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作品:《肝帝修仙记》 门板被来访者从外面搬开, 进来了一行三人。
看穿着打扮,一主二仆,中间那人打着一把纸伞, 青袍白衫, 头戴纶巾, 身材中等, 长相秀美,一派书生文士的作风,进来收起伞后看清了谢泱几人, 便微微点头示意, 算是打招呼。
而忙着给他擦拭整理被雨水弄湿衣衫的是两个小书童,都背着一个大包裹, 看长相十分相似, 可能是兄弟, 二人同样的青衫小帽, 一脸聪明伶俐的模样, 让谢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还在舔锅的小破孩一眼。
这事儿就透着一股子诡异,按照常理,这样的三个人应该出现在类似书院之类的地方才正常, 大晚上的, 雷雨交加, 还是荒郊野外, 他们怎么会跑这儿来,难道是惯有套路中的进京赶考
谢泱想了一会儿,却不确定这个世界存不存在科举考试,这又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投胎过来的前十二年一直困在偏僻小山村, 和外界毫无接触,基本什么都不知道。离开山村后的荒野生活就不说了,虽然目前行走在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可得到的信息依然有限。
这要是放在上辈子,随便找个网吧上网搜索一番,天下大事尽在掌控。还修仙世界呢,想看个世界地图都变成了极端机密。怪不得有种说法,现代人一天里得到的信息比古时候小山村里的村民一辈子知道的都多。
所以谢泱牢牢的闭上了嘴,没有自作聪明的去打招呼问话。说起来如今的世道可不太平,暂且不管修仙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单论凡尘俗世,炎朝皇帝昏庸无能,年纪一大把了却只有一个病怏怏的独苗儿子,后继无人,完全没办法控制各地诸侯国君。而那些诸侯国里野心勃勃的大有人在,谢泱之前到处乱晃买东西的时候随便听了一耳朵,不止一个人在谈论这些事情。
原本这种街上不经意听到的几句闲谈应该过耳即忘,但由于里面提到了“秦国”一词,触动了谢泱的神经,所以一直念念不忘。毕竟身为一个中国人,对秦国特别注意理所当然。
谢泱摸着下巴,思绪不知不觉又跑歪了,以前事情太多她没空想这些,现在闲下来,不禁从科举制度一路联想到了那个偶然听到的“秦国”。
“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难道这个世界里最强大的诸侯国也叫秦吗那未来是不是会看见秦王一统天下横扫十二国的场景,要是那个秦王也姓嬴就真的细思极恐了。”
进来的主仆三人很快就收拾整理完毕,还把两扇门板重新搬回去放好。他们似乎同样没有过来搭话的想法,选了个距离火堆比较近的地方,两个小书童从背着的包裹里翻出坐垫摆好,扶着那书生模样的青年坐下,又翻出一块布巾给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谢泱有心放开神识去查看一番,又担心万一来人深藏不露是修道士,这么干反而主动暴露了自己,所以干脆什么都没做,只是暗中戒备。但从感受到的气机来看,他们三人似乎就是普通人,也没有刻意收敛外放气息的样子。尤其是那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气息不太稳定,应该是身体不好的反应。
正猜测着呢,那青年就捂着嘴轻声咳嗽了起来,两个书童急坏了,一个忙着给他捶背,一个翻找出包袱里的水壶想给他喂水,却被另一人责备了。
“公子身体不好,这种天气怎么能喂凉水。”
被责备的小书童咬着嘴唇,很是为难的扭头看向谢泱这边,眼睛里满是恳求。谢泱挠了挠头,虽然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和这三个人扯上关系,不过对方又没有表现出敌意,脸上更没写着“我是坏人”,这么客客气气可怜巴巴的,视若无睹实在是有违她从小受到的教育。
见谢泱没说话,捶背的那个书童走了过来,谨慎的站在几步开外,姿势优雅的行了个礼,礼貌的道“我家公子受了风寒,方便的话,可否请尊驾给些热水,这里有些银珠当做”
谢泱还不至于吝啬到一口热水都要收钱的地步,对方身段放得这么低,她也不好太冷漠,随即道“区区小事,谈什么报酬,拿东西过来,我倒些热水给你就是。”
那书童谢了又谢,这才转身去取了个根雕的杯子,恭恭敬敬的双手递过,谢泱端起火堆上的水壶,给他倒满。
“多谢,多谢。”
书童再次道谢后,小心翼翼的端回去,先是倒了些出来沾湿了布巾,给那书生擦脸擦手,然后才喂了他几口。如此这般的操作了一番后,书生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他喘了几口气,对着两个书童道“你们别光顾着我,赶紧换身衣服,小心也着凉了。”
两个书童这才去找出了更换的衣衫,轮流去帷帐后面换了衣服,出来后两人分着喝了些热水,主仆三人坐在一起,看上去被冻得不轻。
谢泱咳嗽了一声“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既然萍水相逢,那便是有缘,三位不妨坐过来些,烤烤火,暖和暖和身子。”
此言一出,两个书童的反应便有些奇怪,年纪小一点的那个目露警惕,下意识的扯了扯书生的衣袖,而年纪大一点的那个性格比较沉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扭头看了书生一眼,估计不是很想过来。
