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味道(1)
作品:《云胡不喜》 他扶着她的颈子。
静漪也不乱敢动。此时仿佛除了陶骧给她的一点点支撑,她的无依无靠的。而水的热力和浮力,更使她有点晕乎乎的陶骧唇间有一点点香气。是混合了淡淡的酒、桂花与薄荷的味道。
他整个人也被这里热乎乎的水汽打湿了,恨不得立即把身上这层束缚扒掉。但看了她湿淋淋的头发,他低声道:“来,把头发洗干净。”
他晓得她洗澡的顺序。且不洗净弄干头发,她明日早起会不舒服不舒服了就要使性子的。
陶骧嘴角一牵,静漪便意会过来。
她屈起手肘,捣了捣他胁下,轻哼了一声,明明是想做出生气的样子来的。这不是,她好好的一个澡,洗成现在这七零八落的德行,都怨他
陶骧笑着松开手臂,看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便转了身整理下滴着水的湿发,颈项弯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他低头,唇碰在她肩上。
她的呼吸便是一滞,裹紧了浴巾,将浴袍穿好,轻声说:“你出去等我吧。我自己来。”
陶骧却没有出去。
“要不你去洗洗”她换了说辞,脸是红的更厉害了。
“刚才洗过了。”他说。
“那你出去啦”静漪无奈地说。虽然也有过这般歪缠的时候,可这会儿他只管这么着,让她怎么洗的利索啊她瞪了他一眼,“我看你还是戒酒的好哪儿搁得住你这么闹”
“是这个么”陶骧似根本没有把静漪的话听在耳中,他从一旁的小化妆箱中一找,便取了静漪常用的一个盛洗头膏的巴掌大小的圆形铁罐出来。细看看上头的英文,的确是洗头膏没错。“来吧。”
静漪看他将湿了的衬衫衣袖卷上去,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来毛茸茸的,也结结实实的。她心似被拨片弹了下的琴弦,猛的就是一颤。忽的就觉得脸热起来,一个念头在仍然颤悠悠的心里游来荡去想在这小臂上狠狠地咬一口,咬出个血印子里来她唇齿间似乎已经有了满满的血腥味。这血腥味让她全身都烫起来,烫的她发抖他的手触到她的头发,她咬了下嘴唇。
静漪迅速转了身,扶了浴盆。
陶骧轻柔地将洗头膏抹在静漪的头发上,很快揉出了泡沫。
她的头发现如今短了许多。
大约是为了方便打理。想如今出来做事的女子,头发都整理的清爽。同从前那些天未亮就得梳头的深宅贵妇是不同了的她是什么样的发型都好看的。一时有一时的风韵。
可他还想着她曾有一头如瀑布般的乌发。
如墨如漆般的黑,富有光泽。
静漪顶着一头的泡沫,看着偶尔落到浴盆里的泡沫,仿佛是大朵大朵飘落的雪花似的,落在热气腾腾的水中了无踪迹。
她忽然伤感起来。
她扯住陶骧的手臂,拉到面前来,低了头狠狠地咬了上去他手臂上也沾了洗头膏化出的泡沫。这泡沫虽闻起来有种奇异的香味,在口中就变的苦涩而怪异。
她半点都不在乎,狠狠地咬着他。
的确是想咬到他皮开肉绽的可是下了口,怎么狠,都用不上力气。真像只幼兽似的,像咬,可是没有尖牙利齿但她还是很用力地咬着。
他小臂果然精瘦,温热的皮肤下,肌肉的线条清晰极了,在她口舌之间打着滑儿,灵蛇般的会扭动
陶骧被她的举动弄的微笑。疼还是有点儿疼的,可是并不及这疼带来的柔情蜜意更剧烈。待她换气的工夫,他低了头,亲她一下,说:“乖乖的,让我好好儿给你洗一次头。”
“不要。”静漪眼中迸出泪来。她推开陶骧,“不用你给我洗”
陶骧停了手,静漪却也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看着面前的陶骧。这个高大的英俊的智慧的狼一样的男人,她的丈夫她低了头,泡沫破裂,化成水流下来,流进眼角,她泪涌的更快陶骧亲在她眼皮上。
唇上沾了她的泪,咸咸的。也有古怪而又苦涩的味道。
陶骧抽了毛巾给静漪擦着眼睛,低声道:“这可是在你外祖家里。明儿你肿着眼出去,我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谁要你说清了。”静漪一时哭,一时又想笑,头上还顶着泡沫,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陶骧禁不住叹气。
静漪这才乖乖地低了头,陶骧拿了水壶,提起来倾倒出来,给静漪冲刷着头发上的泡沫。一遍,又一遍。直到冲洗的水变的清澈透明。
