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像艺术品

作品:《重生后我成了学神的男人

    “华寻,有人叫你!”

    下课铃响后第一个冲出去的哥们儿越着门槛大叫道。

    华寻以为是钟不离从医学楼跑过来找他了,拿起书包一个箭步就往外冲。

    结果站在教室外等候他的,居然是那个找他写情书的眼影女孩。

    华小寻的心里有点失落。

    “你这什么表情看到我就这么失望了!”李可人没有等华寻解释,直接嚷着大嗓门继续说,“你帮我写的情书,我交给学长看了,他说他非常开心收到我的这封情书,他还说特别喜欢里面的内容。”

    “恭喜恭喜。”

    “不过......”女孩儿的语气来了一个大转弯,变成了那种近乎于哀求的态度。“他说让我每周要给他一封,要不然就不跟我在一起。你就帮我继续写下去吧,拜托你了!”

    “什么每周给他写一封你不会听错了吧!”

    “没错,学长他就是这么说的。”

    “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奇怪什么奇怪,老子喜欢的人哪奇怪了!”李可人感觉自己语气过重后,立马降下音调,“求你了,华哥,就帮我吧,救人一命胜造7级浮屠啊!”

    华寻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错了,他真错了,当初就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面对李可人的哀求,他最终是没说出拒绝。

    看到华寻缓缓地点头之后,李可人兴奋地原地跳起来,她尖叫了一声,凑上身想要抱住华寻来个欢呼。

    就在这时,背着书包的钟老师单手插兜着从教学楼的玻璃门里走了进来,视线直达华寻。

    华寻一个侧身、完美地躲过了李可人的拥抱。

    危险,危险。

    李客人抱了个空。

    华寻在心里松了口气。

    虽说华寻完全没有做什么错事儿,但是他一看到钟老师,不知为何心里就慌得很。

    钟不离抬起眼,不着痕迹的地插到了李可人和华寻之间,把他们两个完全隔挡开。

    “那好,我们的事儿就算是说定了。你可别出尔反尔后悔哦!”

    李可人说完后扬了扬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钟老师,你说我这是来上大学还是来当月老的,不仅得给她写情书,还得帮她一直写到他们俩的交往。”

    “不想写就可以不写”,钟不离用一种温柔的语气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华寻的头。

    华寻的头发经过一个暑假已经长长了许多,碎发垂到了额前,让他看起来变得温和了许多,这同时也盖住了华寻爽朗帅气的眉目。

    其实华寻露出额头,虽然显凶,但是会好看不止一个层次。

    “我该剪头发了。”华寻不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他只知道头发垂在眉毛前,有点儿难受。

    “不准剪......”钟不离顿了顿,换了个语气,“不要剪头发,就这样挺好的,实在不行我帮你修一修。”

    就这样挺好的,少一点招蜂引蝶的风险。

    “行吧。”华寻没放在心上,顺口就答应下来了。

    男朋友都发话了,就是让他剃光头他也得答应啊。

    华寻和钟不离去了一趟教研楼423,交住宿表,离开的时候,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已然完全暗下来,零零飘飘得下起雨。水珠拍打着玻璃窗户,“滴答”“滴答”着。

    “糟糕,我把我的伞放在射箭社的柜子里了!”华寻后悔地拍了一下的脑袋壳儿。

    钟老师两手空空,也没有带伞。

    已经过了放学时间,来来往往走的都是老师和来的零散同学,完全没有认识的人经过。

    明明才是下午六点多钟,天空却完全是黑乎乎的,乌云笼罩大地,雨水声越发的大,‘噼里啪啦’地敲击着整个大地。

    钟不离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黯淡,但是当华寻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恢复成那个淡然温和的样子。

    在很久之前的时候,他就很讨厌雨水,讨厌海水,甚至会讨厌关于水的一切。

    尤其是泪水。

    但是他不想让华寻发现。

    这种讨厌源自于一种自卑。

    童年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是不会哭的。

    他知道有些事情应该悲伤,应该高兴,应该愤怒,但他却无法产生共鸣,无法为此高兴,为此愤怒,为此流下泪水。

    在华寻来到他的世界之前,他经常会问自己两个问题。

    为什么需要感受到欢乐

    又为什么要为悲哀流下眼泪

    他的爸爸妈妈给他取名字叫钟离,他的朋友们叫他阿离,可是他的离开并没有什么概念,譬如说外婆下葬的时候,大家都弯下了身子嚎啕大哭,只有他一直看着自己跪着的垫子,在无止境的饥饿中,麻木地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当他的爸妈让他辍学,送他来海城打工的时候,他的姐姐和弟弟都为他的离开而感到凄惨和愧疚,只有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惶恐地低下头,不停的质问着自己,为什么无法挤出一滴泪水。

    如果他会哭的话,是不是那个送出来打工的孩子,就不是他

    那时候,他表面上没心没肺的,其实心中有着无法抑制的自卑,他为自己无法流泪而感到羞愧。

    他觉得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缺陷。

    印象中,唯一一次流泪,是生理性的。他的虎牙在一场斗殴中被打掉了,就在掉下来的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的脸不存在的,眼角才微微泛出了点水一般的东西,连掉都没有机会掉出来。

    他甚至会为此感到惋惜。

    差一点啊。

    世界的人都像白色的鸽子,把将自己的情绪大大咧咧地暴露在天空中,而他就像是一只害群之马,一只没有毛色、不会飞翔的麻雀,想要混入其中,却又被赶了出来。

    直到有一次,那是若干年后了,他看到华寻安静地睡在床上,阳光温柔地打落在他的侧脸,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浑然自在而柔和。

    像艺术品。

    那段时间,他从华寻的身上感觉到了自己童年一直缺少的某些东西,比如说长辈般的关切,比如说那种不分高低贵贱、一视同仁的热情。

    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时,钟不离的内心竟然汩汩涌起了一股热意,眼里也变得湿润了起来。

    他悄悄地站起身,悄悄地来到华寻的床前,悄悄地用冰凉的嘴唇在华寻温热的眼皮上盖了个戳,悄悄地于眼角流下了湿润的、温暖的东西。

    如若以后再有人问他泪水是什么,他可以笃定地回答了。

    那是――爱情,温柔与欣喜。

    因为华寻,他成了一个努力飞翔的灰色麻雀。

    为了华寻,他愿意带上面具,假装自己是一个白色的鸽子。

    “g,钟老师,发什么呆呢!”华寻用手在钟不离的眼前晃了晃,趁着钟不离没回神,‘啪’得一声在钟不离的后脖子上留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打完后自己都被自己的劲儿给吓了一跳,华寻立马往后弹跳了几步,生怕钟不离给打回来。

    “......”

    “我看这雨越下越大了!”华寻立马转移话题,“咱们怎么走啊”

    “用腿走。”钟不离一点都不解风情。

    “用腿走当然是用腿走了!难不成咱们还飞呀”华寻被钟不离给气笑了。

    “你想飞”

    钟不离的眼神立马变了个样,亮亮的,黑黝黝的,像小区楼底下的那几个小狗子。

    “我抱着你飞回宿舍楼”

    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