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大结局(上)
作品:《病娇藩王宠妻日常》 有重复是没买够, 补订或者三天后能正常看,骂作者全部反弹 女孩身着藕荷色的寝衣,怀中还搂着一个样式憨态可鞠的虎头枕, 她并未绾任何发髻, 如墨般浓密的鸦发柔顺地垂于腰际,亦被别至了耳后两侧。
司俨能明显觉出, 许是因为紧张,裴鸢明显在调整着呼吸的频率。
她微垂着羽睫,不敢看他, 也没回他的话。
双颊之上,那抹冶丽的霞粉也延着双颊蔓至了她的耳根, 和软小的耳垂。
女孩的模样美丽又温驯,就连头发丝都仿若沁着娇气二字。
司俨将手从她的额前移下后,方才意识到, 他待裴鸢的方式, 有些过于亲密了。
之前那几次, 他主动靠近她, 是为了探寻自己是否还能再度触发那诡异的预知能力。
但后来的那几次, 他的心中却并未如之前一样,在接近她时, 还带着明确的动机。
上元灯会时,他为她焐手。
亦或是如适才般,为她试探体温。
他做这些时,就如穿衣喝水般, 自然而然地便做出来了。
旁人都说他外表看似温和,却伪装颇深,实则是个性情冷淡的人。
司俨亦清楚, 他并不喜欢同人亲近。
而他对裴鸢的这种不同,司俨并未将之深想。
他将自己的异常全都归结成,是对弱小无害事物的垂怜。
就像行至路上,巧遇了一只模样乖顺的幼猫,硬心肠的人都会不忍伤害它,兴许还会抚一抚它的额头。
但毕竟,他对裴鸢来说,是比她年长的异性。所以有些举动做起来,难免会让她觉得被唐突和冒犯。
司俨因而低声问“适才裴猇说,我昨晚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
裴鸢点了点头,复又飞快地摇首。
司俨亲了她这事,打死她,她都不会说出来。且她面薄,也根本就说不出口。
“我都对你做些什么了”
司俨说这话时,恰时背逆着格栅漏窗外的日光,容止若神祇。
光影明暗交织下,男人的喉结、颈部和下颌的线条看上去敛净分明。这人,就连这些细节之处都生得异常好看。
更遑论还有那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精致的鼻。
他的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心坎上,亦无时不刻都在惹她心动。
司俨的唇角在不笑时,实则是自然微垂的,有此面相的男子通常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可放在他的脸上,却陡增了几分冷郁,显得整个人沉静又克制。
裴鸢不自觉地想起了他唇上的触感。
亦觉,内里有种强烈的本能在驱使她,让她也很想像昨夜的他那般,去吻他。
裴鸢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也知道这种情感,是她体会过的最强烈的情感。
女孩终是强自镇定地说出了谎言“您您昨晚抱了我,还说还说一直在等我。”
司俨因而轻蹙锋眉,语气低沉地回道“我抱了你对不起,我实在是醉糊涂了。”
上次他抱她,是为了救她的命。而昨夜他醉得这么厉害,确实会将裴鸢吓到。
裴鸢藏了小心思,她顺势将内心的疑虑和盘托出“世子您是有很喜欢的女孩吗您昨夜,好像将我当成了她。”
司俨不禁失笑“喜欢的女孩没有。”
“真的吗”
司俨毫不犹豫地回道“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
裴鸢也觉,他确实没有必要骗她。
司俨没有喜欢的人,他也自是不喜欢她。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又可以在心里,光明正大地喜欢他了。
裴鸢的初潮走干净后,大抵过了七日。
她按照班氏的叮嘱,进宫去见了那神医亓官邈。
亓官邈其人,确实是个医术颇高的医者,在这么短的时日内,便治好了皇帝的顽疾。
皇帝从前都待在建章宫中养病,但据说这段时日,宫人时常能在未央宫中见到皇帝的身影,且他气色也比以往好了许多。
亓官邈虽治好了皇帝的顽疾,却对皇帝提起,说自己突患了一种难治的疾病,便想请辞归隐。
皇帝的病症虽有极大的好转,但他仍不想就这么放亓官邈走,便命亓官邈只得在上京郊外隐居,他亦会派匠人为他盖宅。这般,若皇室有需要,他还能随时进宫。
