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作品:《白夜甜》 “你、你这个样子, 以后会不会家暴啊!”沈家铭半哭腔地抱怨道。
“你、你最开始还说女朋友挨一拳会不会哭呢!”列锦吸了吸鼻子,和沈家铭一个调调。
不过, 她这哭腔是真的。
因为感动。
回想初见, 那个时候,在夜市的烧烤店门前,他们两桌都在门口,挨得很近。
他可不是一般的语出惊人。
不仅让他们那桌男生听完后笑得前仰后合,连列锦自己都被水给呛到, 开始对他脑子有问题这点深信不疑。
现在她大概明白了。
沈家铭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太张狂, 无所顾忌,什么都敢说。
并且,真的很单纯, 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
“我、我瞎逼逼的!我当时看了你就发晕!我连女生都不碰,还、还打女朋友呢!”太张狂、无所顾忌且很单纯、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的人,
现在在准女朋友面前,倒知道急了。
列锦也立即没好气地回怼, “我看了你也发晕!我现在看见你嘴角上的血就发晕!”
“既然这么怕家暴、怕被打, 以后再打架试试!”
“啊……”沈家铭很惆怅地看着天, 弱弱地吐出一句——“我错了,再也不打了。”
可是他真的没有怕,那个嘴角, 不是被人打的啊啊啊啊啊——
好烦。
但也很无奈。
“以后再不想来这种破地方了。”
“是。”
沈家铭垂头丧气的。
“真的错了。”
列锦低低叹口气。
踩过一片片碎在坑洼不平路面上的月光,不禁在心里感叹, 这到底是个多么魔幻而充满戏剧性的夜晚。
……
两人走了好久,才离开这片昏暗破落的区域。
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正把自己刚闯完祸的儿子领回家。
道路宽敞平坦起来,板砖平整而切合,不再是凹凸不平、磕磕绊绊的土石碎渣。
路旁也有了路灯。
一块块温暖明亮的圆形光圈发散开,边缘轻微交叠在一起,延伸向远方。
路上行人也渐渐多起来。
现在正是饭后时间,大多人换下了白日上班的正装,一身休闲服,或遛着狗,或戴着耳机跑步,或单纯地结伴闲聊着走路消食。
宁静而美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列锦跟着沈家铭走,从南边微微绕了个圈。
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多半是pluto吧。
反正,她家也是这个方向,就跟着他,顺着这一带商铺往北走。
不过,经过一家药店时,她忽然停住。
沈家铭走在前面,几步之后才发现身边没了人,回过神、转过身,就看见伫立在药店招牌明晃晃灯光下的那个身影,“你……”
列锦很嫌弃地看他一眼,“至少买点药,把你的伤处理一下吧?”
又吩咐,“你在这等我就好,免得进去被人笑话了,这么大还打架呢。”
“……嗯。”沈家铭现在不敢不听她话。
但是,他真的很想委屈巴巴告诉列锦,嘴角弄成这样,真的不一定是打架啊……
还有,这点小伤,他觉得这样大费周章处理,真的很没必要。
然而,列锦进去了,他就只能很没意思地走到一旁,在光线阴暗些的某级石阶上坐下,巴巴地等。
以至于,列锦出来的时候,都差点没找到他。
列锦提着一大包东西从药店里走出来,看了半天,才找到他、向他走去。
沈家铭眼都没抬,往边上让让。
“现在倒挺乖的。”列锦在他身边坐下,将一包东西放在膝上。
讲实话,刚才看他一个人坐在阴影里,好像在出神,像只被丢弃的小猫一样可怜。
她不禁心软好多。
毕竟,再怎么说,他做这些蠢事也是为了她欸。
沈家铭就偏过头,默默地看。
看列锦低头垂眸,很认真地在一大袋东西里翻找,好像买了不少东西。
光从不远处朝他们这边打过来,照出她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一眨一眨的眼,一下一下地轻颤,不是一般的可爱迷人。
不过,当沈家铭看见她没有先拆创可贴盒子,而是一手握着棉签,另一只手去拧一瓶碘伏时……
“啊!你要给我擦吗!”之前的颓态一扫无余,声音瞬间高了不知道多少度。
却立即被列锦瞪了一眼。
“……”
沈家铭赶紧装怂,很小声地说,“我手刚打人了,很痛,也没什么力气……”
“并且,我自己看不见伤口,这个看起来又黑乎乎的,自己抹的话,很可能会抹成大花脸,多不好……”
“你可以少说几句的。”列锦懒得戳破他,将碘伏瓶子放在一边,举起蘸好的棉签,“转过来。”
沈家铭乖乖听话,感觉心扑通扑通跳。
“嗯。”
他竟第一次觉得,很不好意思看列锦。
就俯首垂眸,一副很乖很乖的样子。
感觉列锦慢慢探过身来,两人距离本就不远,如此被拉得更近。
她身上只一件白色单衣,身上味道馨香美好。
而那样的美好,又不是单纯的甜美,带着点酒的醉人,像一杯加冰的果酒,像一片温暖的花瓣海洋,让人很想不管不顾地沉沦进去。
靠,老子喜欢的人,也太完美了吧。
眼看列锦手举棉签贴过来。
沈家铭想着想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
列锦手僵在半空,瞬间黑了脸。
“沈、家、铭!”她咬牙切齿,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有耐心过,“你给我好好的行不行!要不然你就自己抹花脸吧,我不管你了!”
