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后来
作品:《铃儿响叮当》 七月十八,永乐皇帝朱棣卒于北征回师途中的榆木川,年65(实为64)。
皇太孙朱瞻基出京迎丧,八月初十日,灵柩至京,皇太子迎入仁智殿,加殓纳梓宫。
皇太子朱高炽即位,改元洪熙。
曹风院内,唐果儿正在怨天怨地地叹气:“无聊死了啊,铃铛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呀”
铃铛儿正和夜猫儿在摆弄瓶瓶罐罐,凉凉地说:“不是才和猫儿去了我家马场玩了好些天嘛。”
唐果儿嘟着嘴巴在院子里跳来跳去抱怨道:“你也说了,都玩了好些天了,我哪里还有兴致也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都在家坐了一个多月了就不闷吗”
铃铛儿不客气地又拿夜猫儿这个难兄难弟试新玩意,猫儿苦着个脸反抗不得,谁叫他应承过有什么事都要冲在铃铛儿前头呢
睨了果儿一眼,铃铛儿看见夜猫儿狂抓脑袋,才满意地道:“你懂什么啊,咱们现在是休养生息,我不好好在家住上一段,怎么降低大家的戒心呀所以你出门才那么困难,动不动就被你爷爷喊着要打断你的腿,学着点,我这就叫有张有弛――”
唐果儿一听她这话的意思,眼立即一亮,献媚地凑过来说:“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那个,那个”喜滋滋地挤眉弄眼,就差没象小狗一样流哈喇子了。
夜猫儿心里暗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这个唐果儿在他面前那么厉害,在比她还小三岁的铃铛儿面前却谦卑得要命,指着铃铛儿带她到处去玩儿。
铃铛儿脸一板道:“那个,哪个啊你别以为我会带你去惹是生非。江湖多险恶啊,就咱们这点功夫可惹不起事,指望我可没用。”
见她装模作样,唐果儿直想唾弃她,可转眼一想,铃铛儿好歹辈分在自己之上,又是在她家里混吃混喝,回头还是得跟着她才好玩,只好勉强掩下心中的鄙视。铃铛儿看果儿脸色变来变去,咯咯直笑。
唐果儿知道她是有意逗自己玩,火爆性子一上来也不管辈分了,眼一瞪骂道:“你个死丫头就知道捉弄我,哼,想也知道,没席大哥在,你也不敢出去胡闹吧席大哥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你还不去找他,看他怎么收拾你!小心以后再惹上点什么厉害的对头也没人o你撑腰!”
说到席慕,铃铛儿收了笑,一张脸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唐果儿一看先是有点幸灾乐祸,回转一想却又有点担心,看了看同样面露担忧的猫儿,猫儿冲她努努嘴。
果儿好姐妹似的搂上铃铛儿的肩膀,小声地说:“哎,我说你啊,席大哥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走了,你也不紧张吗万一他……”
铃铛儿白她一眼,又白了夜猫儿一眼,这两个家伙,天天就在她耳边念叨,就是不知道烦。
正要开口教训他们,就听见院外有声音,转眼走进来个人。她立即高兴地跳了起来:“二哥哥,你总算回来啦!”
南宫子冶脸上有点倦意,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赶了路回来的。轻笑着对她说道:“都说五姑娘在等我,我哪敢不回来”
铃铛儿嘻嘻一笑,不理会院子里的俩人,拉着子冶进了屋,还快手快脚地掩了门窗。
外面的唐果儿见状与夜猫儿对望了一眼,嗤了一声:“搞得真神秘。”
屋内的铃铛儿小心地看了看子冶的神色,见他脸上带着淡笑,试探地问道:“二哥哥看起来有点疲倦,京里……京里好么”
子冶先是一愣,而后微微笑了,并没有说话。
铃铛儿撅了撅嘴,想了想终究还是自己招了:“那日,我听出了二哥哥的声音。”说完十分认真地看着子冶。
子冶呵呵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怜爱地说道:“真是个鬼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铃铛儿立即嘻嘻一笑,又有点忐忑地问:“那,二哥哥还是铃铛儿的二哥哥么”
子冶望着期盼的神情,哈哈大笑:“傻丫头说傻话,我不是你的二哥哥又是谁的二哥哥”眉眼里一片温和的宠溺。
铃铛儿立即眉开眼笑地抱住他,撒娇说:“人家还怕二哥哥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就不管我这个妹妹了,在家等了一个多月二哥哥都不回来。”
子冶揉揉她的后脑勺,笑道:“你还跟二哥哥来这套等我是想知道有什么消息吧想问什么就问吧,鬼丫头!”
