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大婚(下)

作品:《团宠格格是食修

    将他这震惊尽收眼底的张若淞笑“你还是个小毛孩子呢, 懂什么”

    岂不知道投其所好的重要

    才高八斗如何武艺超群又怎样

    公主看脸的。

    喜欢俊美无俦的容颜胜过一切

    而他,喜欢瞧她为自己痴迷。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拔都拔不出来的样子。

    张若澄

    就想问问, 好端端的,大哥你怎么脸又红了呢

    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他答疑解惑的好心,还特别野蛮粗鲁地将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床也压了, 也不早了,你快起来吧。今儿这还有许多事儿呢, 宜早不宜迟”

    鸡都还没叫,就被亲哥,一母同胞亲哥撵出屋什么的。

    张若澄整个人都懵了,有个状不得不告

    不省心的长子终于娶妻成家, 娶的还是自己不能更对性子,差点义结金兰的好妹子。张夫人也是兴奋得半宿没睡着, 正拉着困到无以言表的张大人诉说缘分的奇妙。

    就听着外头守夜的婆子跟幼子若澄问安

    困倦已极,正一腔心火没处撒的张廷玉披着个衣服就出了门“这大半夜的,你小子最好给老子说出个子午卯酉否则的话,哼哼”

    岂止子午卯酉

    张小公子心中的委屈都可平山海一句爹啊,您是不知道,大哥都成什么样了开篇。硬是凭借自己超强叙述, 将张大人给说得不困了“是么你大哥他, 竟然如此不淡定烙了半宿的饼, 还这时候起来泡花瓣牛奶浴”

    “这可真”

    “真怎么”旁听许久的张夫人终于一个白眼翻过去“我儿心悦公主, 大婚至喜, 好生整理下仪容是应有之义。怎么到了你们父子这里,却好像他做了什么可笑之事一般”

    “这”张廷玉挑眉“倘大个儿郎,居然泡牛奶花瓣浴, 难道不好笑”

    “不觉得。”张夫人摇头,斜眼睨着丈夫与幼子“儿郎怎么了儿郎就好意思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地跑出来让人伤眼儿子大喜的日子,你好歹良善点,别为难诸位远亲近友。”

    一招ko他们爷俩后,张夫人又果断吩咐“吴妈妈,还愣着做什么”

    “给我跟老爷、几位少爷都准备个牛奶花瓣浴咱们一家子都细腻香滑地,迎接大少爷跟公主大婚”

    张廷玉

    张若澄那个,他好像惹祸了。现在溜走,装成没来过的样子还来得及么

    人在梦中酣睡被生生叫醒,洗劳什子牛奶花瓣浴

    张家其余几位少爷无名火都腾腾的,誓要找出连累他们倒霉那混账。收拾不了固伦额驸的长兄,还收拾不了话多连累所有的小若澄么笑话大哥是吧呵呵,哥哥们倒是看看,你这阳刚的能扛住几顿揍

    哥哥们凶狠的眼神让张若澄感觉到危险,忙挺着小胸脯严正申明“娘,娘说了,今儿是大哥大喜的日子,哪个也不许胡来。”

    “谁若是触了霉头,就给她等着”

    张若霭笑“若澄别担心,非但今日,便近几日,哥哥们都不会找你麻烦。不过你也是读书的,岂不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哥说得对秋后算账嘛,不嫌迟的。”

    “此处应该连本带利”

    五个兄长,一个不知道,知道了绝没有他的好果子;三个要对付他。马上要变成团欺的张若澄眼巴巴看着次兄,希望他能伸出援助之手,挥退了小肚鸡肠的三哥、四哥。五哥。

    被寄予厚望的张若溎

    有没有搞错

    他虽然排行大,却是个庶的呀而且,七早八早好梦正酣地被迫醒来,还洗见了鬼的牛奶花瓣浴。他也郁闷着呢,慢文斯理地整了整衣服“看二哥也没用,我从来帮理不帮亲的这次六弟你确实不妥”

    “就是,好好的,你欠什么欠没有那个金刚钻,还非揽那个瓷器活。这下好,一个兄长的笑话没看成,倒害得一群兄长跟这吃挂落”

