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作品:《谁先表白

    “缺点什么”

    他们这段婚姻缺些什么霍书亭默默地碎碎念,表白、求婚、婚纱照、婚礼,无一不是缺席的,没有任何仪式感。

    “缺的太多了。”

    “那我们一样一样补回来,怎么样”

    霍书亭倒是真地想看他要怎么弥补。“可以啊。”

    付向邺用自己那床被子裹住她,把他们两个人紧紧绕在一起。“你说,从哪个地方开始补要不要……”

    “你还睡不睡”霍书亭观察出了异样,及时制止道,“你不是说明天还要回北京吗,我睡眠不足可是要说胡话的,在长辈面前丢人就不太好了。”

    “也好。”付向邺又在她脖子上啃了几口。

    霍书亭又打了个呵欠,这回是真心实意的。

    “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明天记得叫醒我。”

    付向邺同意:“好。”

    “你今天送的那束玫瑰,你拿回来了吗”

    付向邺:“在客厅。”

    霍书亭:“我要把它带上飞机。”

    “好。”

    “呃,”霍书亭幡然清醒,强行把话圆回来,“买来的东西不能乱丢,最近上海扔垃圾挺麻烦的,拿回去再说吧。”

    付向邺:“好。”

    霍书亭接着要求:“我们明天早点出发,上飞机之前我想去吃鳝段鲜虾面,不然白来上海一趟了。”

    霍书亭提了许多条件,付向邺从头到尾就没说一个“不”字:“好。”

    “别忘了我的行李箱,我要骑新的行李箱上飞机。”

    付向邺给霍书亭买的钻石珠宝,统统被她放在家里堆灰,还不如一个万把块钱的箱子讨她喜欢,他有时候也会摸不准她的心意。付向邺无声地笑了笑,为她戴上了婚戒。“这种东西也能丢”

    霍书亭打了个寒颤,倒吸一口凉气,闪烁其词解释说:“老公,这个,我是怕把婚戒弄丢了,所以才放家里的……”

    “是吗”

    “我在家里沙发下找到的。”

    完了完了,霍书亭绝望,她竟然丢三落四把婚戒给弄丢了。付向邺这么记仇,明面上没责怪她,心里肯定是记仇了。

    “老公,婚戒呢只是个象征,不能代表我的真心,我们的感情不能用这个东西来衡量。”

    “是吗”

    付向邺不表态,大有看她还能怎么编的意思。

    霍书亭当即领会到,信口对他夸个不停,有的没的全部胡诌一通。也许是困了,霍书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着说着就只有嘴唇在翕动,渐渐没了声音,睡了过去。付向邺见她睡熟,动作轻柔地松开她,走去了浴室。

    因为霍书亭昨晚太累,付向邺跟家里说晚上才会回北京,任由她睡了个懒觉。霍书亭中午从噩梦里惊厥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付向邺在不在家,等确认他还没走之后,又埋怨他不叫醒自己,忙碌地化起妆来。她从镜子里看着自己颈项上的吻痕,想着今天要回去见长辈,确信这是付向邺存心给她找麻烦。

    霍书亭敢怒不敢言,默默地尝试用遮瑕膏将痕迹盖住,但如果就这么算了,她却不甘心,所以只能玩些精神胜利法,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她听老人说颧骨高的女人克夫,于是她像泄愤一样地往自己颧骨上刷高光,显得颧骨越高越好,生拼硬凑一个“克夫相”,仿佛这样就能一雪前耻。

    付向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看见她一遍傻笑一遍往脸上刷粉,非常的不解:“这是做什么”

    “呃……嗯……”霍书亭做贼心虚,答不上话,愣着与他对视片刻,重新拿起粉扑将高光都盖住。霍书亭从来不信这些民间俗语,但今天莫名其妙地有了忌讳。“老公,你说我颧骨高吗”

    “合适。”

    付向邺注意力全在镜子里,他看霍书亭涂了又画,更加不解。

    “那你说我旺夫吗”

    付向邺:“你先真正当了妻子,再考虑旺夫的事情也不迟。”

    什么意思不承认她的身份霍书亭没好气地剜他一眼,继续专注化妆。今天她要回北京见长辈,穿着打扮的特意走温婉的风格,自然粉嫩的唇色,温柔的珍珠耳饰,颜色清爽的丝巾,温暖简单的羊绒大衣,压低了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妖媚气质,格外清纯动人。

    “走吗老公”霍书亭为了提前适应角色,嗓音掐得细细的,叫得人柔肠百转。

    “走吧,助理在楼下等。”

    “好!”

