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第 54 章

作品:《病弱反派不想努力了

    谢瑕不太相信, 毕竟他的眼睛好多年都没涨过度数了,没道理现在突然涨。

    或许只是眼睛太疲劳了

    “怎么了”谢珩与问,“眼睛不舒服”

    “没事, ”谢瑕把眼镜重新戴好, “回家吧。”

    谢珩与还是不太放心, 又追问了几句,谢瑕只好道“先回家换了眼镜再说。”

    两人从警局回到家中, 谢瑕已经相当疲乏了,因为额头撞的那一下, 不光脑袋发晕, 伤口也有点疼, 让他只想躺下睡觉。

    他刚进家门,老秦就把更换完镜框的眼镜递了过来, 看着他额头贴着的绷带, 关切地问“二少您没事吧”

    “没事。”谢瑕嘴上说着没事,过分苍白的脸色却不像没事的样子。

    他回到卧室, 把眼镜换好,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换了眼镜后视野真的清晰了一些。

    难道两副眼镜度数确实不一样

    谢瑕记不太清了, 那副看不清的眼镜是两年前配的, 或许真的有差别也说不定,严重透支的体力也让他没精力再继续折腾眼镜的事,浑身发软地在床上躺了下来。

    “小叔这身体真是太柔弱了,”谢珩与叹口气,把他耷拉在床边的两条腿搬上床,又帮他盖好被子,“累了就睡会儿吧。”

    谢瑕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只模糊不清地回了声“嗯”,感觉浑身都透着难以言说的疲倦,这种疲倦不止来源于身体,更来源于精神。

    范杰真的因为收养的事而记恨原主。

    在他眼里,被谢修筠收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能够得到优渥的生活环境,摆脱孤儿院那个破地方,这是他一辈子都在奢望的事,他没能得到,而“谢瑕”得到了,所以他认为“谢瑕”一定无比幸福。

    然而事实呢

    原主在谢家过得一点也不好,二十年的日记记录了他所有的痛苦和挣扎,如果这份日记摆到范杰眼前,他一定会觉得荒谬而可笑。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那些被强加在原主身上的“幸福”,才是真正让他痛苦的枷锁。

    不过,他似乎也没必要为一个卑劣的强`奸犯浪费感情,他只是替原主不值,居然被这么一个人盯上,还是因为那种荒唐的理由。

    谢瑕心底涌起深沉的无力感,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只是来源于他自身,而是来源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虽然知道原主不可能再回来,可他莫名有种奇怪的幻想,希望他可以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一点。

    意识渐渐迷离,很快他睡着了。

    谢珩与一直坐在床边,因为谢瑕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他没敢离开太远,更不敢回学校,今天的课又全翘了,一节也没上成。

    他视线注视着床上的人,一直坐到对方睡着了,这才伸手帮他取下鼻梁上忘摘的眼镜,想让他睡得舒服点。

    却突然看到他眼角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滑了下来。

    小叔哭了

    谢珩与愣了一下,用指尖轻轻拭去那滴眼泪,低声唤道“谢瑕”

    没有回应。

    他不知道睡梦中的谢瑕为什么而哭,因为这滴眼泪,他的担心不减反增,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是范杰的事打击太大了吗

    还是在担心夏梓昕

    或者他在医院说的那番话太重了

    谢小狗难得对自己的言行产生了质疑,他一抿唇,回想起那本日记,继而回想起姜淮说“不确定会不会再犯”,心里忽然就没了底。

    或许小叔的精神状况比他想象得更加脆弱,他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谢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流了滴眼泪,也不知道这让谢珩与对他产生了什么偏离正确轨道的联想,更不知道就因为一滴眼泪,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从“易碎的玻璃器皿”变成了“一碰就碎的玻璃器皿”。

    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居然是晚上了,已经过了晚饭的点,谢珩与说“看小叔睡得那么熟,没忍心叫你。”

    谢瑕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理由,没说什么,赶紧去吃了饭,看看时间也晚了,干脆继续睡觉。

    脑震荡确实没大碍,他睡了一觉,已经不晕了,但要让他继续睡,又有点睡不着,便拿着保温杯去饮水机接水,准备看一会儿书。

    他卧室的净饮机本来是一台小的,放墙角柜子上刚好,他自己也觉得够用,但上次经历了谢珩与想接水给他送药,结果水箱没水的尴尬,硬是趁他肺炎住院期间给他换了。

    虽然谢小狗没经过他同意私自改变了他房间的设施,但现在这个确实更方便,他也就没追究这小子还在饮水机旁边加了个置物架,上面摆了一堆透明罐子,有茶叶、菊花一类的东西,以及他之前送的枸杞。