铃铛儿吐了吐舌头笑眯眯地说:“二哥哥就不能象小时候那样假装不知道人家的心思吗哼,人家只是想知道,白云山他们还会不会有危险啊,那日厂卫可都有人在场,朝廷会追究吗”
子冶微微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各处关键人物都要换一拨呢,没人想站在风头浪尖上。况且曹震的家谱上,就只记着曹炳这么一个儿子,根本无曹飞其人,白家两兄弟始终是姓白的,你大可放心。”
铃铛儿稍微安下心来,又问:“那江西那边……”
子冶高深莫测地一笑:“二哥哥只能告诉你,九江堂因为涉及多桩要案,相关主事人物正被官府追拿中,是无暇顾及别的事了。至于皇家的那些事,你也不必多想。他们始终是姓朱的,只要安分地过日子,能过去的便过去了。”
铃铛儿静静地看着子冶,见哥哥眼神十分认真,没有半点糊弄她的意思,才开心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子冶轻轻叹了口气,抚着她的头发认真地说:“小丫头,二哥哥只望着你高高兴兴,轻轻松松地过快活日子就好,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烦忧。”至于那个北扈郡王,打哪来就哪去吧。
铃铛儿乖巧地点头,象小时候一样娇憨地搂着他的脖子,腻着甜甜的嗓子撒娇道:“妹妹知道了,不会再让二哥哥操心啦――”
子冶点着头轻笑起来,端详地看着这个小妹妹半天,才出言调侃道:“那是,往后该操心的可不是我这个哥哥了,谁爱操心谁操心去。不过我在前面听大伙说,席家小爷打上回离咱家都一个多月了,也都没再上门来,咱家五姑娘就待在家里也不见一点动静呐。”
铃铛儿脸一红,瞪眼道:“人家不是要等二哥哥回来嘛。”
子冶一听十分满意,在小妹妹心里他这个二哥哥还是很重要的嘛。有点得意地点头笑道:“说的也是,哥哥总比外人亲近。”
铃铛儿笑眯眯道:“就是呀,二哥哥难找,那根烂木头又不会乱跑,天天在他家数银子,不怕找不着,当然要先见了二哥哥再说。”
子冶一听就郁闷了,原来是为这呀。罢了罢了,女生外向,铃铛儿这个大包袱,还是甩o别人去照料的好,省得自己家里操心。
心里一动,突然装作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头说:“听说最近太原最出名的杜媒婆上席家说亲去啦!”
铃铛儿闻言一惊正想追问,仔细看看二哥哥的脸,立即又笑了起来:“二哥哥在说假话。”
子冶挑眉道:“怎么说我说假话”
铃铛儿手指摸上他的眉头,嘻嘻一笑说:“二哥哥骗别人的时候,神色是一点都不变的,可是骗我的时候,总是左眉高右眉低――”
子冶顿时失笑:“真是胡说八道的鬼丫头,即便是杜媒婆没去说亲,说不准也会有张媒婆王媒婆,小丫头可得抓紧,别让席家的银子飞了,爹可会哭的。”
铃铛儿嘿嘿一笑,转身咚咚咚地走到床边抓起个包袱来,得意地说道:“我早就准备好啦,等二哥哥回来打听好消息放了心,自然就会去太原领人去!”
大步往门外迈,一边回头叮嘱:“二哥哥记得代我和大家说一声啊!”