    几兄弟往来斗嘴期间,张若淞已经美美泡了个牛奶花瓣浴。

    又仔细刮了前额与胡须,连眉间些许凌乱都没放过。

    安静坐好,让贴身小厮将发辫给梳好。

    他这才起身,换身一身大红色妆缎,前后各绣了一团四爪正蟒的蟒袍,腰间系上金黄色吉服带,足蹬粉底方头皂靴。

    照过镜子,见无丝毫不妥后。

    才又挂上了红色的珊瑚朝珠,戴上红宝石做顶,嵌三眼花翎的吉服冠。

    张若淞原就昳丽非常,再这么锦衣华服地一捯饬。配上那一脸心愿得偿的灿烂笑容,真的是

    让过来瞧他的张夫人直接直言,连连夸赞“哎呀,不怪宁楚格说见你,潘安、宋玉的俱都有了具体形象。我儿这一身,便见惯如亲娘我也惊艳不已。不由想起东坡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天穷水杪,定非尘土间人。”

    张若淞俊脸红若涂丹,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按捺不住地问“娘啊,您儿媳妇真是这么说的在她眼里,儿子真有那么好看”

    张夫人狠狠地横了他一眼,可不就那么好么

    以至于好好的妹子变了儿媳。

    虽然也好,更好。但张夫人提起来,还是有些愤愤。并忍不住严肃脸对儿子说“你也知道,什么公主深明大义,愿意为满汉融合做出属于自己贡献。都是皇上为了公主,特意使人传播出来的。”

    “事实上,宁楚格为了与你结缘付出良多。否则依着她的名望与圣宠,多得是蒙古亲王、台吉将自家儿子送来京城。”

    “这场婚事,张家甚至全体汉人官员、天下百姓都受益良多。宁楚格却只得了一个你,你小子可得把心思摆正了,永远记得绑了那个什么粉桃还是桃红的往昭仁殿去的心情与坚持。”

    “倾心相待,珍之重之,莫让宁楚格后悔跟你娘从姐妹变成了婆媳”

    张若淞拱手,一脸认真地保证“娘您放心,儿子不是那朝秦暮楚的风流子。否则也等不到如今,被您儿媳妇看上。您啊,就等着看儿子与您儿媳琴瑟和谐,恩爱无极。等着抱结合了我们两人优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大孙吧”

    嘶

    这一句,特别精准地捏到了张夫人的脉门上。

    让她顿时血槽清空,什么训诫警告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满的期待。天可怜见的,她之所以持之以恒地催婚。可不就是为了能拥有个仙童般的乖孙孙或者仙女儿般的乖孙女啊

    她停止了殷殷嘱咐,后头跟进来的张廷玉就开始谆谆教诲。

    字字句句都离不开皇家婿难做,既然你选了这条路,就得严于律己。好好的,踏踏实实把这条路走下去云云。

    张若淞拱手“父亲金玉良言,儿子岂敢不从”

    “您放心,儿子定然慎之诫之,不违责任,不灭良知。便做了固伦额驸,也还是您与娘的好儿子。定然与公主常回来看望您二老,府上有事儿,也绝对积极踊跃。当然咱们张家世代积善,对于不肖子孙自有一套严苛规矩。”

    “真有那等蝇营狗苟,有辱门楣之辈。向来都死宁可直接打死,也绝不放出去为祸世人,给家中抹黑的”

    张廷玉哪儿不知道,儿子這是趁机暗示呢

    日后府上甚至整个张家,他该管的绝不袖手,有那违法乱纪却别指望他包庇纵容

    不过也是,他个汉人额驸,还是尚了今上最最疼爱孙女的固伦额驸。恨不得被满朝文武用放大镜瞧着,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有人留心。谨慎些,绝不是坏事儿。

    迅速释怀的张廷玉笑“家中、族中诸事自有为父与你的叔伯并兄弟们。哪用得着你个小辈你啊,且好生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张若淞忙不迭点头,手拿着那结了花球的红色缎子就要往自己身上比划“那,儿子准备准备就去迎亲了”

    张廷玉瞧了瞧外头才刚刚露脸的朝阳“连特特来参加你婚礼的长辈们都不见,饭也不吃一口。七早八早地跑去迎亲呵呵,你别被你那冷面岳父亲手拿笤帚疙瘩给打将出来”

    自打康熙三十九年中了进士后,张廷玉的官途那叫个顺风顺水。十几年功夫,就从区区翰林院庶吉士到如今的正二品大元。

    简直青云直上。

    直到自家长子与皇上心尖尖上的孙女订了亲,他就开始间歇性遭受未来亲家雍亲王的冷脸攻击。

    婚期越近,便越发严重。

    让张大人几度惆怅,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宦海艰难。咳咳,不是亲家不仗义,而是花样讨好他的人太多。其中就难免有那么三两个奇葩,特别的急王爷之所急,也厌王爷之所厌。连池鱼都如此,更遑论儿子这正主呢

