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4章 364 眼看他楼塌了

作品:《穿成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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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 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  就算是一个人,阮文也能过活。

    但想要劝住周建明, 还是得打蛇七寸。

    周姑父去世后,周建明成了家里顶梁柱, 是两个女人的遮阴大树。

    他一直以保护母亲和妹妹为最大的责任,这会儿被提醒了, 愤愤不平地收回了脚,看向王大壮时,还带着怒气,“村长,你听谁说的我耍流氓了”

    王大壮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周建明给惹毛了,这还真就被他给问住了。

    自然是不能说谁说的,这要是私底下去打架怎么办

    闹出去, 是他们王家沟颜面尽失, 年底就别想争什么先进村组织了。

    正当村长纠结着怎么说时, 阮文开口了。

    “村长, 我哥这人脾气急, 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刚才的事别往心里去,他也是脑子一冲动,就什么都不顾了。可是这件事咱们也得说清楚, 我哥见义勇为学雷锋,大冷天的下河救人连知青大院的一口热汤都没喝没给他们添麻烦, 怎么就成了对祝知青耍流氓了任谁好人变成坏人,都不免着急上火,您说是吧”

    王大壮不由得看向了说话的人, 阮文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哪怕是进了二棉厂和那些一起工作的城里人比也不差,是二棉厂的一枝花,最好看的女娇娃。

    他只知道阮文漂亮,没想到还这么会说,尤其是这话有理有据,救他于水火之中宛如天籁。

    村长也抓住了重点,“原来是建明下河救了人啊。怪我怪我,我这是着急过来问情况,也没顾得先去知青大院那边打听到底怎么一回事。”

    阮文听到这话心里头无语,这还没调查清楚呢就来一句“对知青耍流氓”,也村长也忒虎了些吧

    不过人家也承认了错误,阮文没再追究,“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乱传谣言,事情是这样的”阮文细细说了来龙去脉,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忧虑,“村长你也知道的,那棉袄多吸水啊,当时我哥事急从权,怕救人不成再把自己淹死,就把衣服脱了,有点考虑不周全,可那也是一片好心啊”

    王大壮一直皱着眉头,听到后面倒是松了口气,“我就说,建明啥样的人品我还不知道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说清楚就好。今天这事,多亏了你们兄妹俩祝知青从河里捞出来,等人好了让祝知青做东去县城的国营饭店请你们搓一顿。”

    阮文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那我先记下了,到时候可得让祝知青破费。”

    两个人打哈哈,阮文把事情说的仔细明白,就是为了给周建明上保险。

    村里人多嘴杂,爱说闲话。这不傍晚刚学习雷锋好榜样下河救了人,他哥就成了赤膊壮青年强搂强抱女知青的流氓分子。

    祝福福是女主有她的人生道路要走,倒不至于赖上她哥。

    但人言可畏

    阮文可得跟村长说清楚,她一点不想跟祝福福有牵扯,流言蜚语也不要的那种。

    阮秀芝挽留村长,“要不村长随便吃点”说着就是要去拿碗筷。

    “不用不用。”这年头现在谁家都不宽绰,王大壮再馋这点猪头肉,也不至于真在周家吃饭。

    出门的时候,王大壮低声跟周建明说,“你这是好人好事,可祝知青到底是姑娘家,也不方便给你申报什么,心里有数就行了。”

    周建明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没打算要什么,就顺手救了个人而已。

    瞧着把事情说明白,王大壮往知青大院那边去。

    一家三口送走了村长,阮秀芝戳了下侄女的脑门,“就你机灵。”

    阮秀芝其实有些心情复杂,祝知青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又特别有福气的那种。他们村子里的人经常上山打猪草也没挖到过狗头金,结果祝知青就能挖到。

    而且人说话做事在王家沟的知青里面也算利落的,挺招人喜欢的。

    但城里来的姑娘眼界高,怕是也看不上他们家建明。

    看着闷头吃饭的儿子,也不像对人家姑娘有意的样,这样说死了也挺好。

    省得耽误人祝知青的前途。

    想通了这事情,阮秀芝吃饭觉得倍香

    “多吃点肉补补,等后天镇上有集,咱们去割两斤肉,做红烧肉吃。”

    阮秀芝家有两个工人,阮文和周建明每人每月有一斤肉票半斤油,比村里其他人家宽绰得多。

    但也不敢敞开了吃,毕竟节俭惯了。

    这会儿阮秀芝发话,家里两个年轻人都睁大了眼。

    “妈,这刚过完年,又过年啊”