也不等子冶回答,自己就跑了出去,院里的俩人却不在了,丫鬟见她出来,连忙禀报说:“毛爷和唐姑娘叫奴婢回五姑娘,他们在大门那等着五姑娘。”
铃铛儿嘻嘻一笑,兴冲冲地往外奔。
跑到前院撞上胖子老爹和几个哥哥,脚步也不停,嘴里喊了句“老爹女儿玩儿去啦”,人就没影了。
南宫晏张了张口,才说这闺女长大了......对这个宝贝女儿的举动又是目瞪口呆。子都刚才就看见子冶是跟在铃铛儿后面走过来的,抢先问道:“二哥,小丫头又上哪玩去”
子冶淡淡地说:“去太原搬金砖。”
南宫晏闻言大喜,立即眉飞色舞地大叫道:“瞧瞧,还是我的铃铛儿有魄力,这样的闺女再多几个多好呀!”
几个儿子看着这个爹做起春秋大梦来,有点无语。老三子都想了想,觉得还有义务提醒一下这个沉浸在美梦中的父亲,好心地说:“爹,要是您多几个这样的闺女,可是要招杀头的。”
南宫晏眼一瞪:“胡说,怎么就要杀头了!”
子都苦着脸:“您要是多几个这样的闺女,就得找好几个这么有钱的亲家和女婿,您要是银子比皇帝的银子还多,不得招人妒忌嘛!”
南宫晏嗤之以鼻,骂道:“难怪你们一个两个讨不上媳妇,连想象都不会,真是不懂情趣!”
除了已经成了亲的大儿子,三个兄弟都哑口无言。做梦有理,做梦有理啊!
三人三骑跑到席家庄,铃铛儿翻身下马就熟门熟路地往里闯。她现在是大姑娘了,席家庄的人都认不出她来了,大呼小叫地要阻拦。
唐果儿很有气势又很有义气地将那些人挡住,铃铛儿早跑得远远的了。唐果儿神秘地对那些席家下人说:“你们可别瞎拦啊,这可是你们家的少奶奶,得罪了她你们以后可没好果子吃!”一干下人们面面相觑,这是哪跟哪啊,少爷还没成亲,哪来的少奶奶
铃铛儿对席家庄是熟门熟路的,当然是“自来熟”,鱼儿般哧溜几圈就闯进了席家的重地,平常席大和一干掌事议事办公的地方――大账房。正巧到了去o夫人“请安”的时间,席大才从大账房往外走,冷不丁瞧见个来势汹汹的姑娘就愣了一愣。
铃铛儿一见他,乖巧地停了步子问好:“席伯伯,木头在里面数银子呢”在她的观念里,席家父子每天就是干数银子的活。
席大一听立即知道她是哪个了,想不到这南宫丫头还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不过看她虽模样乖巧,但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席大是心里有数的,生怕她这回又是来拉自己儿子去出生入死的,不由得撇了撇嘴没说话,完全没点长辈的风度。
铃铛儿一看乐了:“席伯伯,您这是啥表情呀,别怕,我这回可是专程来看木头的,没打算怎么样呐――”席大一脸的不信,铃铛儿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凑过去问:“席伯伯,最近可有什么媒人来o木头说亲”
席大又愣了一下,正想回答,大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接了一句:“南宫姑娘怎么关心起在下的婚事了”
席大就看见自己的独生儿子极没形象地斜靠在门边,一脸不阴不阳的表情,几个大掌柜低着头鱼贯而出,经过他身边时只低低打了招呼就赶紧跑了。席大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个表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抿嘴站着的铃铛儿,心想,咦,感觉不太对啊,莫非小年轻吵架了赶紧找夫人来瞧热闹。
想到这里招呼也不打,一溜烟地跑了,身手真是矫健。
转眼间四下无人,铃铛儿突然觉得有点紧张,盯着席慕不阴不阳的脸瞧了一会,眼珠转了一圈,笑嘻嘻地跳了过去拽着人家喊:“木头木头!”