    张若淞

    “不会,虽然岳父瞧儿子那目光跟防狼似的。但他老人家心里明白着,那么好的闺女早晚都得被狼叼走。所以比起防狼,更重要千挑万选,确定儿子就是那个上上之选。自打昭仁殿一行后,岳父看儿子的目光都堪称慈爱了”

    而事实上,雍亲王府中。

    同早早醒来,已经香汤沐浴过,开了脸,换了吉服,盛装打扮完毕的宁楚格正在聆听阿玛教诲。

    那都是新娘临出门的时候才说,这会子会不会有点早

    雍亲王表示,那些都是说来听听的场面话。现在这些,才是他要对爱女所说的肺腑之言“时光荏苒,转眼已经二十载。阿玛还记得我儿刚刚生下来,像红皮猴子似的样子。这小小的一团,眼睛都没睁开,哭声却极为嘹亮。”

    “眨眼间,小婴儿长成了窈窕淑女,竟然也要为人妇、为人母了”

    这等惆怅不舍的眼神一出,宁楚格心里都有些酸酸的“二十年间,七千三百余日夜,女儿谢过阿玛疼宠呵护。”

    胤禛摆手“个傻孩子,父母爱子女,岂不是职责所在”

    “若真心感谢,你啊,就给阿玛牢牢记住了。你是堂堂固伦公主,是你皇阿玛最疼爱的孙女,是阿玛的掌珠。咱们不蛮横不讲理地欺负人,也绝不困囿于名声、孝道等。婚后能夫妻相和,恩恩爱爱固然好。”

    “若不能,也不必胆怯,更无需委曲求全。随时传信回来,阿玛给你做主”

    哈

    宁楚格愣,再没想到曾经罚她抄女学经典的阿玛竟然能说出这话来

    “这就惊讶了”胤禛笑“爷还没说,若你实在觉得大婚不如想象的幸福,亦可与阿玛言说。阿玛等会怎么把你背上金顶轿,亦能闯进张家怎么再把你背回来呢。”

    啊这

    宁楚格豁然抬头,却见阿玛眸光专注,满满真诚。

    不期然眼睛微酸,眼泪就含在了眼圈“阿玛您跟弘晖几个商量好了,故意来赚女儿眼泪的吧”

    “他们”胤禛一脸嫌弃“不过是几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哪有爷言出必行,对爱女呵护备至”

    “是是是”宁楚格笑“您是世上最好,最好的阿玛”

    “能与您做一世父女,女儿都不知道攒了多少辈子的福分。哪怕为让您多几许放心呢,女儿也绝不会让自己活成棵惨兮兮的小白菜儿。安心,女儿并没有那个息事宁人的好品格。您女婿好好的一天,说明女儿这婚事便顺当一天”

    “什么女婿”胤禛皱眉,一脸嫌弃“还没改口、没拜堂,且算不上呢这等大事,差一个须臾都不行。”

    雍亲王表示,为防更早听到这声糟心的岳父。雍亲王都派人沿途设卡了,不临近钦天监算好的吉时,就绝不放某人进来

    宁楚格

    万分惊诧,并忍不住笑。

    只可惜雍亲王府的护院挡得住准额驸,却挡不住连早朝都宣布暂停一日的康熙与德妃。

    胤禛刚拱手,说了两句逊谢的话,康熙就不耐烦地摆手“行了,朕又不是为你而来好孙女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大婚,当玛法的必然得亲自送她出门,为她张目。”

    “好让张家那小子把招子放亮点,千万别想不开,惹朕的好孙女伤心。否则的话,朕能让他当这个固伦额附,自然也能把他撸了。”

    “咱们满人可不像汉人,讲究什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朕身为大清之主,九五至尊。想给心爱的孙女换个可心的额驸,还是不在话下的”

    嘶

    排队要跟女儿交心的李氏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这”

    “这今儿个,好歹也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呢万岁和王爷如此,是否有些不太恰当”

    多触霉头呢

    若换个主,敢这么口无遮拦的。李氏早就二话不说,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哪会像现在这样,这般柔和婉转呢