“是!”沈家铭瞬间严肃,“我错了。”
“你说了几遍了!”列锦气个半死,“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她尽量平心静气地和他讲道理,“沈家铭,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么?”
沈家铭:“……?”
像个……什么?
这是个什么问法?
就听列锦十分大声地告诉他,“你现在就像一只哈士奇!”
沈家铭:“……”
他难道……不应该是只大狼狗吗!
很帅很威武、牵出去溜一圈拉风得不行、任谁也不敢欺负主人的那种?
欸等等……可是为什么非要把他形容成一狗?
“……”
“……”列锦看他瞬间迷惑又受伤的表情,七分气、两分无奈和一分心软地跟他解释,“你就像一只哈士奇一样,主人不在的时候拆家捣乱,主人一来就装怂,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沈家铭想了想。
“不,不对。”他说,“哈士奇被发现了也不会装怂,它理直气壮的。”
列锦:“……?”
“所以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
沈家铭:“……?”
“啊……”他反应过来,急忙辩解道,“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不是哈士奇!我一点都不理直气壮,我现在很受伤,嘴角特别疼,需要你爱的治疗。”
“智障。”
“我以后给你治治脑子。”
列锦叹口气,才继续给他抹。
刚才和他废话半天,手一直举在半空中,现在都快麻了。
抹完,她又给他贴上块创可贴。
贴完后,他看起来滑稽得不行。
“好了。”她看着丑丑的沈家铭,安慰式地拍拍他肩膀,“只是擦破了一片皮的小伤,也就丑这么几天,坚持一下吧。”
“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她继续翻袋子,从里面拿出另一瓶药膏,“你以后要是再不安分,我就真的生气了。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语气却越说越弱。
其实还挺感动的。
“嗯,以后谁欺负我,我不会理了,我去找你罩我。因为你学过好几年散打,太厉害了。”
沈家铭说着话,嘴角贴着块东西,觉得很别扭,这也是他不愿意处理伤口的原因。
不过,现在,它不仅不疼,好像还在甜丝丝冒凉气,超级舒服。
并且,一想到这块创可贴是列锦亲手贴的,他甚至再不想把它撕下来。
就……忽然感觉,丢人归丢人,在巷里摔那一下,好像摔得一点不亏。
他微仰面庞,看着幽邃的天空和晶亮的星月,在美好的夏夜里沉浸了一会儿,才发现,列锦一直在一旁没出声。
他本以为她也在和他一起发呆,偏过头去看时,才看到,原来她正俯下身子,往她自己的脚踝处涂药。
“你……”沈家铭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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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被踹了一脚。”列锦知道他察觉了,头也不抬回答。
知道沈家铭会是什么反应,又补充一句,“那个人鼻梁骨没骨折,就挺幸运的了。”
如果她没记错,她当时把那个人揪起来,用膝盖给了他几下。
他连声都嚎不出来。
然而,沈家铭还是觉得一股火瞬间从脚蹿到头顶,嗖地一下站起身,一副恨不能立即飞回去继续干架的架势。
“沈家铭!”列锦立即察觉,“你刚才还保证的事,你现在就忘了,是吧?你给我坐下!”
“我跟你说了,我没事,这点伤我还是有经验的。而且,这不完全是他踹出来的,是我的旧伤。”
“什么……旧伤?”沈家铭愣了一下。
“你先坐下,你已经跟我保证过再也不打架了,你要是反悔,我真的再信不过你了。”列锦说得很认真。
“哦。”沈家铭也只能听从。
非常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下的保证。
“反正……我以后肯定不会让你受伤了。你不让我打架,你也不行。”
不过,“到底……什么旧伤?”
列锦叹口气,“就以前学散打呗。”
“你现在看我好好一个人,其实伤很多。”
“就脚踝这个吧,因为最开始学散打的时候,力量太弱了,却老是拼死拼活地逞强,不小心就扭伤了。”
“本来都已经好了,运动也不会有事,谁知道今天突然挨这么一下……”
列锦抹完一瓶药膏,看了看时间,等着一会儿再抹下一瓶,已经对怎么处理再熟悉不过。
她冲沈家铭笑笑,希望他别再那么生气了,“但是,后来练久了,我力气就变得很大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瘦弱,但我觉得……我力气真的变得很大!”
像个在洋洋得意邀功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