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因为可贵啊
作品:《重生后我成了学神的男人》 无论人们期待或是不期待,清晨如期而至。
即使是雪天的清晨,也不例外。
因为外面下着很大的雪,华寻今天没有办法骑着自行车上学,穿上了雨靴后他便开始出门。
都说南方温和,怎么这南方的雪,竟比华寻记忆中北方的雪还要厚。
华寻刚出了小区,那屋檐上厚厚的雪便掉落下来,在地上碎裂成雪渣。
幸好他今天起得早。
电线竿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得叫,它们好像不知道什么叫严寒,当然,或许也只是凭着那股野草般乐观的精神,在严寒中依旧笑闹着。
教室的门口摆了很多伞,有的撑开,有的竖着,有的躺在窗台上,什么颜色的都有。
总之,让人清醒地意识着,今天,便是那开学的日子。
华寻从后门进教室之前,用手指比了比门框,发现自己这个寒假确实长高了不少。或许这得益于他经常去操场跑步的缘故。
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班长已经开始收寒假作业,每个人都吵吵嚷嚷着心情不宁,或许可以说是寒假后遗症。
明明昨天他们还躺在烟火中看着电视,今天却窝在小小的四方书桌里做牛做马,任人鞭策。
“这就是纳粹集中营啊,纳粹集中营!”张猴儿已经窝在书桌里,看着自己白着一大半的寒假作业束手无策,“我真一点都不想补了,我就这么交吧,王三角要找我喝茶就喝茶,我也不怕撑着!”
“刚开学你就这样。”华寻踢了一脚张猴儿的凳子,恨铁不成钢。
“这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害的!这就是强迫!这就是扼杀祖国明日花朵的自由!看见了吗......”张猴儿站起来,手指着窗外,“这茫茫的大雪天,这么好的天气,就是让大家又出去创造,创造雪人,创造梦幻的世界!”
张猴儿正慷慨激昂着,从教室后门进来了一群人,他立马又右掩声掩气地缩回了位置。
“你不是要创造吗怎么又回去了”华寻看着好玩。
“我这不是以为王三角找来了吗,他神出鬼没的,谁知道后面进来的是人是鬼呢”张猴儿忿忿。
“g!钟哥!”
张三峰一个转身一声吼,华寻也跟着转了声,椅子“刺啦”一声错开。
钟不离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上面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正在扑朔着往下掉,华寻上去搭了把手,帮他拍了拍衣服领子。
“钟二,好几天不见,想死你了!”张猴儿跟着帮忙拍。
一时间“砰砰砰”不断,全拍在衣服上。
“行了行了,你们别拍了,再拍我这衣服就该破了。”钟不离摆摆手。
“g,钟哥,你不是去参加北京那什么竞赛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得开学后几天才能回来。”
钟不离闻言,神色变得有些迟疑。
华寻眼观鼻鼻观心,捂住张三峰的嘴,“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就你能说。”
“怎么啦这是好事儿!”张猴儿有些委屈,回到座位上扬了扬下巴,“钟哥,你怎么没穿校服啊信不信王三角扒了你的皮!”
钟不离一笑,拉开自己的羽绒服,露出了里面的防风衣校服。
“行啊,钟哥,我们都是校服外穿,你来个校服内穿!这么看起来...还有点好看!要不我也试试。”
李雨童背着书包,也从后门走了进来,正好听见张猴儿在教室里大刺拉拉地说着话。
“行了吧,张三峰,也就是人家长的好看能这么穿,你长成这样可千万别跟人家学!”
她说着转头,便朝着华寻露出一个甜蜜的小酒窝,“华寻哥哥早啊!”说着捂着脸就回座位了。
“诶哟,华寻哥哥早啊。”张猴儿跟着学腔,把头靠在华寻的肩膀上蹭,被华寻一个软巴掌给怼了回去。
一切似乎照常,王三角照样更年期,或者说更年期恶化,头顶上那盏白炽灯明亮得让人害怕。
照样喧哗的后门,照样湿润的空气,照样单调而无聊的印刷纸气息。
华寻有一种错觉,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就这么照常着过去了。
王三角站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用力地拍着黑板。
“你们知不知道离中考还有多少天,自己看看黑板上的日子,笔头给我勤快点,不要停!给我认真地复习!”