    却不知她这自认为的柔和婉转听在乌拉那拉氏耳朵里不啻于惊雷,吓得她赶紧屈膝“李妹妹也是爱女心切,方才口不择言。还请皇阿玛与王爷赎罪,回头臣妾一定好生管教”

    “哎”康熙笑着摆手“老四家的不必如此,朕知道李氏的爱女之心。只有为咱们宁楚格开心,哪还有降罪之礼”

    “都是为了乖孙女好,也算是殊途同归。”

    胤禛拱手,并对李氏使了个眼色“皇阿玛英明,正是这么个理”

    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的李氏讪笑福身“婢妾造次了,多谢皇上宽宏大量。”

    “不算不算”康熙笑“说来也是朕与胤禛不妥当,再有给好孙女撑腰之心,也不好在她婚礼当日说这些。”

    “你能勇敢站出来,大声指出来,可见对女儿关心。也正是你对儿女这番无私疼爱,才让宁楚格与两个小子都孝顺有加。”

    这话李氏哪敢接呢

    忙谦逊福身“万岁爷过奖了,婢妾愧不敢当。”

    “为避免二哥们长于妇人之手,府上小皇孙们方及四周,便都搬到了前院,由王爷亲自教导。”

    “皇孙女儿们也承蒙福晋慈和,俱都视为己出,殷殷教诲。如若不然,就婢妾这等目光短浅的,还不知道把孩子们耽误成什么样了”

    乌拉那拉氏见她如此,嘴角笑容越发真切“妹妹又在妄自菲薄,观其子女便知父母。便孩子们这般优秀,你也绝不可能是个叉的。”

    康熙八岁登基,如今已经康熙五十四年。

    五十几年沉浮,阅人无数。

    早就练就一双利眼,结果这这抬眼望去。就见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都满脸真诚,没有丝毫伪装作秀的样子

    嗯,就忍不住又给老四加了一分。

    妻妾和睦,子女之间手足情深。这又何尝不是胤禛的能力、魅力

    胤禛

    并没有被赞赏的喜悦,也或者说顾不上啦

    日上三竿,越来越多的亲友来给爱女送嫁。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个人都有无数的祝福要说与爱女听。熙熙攘攘的,他都凑不上前。皇阿玛跟额娘分坐了主位。

    明言等会要受好孙女拜别,喝孙女、孙女婿的敬茶。

    原该属于他的主场,他却只能敬陪末座。

    正郁闷间,窗外鞭炮声声,大门被轰然关上。果然,震耳欲聋的唢呐声中,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外。

    胤禛

    爷派去的那些人,准备的那些难题呢怎么就让这混账提前这许多到来

    苏培盛躬身“回爷的话,额驸文思泉涌,辩才无碍。您安排的那些难题,都被顷刻而解,半点都没假手于人。那几个侍卫营的顶尖侍卫,都败在额驸手里,并对他表示敬服。”

    所以不是奴才们不肯努力,是敌人,哦不,额驸过于强悍

    胤禛

    都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要笑骂了。

    而雍亲王府大门前,骑高头大马,十字披红,越发风姿昳丽的新郎官张若淞正被数以百计的大小舅子、连襟、甚至小叔岳父们拦着。非让他好生展示一二,证明下自己的诚意与不凡,确实配得上固伦公主。

    这个就有点略难

    毕竟展示自我这个事儿,若太过,就很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不足那可怎么让人相信你的诚意呢

    不过,这难不倒咱们的固伦额驸。

    就见他一拍手,一身簇新的家丁们就捧了好几个大个硕大的红色匣子来,其上装满了各色糖果零食等。

    在众人诧异中团团作揖“众所周知,在下恋慕公主,早就心心念念盼着大婚这一日。为此,没少往内务府报道,叨扰淳亲王爷。”

    胤佑乐不可支地点头“可惜啊,你催得了工期,却催不动婚期。好好的公主府生生在那空放着,到底等到了现在”

    伤口上撒盐

    绝啊绝

    人群笑疯,老十那宽厚有力的大巴掌拍在胤佑肩上,差点把他拍了个趔趄。

    张若淞也笑“是,王爷所言不错。所以,千盼万盼之下,婚期终于日近。在下才万般欢喜,欣喜若狂。将近来积攒,自己都没舍得吃一块的公主所制糖果、蜜饯、肉干等分给列位,可够诚意了么”