    谢老师已经很久没在杯子里泡过枸杞了,这会儿忽然看到,就打开罐子捏出几颗,准备扔进玻璃杯。

    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感觉视线一阵模糊,伴随着奇怪的闪光,让他没能看清眼前的东西,手指无意中碰到了杯口,玻璃杯一个倾斜,就从桌子边缘掉了下去。

    “啪”一声摔碎了。

    糟了。

    质量再过硬的玻璃杯,也不能保证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不碎,谢瑕后退一步,因为突然打碎的杯子而愣在当场。

    每次打碎杯子都会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这让他瞬间联想到视线变模糊可能并不是因为眼睛疲劳,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飞蚊症一类的症状,但直觉告诉他,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谢珩与听到打碎东西的声音,急急忙忙就冲了过来,一眼看到地上玻璃杯的尸体,心头就是一跳“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快起开,没划伤吧”

    谢瑕被他扒拉到一边,远离了那堆玻璃碎片,忽然开口“谢珩与。”

    谢珩与正要去收拾碎玻璃,闻言抬头“什么”

    “我可能得去一趟医院。”

    谢珩与瞬间呼吸一停,连忙寻找他腿上或者脚上有没有伤口“所以还是划伤了伤到哪儿了”

    “不是,”谢瑕摘掉眼镜,眼前的闪光还在持续,遮住了部分对方的脸,“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这句话比“让玻璃划伤”还有杀伤力,谢珩与在原地僵了三秒,忽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卧室外走。

    “你慢点,”谢瑕说,“这么晚了医院还有医生值班吗”

    “没有也得有,”谢珩与把衣服扔给他,“快点换。”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给姜淮打了电话。

    姜淮正在外面吃夜宵,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他一接到谢珩与的电话就知道肯定是谢瑕有情况,上来直接问“咋了发烧了还是头晕恶心想吐”

    “比那都严重,”谢珩与说,“医院现在有没有眼科医生值班”

    “眼科”姜淮沉默了一下,“不是吧啊有,眼科有急诊这样,你们先来医院,我带你们去。”

    谢珩与挂断电话,谢瑕已经换好了衣服,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出门上了车。

    一天之内二进医院的谢老师十分郁闷,好像自打他穿书以来,身体的大小毛病就没断过,这进医院的频率都快超过他穿书之前了。

    一路上他都没吭声,被眼前持续不断的闪光闪得有些烦闷,他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站在医院门口的姜淮这货应该刚从夜宵摊上赶过来,身上还有股烧烤味儿。

    姜淮看了看他,又看到谢珩与不太好看的脸色,明智地没说什么,只道“这边。”

    他领着两人上楼去了眼科诊室,一敲诊室门“小张,来给他做个检查。”

    “来了,坐。”张医生冲谢瑕比了个“请”的手势,一眼就看到他额头的绷带,以及鼻梁上被眼镜架压出来的伤痕,“怎么回事,伤到眼睛了”

    谢瑕“没伤到眼睛,但是突然看东西模糊。”

    姜淮递给他一沓病历“四岁时候眼外伤的病历,既往的验光单,还有今天的病历,都在这儿了。”

    “行,交给我吧。”

    谢瑕被张医生叫进了里间做检查,谢珩与和姜淮在外面等,姜淮看到谢小狗格外阴沉的脸色,不免有些害怕,忙安慰道“应该没大事的,放松点。”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等对方说“如果小叔出什么事你这私人医生就别干了”,结果谢珩与却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地戳在那,脊线绷得格外直。

    他越是不说责备的话,姜淮就越紧张,搞得好像他才是等待检查的病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谢珩与身上的压迫感格外强,从上午谢瑕因为晕倒被送到医院时就开始了,离开医院时稍有缓解,他本以为应该过去了,谁成想到了晚上,又因为眼睛的问题急剧增加。

    姜淮着实有点慌张,生怕真的查出什么问题,他被辞退事小,谢二少这身体弱得离谱,才刚受了伤,要是眼睛再出点需要动手术的大毛病,能受得了吗

    他正想着,看到张医生从里面出来,开口就要询问,张医生忙道“别急别急,得检查一下眼底,散瞳需要一点时间,你们先坐会儿吧。”

    姜淮只好闭嘴,并把戳在旁边不动的谢珩与拽出了诊室,再次安慰道“没关系,都是常规检查,等一会儿就好。”

    谢珩与垂着眼,依然一声不吭。

    “你有什么话就说好不好,”姜淮被他这沉默搞得浑身发毛,终于憋不住了,“你再这样我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是不是因为今天受伤导致的,”谢珩与终于开了口,“他这么多年眼睛状况一直很稳定,最近也没有用眼过度,不可能突然就视力下降。”

    “这个我也说不好,”姜淮语气有点虚,“不过,不管是不是,你都得冷静点,你总不能跑到看守所去再把人揍一顿,你”

    他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他看到谢珩与正攥紧了拳,手背和手臂上青筋根根凸起,因为太过用力,身体甚至在细微地颤抖。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