    三秒钟还没到,霍书亭箭步跑出客厅,骑上行李箱,不停地围着付向邺转圈。霍书亭骑着小行李箱,发丝飞扬,冷风嗖嗖地从脸颊上划过,特别畅快舒心,到机场骑了好大一圈儿才肯撒手。上了飞机,霍书亭心里总觉得自己有遗漏掉什么东西,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与付向邺回了北京。

    今天安家老老少少聚得齐,非常隆重地接待霍书亭,待她甚是友好亲切,似乎对她特别满意。虽然安家诸位长辈不端架子,霍书亭可不敢大意,对待长辈一律恭恭敬敬,显得颇为孝顺客气。她生得美,再加上刻意造作,很容易就给长辈留下一个好欺负的形象,可以说是我见犹怜。老人家看到这幅场景,慈爱之心泛滥,不止一次在私底下告诫付向邺:要过日子就得管住自己的脾气,不要辜负了霍书亭。

    霍书亭之前本以为今晚有一场恶仗要打,回程的路上一直在想如何应对安家人的刁难,结果到了安家,霍书亭那些招数不仅通通没用上,还收获一大堆叔叔婶婶送来的礼物与红包,把她背的那只加大版凯莉包撑得鼓鼓胀胀。她心里窃喜着,面上不表,耐心与长辈们喝茶聊天,很快混过一下午。到下班时间,又有几位亲戚赶了回来,大家一起聚在饭厅,坐了三桌的人。

    付向邺的小侄女安欣从放学回来,到家后目光就没从霍书亭身上移开过。今晚一大家子分成了三桌,安老爷子怕大家放不开,尽量安排同龄人坐一桌。于是付向邺就与表兄几房人坐在了一起,用晚饭时安欣正巧坐在霍书亭对面,相处一会儿之后不再怕生,好奇地问了出来:“小婶婶为什么还系着围巾”

    罗曦早有经验,当然清楚系丝巾的目的,及时捂住女儿的嘴,解围说:“冬天啦,婶婶系着围巾是怕感冒呀。”

    罗曦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解释就更让霍书亭难受。付向邺留下的痕迹太重,化妆品根本盖不住,于是霍书亭就围了条围巾,简单粗暴地挡上。冬天北京暖气足,她系上围巾后背直冒汗,显得罗曦的理由特别牵强附会。她们这样一聊,有如此地无银三百两,弄巧成拙引来整桌人的注意。霍书亭如坐针毡,忽然急中生智,捂嘴轻轻咳了两声:“是啊,我在上海的时候贪凉,有些发烧,所以想捂捂汗。”

    “嗯。”付向邺点头,盛了碗热气腾腾的老姜鸡汤给霍书亭。“再喝碗鸡汤,好得更快。”

    霍书亭今天系围巾是为了遮吻痕,付向邺当然知道,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帮不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

    “趁热喝,凉了就不管用了。”

    他再次叮嘱。

    安欣举手赞同,奶声奶气地讲:“对对对,我每回发烧,爷爷都要给我喝这个,小婶婶喝了就不痛了。”

    做戏要做足,霍书亭端起汤碗,眼睁睁地看着付向邺这个罪魁祸首在她面前煽风点火。她对大家笑了笑,视死如归地喝下一碗热汤。一碗鸡汤下肚,如同火上浇油,霍书亭额间冒起了细汗,她愤恨极了,暗中踩了付向邺好几脚。

    这本就是付向邺的地盘,不能指望他做事会避讳。他明目张胆地凑到她的脸旁,低声说:“你自己说说,如果你昨晚让我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你至于遭这个罪么”

    真是心机深沉,诡计多端!付向邺做事一环扣一环,到头来就是为了逼她就范。霍书亭恨意濒临爆发,咬着牙再踹了他一脚。

    好在他们配合紧密,大家关心了几句后开始专心用餐,戴围巾的事就这样被揭了过去。霍书亭心情不佳,应付地嚼着面前的菜,忖度要怎么才能报这个仇。正在她走神之际,安家的佣人阿姨端着一小碗面,呈到了她的面前。

    霍书亭聚焦一看,呈上来的是鳝段鲜虾面,她用餐筷搅了搅面,顿时香气扑鼻。这碗面浇头用料讲究,面条筋道,看着十分正宗。霍书亭这时候反应过来,难怪她今天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忘记吃鳝段鲜虾面了。

    她看看周围,桌上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个口福享用这碗面,发觉这应该是付向邺专门让厨房为她准备的。她心情复杂地看着付向邺,心想自己总被付向邺欺负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付向邺又靠拢她,问:“可以原谅我么”

    霍书亭十分感动,然后呵呵一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