    弘时起初还冷哼,嗤了声雕虫小技。

    能站在这里的,泰半都是皇亲贵胄。最不济也是乌拉那拉府、乌雅府、李府的亲眷。个顶个的非富即贵,哪会被区区糖果吸引就,就算姐亲手所制也不成啊

    但他忽略了一点,旁人可不是他,可没有他这般便利。可以随时随地的,品尝到宁楚格的手艺。

    福襄公主擅厨之名传遍朝野,整个大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幸尝过的想再尝,没尝过的万般好奇想尝试下,本就临时组建的队伍顿时成了一片散沙。

    那些叔叔辈的倒是有些矜持呢,但也不好出面为难侄女婿啊

    只草草让他念了首催妆诗便罢了。

    剩下的几个意志坚定的亲的、堂的小舅子们

    一人一个红包塞过去,然后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迅速出手拿下,推到与他同来的本家兄弟们怀里。一人一个,最后还余了几个张氏子弟呢

    就这样,张若淞凭借糖衣炮弹之威与狡猾,轻松松打开了第一道关卡。

    顺利进了院内,由弘昀主持的第二关。

    张若淞扶额,怪道刚刚许多人,偏没见着他跟弘晖。

    原来在这等着呢

    虽有那么一点点不喜欢他们拖延了自己见新娘子的速度,但却无法不欣赏他们的用心。所以张若淞决定,稍后比武,一定轻点下手。

    是的,弘昀一身劲装,身后还站了整整十七个武功上最负盛名的宗室子弟。

    特别干脆不转弯地要求跟他比武,要测试下他的武力是否能护住公主。

    若能,二院门大开,欢迎新额驸。不然的话

    就请回去再好生练练

    刚还想着手下留情的张若淞

    这,这必须拼尽全力了啊。拥有决不能输信念,喜袍也不能落尘坚持的小张大人连规则都没听完。直接猛虎入羊群般,率先发起了进攻。

    弘昀他们准备的战阵甚至还没铺排开,就让他像只翩跹的蝶般,美丽优雅而又迅速地撂倒了除弘昀外的全部“还要比么小舅子”

    弘昀羞恼“都还没拜天地,哪个是你小舅子”

    “哦,好的小舅子急着迎亲好拜堂呢,就不跟你多说了,回见啊,小舅子。”张若淞挥了挥手,脚步如风。

    才从大门跟过来,旁观了所有的胤俄等人简直快笑出了猪叫声“哎哟喂,二侄子你看你这,轻敌了不是你这未来姐夫瞧着文文弱弱,可实际上,人武科也连中三中,实打实得的武状元啊”

    弘昀

    他能说不是自己轻敌,是那家伙藏拙么往日里大家一起切磋的时候,他分明只比自己略高一线的水平。而且,也从未见他使用过轻身功法。速度快如鬼魅,别说打了,猝不及防下,连个衣角都摸不到。

    听到了这指控的张若淞笑“这可真没你也说了是切磋,那当然点到为止。哪家的傻小子能想不开到那程度,对亲小舅子下狠手呢”

    哗然大笑中,此起彼伏的在理声接连响起。

    气得弘昀咬牙“那轻身功法呢以前也见你用过”

    “这”张若淞摊手“不用,不代表我不会呀是以前没这个需要。而今,都已经关系到终身了,哪里还敢含糊”

    一言不合就要回去练好了再来,这他哪能接受

    准额驸摇头,继续向前进发。

    而他一路行来,所有一举一动,都被同步转达到宁楚格耳边。

    直笑得她花枝乱颤“哈哈哈,他可真是个小机灵”

    “啧啧,这么一来,弘昀怕是要惦记上了,不把绝活学到手绝不肯轻易罢休”

    陪她一起的额林珠

    姐姐,今日是你大婚呢。等姐夫过了最后一关,就来这与你汇合,陪你拜别双亲。然后你就彻底离开家门,再回来就是客人了。

    该有的不舍呢彷徨呢新嫁娘的娇羞呢

    您这般看客一样欢乐的神情,可真万万要不得啊

    才被皇玛法跟阿玛那般叮嘱过的宁楚格

    彷徨是绝对没有彷徨的,因为底气十足着。不舍也并没有很不舍,同住一个京城,公主府气派辉煌,房间多无比。她随时随地的,都可以接家人过来小住。

    嫡额娘也说,她的藏珠阁也会永远保留,随时欢迎她拖家带口来住。

    至于新嫁娘的娇羞

    唔,实在是太欢乐了呀,哪还顾得上呢

    等张若淞过了弘晖把持的第三关,时候也差不多了。

    乌拉那拉氏亲手给宁楚格盖了大红盖头“吉日良辰,愿我们公主新婚至喜,之后平平顺顺,幸福永远。”