“你们知不知道事情的严峻性,中考能够决定你一半的人生,考上好的高中就等于踏入了半个大学,你们懂不懂考不上,你们这辈子就完了!”
王三角的句句激昂,说得就是家长不离嘴的那些老生常谈,所谓‘苦口婆心’。
似乎在学生十几岁的生涯中,这种‘苦口婆心’成了一个永恒的魔咒。
大多数人出生平凡,他们看到的路只有眼前这么一条苦口婆心。
有的人选择了顺从,在这条独木桥中小心翼翼地跟别人争夺着资源,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普通人,普通的出生,普通而有限的金钱,只能这么做;而有些人,却因为各种原因,可控或不可控,选择了叛逆,选择了对抗,在校园的走廊中虎视眈眈,制造着白色恐怖。
只有华寻是例外的。
他不在体制里面。
因为他有着上辈子的回忆,他属于全局之外。
“老大,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学得这么努力这样有什么用吗我看你也不像特别喜欢学习的人!”
张猴儿拿着削笔刀,一边削着铅笔,一边转过身子跟华寻唠嗑。
“因为很可贵。”
“什么东西这么可贵啊”
“因为这种学习的机会非常可贵。”
“哪有什么可贵的,这么多人在学习,被逼着学习,不情愿地学习,学这些枯燥而将来未必有用的事情,这才不是什么可贵,这就是一种威胁!”
“但是世界上也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来享受你口中所说的这种不情愿。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窝在角落中,成为社会边缘的渣滓,被社会所有的规则排斥在外,苟延残喘。”
“怎么了啊今天老大怎么这么深沉啊说的话就像个老头说的一样。”张三峰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是很乐意听这些话的。
他喜欢跟华寻待在一起,就是因为华寻身上有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沉稳,能让人安下心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能看透一样。
而且这沉稳的尽头不是淡漠,不是置身于外,而是可以融入的亲和。
张三峰始终觉得,这是一种温柔。
虽然全班可能找不出第二个人觉得华寻温柔。
如果让全班同学非得选一个词形容华寻,他们可能更愿意选择与之相反的凶神恶煞吧。
长得凶,话又少,所以没有人敢于靠近。
但是张猴儿愿意,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他看到的世界跟班上其他同学看到的世界也有些不同,可以说是脱离了轨道,但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他结识了华寻,也进入了华寻的生活。
他发现,这脱离轨道的世界,是可以融入另外一个人的,是可以心灵相交的,这些嬉皮打闹的玩笑之下,也可以有更深一步感情的融合。
张猴儿在心底将之称为‘第三世界的融合’。
很奇妙。
“钟哥,你说说,人为什么要学习呀”
钟不离有些困,他问华寻借了随身听,左耳塞着黑色的耳机,耳机线垂落在黑色的羽绒服中,让人看不清。
“要我说吧...”钟不离皱了皱眉头,皮肤在阳光的反射下白得发亮,“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不断地学习,才能不断地进化,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张猴儿鼓了鼓下巴,“说得挺对。”
“什么说得对啊”刚刚还看似严肃的钟不离突然笑得露出一颗小虎牙,“人活着最重要的还是开心,你如果不愿意,就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啊,如果你有更多的选择,把握住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正道。”
“说得对,说得对...”张猴儿的下巴跟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得晃。
钟不离低下头,从桌肚子里拿出了三块大白兔奶糖,给张猴儿扔一颗,给华寻扔了一颗,自己也开始拨开来慢慢吃。
华寻攥着手中笔头,看着桌子上的大白兔有些出神。
张猴儿已经转回身体回到他的书桌,准备对寒假作业进行最后的抢救。
华寻的眼睛珠微微一颤,“那个...钟老师啊...”
“嗯”钟不离嘴里含着奶糖,声音有些模糊,奶味已经弥散开来。
“你这些天到底去哪儿了。”
钟不离笑了笑,“我以为你昨天就会忍不住来问我,结果今天才问,当真让我意外!”
华寻拿起桌上的大白兔,在手里颠了颠。他决定如果钟不离还跟他耍嘴皮子,他就把这大白兔不拨开糖纸,直接塞到这人的嘴里。
这小孩儿,真让人操心,要是学坏了怎么办
华寻在心里瞎想着。
“我去北京了...”钟不离撑住下巴,嘴里得奶糖鼓了鼓。“我去看我爸了。”
说得风轻云淡。
华寻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钟不离的亲爸,不是已经......