裴鸢在被亓官邈诊脉时,虽觉他一脸病容,却有些想不太明白。
神医,难道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吗
待亓官邈为裴鸢诊过脉后,却也同从前的医者一样,说她身体康健,并无任何病症。
裴皇后虽仍放心不下裴鸢的身体,但就连亓官邈都这么说了,那裴鸢的身体应该是康健的。
可她之前犯那两次症状的缘由,还是没个定论。
亓官邈退离椒房殿后,裴皇后恰有宫务要处理,而裴鸢这日也无需在石渠阁修习课业,裴皇后便携她一同去了阖宫的各处殿署。
裴鸢总觉得,姑母似是有意在教她学一些东西。
可她却想不通姑母这么做的缘由,毕竟她又不是管理阖宫的皇后娘娘,学这些也并无用处。
沧池之旁的垂柳已然抽芽,颇有迎春的盎然生机。
沧池旁亦是窦夫人的住处清凉殿。
裴皇后和裴鸢在沧池之旁短暂驻足时,却没成想,竟还真见到了刚从建章宫归返回殿的窦夫人。
窦夫人身着信期绣所制的直裾长襦,那长襦的裙摆状似鱼尾,迤逦曳地。
纵是窦夫人的面上有着颇深的法令纹路,却也能瞧出,她年轻时是个美人。
只是这种美同裴皇后比起来,却是差距甚远。
见窦夫人的身后跟着五公主,裴鸢便悄悄地冲她颔首,想要同她打声招呼。
五公主并没有理她,她只垂下了头首,旁人亦看不清她的神色。
窦夫人的面色却明显不大好看,她只同裴皇后屈膝施了一礼,便回了自己的清凉殿。
待窦夫人走后,裴皇后的面色虽一切如常,但眸中却蕴了些许的寒意。
裴鸢却觉得不解,且感到淡淡低落。
五公主昨日在石渠阁时,还同她好好的,怎么今日就不理她了
清凉殿。
窦夫人回宫,便伫在了华贵的藻井之下,面色亦是极阴。
从司俨那个荡妇之子入上京后,她在上郡驻军的兄长便开始被皇帝怀疑有不臣之心,貌似前些日子,御史还搜出了证据。
窦夫人亦因此被连累,适才,她便被皇帝唤到建章宫听训。
如今想来,几月前的那场火灾来得就甚为蹊跷。
而自那个荡妇之子来京,再到被封为国子祭酒,一切又都有裴皇后在推波助澜。
司俨入京,是因裴皇后建议了皇帝
司俨被封为国子祭酒,同鸿儒一起修书,也是裴皇后的建议。
这不禁让窦夫人有了猜想,这两个人,会不会在暗中勾结到了一处
五公主进殿后,见母亲面色不豫,便也愣怔在地。
窦夫人注意到了五公主,便看向了她。
适才裴鸢对她的示好,她都看在眼中。
思及,窦夫人不禁冷声问道“不是让你在外,一定要同裴家女处好关系”
五公主不知所措“儿臣”
窦夫人眉眼含戾,神情间亦全无母亲对待女儿的慈爱“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还有何用”
五公主因而沮丧地垂下了头。
窦夫人有一儿两女,她平日便总说,她是最平庸,也是最无用的那个。
窦夫人却倏地想起了裴皇后对裴鸢宠爱有加的模样,她心道裴俪姬,当年你的女儿没保住,也不全是我造成的,而是你没那个福分。
女儿死了,她就把侄女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想来,那班氏倒也真不同裴俪姬计较。
窦夫人想起了裴鸢那张温良无害的小脸,又漠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随即,窦夫人将五公主的下巴轻抬,眉目也柔和了些许。
若裴鸢死了,那裴皇后定当生不如死。
人能承受住第一次打击,却不一定能承受住第二次。
思及,窦夫人俯视着五公主,语气幽幽地道“不,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司俨颔首,他本就想同裴猇一同去查看状况,待追上了裴猇之后,二人一路无言,很快便到抵了沧池之旁。
沧池之上,静水起涟漪,周遭惟有夜虫啁啾和风动之音,却不见任何人影。
裴猇在和司俨分头在沧池旁的御花园寻了一圈后,不禁蹙眉道“明明大长秋说,她适才还同五公主在沧池旁散心,怎么就没有人影了”
”二公子二公子,您等等我“
体态圆胖的大长秋这时也追了上来,他身旁跟了两个提着铜雀宫灯的宫女,也跟在他的身旁小跑着。
司俨这时眸色一变,复沉声问向裴猇“五公主”
裴猇不解“五公主怎么了“
大长秋这时才走到了两人的身旁,宫人手中的宫灯在这时亦将薄绿的草地照亮。
众人因而得以看清,不远之处的草地上,竟是有着一只绣鞋。
裴猇的声音变了调“这这是裴鸢的鞋”
大长秋才刚匀稳了气息,这番却觉心跳一顿,他嗓音尖细,难以置信地道“裴小姐她这是”