    “姑姑万岁。”

    阮秀芝瞪了侄女一眼,“胡说。”

    阮文张口就来,“主席他老人家说了,人民群众万岁,姑姑你不是人民群众吗”别看主席老人家去世了,搬出他的话来照样好使。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阮秀芝往侄女嘴里塞了块猪头肉,房间里顿时扬起笑声。

    对比周建明家的其乐融融,知青大院那边就有点不太好了。

    祝福福落了水倒下了,那么谁来做晚饭呢

    文化分子不善庖厨,住在知青大院里的几个知青虽说下乡待了好一段时间,但厨艺水平并没有长足的进步。

    得到众人一致认可的当属祝福福。

    祝福福会做饭,都是被后妈磋磨出来的。

    就连下乡这件事都是被她后妈设计的,听说祝父当时都给安排了工作,就差去上班了

    好在祝福福这人一向有着乐观的革命斗志,来到王家沟后也很快适应下来。

    再加上小福星运势加持,下乡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其他知青考虑到祝福福要负责做饭,主动把她的活计给分担了一部分去。

    谁能想到平日里感冒发烧都远离她的祝福福,今个儿落了水,这会儿躺在床上冻得直哆嗦。

    一群知青们傻了眼,这大冷天的不吃晚饭没火力,晚上怎么睡觉啊

    “要不两位女同胞辛苦了,去帮忙熬个粥怎么样”

    赵胜男瞥了一眼,“不就是熬粥吗你们不会”

    “主席不是说了吗妇女撑起半边天。”

    赵胜男冷哼了一声,“那看样子另外半边天塌了,要不我给你去请女娲来补天”

    村长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知青大院里面在吵架,他有些头疼。

    比起周家那个温馨的小院儿,知青大院简直是盘丝洞,这些个知青一个个都是难缠的妖精。

    一直沉默的魏向前开口,“别说了,小祝需要休息,我去做晚饭吧。”

    “都忘了老魏是老知青,做饭也有一手,那就辛苦向前同志了。”

    赵胜男见状嘀咕了一句,“不早说。”就他会做人。

    和祝福福一个德行。

    段美娟挨着赵胜男,听到这话看了眼魏向前,他好像没听见。

    她松了口气,撞了下赵胜男的肩膀,“少说句。”说着站起身来,“魏向前我帮你,我村长,你怎么来了”

    段美娟说完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南屋的女知青宿舍里,祝福福还在那里躺着呢。

    事关知青无小事,村长这是过来看望祝福福的吧。

    便是知青们再看不上这些乡下泥腿子,这会儿人在屋檐下也得低头说话。

    男知青朱向荣是几个人的队长,当仁不让做出解释,“这就是场误会,还劳累村长你跑一趟,实在是不应该。”

    村长在周家听了原委,不过在知青大院又问了一遍,做到兼听则明,省得冤枉了人。

    几个知青们七嘴八舌,看样子也没统一口径。

    男知青们避重就轻,解释的时候段知青和赵知青俩女同志都转过头去。

    村长又不傻,心里明镜似的,看样子阮文丫头没说慌,这纯粹就是祝知青自己折腾出来的。

    “那行,我也不方便去屋里看望祝知青,给我带个好,你们离开家乡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也不容易,相互照看着点,要什么事的话就去喊我,能搭一把手的,我肯定帮忙。”

    这话说的极为敞亮。

    然而下乡多年,知青们也不傻,知道这就是场面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谁也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村长离开知青大院的时候,就看到大门旁小厨房里正在忙着烧火的魏向前。

    知青大院里住着八个人,四男四女分布极为均衡。

    女知青里祝知青是招人待见,人长得清秀办事利落,不怎么偷奸耍滑。这男知青里头,就数魏知青上进。

    祝知青躺下了,他在厨房忙里忙外准备晚饭,其他知青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平日里劳动之余也不忘看书,是个再上进不过的。

    他家虎子要是有魏知青一半上进就好了。

    村长摇了摇头,离开了知青大院。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村长也没觉得有啥大事,谁曾想大半夜的他家院门被敲响了。

    一阵急敲门,村长家的狗叫个不停,村里其他的狗崽子也都遥相呼应。

    整个王家沟被吵醒了大半。

    村长睡的正香被人喊醒,老大不乐意。

    他婆娘端了碗白开水给他解解困意,“这么大晚上的急敲门,该不会是老支书”

