纪上战场,你觉得能活着回来吗”程几问。

    陈川也说“你没听徐队说吗沈子默他们到了那边,只要有钱都可以养私人军队。耿大爷你就省省吧,别勇闯夺命岛了啊”

    老耿吼“中队长说培训我三个月”

    “三年也没用。”程几说,“这都是特种作战小队才能完成的任务,还需要后方支援。你是战狼”

    老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抓得很紧,程几不解。

    “首先,我没照顾好小俊,对不起我死去的大哥,天天寝食难安。”老耿说,“其次,我以前没跟你说过,玉姐其实不是我姐姐,是我前妻。”

    程几被他吓住“啊”

    “她比我大一岁,她是我前妻”老耿重复,“我和她青梅竹马,十六岁就订了婚,二十岁领的证。是我坐牢后怕耽误她,更怕影响她工作前途,坚决要和她分她不同意也得同意那个年代如果丈夫是个劳改犯,在社会上时时刻刻都要受人白眼,连买菜买油都要被人克扣,更别提当医生求进步了,我不愿意她过这种日子”

    程几还没从震惊中恢复。

    老耿说“但我这些年对她的心意从来没变过她孩子就是我孩子,她高兴我就高兴,她过得好我就满足,她是我这辈子的光现在有人欺负她,你觉得我能忍”

    “具体放火的人只要没出逃,就能抓住。”程几说。

    “没有用”老耿吼道,“那些是从犯,主犯跑了下命令要杀我小俊和玉姐的人跑了”

    程几不再说话。

    老耿在脸上呼撸了一把,将溢出的泪水擦去“我就是想为小俊报仇,给玉姐讨说法不管他们逃到哪儿,r国也好,南极也好,我就是不能看着他们享福”

    “程儿。”他抓着程几的手问,“你觉得我的想法过分吗”

    “不过分。”程几说。

    老耿放开他,肩头耸动,渐渐地泣不成声“小俊啊我对不起你爸呀”

    程几捂住了脸,然后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托腮不语。

    陈川默然开车,车内回荡着老耿的哭声。

    许久,陈川问“去哪儿”

    程几问老耿“送你回凰村”

    老耿也冷静了些,吸吸鼻子,长叹一声“唉不回去,回去干嘛呢面馆那套房子就是当年和玉姐结婚时,小俊他爸帮我们置备的,如今回去不是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嘛我找宏城的哥们喝酒去,喝醉了也就什么都不想了”

    他对程几说“你别担心我,我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心里有数但我如果想做什么,下了决心,就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我就一条烂命,献给谁不是献”

    程几没有接老耿的烟,他望着车窗外,漆黑的睫毛不太规则地扇动着

    他其实也想。

    他受过严格的训练,知道战场是什么样,上辈子就曾死于第一线,只是他还没那个必要。

    老耿无牵无挂,他有齐北崧,他媳妇儿。

    他媳妇儿爱他。

    接受了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老天爷既然让他活过来,塞给他一份爱,那就应该好好地捧住,搂在心口,护着守着珍重着,不要放开,不要错过,不要辜负。

    他不能离开齐北崧,这是没有说出口的契约。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他回过神来,对老耿说“干爹,我就不陪你喝酒了。”

    “没事,你忙你的。”老耿勉强笑,“我还不要你陪着呢,你那酒量我实在看不上眼,我八岁就比你喝得多”

    程几说“干爹,我虽然不陪你,但是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是一语双关,老耿听出来了“不陪你”三个字一是说不陪喝酒,二是说如果老耿要去r国,他也不能陪。

    “我懂。”老耿揉了揉他的短发,“多谢你一片孝心。”

    齐北崧回到家时,发现程几靠在阳台上抽烟,神情幽暗不明。

    他已经听陈川报告过事情经过了,当然不高兴,还气得把陈川骂了一顿,怪他把程几带到特警队去,听了一通奇奇怪怪的话。

    他不是个心肠冷硬的人,但却有小小的私心如果老耿要以给侄子和张春玉报仇的名义把程几拖到r国去,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