司俨沉眉,见这草地上痕迹凌乱,明显存着女孩挣扎的迹象,他复又走到沧池的边上,见那石岸上的水渍也是未干。
裴鸢她,应该是被人沉池了。
大长秋和裴猇也有了猜想,便赶忙派两个宫女去寻太医和识水性的宫人。
司俨的嗓音沉冷如冰,不禁斥向大长秋“她同五公主出来,连个女使都没带吗”
大长秋也不知该如何回他,只满脸惊恐地微张了张嘴。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
却见裴猇想都未想,便只身跳进了沧池内。
他飞快地划动着手脚,于夜他看不清水底的状况,便凭直觉不时地沉下水面,不断地搜寻着裴鸢的身影。
裴鸢如今生死未卜,大长秋唯一庆幸的是,幸而这沧池是人工的菡萏池,她若真的死在了池中,尸身还算好打捞。
司俨亦纵身跳进了沧池之中,同裴猇一样,阴着面容寻找着女孩的身体。
十余年前,他也曾经历过险被溺死的痛苦。
水涌进肺叶时,人虽呼吸不上来,但是意识却是极其清醒的。
就好像只能静等着死亡,却别无他法。
也是那时,司俨发誓自己定要通水性,也拼尽全力地克服了心中的恐惧。
他无法想象,当那个娇小的女孩子沉入水底,体会到那样的痛苦时,该有多么的绝望。
而更令他绝望的是,那个女孩可能已经死在了池底。
大长秋心急如焚地看着沧池内那两个逡巡的男人,这时宫人终于到抵,可太医还未过来。
大长秋刚要命他们也去跳到池里寻找裴鸢的身影,却见司俨已然拖拽着一个娇小的女孩,抱着她游到了岸边。
宫人帮着司俨,将毫无气息的女孩拽到了岸上。
裴猇这时也游了过来,见宫灯下的裴鸢紧闭着双眼,小脸惨白,娇小的身子也是一动未动。
他忙爬到了岸上,声音微颤地唤她“裴小彘,你快醒醒你别你别吓我”
大长秋这时将手伸向了裴鸢的鼻间,随即一脸惊骇地道“小姐小姐她没气了。”
裴猇怒声问道“太医怎么还不过来“
司俨这时猛地推开了大长秋,他眸色复杂地凝睇着地上的女孩,亦觉有种难言的痛苦蔓上了心头。
她就这么死了吗
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就这么死了吗
他不要她死。
“你做什么”
裴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却见司俨倏地跪在了裴鸢的身旁,亦用一手压了压她的前额,另一手则提起了她的下颌,边按压着她的月匈骨,边不时地俯身为她度着气息。
裴猇知道司俨这是在用法子救他妹妹的命,便没再阻拦。
一下、两下、三下
司俨一直在垂着头,无人能看清他的神情,他墨发上的积水亦随着他的动作,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面。
半晌之后,裴鸢终于呛咳了数声,从喉间呕出了许多的泥水。
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待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裴鸢只觉得身体极寒,亦未从沉入池底的绝望和囹圄中回过神来,仍是心有余悸。
她睁开眼后,便看见了司俨、裴猇和大长秋等宫人围在了她的身旁。
大长秋几乎哭出了声来“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
裴猇这时刚要将裴鸢从地上扶起来,却被司俨阻拦,裴猇刚要做怒,却听司俨冷声问向裴鸢“我之前说过让你一定要小心五公主,你为何不听”
司俨的声音因适才的情绪起伏而微微发颤,语气亦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沉冷,甚至还隐隐带着些微的狠戾。
裴鸢从未见过这么严厉可怕的他,他从来都没用过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
友人的背叛,绝望濒死的体验,再加上他的冷问,让裴鸢的心中的委屈愈发汹涌。
她也真的不知,该如何回他。
司俨复又命道“说话。”
裴猇这时抡起了拳头,想要砸向司俨的背脊。
司俨武艺颇高,防备之心甚强,裴猇自是未能得逞,他因而咬牙切齿地道“她适才差点就死了,你凭什么这么对她说话”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