席慕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问:“干嘛”
铃铛儿眨眨眼:“什么干嘛”
席慕挑眉:“你来干嘛”
她嘻嘻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当然是来看你来啦!”
席慕嗯了一声:“看完了”
铃铛儿眨眨眼,嘻嘻一笑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哪能一下就看完啊”
席慕看了看天色,淡淡地问:“那你要看多久”
铃铛儿皱了皱眉:“你看天做什么,很忙”
席慕摸了摸下巴说道:“天色不早了,你要看赶紧,我这张脸或许不是天下第一,可在我们这地儿也是数一数二的,外面还有很多姑娘排队等着呢。”
铃铛儿又皱了皱眉,这话哪儿听过呢细细一想,噗嗤一声乐了,这不是几年前自己第一回来看他长什么样时他说的话么大眼又眨了眨,笑眯眯道:“那些姑娘呀,都被我打发了,不赶时间。”
席慕眼睛斜过来:“怎么不赶时间南宫姑娘不是忙得很么那个什么郡王爷――”
铃铛儿眨眼一笑:“你说谁呀忘了。”
席慕挑了挑眉,伸手随便往什么方向一指:“白云山――”
铃铛儿抓住他的手,笑道:“云山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能永远陪着他。”
席慕哦了一声:“那你要看我看多久”
铃铛儿笑眯眯地仰着脸:“很长很长那么久――”
席慕嗤声说:“我要不让你看呢”
她嘿嘿一笑:“眼睛是我的,我跟着你还瞧不着么”
席慕哼道:“你以为我甩不掉你!”
她皱起小脸,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别呀,这么小气,人家不就是着急送云山他们嘛,不就是来晚了几天,也不能怪我呀,还不是二哥哥回保定晚了,我――”见席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招供,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哎呀,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连忙止住不说这些话茬了,继续撒娇道:
“哎呀,生什么气呀,算我错了我认了还不行么大不了,大不了――”
席慕瞅着她:“大不了如何”
铃铛儿脸一红,低了头嚅嚅说道:“大不了人家以后都听你的呗,呜呜……”
假哭。
席慕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问:“什么都听我的”
铃铛儿脸更红了,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点了点头。
席慕眼睛扫了院门一眼,准是老头子在偷听。铃铛儿也想扭头去看,结果脸被人大手定住,只好作罢。
院门那确实有人在偷听,还是一对。
“夫人您看,那就是我o你说的野丫头,儿子就是被她带着在外面瞎跑,可不能怪我没管住啊。”席大亟不可待地告密。
席大的夫人慕氏打量了自己儿子身前的铃铛儿一会,低声念叨着:“瞧见没,这姑娘额际开阔,眼睛又大又有神,小鼻子小嘴巴,再看看这身段,胯骨,旺子之相啊!”
席大目瞪口呆,自己这个出自慕氏财阀一向娇滴滴的夫人,居然说出这么世俗的话,哎呦额滴神!再仔细端详一下自己这个夫人,忍不住呐呐地说:“夫人,我看您不也是额际开阔,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眼睛也挺大挺有神么怎么就……”怎么就只o我生了一个儿子捏
慕氏一个白眼丢过来:“话是没错,可老爷您也不瞧瞧,您有儿子这魄力和气势么”
席大探头瞅了瞅自己的儿子,魄力气势没看见,现在就活脱脱一痞子,忍不住抗议道:“夫人您对儿子的爱实在太盲目了!”
慕氏瞪了他一眼:“别吵,继续听。”
席大立即噤声。
这边席慕微微笑着又问道:“那我要娶个三妻四妾的,你也听我的咯”
铃铛儿眼一闪,嘴巴动了动,席慕挑眉逼问:“是不是这样呀”
铃铛儿脸也不红,心也不跳了,抿了抿嘴想了想,眼珠一转,突然笑眯眯地应道:“嗯,是。”
席慕眯了眯眼:“哦这么大度”
铃铛儿嘿嘿一笑:“你想娶,还得看有没有人敢嫁。你放心好了,从今儿起,我就跟着你,叫你眼里除了瞧得见我,哪个姑娘也看不入眼。哪个姑娘敢多看你一眼,我就挖了她的眼,哪个姑娘敢靠近你一步,我就垛了她的脚,反正你家银子多得是,大不了赔点钱,还o你家省了许多放银子的地儿!”