    老支书年纪大了,冬天的时候又是胸闷气喘,春节的时候就说自己熬不过今年。

    难道是

    村长把那凉白开往脸上一泼,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他披着个棉袄出去,开门一看,愣住了。

    魏向前身上披着个军大衣,一脸的急切,“村长,祝福福她发了高烧,一直在那里说胡话,这可咋办啊”

    阮文也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咱们新局长能这么弱”鸡。

    行吧,人多嘴杂她还是别说病号同志的坏话了。

    “怎么不可能我男人就在公安局上班。”

    她男人也就是嘟囔了一句新来的局长还没上任就受了伤,在乡下养病。

    刘春红是会计,心细。

    结合着阮文说的,估摸着那个谢同志就是未来的局长同志了。

    “局里是不是送了营养品去你家”

    “是啊。”阮文想到那堆成了小山的营养品,是有点不对劲。

    退伍兵回到地方安排工作是常态,这没问题。

    但那个邹队长当时的确有些不对劲。

    刘春红嗑瓜子闲聊起来,“小阮你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年纪轻轻的就是公安局长,你高中学历长得好看又是棉厂会计,关键是还有救命之恩,配上小谢局长也够了,要抓住机会,懂吗”

    她之前还合计着想把娘家侄子介绍给阮文。

    不过现在阮文有了更好的选择,刘春红自然而然的把自家侄子丢到一边去,毕竟小谢可是未来的公安局局长。

    会计室里热闹起来,就连郭安娜都问了好些关于小谢同志的问题。

    阮文是真不清楚,她最近不是忙着搞账本就是带着周建明学习,时间都不够用的,哪有空八卦小谢同志的事。

    然而她这一问三不知,到了郭安娜眼里就变了味。

    一个院子里住了半个月,哪能不知道

    分明是阮文藏私不肯说,想要把小谢局长内部消化掉。

    存了私心偏生还一副左右为难模样,装给谁看呢

    郭安娜转过头去,撇着嘴,耳朵支棱着,听刘春红在那里给阮文出谋划策。

    陈主任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正热闹着。

    “说什么呢”

    郭安娜嘴快,“刘姐说,阮文救了个当兵的,听说是咱们县公安局长的新局长。”

    刘春红剜了她一眼,就你嘴快。

    “我估摸着是,也不敢确定。”

    陈主任放下手里的书,“是吗那说不定阮文还能记个功。账本看的怎么样了,问题解决了吗”她话锋猛地一转,让郭安娜想要继续借题发挥都不能。

    “差不多了,我估摸着下月初能先出一部分,到时候还得麻烦主任帮我掌掌眼。”

    陈主任对这件事还挺感兴趣的,检查作业似的看阮文做的笔记。

    看到她罗列出的科目,觉得虽然麻烦,但整体思路很有意思。

    是一种自己见所未见的思路。

    她很是期待。

    “那我等着你的研究成果。”

    阮文郑重点头,继续埋头看账本。

    这让一旁的郭安娜气得哼哼,她就知道陈主任偏向阮文。

    现在阮文要攀上高枝了,这偏向的就越来越明显了

    下班回到家,郭安娜都还在生闷气。

    郭母看到女儿沉着脸,担心她在工作上遇到事,忍不住问了两句,“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除了阮文还能有谁听说她救了个人,那个人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局长。”一想到阮文很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未来的局长夫人,郭安娜气得直跺脚。

    “她就一土包子,凭什么”

    郭母知道女儿一向视阮文为竞争对手,想处处压她一头。

    这会儿阮文很可能在婚姻上压她一头,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

    偏生她又知道女儿听不进去她的话,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要是让小谢局长见到我,他肯定会喜欢我的。”郭安娜嘀咕了一句,她比阮文学习好,比阮文洋气时髦,小谢局长是见过世面的人,肯定喜欢自己这种拿得出手的城市姑娘啊。

    “怎么见到小谢”郭安娜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妈,我爸那个朋友的女儿,是不是在王家沟当知青”

    前两年郭母收到一封信,是郭安娜父亲的老友寄来的,说自己的女儿来安平县当知青,如果老友力所能及,帮忙照顾一二。

    那会儿郭安娜的父亲得了急症去世了,郭母当时正伤心,哪有空去照顾丈夫朋友的女儿

    随手把信丢到了抽屉里,郭安娜后来无意中看到了。

    这会儿她忽然间想起来,“就是在北京工作的那个祝伯伯,我没记错吧我这周末要去王家沟看望祝家妹妹。”