华寻攥紧手心的奶糖,他明白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华寻故意露出鲨鱼牙,挥了挥手,让气氛不要那么凝固,“我就是昨天跟张猴儿一起去花鸟市场的时候,看见你在花鸟市场,就穿着这身衣服,你去那儿干嘛啊”
“你真想知道”钟不离笑得灿烂。
“我...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吗”
“那你把耳朵凑过来点。”
华寻闻言,慢慢的把自己的耳朵凑过去,钟不离口中的热气吹得他耳朵旁的碎发。飘一飘的。
“我去帮那个红裙子买了条京巴狗,她说她一个人有些寂寞,于是便托付我帮她买了条京巴狗。”
“真的”
华寻的内心有些波动。
钟不离看着华寻与平日不同的期待神色后,突然笑出了声,“看来你是真的挺喜欢她的啊。”
“你别瞎说,”华寻敲了敲桌子,“我就是好奇。”
其实他心里有个小秘密,他一直对那种穿红色衣服的人没有抵抗力,或许说是一种情结吧。
觉得那样子很酷,很鲜艳,很果敢。
当然除了茨叔以外,千万不要穿的像个红孩儿,过于鲜艳。
而且茨叔也已经过了赏味期限。
这样吧,钟不离翻了翻自己桌上的作业本,“如果你这次月考的平均分能达到90,我就带你去见她!”
“达到90”华寻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文具盒,“我要是能达到90,还参加什么体育生竞赛呢我直接就去兴华中学了。”
“这次月考不行,还有下次月考,那你到底还想不想看她呀”
华寻有些迷楞,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钟不离给骗了,入了个套儿。
但是,耳边那首17岁的雨季,一直若有若无萦绕着。
虽然,那天他没有看清那个人,但是他依稀记得那飘渺的歌声,是柔缓而亲和的,能够抚慰人心的。
“快点儿学习吧,别发春了!”钟不离摁了一下华寻的脑袋,而后便如同旋风一般跳出座位走出了后门。
华寻摸着自己的脑袋,表情有些凶猛。
他平生最讨厌别人摁头,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孩儿给摁了,感觉自己作为隐形长辈的尊严也被践踏了,他一个空挥手打了一下钟不离座位上的空气。
这臭小子怎么没大没小的
他弯下腰,从钟不离的桌肚子里掏出一颗玉米糖,狠狠地撕开,放在嘴里慢慢地吃。
从哪儿开始复习比较好呢
从电阻吧。
今天一整天,都过得还凑合,因为刚开学作业没有那么多,放了学有好多人在操场里打雪仗,门口外老大爷一边吼一边在后面追。
结果被许多调皮的男生在衣领子后面塞了三四个雪球,老大爷气得满操场逮人。
“我真没想到我们家钟二竟然是这样的人,”张猴儿在那儿一边挥手一边夸张地说话,“我们钟二平常多乖一学生啊,今天竟然把英语老师气成那样!”
华寻走在旁边,现在想到这事儿还觉得好笑。
今天英语课吧,只有下午的第三堂。
上课之前钟不离就趴在书桌上沉入了梦乡,一只耳朵还塞着随身听的耳机,在美妙的歌曲中与周公赴约去了。
英语课的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平常她是不往后面走的,可今天过年后第一天上班,一想到这个,女老师心里头这兴奋劲儿就上来了。
她就往后走了走,突然看见后面有一块地方是塌下去的,没有脑袋在上面。
她一开始以为是哪个同学出去上厕所,结果,走近一瞧,发现那密密麻麻的书墙包围下,是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灵魂。
人家李老师也没想着发火,念着还在正月里,刚上学,孩子肯定累。就过去点了点钟不离的背,“g,钟不离,该醒了,是不是有些累呀累了也得撑着,把题目写好了,不舒服就回家。”
钟不离点了点头,慢慢地睁开眼睛。
女老师看着迷迷瞪瞪的男孩儿,突然想起来钟不离好像不是第一次在她的课上睡觉了。
这孩子成绩那么好,会不会是有什么嗜睡的毛病
这么想着,女老师弯下腰,关切地问道,“钟不离,为什么上课老睡觉啊”
钟不离撑起下巴,盯着试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随口就回了句。
“下课太吵了,睡不着......”