    谁也不能将媳妇儿从他身边带走,干爹不行,干妈也不行,谁都不行谁要敢打这个主意,他灭了谁全家

    可现在他最怕的是,媳妇儿自己要走。

    “你回来了。”程几问,“你吃过了吗”

    “没有。”齐北崧说。

    “菜在桌上,随便吃点儿吧。”程几到厨房给他盛饭。

    齐北崧望着桌上简单的菜色,知道媳妇儿情绪不高。

    “海哥又送汤来了,我放在蒸箱里保温,还挺好喝的。”程几说。

    “什么汤”齐北崧问。

    程几微微一笑,然后把汤端到他面前“肉苁蓉炖猪腰,还说明天送枸杞牛宝,我总感觉他不怀好意。”

    齐北崧呸了一声“这还用感觉,他就是不怀好意”

    程几说“你吃吧,我吃过了。我刚才还把我的东西全搬三楼空房间去了,出了一身汗,去洗个澡。”

    说着就往客用卫生间去,齐北崧捧着汤碗跟上。

    程几始终不和他说在特警队的见闻,显然有意要隐瞒,而他想知道他的想法。

    程几扭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陪你说说话。”齐北崧说。

    程几说“可我洗澡呢。”

    “我又不进去”

    “那说好的啊。”

    齐北崧将猪腰汤一饮而尽,目送他走进客卫,关上了门。

    不多久,听到了隐约的水声。

    齐北崧扯着嗓子说“媳妇儿,我们要坦诚相待,所以我先对你坦白,你也对我说老实话行吗”

    齐家卫浴设施豪华,程几站在淋浴房里,打开莲蓬头后,水声就把门外的说话声掩盖了。

    “媳妇儿,无论沈子默怎么罪大恶极,你都别听你干爹的撺掇,不许离开我”齐北崧喊。

    齐北崧见他没反应便敲门,程几问“啊”

    “听见了吗”齐北崧说。

    “出来说”程几道。

    他将水量开到最大,往头上打洗发水,眼睛睁不开,泡沫沿着他漂亮光洁的脊背下行,没入沟缝,顺着修长笔直的腿滑落。

    冲了两三分钟,突然他喷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听见了。

    他没锁卫生间门,其实做好了被闯入的准备,结果门外那位居然宁肯叉腰守着,说些几乎听不见的废话,也没越雷池一步,因为之前说好了不进来。

    这一刻他觉得齐北崧挺爷们儿,真把两人之间的小约定当回事。

    他也想爷们儿一回,因为先前答应过。

    “齐北崧”他冲着门外喊。

    “啊”

    “齐北崧”他又喊。

    齐北崧以为他出事了,猛地闯入,冲到淋浴房前。

    程几打开玻璃门,将他拉了进去。

    热水洒落,程几将齐北崧抵在墙上,自下而上湿漉漉地看着他“你羊绒衫泡水了,全完了啊。”

    齐北崧往后撩了一下湿发“那你赔我”

    “赔不起。”程几面无表情。

    “那可怎么办”齐北崧凑低问。

    程几缓缓绽出一个笑来“要不你让我造一次”

    成串的水珠从齐北崧的睫毛上落下,他将唇贴到程几耳边,低哑地问“你造我还是我造你”

    “随便。”程几凑到他脸侧说,“都是男人,别问这么细。”

    齐北崧添他的耳垂,几乎难以抑制“你不后悔”

    程几将手压上他激跳的心口,感受那里强有力的搏动,又牵他手按住自己的,说“你摸摸,它说后悔了么”

    “真不后悔”齐北崧甩掉早已湿透的上衣。

    “要造就造,造完睡觉。”程几闭上眼睛,“我脑子里装满了事儿,睡不着。”