    郭安娜坐直了身体,她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助她。不然怎么爸爸老友的女儿就刚巧不巧在王家沟下乡呢

    到时候她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小谢局长对自己一见钟情

    那边阮文到家稍微迟了一点,她回到家就看到谢同志正帮忙端碗。

    当兵的身体就是好,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没一星期就结痂,看着好得差不多了。

    也是从那天起,阮文就不用去西屋送晚饭了,她家饭桌上多了一个人。

    “小谢你多吃点。”阮秀芝往谢蓟生碗里放了俩鸡蛋,她跟儿子侄女解释,“今天小谢帮着我下地挣工分了。”

    周建明听到这话下意识地问了句,“那你多在我家住段时间,多给我妈挣点工分,不枉费她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阮秀芝“”你个混小子会不会说话

    阮文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碗里的汤都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原本还想着趁机问问,不求小谢局长报恩,只要别记恨自己恩将仇报就好。

    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

    星期六的时候,阮文跟着阮姑姑去干农活,主要是给麦田除草松土。

    三月底天气终于有转暖的样子,猫了一冬天的农民也开始了忙碌,除草松土,技术含量不高,把这活做好了,没有杂草跟麦苗抢养分,今年小麦收成也能指望住七八分。

    尽管是工人身份,不过周末的时候阮文和周建明还是会去地里干活,给阮秀芝挣工分。

    这会儿又加上了一个小谢同志,这让记分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厢郭安娜一大早就特意去供销社买东西,毕竟是打着来看望爸爸老友女儿的旗号过来的,自然少不了礼物。

    她骑着自行车出了一身汗来到王家沟,却发现知青点里没有人,好不容易找到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打听,这才知道知青们都去干农活了。

    郭安娜骑着自行车,拎着两斤肉和一包糖果去农田那边。

    刚停下车子,就有人往田间小路上倒草,扬起一阵黄土,呛了郭安娜一嘴。

    “对不住,你没事吧”

    郭安娜觉得自己有事

    她特意做了眼下最时髦的发型,穿着小碎花的连衣裙来见小谢局长,人还没见到就被人扬了一身的黄土,灰头土脸的还怎么见人

    “你没长眼睛是吧,不知道我站在这里吗”看着那穿着蓝色褂子的泥腿子,郭安娜一脸的嫌弃。

    浑身都是土腥味儿,跟阮文一个样。

    阮文正蹲在那里一边拔草一边考周建明背课文,忽然间听到地头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耳熟,她扭头看了眼。

    “她怎么来了”

    周建明也看到了郭安娜,地头小路上站着的纺织厂会计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嫩黄色的开衫,留着时髦的卷花头。

    “文文,要不你也换个发型肯定比她好看。”

    他觉得,他们家文文是最好看的,就是太朴素了点,不懂得打扮。

    稍微捯饬下,就比那郭安娜长得好看。

    安娜,起了个洋名儿就觉洋气吗周建明撇了撇嘴,继续拔草松土。

    “我天生丽质,不换发型也比她好看。”阮文看着闯了祸的小谢同志,她决定过去跟同事打招呼。

    郭安娜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蹲在那里的小红点竟然是阮文。

    红色的薄棉袄,藏蓝色的裤子,脚上的棉鞋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颜色,唯一还算干净的是那张脸,简直和这身穿着格格不入。

    不过头发上也沾着草叶。

    “郭安娜同志,你这是”

    “我爸爸好友的女儿在你们村里当知青,我来看她。”郭安娜觉得,阮文和这边这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倒是搭配,同样的一身土腥味。

    “对了,她姓祝,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特意指了指车把上挂着的肉和糖果。

    找祝福福的啊。

    阮文笑了笑,“不知道在哪干活呢。你自己去找吧。”就算知道她也不说,哼,气死安娜小姐。

    转过头去,阮文略带嫌弃地看了眼,“亏得我姑还夸你干活快,谢同志你看你,这松的什么土,麦苗都快被你连根拔除了。”

    正推着自行车打算去前面找人的郭安娜听到这一句忽的停了下来

    谢同志,是她要找的那个谢同志吗

    她忍不住看了过去。

    男人脸上脏兮兮的,但仔细看眉眼生的很好,剑眉星目的英挺。

    个头高大挺拔,站在那里腰杆笔挺,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郭安娜连忙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谢同志你好,阮文向我提起过你。”

