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16章 养蛇罐

作品:《总有刁鬼想害我

    纵然被蒙着眼睛,毛胜男还是能感觉到周围那火辣炙热的目光。

    毛胜男和苗轶自苗寨门口,就被要求蒙上了眼睛,听着之前苗轶喊门的时候用了一阵蛇语,但应门的幼童并没有用蛇语回,毛胜男凑近了些,好奇问:“苗轶,是不是你的蛇语不标准。”

    苗轶还没回应,旁边一个清丽脆亮的女声便是说:“少说话。”

    后有一声软软的女声解释:“祖师奶奶不喜欢外人乱说乱看。”

    周围窃窃私语。

    “外头来人了鬼阵破了”

    “我的老天爷,鬼阵终于破了,我日日担心那鬼阵什么时候反噬到寨子里来呢。”

    女人的声音,全都是女人的声音,仿若这苗寨里没有男人似的。

    毛胜男虽然蒙着眼睛,但一路上也不算是磕磕绊绊,毕竟周身有三四个人扶着,生怕她摔了,后来毛胜男才知道,这不是扶着她,是看顾着她,免得她一时间乱跑,窜到寨子里去了。

    前头那男童声音传来一句:“藏金楼到了。”

    藏金楼

    毛胜男有点印象,唐果说,这藏金楼是苗寨最中间的建筑,当时大屠杀时,都被烧得只剩下一个骨架了。

    “起梯子吧。”

    耳边是哐当哐当的木质摩擦声,巨大的声响让毛胜男忍不住皱眉,她看不到外面,身形忍不住往后退,却刚才那声音软软的女孩子拖住后背,这女孩子年纪应该不大,声音真的是软绵好听,苗寨里的人都是姓苗,毛胜男已经在心里给她取了个名字。

    苗软软说:“别怕,这藏金楼是没有楼梯的,只有一个直升直降的木梯子可以上去,待会你们进了木梯子,藏金楼里的男人们会转动大绞盘让梯子到顶楼,祖师奶奶在顶楼等你们。”

    “谢谢。”毛胜男轻声说了句。

    这妹子性格真好啊,毛胜男几乎都可以听到苗软软害羞得噗嗤偷笑的声音了。

    果然,不多时,有人领着毛胜男进了一个木框架结构的平台,平台不大,站进她和苗轶还是绰绰有余,连同那个男童,还带了个成年女子,毛胜男感觉到不是苗软软,回头问了句:“你不进来吗”

    苗软软低头:“我还没这个资格。”

    木梯里,苗轶忍不住对着毛胜男说:“你还真是自来熟。”

    毛胜男充满向往:“那妹子性格真好啊,我要是像她这样,追我的人得填平湘江了。”

    苗轶想笑,毛胜男继续说:“不过也不用,我有季燃一个就够了,浓缩的都是精华。”

    木梯里的成年女子警示了一句:“别说话,快到了。”

    毛胜男本以为自己还要被带着走好长一段路,没想到刚走出木梯,就被取下了束眼睛的黑布,周围灰暗,毛胜男眼睛很快适应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间全木制结构的堂屋,梁高堂阔,壁上修了烛台,上头烛燃了一半,火星扑闪。

    正前方,是一扇八开的大门,上头雕花浮纹,和传统中式纹样梅花青松不同,这门上刻的都是上古神兽图,《山海经》里头的神兽,基本上是刻全了。

    这门这么宽,里头必定另有乾坤。

    苗轶看得眼睛都直了,说他是苗家九房的人,其实都是抬举他了,他们这一支当年不过是苗家九房的一支庶出,民国前就被逐出了苗寨,一百年来血脉稀疏得不行,也是到了苗轶曾祖父那辈,才开始重拾苗家传统,想要认祖归宗。

    能进到藏金楼里,是苗轶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儿。

    一同上来的苗家女子对着那五六岁的孩童说:“多喜,你去喊祖师奶奶。”

    毛胜男看清了这两人样貌,这孩童生得讨喜,圆润可爱,就是脸上从额头往下横贯左眼,一直到唇角,有一条黑色的蛇样纹身,小小年纪,这纹身还纹脸上,不痛的

    这女子约莫三四十岁,说话做事冷厉得很,应该是他们口中“祖师奶奶”的得力帮手。

    片刻,这叫多喜的孩子从门里探了个脑袋:“祖师奶奶说,只让这个阿姨进去。”