他拿了毛巾给静漪擦着头发。</p>
<strong></strong> 他手劲儿很轻,头发擦的也仔细极了。静漪的发丝在他的呵护下,渐渐变的干松起来。
这一次他们都从容些她简直要喊起来,却被他握住了嘴巴,她一着急,咬住了他的手指
“小狗。”他半晌才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半伏在他身上,柔发覆在他前,娇嫩的面颊和他的肌肤黏在一处,好久都不。
他的心缓慢地跳着,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真是同她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太快。
她忽的转过脸来,换了右侧面颊贴着他口,看了他。她左边面颊上有一团甜腻的桃红印子,看上去俏皮可爱陶骧手背蹭着那处桃红印子,挑开她凌乱的发丝。
“坏蛋。”她忽然说。
“嗯”他眉挑着,拉高些被子,拢着她的肩膀,“哪儿坏”
“哪儿都坏”静漪哼了一声,离开他的口。绸缎枕头微凉,一侧脸,看到枕头上绣着的戏水鸳鸯翠绿的底子,一对鸳鸯绣的极精巧。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绣工,是陈妈给收拾的卧房,这儿一应里外的布置,都是冯家的用度她脸上又热,心里又暖。“就坏哎”
陶骧侧了身,凑近她些,什么都没说,甚至面上都波澜不惊,眼神也平静的可以,手却又不老实了
“不要啦睡了”她声音由高到低,终于咬住了嘴唇。
仿佛再次要沉入水底,松弛的渐渐绷紧、又渐渐柔软她闭上眼,听到陶骧低声问道:“真的坏”
静漪闷声不响地将脸埋进他颈窝处。
“嗯”陶骧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她柔弱湿润的呼吸让她的气息缠绕在他颈间,若有若无的
“你才没有醉呢”静漪闷声闷气地说着。喝醉了的人,哪儿还能这样这样“坏蛋亏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陶骧直了子,依旧侧躺了,轻抚着她背上滑腻的肌肤柔滑的仿佛丝绸一般,让他舍不得放开。
“你还说!”静漪翘了脚,在被底踢他。
被子沉重,她就有点施展不开。
陶骧搂紧她。
她躲开些,把他的手臂拉下来,瞪了他。
透过帐子,灯影暗淡,她的面容却加倍的明艳动人似的,全因她似娇似嗔的模样,和她亮闪闪的眸子陶骧见状,哪会轻易放了她呢,不禁低声道:“那你打我那一拳,不是因为信我醉了才恼了”
“是你先吓我”静漪立刻说。那一都拳她都要忘了不过的确是恼的。可她才不想承认呢这么久没见,他不止喝过了量、让外祖父和父亲醉倒、自己个儿还糊里糊涂的哼,换了谁不恼呢
她眼梢一飞,斜了陶骧一眼。
亏外祖母还夸他性子好哪里是性子好,分明是狡诈,最会装模作样。在外祖母面前乖的像猫儿似的,在她面前就狼相毕露。这确然是他早预备好了的可怜她还替他担心,怕他喝多了酒伤身。
“我才不恼呢。你醉了,我刚好睡个安稳觉。”静漪嗔道。
“照我看,还是有一点恼的。”陶骧握了她,让她一时动不得。
静漪脸上又烧起来,可仍嘴硬道:“谁让你”
“怎么”陶骧问道。
“让你”她刹住了话头,点着陶骧挺直的鼻梁,忽然就卡住了他的颈子,用力地晃着,说:“让你这个坏蛋装醉骗人”
陶骧捉了她的手,说:“就是我骗人,你也别痛下杀手,你可知道格斗术一招致命,都是按着这里的。”
静漪发觉,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果然刚刚是按在了陶骧颈上要害处,“我不是成心的”
“不是成心的”陶骧点着她的鼻尖儿。
“就是成心的又怎样!坏蛋”静漪抽出手来,这回照着他身上肉多的地方捶。
陶骧笑起来,将她搂在怀里,任她捶着他的肩膀这花拳绣腿,只当是打情骂俏了等她打够了,慵懒地蜷在他怀里,他才蹭了她的发顶,说:“今晚我怎么能烂醉如泥”
静漪轻哼了一声。总觉得他这句话哪儿不对,仿佛不像句好话,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什么来她一定是倦了。还是,看着他,她就会变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