    说话间,抹的香香白白的脸蛋泛着浅红,略显羞涩。

    阮文笑了笑,很是认真的跟小谢同志解释,“我可没这么无聊。”

    亏得她还真以为郭安娜是来找祝福福的,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当即拆台让郭安娜面色一窘,转念想到小谢局长就在这边,她强忍住怒火,低下头不说话。

    “你头上有草,我帮你弄下来。”

    郭安娜听到这话心里头小鹿乱撞,她就知道小谢局长会帮自己解围的

    “那真是麻烦谢同志了。”男人看到她,就会忽略掉阮文,不是吗

    等待了几秒钟,郭安娜娇羞地抬起头来,声音犹如蚊蚋,“谢谢谢”她的话卡在嘴边,看着不远处小谢局长帮着阮文摘头上的草叶子。

    阮文脸上满满的嫌弃,“真的有草吗我怀疑你在驴我。”她男朋友都没有,头上怎么可能有点绿呢

    谢蓟生皱了皱眉头,“什么”

    “没什么,赶紧去干活,挣不够十个工分你今天没午饭吃。”邹队长送来的营养品,阮姑姑一样不落全都用在了小谢同志身上,没往自家饭碗里扒拉不说,还没事就让周建明去弄点肉和骨头来炖汤,自掏腰包搞病号饭。

    真是赔本的买卖。

    阮文觉得,投桃报李,小谢同志就该挣满十个工分,不然对不起她家的粮票肉票。

    郭安娜一脸的震惊,她连忙上前一步猛地拉住阮文的胳膊,“阮文,你怎么能这么跟谢同志说话”

    郭安娜来献殷勤,阮文觉得没啥。

    谁不想要自己过好点她不也在筹谋嘛,准备借着高考让自己增加资本。

    理解,但并不代表阮文甘心当炮灰。

    原主奉献自己为女主,结果呢连累家里人死的死疯的疯,曾经救过的女主只留下了一句感慨就完事了。

    这样的圣母有什么好

    阮文可不打算当圣母,做好人好事也得看对象是谁。

    她一把就甩开了郭安娜的手,“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姓谢的,这位女同志觉得你未来可期,特意来看你呢。瞧见没,车把上挂着肉和糖,要不你跟她走好了,保证你吃好喝好还不用干活。”

    越说,阮文这张嘴越是刻薄。

    谢蓟生不明就里,看着茫茫一大片麦田,周家婶子要把这几亩地除草松土,任务很重。

    他拉着阮文的胳膊往地里面去,“干活去。”

    什么人,他不认识,也无须搭理。

    郭安娜被晾在了地头,看着田间小路上一地的碎草,再看到自己漂亮的白色小皮鞋这会儿灰扑扑的,她气得要死。

    小谢局长一定是被阮文给蛊惑了,一定是这样的

    祝福福被小孩子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郭安娜咬牙切齿的盯着田里。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好,我是祝福福,请问您是哪位”

    郭安娜回过神来,看了眼这年轻又是羸弱的女孩,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自己车把上的那块肉。

    瞬时间,郭安娜换了脸色,颇是亲热,“福福是吧,我爸是郭友田,是祝伯伯的朋友。我叫郭安娜,你喊我安娜就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郭安娜对阮文了解的不算特别多,可祝福福在王家沟下乡这么些年,应该知道不少吧

    关键是,她应该知道关于小谢局长的事情。

    郭安娜决定曲线救国,好好拉拢一下祝福福。刹那间,城里姑娘安娜小姐脸上露出一丝自责,“我也是前些天忌日翻看我爸的遗物,这才看到祝伯伯寄给他的信,不然的话我早就来看你了。”她眼角有泪花闪烁,“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下乡后,祝福福再也没回过家,即便是知青有探亲的假,她也从没用过。

    因为她知道,自从爸爸娶了后妈后,那个家就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现在,忽然间听到一个差不多同龄的人跟她说“委屈了”,她眼泪刷的一下子落了下来。

    “他闺女十二,没比你小几岁。”

    饭桌上阮秀芝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看侄女,没说话。

    谢蓟生不紧不慢地吃着地瓜喝着粥,似乎对这家的家事充耳不闻。

    “哥你打听的这么清楚,难道是看上汪常阳他闺女了”

    饭桌上响起两道闷笑声。

    周建明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妈你还笑,你家阮文都快被老男人拐走了,你都不着急啊”

    他知道,汪常阳是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不但工资高性格好,在车间里声望也高。

    可是他不能接受妹夫比他还要大一旬这个事实。

    “行了,你以为文文跟你似的没脑子”阮秀芝说了句公道话,“别胡说八道,让谢同志看笑话。”