    苗轶愣了愣,看着毛胜男,眼神里闪烁着意味深广的光芒。

    中年女子指了指:“你进去吧。”

    毛胜男内心:小朋友,以后喊姐姐好吗

    里头的装饰,无甚出奇的地方,但凡是游览过古代大宅门的人,都能幻想出这里头的场景。

    倒是进门左手边头壁上那一墙的博古架,让人侧目几分,右手边则是一只三足四羊青铜大鼎,上头冒出缕缕青烟,看着有些妖邪,但不知为什么,毛胜男闻着这味道,反倒是觉得周身舒畅,就连原本的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堂屋正前头摆着一张一丈长的紫檀木案几,后头坐着一个老婆子,头发花白,用一根木簪子仔细地挽起,一丝儿碎发都没落下,面态苍老,可瞧着眼眸精神,想着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个美人,她拄着一根漆黑镀金龙头拐杖踱步过来,招手唤了多喜,轻声说了句:“好孩子,你该去练功了。”

    多喜明显不愿意,凑在老人家臂弯里撒娇:“祖师奶奶,晚些吧,我听你们说完我再去。”

    祖师奶奶单挑出一根细长的食指,只是一根指头,便是轻易地推开多喜,语气里多了几分严厉:“去。”

    孩童的眼眸顿时没了光彩,他熟稔地解开衣衫,露出幼小的胸膛臂膀。

    毛胜男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小小的年纪,这胸口后背全是碎如米粒的伤口,伤口泛紫,有些邪门。

    多喜光着上半身,小手小脚,一下就爬进了那尊青铜大鼎,大鼎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动,多喜在里头发出几声呜咽和闷响,祖师奶奶只用龙头拐杖轻轻敲了一下大鼎的肚子:“不准哭哦。”

    祖师奶奶再转过头,看着等在门口的毛胜男,毛胜男已经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龙头拐杖敲了敲茶海旁边的一个雕花扶手木椅子。

    “坐吧。”

    茶水已经备好,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多喜练功发出的轻哭,这老太婆,未免也残忍了。

    毛胜男屁股还没坐稳,祖师奶奶便开口:“听说,是你破了鬼阵”

    “是我们。”毛胜男不敢居功,“我们是治鬼管理局的,五大分局,一起破的,只因为……。”

    “好好的鬼阵,你们破了它干什么呢”

    “什么”

    祖师奶奶像是不领情:“我说,那鬼阵在那儿都三四十年了,一直和苗寨相安无事,我们不想出去,也不想管你们人间的事儿,外头不好,有鬼阵在,至少寨子里的年轻姑娘们,能老老实实地待着,还能活命,你们破了鬼阵,便是破了她们心头的一个禁锢,往后,苗寨的日子就不太平了。”

    毛胜男深知自己来此处的目的,正色说道:“苗老太太,外头的日子,早就不太平了。”毛胜男掏出自己进来前从佟小石那儿取过来的资料,那是全国各地出现的聚魂阵的照片,她在茶海上一一摊开,给祖师奶奶解说:“苗老太太,您看,这是全国各地出现的聚魂阵,阵法犀利,这阵法,只有苗家人会,我们研究过,倒不是这阵法有多难,而是这阵法必有苗家人的血作为引子才能生效,苗老太太,苗家出了逆徒,苗寨自诩正直忠烈,这事儿……。”

    “哦,我们不管。”祖师奶奶轻飘飘的一句,“还有,谁告诉你我姓苗了”

    苗家人如此尊敬的祖师奶奶,不姓苗不是整个苗寨里的人都是姓苗的吗

    毛胜男略微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拒绝来得这么快。

    “那……老太太,可能是我言辞太直接。”毛胜男缓了缓,“我并非说一定是有苗家人作乱,也许是苗家的术法被人利用了,毕竟,咱们管理局对苗家的事儿知道得太少,如今除了派人持续守在阵法周围,我们没办法破解,还请老太太能伸出援手。”

    “那便不要破。”

    “老太太,我没懂您的意思。”毛胜男心里头已经燃起了怒火的小火苗。

    “为什么要破”祖师奶奶笑了,“既然破不了,就别破,遵循天命,也是修道的一条路子。”

    “那全天下人的性命……!”