正在偷听的席大一阵哆嗦,慕氏赞道:“看看,我这媳妇象我一样有魄力!”
席慕微微一笑:“敢情你都盘算好了”
铃铛儿笑眯眯地点头,见招拆招嘛。
席慕嘴角勾得弯弯的,紧紧抓住她的手道:“既然你都盘算好了,那行,咱们赶紧吧事情办了吧!”
铃铛儿有点没反应过来,办什么呀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要办什么了,席慕高声道:“爹,娘,赶紧张罗张罗,叫人赶紧弄点酒水来,儿子o你们娶儿媳妇了!”
席大和慕氏立马冒了出来,这么着就要娶儿媳妇了连席大都不能不承认自己的儿子确实有魄力。儿子娶了媳妇就该好好待家里生儿育女了吧两口子就兴高采烈地要往外奔。
铃铛儿急了,哎呀一声大喊道:“慢!慢着――”
两个家长步子一顿,扭头看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席慕盯着铃铛儿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嫁我方才你不是才说的什么都听我的我爹娘可是听见了的,你想反悔”眼睛已经眯得细细的,好像有点生气的前兆。
两个家长一起用力点头表示支持。
铃铛儿脸涨得通红,拨浪鼓似的摇头,哪敢惹他呀,不怕他杀人么急急地说:“不是不是,只是现在还不行,人家16岁都不到呢,不行不行!”可是也不能这么就嫁了呀,她还想多在外面玩玩呢。
慕氏笑了:“儿媳妇呀,娘我十五就嫁来啦,不早不早。”乐呵呵的一副很好相处的好婆婆模样。
席大帮腔道:“你娘她嫁来第一年就怀了慕儿啦――”
铃铛儿一听见脸越发红了起来,摇头更很坚决了,怀了孩子还玩啥啊
席慕看破了她的心思,轻声哄道:“你放心,咱们成了亲,一样可以出门。再说了,你成了我们席家的儿媳妇,人家不买我面子,也得买我爹的面子,你惹事的本钱不就更大了吗谁敢惹你,我爹第一个不让,直接就搬咱家的银子去砸死他!”
说这一个劲的o自己的爹娘使眼色,这对爹娘一边要控制自己被儿子的话震撼过的情绪,一边又要帮儿子骗媳妇,面色十分古怪,强颜欢笑的连连说是。
铃铛儿哪会漏过这一幕更不肯答应了,上了贼船要下来可不容易呢。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找到个理由说:“夫妻之道,自当坦诚相对,咱们还没到那境界呢,你不是还有事瞒我吗?”
慕氏一听,这不对,教训儿子道:“儿子啊,你怎么能有事瞒着自己的媳妇呐你看看你爹,大小事都主动和我汇报,连上了几次茅房喝了几口水都得告诉娘,这才不辜负夫妻之间的信任啊!”
席大咳了一下,扭转了头,席慕望着他娘笑笑,铃铛儿努力抬眼望天,没敢笑出来。慕氏不以为然地催促儿子说:“儿子,你到底瞒着你媳妇什么呀,赶紧招了吧啊,弄明白了娘还赶时间喝新妇茶呢。”
席慕叹了口气,对铃铛儿道:“你说我有什么瞒你的”
她嘴巴一撅:“你不是还有秘密”伸手比了个三。
席慕见状轻轻一笑:“三个秘密,一是我师父,你知道了,二是你二哥,你应该也知道了,这第三个,你不也是早知道的了么我真心真意喜欢你,早就决定要讨你做老婆――”
铃铛儿闻言脸又刷的红了起来,可还是不能妥协,又找到个理由说:“那咱们成亲,总得明媒正娶吧,提亲下聘那些――”
席大立即出声道:“我立即派人快马加鞭上保定――”
席慕立即摇了摇头喊住他爹:“不用忙。方才我还没说完――”转头手指轻轻往铃铛儿脖子上一挑,钩出那红绳吊着的玉牌来在她眼前晃荡:“我说了,我喜欢你,要讨你做老婆。你聘礼嘛,有两个,一个是这个玉牌,你看看这个慕字是我娘的姓,这是我爹o我娘的聘礼,后来交o了我,我送了你,你也接了――”
铃铛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刚想张口说话,席慕又接着说:“还有你接了这个玉牌那天,我顺道去了你家,已经见过了岳父大人,并得了他的允诺,三年前你就是我的媳妇啦!”