    齐北崧揽着他劲瘦的腰,吻如雨点般落下“啧,我媳妇儿真瘦了”

    “”程几仰起脖子,喉结滚动。

    “我给你催眠,媳妇儿睡一觉就好了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哎哟,你他妈轻点儿”

    “别咬哇”

    “我他妈喜欢死你了”

    “那也别用狗牙啊”

    “不用牙怎么吃肉”

    滴自驾游卡

    程几点燃一根事后烟,狠狠吸了一口,烟头的火星由此骤亮了一下。他清秀的脸上红潮未褪,额头汗涔涔的。

    齐北崧从身后搂着他,笑问“没我的份”

    “去你妈的”程几哆嗦着骂。

    “我不好”齐北崧餍足问。

    你他妈好得很,老子差点死了

    程几又狠狠吸了一口妈的,捡了一条命回来抽烟

    齐北崧在他身后腻,亲不够似的在他脖颈和耳后间挪移“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这么好闻呢我闻到你的味儿都受不了难怪我之前天天寻思你”

    “去去去”程几用手肘将他抵开些。

    狗子扑上来,叼着他的小块肉嘬,嘴里“心肝儿”“宝贝儿”地乱喊。

    程几实在捏不住那烟了,只好将其塞到他唇间“你抽你抽少废话”

    齐北崧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痛快吐出,继续嘬得他无处闪避。

    “爽不爽”他一边拱一边热烈地问,“满意不满意我表现好不好”

    程几眼波流转,以手背遮住,气吁吁说“我他妈真是昏了头,居然答应和你做这个”

    他们从浴室搞到了床上,又从床上摔到了地上,最后回到了床上。

    程几只记得这三个地点,其余部分大约失忆了,因为实在太太折寿

    对,就是折寿

    齐北崧他妈一点不惜力,差点儿把他弄死

    床都快摇散架了,床也折寿

    齐北崧从身后搂他,力道很重,他觉得喘不上气,又推了一把。

    这一把推出齐公子的逆反心理来了,压上来就揉。

    程几怒道“你他妈中邪了一晚上要几次你要弄死我”

    “我他妈就是中了你的邪”齐北崧低吼,“你他妈妖精你老实交代,他妈到底给我灌了什么汤爷不能白白吃亏,非弄死你不可”

    程几要不是身上疼,真想一脚把丫踹窗户外面去

    但他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觉得再不能刺激齐北菘,否则今晚就别想睡了

    “你来你来。”他放柔了声音,摊开手臂。

    齐北崧果然上钩,一头就扎到他臂弯里。

    程几被撞得闷哼一声,跟哄狼崽子似的说“这个老话说得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齐北崧一翻身就把他搂紧了,程几不得不依偎在他胸口,听那颗强健的心脏砰砰地跳。

    “别裹着,热。”程几要挣开,抬眼便看见他纵容又宠溺的笑。

    “我爱你。”他吻下来,“就是爱,特别爱。”

    “”

    程几干脆又点了一支烟,窝在他怀里抽,肌肤相触的感觉暖而安心。

    “媳妇儿,你爱我吗”齐北崧问。

    程几想我不知道。

    我喜欢你,但不确定那能否称得上是爱,也许比起你的深情,我还差点儿。

    但这就是我的回应,我任你为所欲为就是承诺,所以别问那么多,我不会离开,我守着你,永远赤诚,永远炽烈,只要你需要。

    “媳妇儿”齐北崧得不到回应,把脸探了过来。

    程几轻拍了一下他坚实的臂膀,侧脸说“嗯。”

    “就这一个字”齐北崧问。

    程几笑了“滚下去,老子疼”

    事后清理时,程几发现一件极其严重的事齐北崧没戴套。

    因为两人是从浴室开工的,酱酱酿酿后来也就忘了。

    程几陡然想起肚子里还有个能闹出人命的器官,吓得脸都白了

    应该没那么寸吧

    早知道割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