说完后,还条件反射地到桌肚子里抓了颗薄荷糖,想清醒清醒。
“哈哈哈哈,下课太吵了,他睡不着!”张猴儿一边复述当时的场景,一边狠命地敲着华寻的肩膀,“你说钟不离他怎么能想到这种回答呢当时你可没看到范小红,气得那差点儿都背过气去了,你信不信这会儿范小红肯定在找我们王三角哭诉呢”
张猴儿捏起嗓子,学得绘声绘色,“你们班怎么教的学生,怎么会有这种不尊重老师的学生”
张猴儿绕道,走到钟不离身旁,用手拍了拍钟不离的后背,“兄弟。干得好,哥们儿挺你,范小红那个女人上次就因为我考的不好,让我回去抄了500个单词,每个抄五遍,气得我差点没去上学!”
“那你后来怎么抄完的”
钟不离记得这事儿,是个星期一。不过张猴儿那次上交得特别快,周二早上就把罚抄的给了范小红。
按理说,按照张猴儿平常的速度,非得拖到周末才能交上来不可。
“还能怎么样,跟一傻玩意儿打赌好不容易打赢了,让他给我抄呗!”张猴儿嚷嚷。
提到那傻玩意儿就来气。
华寻对张猴儿口中的傻玩意儿有印象,随口问道,“还是上次那玩意儿”
“对,就是他那个非得买小花鱼的兄弟。无敌幼稚鬼。”
说话间,校门口突然吵闹起来,人群渐渐围在一处,他们三个人也快走出了校门,便上前去看了个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从学校的拐弯处“轰隆隆”得来了一架摩托车,浑身蹭亮,在雪地里也开得稳稳当当。
车上的人关了引擎后,那长腿往地上那么一撑,几个女学生捂着嘴小声地尖叫出来。
“这谁呀这么帅!”
“哪个学生的家长吧,看起来像哥哥辈的。”
摩托车上的人没有掀开头盔,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朝气。
“我靠!”
站在原地的张猴儿骂出了脏话。
“干嘛啊你大过年的说什么呢”华寻顶了张猴儿一胳膊。
“不是,怎么说曹操曹操就能到啊,他就是那傻逼!”
华寻和钟不离顺着张猴儿抬下巴的方向看去。
那摩托车上的头盔也看着张猴儿这个方向,定定的。
“不是,你不是说你那傻玩意儿跟你一样大吗”
“对啊,跟我一样大上初三,不过在私人高中。”
“那怎么就看上去了这么高啊”
“哦,我没跟你们说,种族不同...”张猴儿挠了挠头发,“这家伙的妈妈是个法国的大美人,个头特别高,所以他有有欧美人的基因,长得特别快,身子也特别壮,我真的是打不过他,又逃不过他,就是被压榨的命!”
张猴儿干嚎了一声,用手抹了把脸,想转头就跑,结果从摩托车上喊了一声,“张三丰,我看见你了,认赌服输,今天我请你吃饭了!”
张猴儿叹了口气,浑身不自在地转过头,认命地穿过人群,慢吞吞地走到摩托车前。
“明明是你请我吃饭,怎么感觉是我欠你的样子”
“我记得请你就不错了。”头盔下的声音有点发闷,不过丝毫不影响人群中的女生激动。
人群中的男生们也激动,指着那摩托车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型号吗,这是哈雷的最新型号,市场上都没得卖!g13!”
“我靠,羡慕死老子了,这得攒多少年才能买这车,人和人还是真不能比啊!”
张猴儿嫌不舒服,宁死不戴头盔,认命地爬上摩托车后座后,朝人群外的华寻他们挥了挥手,吼了声,“老大再见!”
握着摩托车龙头的手愣了愣,而后发动引擎,“轰隆隆”得又离开了校园,一骑绝尘,独留下一抹日常校园生活中不多见的绚烂。
骑到半途,张猴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拍了拍自己眼前的人。
“g,今天你请我吃饭,你带钱了没”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就知道!”张猴儿忿忿不平起来,“每次都这样,你不带钱,我们俩去吃饭,到最后不还是我结账!这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啊”张猴儿气得脑壳疼,直接用自己的脑袋去顶眼前人的后背,企图用自己的铁头给对方的羽绒服上戳个洞来。
“你为什么就不搁点儿现金放在兜里呢!”
“太重,麻烦。”
张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