铃铛儿恍然大悟,难怪家里人对这个烂木头这么亲近,原来胖老爹早把她卖o人了,木头实在是太狡猾了,还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心里是甜滋滋的,早已欢喜得不行,又为要早早成亲失去自由感到烦恼,还是想拖上一拖。
准公公席大已经按捺不住了,催促道:“儿媳妇啊,既然如此,你就听话早点嫁过来吧啊,择日不如撞日嘛――”
铃铛儿羞红了脸大喊道:“席伯伯,这怎么行啊,席家这名门大户,娶媳妇怎么能草草了事,说出去多丢面子,不行不行,还是等翻了年――”
席大哈哈大笑挥挥手打断她:“儿媳妇呀,方才你不是才说了吗咱们席家银子多得是,面子那东西,随便买!就这么着了,你们小两口亲热亲热,我和你娘赶紧张罗,一会就拜堂!”
说完十分得意,乐呵呵地搀上自己的夫人,头也不回就跑了。
铃铛儿瞠目结舌,看着满脸都是笑的席慕愣了半天。
席慕轻笑,洋洋得意地道:“娘子,你跑不掉了,老实从了为夫吧――”
望着眼前逼近的一张俊脸,铃铛儿反应过来,真的跑不掉了!完了完了!
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响彻云霄:“抢人了啊――猫儿――果儿――快来救我啊――”
席慕嘻嘻笑着,半抱半拖的带着她往外走,嘲笑道:“你叫他们有什么用啊,他们宁愿得罪十个铃铛儿,也不敢得罪我,不然以后谁带他们混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啊――”又温柔地哄道:“乖,没事,不就成个亲嘛,成了亲,该干嘛还干嘛――”
这还叫没事铃铛儿怒吼:“你这分明是强娶!”
席慕一笑:“我今日就是想和人拜堂成亲,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也能找个别的,我要是娶头母猪,你就得做小了。我知道你法子多得是,看我算得好吧,要是娶个女人回来,你又挖人眼睛剁人脚的,咱家还得赔钱,这母猪呢直接杀了还有肉吃――”
“席大哥,你说什么杀了吃肉”唐果儿拉着夜猫儿冒了出来。
席慕嘻嘻地笑,铃铛儿眼一翻,只想昏厥过去,一了百了。
席慕手一收揽紧她,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想装昏昏了更好,直接拖进洞房。”
铃铛儿眼真的一翻,一闭气真的昏了过去。
豁出去了,我就不信你真和个昏死的木头人洞房!
----------全文完
2008年4月29日于深圳
-------------------------->又,行文到这里,有不少读者好奇南宫子冶的身份,我原本觉得暗示是清楚的,不过还是说明一下吧。
这里南宫子冶的设定,是皇家之人,本应姓朱。他所代表的权力机构,应该是比锦衣卫和东厂还要厉害一些,也相当于监督这两个机构的存在吧。而在这里,南宫子冶是维护太子嫡系的。
另外的那位东厂厂公,原定是南宫老头的哥哥南宫衡,在文里有提过,曾入伍从军。原本的设定是燕王朱棣戍边北方时,南宫衡曾为副将,随燕王出生入死.战伤,以死匿名,入大内.后成为东厂厂主.
这个身份,便成为了南宫子冶化身为南宫家二公子的合理渠道。
特补充于此,为大家解惑。
最后奉上番外,希望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