    谢同志含蓄的笑了笑,“没有。”

    目光落在阮文脸上,短暂的停留了下这才离去。

    阮文浑然未觉,她在想事,“我明天去省城一趟。”

    安平县有二棉厂和其他加工厂,配套建设了火车站往外送货,从县里到省城坐火车还算方便。

    然而

    “后天刘家河的刘小虎结婚,我明天得去帮忙。”周建明挠了挠头,“你去省城干什么呀,要不下周去,下周我肯定有空。”

    他绝对不可能让阮文一个人去省城,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不安全。

    “我想去看看买点书什么的,我自己去就行。”

    “那可不成,要不妈你跟文文一起去,不是说队里的活干完了吗”

    “你是不是傻松土之后得灌溉了,还有咱家自留地里也得种菜,不然夏天吃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建明头疼的很,余光瞥到谢蓟生身上时,他嘿嘿一笑,“谢同志要不麻烦你陪着我家文文去一趟省城来回票钱我出。”

    阮文小声嘀咕了句,“找他保护我他自己还被人捅了刀子呢。”

    说这话的人被踢了两脚。

    周建明借机会桌底下“报仇”,嘴上客客气气的,“谢同志明天方便吗”

    “嗯。”坐在阮文对面的人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小米粥喝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周家母子俩都十分满意,异口同声,“那就麻烦谢同志了。”

    有那么一瞬间,阮文觉得自己跟被卖了似的。

    偏生对面谢蓟生端坐在那里,神色坦荡荡,让人越发的郁闷。

    第二天一大早,谢蓟生骑着自行车带阮文去县火车站。

    从安平县到省城,坐火车得五个多小时。

    老绿皮火车晃晃悠悠,车窗外的大烟囱和绿油油的麦田缓缓走过。

    车厢里很是热闹,靠窗的位置阮文拿着一本学生时代看的津津有味。

    谢蓟生看了眼低头看书的人,收回目光端正坐姿,他闭目休息。

    从火车上下来,正好吃中午饭。

    找了辆人力三轮车,谢蓟生带人去国营饭店。

    他们去的有点晚,荤菜基本上没了。

    服务员看谢蓟生身姿挺拔,红着脸推荐了一下本地特色,“我们这的桃花面很不错,要不我让大厨给你们做两碗桃花面”

    “那就麻烦了。”

    一碗桃花面三毛八,需要三两粮票。

    阮文正打算去付钱,谢蓟生抢先一步。

    等他回到座位上,忽的听到阮文问他,“你真的是公安局局长”

    眼皮子底下有很多事,阮文都没发现。

    比如谢蓟生身上有粮票和钱。

    大概是邹队长来探望时悄悄留下的。

    可他为什么要留在她们家呢

    谢蓟生看着那漆黑的杏眸,“很重要吗”

    “重要啊,你要是公安局长的话,为什么要在我家莫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阮文十分风骚的撩了下头发。

    她本就长得好看,不过和爱美女青年喜欢捯饬自己不同,阮文觉得要先丰富精神世界。毕竟长得好看的人,随便收拾下就是美人,哪需要精心打扮

    保持干干净净的就行,没必要花费时间瞎折腾。

    就像是这会儿,向来低调的二棉厂厂花轻撩秀发,明明清纯至极的人,却流露出妩媚风情。

    纯与欲,似乎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她想什么时候捅破都可以。

    谢蓟生唇角微微一扯,“不是。”

    “那就好。”阮文松了口气。

    谢蓟生“”倒也不意外,这的确是阮文的反应。

    省城国营饭店新来的大师傅是晋省人,擅长面食。

    这一碗桃花面做的尤其美味。

    脸大的海碗里面,是细细长长的面,一根将近半米长。

    关键是这些面条一般粗细,十分的匀称。

    最上面卧着一块方圆一寸半的红烧肉,雕刻成桃花状,红烧肉下面撒着一层绿色小葱叶,摆成了桃花与桃叶状。

    雕刻剩下的红烧肉散落在面条上,宛如缤纷落英。

    海碗边儿卧着两个炸丸子,宛如蟠桃。

    可惜没手机,不然阮文肯定拍下来发朋友圈。

    这桃花面不光看着好吃,味道也是一绝。

    老母鸡熬成的汤味浸入了面条,面里透着肉味,十分的鲜美,阮文到最后把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