    宁楚格屈膝“女儿谢过嫡额娘。”

    乌拉那拉氏笑,双手把她扶起来。李氏从边上拿起个大红苹果,塞进女儿手中“好孩子拿好了,从此平平安安,和和顺顺。”

    万千不舍中,她这声音都带了微微的颤意。

    让宁楚格心中猛地一酸“额娘放心,女儿定会好好的。您好好照顾自己,女儿空了,便使人接您到府上小住。”

    李氏皱眉,想说结了婚的大姑娘了,哪还有有事没事儿将额娘接过去小住的道理

    可第一个孩子,唯一的女儿,二十年的贴心小棉袄,就这么生生被人穿走永不归还。她这心里又是不舍,又是不忍大喜的日子再对女儿说教。只胡乱点头“好好好,额娘等着你”

    外头喧喧闹闹,言说额驸已经到了门口。请福晋、侧福晋快去正堂,好进行稍后的拜别礼。乌拉那拉氏跟李氏也不怠慢,赶紧略跟宁楚格交代了两句便匆匆去了正堂。

    等张若淞通过层层关卡,终于来到新娘面前,就看到她蒙着龙凤呈祥盖头,一身吉服,手握大红苹果,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只一眼,就让他心跳如擂鼓,嘴角疯狂上扬,连声音都微微有些暗哑“卿卿,我,我来娶你了,你的凤举来了”

    哇

    室内一片哗然,姐夫好不庄重可是他看着姐的目光,甜甜腻腻的,比刚刚吃的糖还甜,都恨不得能拉出丝儿来。

    充满了缱绻。

    这,大概才是皇玛法肯不顾他是个民籍身份,将最心爱孙女嫁之的原因所在吧

    再没想到这人竟冒出这么一句的宁楚格垂眸,万分庆幸有盖头遮脸。不然,她这怕比苹果还要红些的脸儿,就要被所有人看到了

    吉时将至,一对璧人被引到正堂。

    张若淞就看到皇上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他身边还坐着德妃娘娘。正牌岳父委委屈屈地坐在更下首,身边坐着嫡福晋、而嫡福晋身边则坐着亲岳母李氏。

    从未被告知,也不知道有这么大阵仗的张若淞下意识地就唤了声皇上。

    结果被狠狠一瞪“叫什么皇上随朕好孙女一道,唤皇玛法”

    “是,皇玛法。”张若淞撩起袍子跪下“孙女婿张若淞,叩见皇玛法。谢皇玛法这些年来对公主的百般呵护,万般疼爱。谢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参加咱们的婚礼。”

    康熙

    有一句大可不必,朕又不是为你差点说出来。

    可瞧着小伙子一身吉服,越发俊逸出尘,满心欢喜都要化为实质的样子。再瞧瞧他身边同样一身吉服,也规规矩矩跪下的好孙女。他这再多不舍、不满,也都顷刻烟消云散。

    不但没阴阳怪气,还特别和蔼地抬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快起来,快起来。抛开人君的身份不谈,朕今日只是个来参加孙女婚礼,盼着她万事顺遂的玛法。”

    “朕的宁楚格聪慧灵巧,品行出众,孝心有加,最是个世间难得的好姑娘。”

    “缘分使然,让你们两个得以牵手终生。当玛法的也没甚好嘱咐的,只盼着凤举莫忘当日誓言。始终如一,夙夜无违。”

    张若淞规规矩矩磕头“皇玛法放心,孙女婿字字铭刻在心,不敢或忘。”

    康熙给了他个那朕就看你表现,不然你懂的眼神,并挥了挥手,让他们再拜别的德妃、胤禛等,莫误了吉时。

    其实也准备了好长一段叮嘱的德妃a乌拉那拉氏等

    只皇权之下,吉时也确实误不得。

    于是所有人等只能长话短说,包括孩子亲阿玛胤禛。

    好在虽然没有言语上表达出他对爱女极度的重视,却在行动上打败了全京城所有慈父。

    当他温柔伏身,言好闺女,阿玛背你出阁的时候。

    全场震惊,司礼官都差点忘了词。

    倒是胤禟眼睛一亮,被点拨到的样子“妙啊如此一来,可不尽显慈爱重视等爷家熙敏克特大婚的时候,爷就这么办。若额驸还看不出眉眼高低,给爷爱女不快活,爷马鞭子抽死抽折他的腿”