搞得谢泱哭笑不得,回头看看自己身边这三人,小破孩还在恋恋不舍的舔锅,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妥妥的痴呆儿。荒咬早在他们三人进来的时候就把那件满是血迹的大斗篷重新罩上,整个人都隐藏在里面,一看就很可疑。唯独安千莲的外貌看上去最正常然而在这种地方忽然出现一个面无表情宛如人偶偏偏又美丽无比的少女,简直古怪给古怪他妈开门,古怪到家了。
更不用说谢泱本人,梳了个高马尾,一身短打,男不男女不女的,放这个时代背景下就是很奇装异服。
“合着我提防人家是坏人,人家还觉得我不怀好意呢。”
不过那公子好像并不在意,轻轻的抽出被抓住的衣袖,站起身,遥遥对着谢泱弯腰一礼“那就多谢尊驾的一片好意了。”
说完他就从善如流的坐了过来,两个书童虽然很不乐意,却没法违背主人的意图,提着包裹乖乖的跟了过来。
谢泱假装用一根木棍捅火,悄悄咪咪捏了个诀,让火堆燃烧得更加旺盛。那公子虽说看上去一副锦衣玉食温室花朵的样子,却没有摆任何架子,自然的伸出两只脚对着火堆,理应很粗俗的动作被他做来却显得潇洒而优雅,一看就知道肯定受过良好的教育,搞不好还是大户人家。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烤着火,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破孩终于放弃了舔锅,被谢泱抓过来擦干净了脸和手,趴在火堆边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谢泱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的生命里除了吃就是睡,一旦吃饱睡足,他便不会随时表现出强烈的攻击倾向。只要别手贱的去撩拨他,他就跟猫猫一样人畜无害。
而安千莲也抱着膝盖靠在谢泱肩膀上睡了,因为她是那么的娇软体虚,谢泱一路上就怕不小心没照看好导致病死什么的,所以默许了她这种举动,还伸过一只手臂环着她,让她靠得更舒服。殊不知安千莲闭着眼睛,神志却清醒得很。
他一面满肚子坏水的计划着如何给谢泱下套,利用她把自己送去齐国的王都好尽快重塑身体,一面又沾沾自喜的觉得果然没有自己拿不下的女人。不过安千莲却暂时的忘记了此刻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女”,而且还柔弱得手无缚鸡之力。他要是胆敢换真身前来,谢泱分分钟挥拳将他揍成狗头。
只有荒咬一直沉默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端坐在火堆边上简直像块人形的石头。
“我观姑娘年纪尚幼,为何身边带着妇孺孤身在此等荒凉之地过夜,莫非是有何难处”
谢泱不想搭理对方,可那公子烤好了火,缓过劲儿之后,居然主动询问起她来,而且开口就直入主题,和他刚才彬彬有礼的言行不太一致。
谢泱翻了个白眼没吭声,只当他闲来无聊,男人本性发作企图撩骚。
那公子却也不生气,微笑着自说自话“哦,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在下夏侯,单名一个宁字,乃是沧州人士,出门办事路经此地,未曾想天降大雨,幸得姑娘相助。”
谢泱依旧不理睬,虽然对方表现得似乎很轻浮,但身为女性,却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男人特有的油腻猥琐。看他目光清正毫无淫邪,估计单纯就是好奇,所以她没有暴跳而起把这货揍一顿。
“方才姑娘也说了,相逢即是有缘,何必这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谢泱没说话,那个过来求热水的书童却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拉公子的衣服,谴责的瞪了他一眼。公子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唉真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表情,摸了摸那书童的头,还捏了他的脸一把,换来书童轻轻的一推,挥出的拳头就势被公子握在了手里。
谢泱顿时觉得这货给里给气,怕不是个基佬。呃,她倒是对基佬没什么意见,但既然身为基佬,刚才又一个劲儿的撩她是几个意思
还好有了这么一打岔,公子总算是消停了,没有继续尬撩,而是和两个小书童叽叽咕咕的小声说起了话。至于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谢泱懒得去听,就怕不小心听到什么污染她纯洁心灵的内容。
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知道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谢泱一手环着安千莲,双眼放空的看着房梁,难得的什么都没想。这时她看见一直端坐不动的荒咬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弯下了高大的身体,背对着那主仆三人揭开兜帽的一角,对她使了个眼色。
谢泱不明所以,不过看出他是有话想私下对自己说,犹豫了一下后,小心的放开安千莲,又推醒了小破孩,这才跟着荒咬走到了转角处。
因为在这个地方依旧可以看到火堆周围,谢泱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哪知荒咬却冷不丁的给她来了个类似壁咚的姿势,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俯下头凑近她的耳朵,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那三个人有问题。”