    毫不意外地,他就被自家皇阿玛的虎目给狠狠瞪了。看得同有这样想法,却没傻乎乎说出来的老八暗乐。

    胤禛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只稳稳背着爱女,一步一步,恨不得将正厅到院子的路走到地老天荒。边走还边跟张若淞交代“爷这爱女,自幼爱若掌珠。如今交给你,你也得仔细珍重,勿让她伤心难过。”

    都不等张若淞答话,紧紧随在他身后的弘晖、弘昀、弘时、穆图尓贺跟小弘昼齐齐瓮声瓮气地说“阿玛放心,咱们都看着呢,他不敢”

    “对”穆图尓贺握拳“大哥二哥、三哥都忙,也不方便,四弟还小不成气候。女儿却不是吃素的回头得空就往姐的公主府小住,发现他有丁点不好,就命人揍一顿,把姐抢回来”

    胤禛眉头微皱,有心训斥小女儿两句,又怕把人原地训哭,冲了喜气。

    还是张若淞适时微笑“阿玛别生气,小妹也是护姐心切,约莫没什么不好的意思。而且女婿警醒着,绝不会给她这机会的”

    甭管是发现他什么不妥,还是赖在公主府,杵在他们夫妻之间碍眼

    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大婚。

    他都恨不得辞官归隐整天陪媳妇,还能让小姨子来碍眼,影响他们夫妻相处

    想也知道不能够啊

    胤禛嗯了一声,再走几步,就到了金顶轿边。

    守在轿边的命妇虽惊诧竟是雍亲王亲自背了女儿出来,却也丝毫没表现出来。利落辅助将公主好生安置在轿中,又下了轿帘,升轿。

    吉时到,鼓乐起。

    仪仗俱列,灯具前引。公主起轿,福晋、夫人、命妇等乘辇陪从。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彻底出了雍亲王府门。

    胤禛原地站了好一阵,才收拾好满心的失落不舍。回到了喜宴中,只是他一边伺候自家皇父,一边还琢磨着花轿到了哪儿,一切可都还顺利

    为了婚礼顺利进行,爱女早起就开始忙活。

    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唯恐中途出恭,有所不便。这一整天折腾下来,都得饿坏了吧

    而事实上,轿子才出了府门没多久,额驸就策马跟了上来,往轿子里给公主塞了两个小荷包。一个里面装着小小巧巧,一口就能用一个绝对不用担心花了妆的点心。

    另一个里面装着洗好的姑娘果

    张若淞腼腆一笑“我特特打听过,都说大婚这日新娘百般劳累,却因种种顾及不能多用饮食。初初到了婆家又诸多约束,以至于又渴又饿,严重还有晕厥的。”

    “我怕公主也”

    “就准备了这些,公主可稍垫垫。全礼之后便可用膳了,娘准备了好多你喜欢的菜色。”

    特特打听么

    宁楚格笑,还真伸手拿了个姑娘果“嗯,很甜,凤举有心了。”

    “应,应该的。”张若淞俊脸通红,都有些结巴“从,从今儿起,疼公主、爱公主,与公主风雨同舟,祸福同享就是凤举此生最最重要的事情。”

    哈

    这人,怎么还添了随时随地表明心迹的毛病呢还直白热烈的,叫人没法回答,只能含含混混地嗯了声。

    一路徐行,从黄昏走到玉兔东升。

    才终于到了张府,一直随在轿边的张若淞才低低说了句“为夫去去就来,宁宁等我”

    宁楚格

    就有点小紧张地握了握手中的苹果,少顷听到三声轻响。一阵喝彩中,有命妇提醒“公主请注意,这便要下轿了。”

    宁楚格应声,在命妇的辅助下下了轿子,接过张若淞递过来的大红缎子。

    在他的提示与陪伴下,踩着寓意一代接一代的麻袋路,跨过象征平平安安的马鞍。又被他抱着,迈过了火盆,才终于到了张府的正堂。

    礼官扬声高喊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顺着这声音的指引,新婚小夫妻跪在蒲团上双双跪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对拜之后,一声高亢的礼成,送入洞房中,两人正式结为了夫妻。

    据当时参加婚礼的亲友描述,额驸一笑倾城,皎若太阳升朝霞,瞬间黯淡了满室烛光。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