活了两辈子谢泱还是头一回被人壁咚,感觉上甚是稀奇。当然了,荒咬并没有冒然的把身体贴上来,而是很谨慎的和她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否则谢泱肯定会直接当面一拳教他做人。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淡定,毕竟上辈子什么没见过,理论知识丰富得很。然而当近距离感受到来自男性的体温以及气息的时候,谢泱还是无法控制的红了脸。
无关心理,就是单纯的生理原因,谁叫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是青涩得不能再青涩的菜鸟,嘴上说得再热闹,却连男性的手都没拉过亲人除外。
某种意义上,谢泱还真是妥妥的深闺大小姐。
谢泱自己也很疑惑,因为之前她给荒咬治疗伤口的时候可是把他几乎扒光,上下其手看了摸了个遍,那时候并没有什么脸红心跳的反应啊。为什么现在被他一贴近,论好感充其量就是觉得他长得不错,就像个花痴似的红了脸。
因此她压根儿就没听清楚荒咬低声说了些什么,只是在心中为自己这种反应发出了悲鸣。
荒咬居高临下,玩味的看着谢泱发红的耳朵,这对他来说又是从未有过的新奇发现,他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见女性在面前害羞,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碰触,就羞得红了脸。
“还以为是个浪荡的女人,看反应原来不是啊。”
本是抱着试探的心态,见到谢泱这般青涩的反应,荒咬不知不觉间真的兴奋了起来。
谢泱不了解黑族人的习性,单看外表,自然而然就把荒咬理解为那种受尽折磨满心沧桑对那些事毫无感觉的男人。仗着武力的保证,她几乎没思考过荒在那方面的威胁性。
可惜黑族人远远没有那样程度的单纯,他们不光残忍,嗜杀,还欲望极其强烈,否则贵女们也不会动不动养几十个奴隶,夜夜笙歌,花天酒地。
男性一边被女性压榨折磨,一边却还要被本性所驱使,为了争夺和女性过夜的权利花样百出的手段尽施。就拿荒咬本人为例,他极其厌恶自己的“妻子”,恨不得生吞掉她的血肉,可每次被鞭打折磨奄奄一息,再受到她的挑逗勾引,他就会难以自控,被她肆意玩弄摆布,变成了她取乐的工具。
他畏惧厌恶着女性的诱惑,却又没办法抗拒与生俱来的本性。有时候荒咬甚至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令人恶心的种族,恨不得将自己这具身体投入烈火,焚烧殆尽。
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泱,荒咬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因为逃亡的关系,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意识到谢泱居然是个处女,心底顿时燃烧起了一股破坏占有的冲动。这是黑族人永远摆脱不了的天性。
他差一点就伸手去抚摸谢泱的耳朵,还好及时的意识到谢泱不是黑族的女人,而且目前很明显比他强大,硬生生的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随即荒咬为自己的这种反应感到了极端的痛恨,他是人,不是野兽,不应该被本能支配。想达成某种目的去勾引谢泱,荒咬觉得理所当然,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居然真的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欲望,下意识的渴望去讨好面前的女人,露出各种丑态,只为求她垂怜,将交配当做施舍。
谢泱哪里知道荒咬内心暴风疾雨般的挣扎,她害羞了一会儿,推开了荒咬的手臂,正想责备他几句,叫他注意一下分寸不要干这种事情,却听见他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你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
谢泱只想到了这种可能,有些担忧的问。
荒咬根本不敢看她的脸,扭过头,用沙哑的声音道“那三个人都是女的。”
说完他再也不敢多做停留,因为两人独处,他的鼻子从未那么清晰的闻到从谢泱身上散发的香气,那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迷人芳香,勾引得他热血沸腾,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都狰狞的扭曲了起来。
谢泱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由于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荒咬的不妥,只是出于直觉,隐隐约约的感到刚才的荒咬怪怪的。
“女的”
她的注意力都被这句话吸引,情不自禁的伸头去看火堆边的主仆三人。可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女人的影子,无论哪个角度都是男人。如果荒咬没有说谎,那谢泱只能说她们的手法高明无比。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解释得通刚才那个公子种种违和的言行,是男人的话当然很轻浮,可若是个女人呃,好像没什么不对。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