    “与我何干。”祖师奶奶的话冰冷得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毛胜男脸色微微泛红,却还需强做镇定,谈判嘛,无非是找到双方利益的共同点,这样才谈得拢,苗家人不在乎是不是出了逆徒,不想去清理门户,这条路子,断了;苗家人也不在乎天下人的性命,这和传说中的苗家人视同救天下为己任全然不同,这条路子也断了;还有什么,是苗家人,亦或者说是眼前这位祖师奶奶真正在意的呢

    毛胜男嘴唇微张,片刻犹豫后才开口说:“老太太,这鬼阵,是我们破的,您已经知晓了,除开我们外头的十几个人外,山外还有管理局的人在陆续进山,我进来虽然被蒙着眼,但也能听出来,苗寨里基本上都是女人,男丁不多,且人口稀疏,老太太,若是您不想淌这趟浑水,我们也理解,可是破聚魂阵,是我们管理局必须干的事儿,您多少,给点意思,别让大家都难看。”

    言下之意,我们管理局人多,男人也比你们多,大不了,硬碰硬,虽然这是末流之举,可这老太太油盐不进,毛胜男总不能坐以待毙,持续性地全方位的攻击,这老太太总有破绽。

    谁料,这老太太轻声一句:“好啊,尽管来就是了。”

    毛胜男自持算是个霸气犀利的,如今却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软的不行,这老太太硬的也不吃。

    毛胜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老太太见缝插针来了一句:“你说了这么多,现在换我说了。”

    毛胜男微微抬头,便是迎来老太太劈头盖脸的一句:“那外头姓苗的杂种喊门的时候,说你是苗家掌门人的后人”

    也是,当初,苗寨不就是因为这句话才开的门吗,这祖师奶奶能够忍到现在才问,也算是个心机深沉的。

    毛胜男答是也不妥,答不是也不对。

    瞧着毛胜男沉凝的样子,祖师奶奶轻声一笑:“无所谓,总之,你说什么,我也是不信的,只等着蛇君验证过了,你再说话吧。”

    合着无论自己怎么答,这位老太太早就备下了后手。

    毛胜男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被人家带着节奏走了。

    青铜大鼎哐当一声,肚皮上的铜门开了,多喜从里头走出来,浑身黝黑,身上添了不少的血口子,看着骇人,祖师奶奶声音带来些许慈爱:“乖孩子,找姑姑去吧。”

    门外守门的中年女子开了门,多喜乖乖穿上衣服,手指尖忍不住地颤抖,这天气,不是被冷的,这孩子,是被咬的,多喜三步一晃,两步一摇,门外的中年女子眼眸溢满不忍,带着些许泪光,却也不敢进来,只等着多喜自己走到门口,伸手一揽,抱起多喜关上门,在门外轻声安慰:“乖,不痛了,不痛了,忍忍就好了,多喜,你忍忍。”

    毛胜男还没回过神来,祖师奶奶龙头拐杖朝着那青铜鼎一指,对着毛胜男说:“好了,到你了,你进去吧”

    what

    毛胜男咽了下口水,祖师奶奶起身,亲自打开了青铜鼎大肚子上的一扇小门,这扇门不大,只有身形娇小的女子或者小孩子才能钻进去,透过这个门,毛胜男隐约可以看到里头有上百条吐着蛇信子的各色小蛇,蛇并非越大越毒,比如竹叶青和大蟒蛇,其实大蟒更加温顺。

    这里头的蛇,应该都是毒蛇。

    苗轶在门口等到烛火都快灭了,却也不敢乱动,只敢老老实实地站着,旁边站着的苗家女子连个眼白都不给他。

    苗轶知道,他们这支,在苗家人看来,早就不能算是苗家的血脉了,不过是个顶这个苗姓的杂种,连进苗寨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雕花门开了,毛胜男从里头走出来,苗轶忍不住上去问:“如何”

    “老太太不愿意帮忙,油盐不进。”

    苗轶心里想的第一个问题,可不是问这个,苗轶“哦”了一声,继续问:“还有别的吗你怎么出来了”

    毛胜男眼神凄凄:“老太太问我是不是掌门人后人,我没回。”

    “然后”

    “然后她让我进蛇罐子,那个大鼎,应该是你说炼化苗家掌门人的蛇罐子吧,她应该是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苗家掌门人后人。”

    “再然后你进了没

    毛胜男看着他:“我进了我还能活着出来吗”

    苗轶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毛胜男盯着他问:“你怎么关心这个比关心聚魂阵还积极”

    苗轶挤出几分尴尬的笑:“咱们是凭着这个进的苗寨,我不是担心露馅了嘛。”

    两人说话窃窃私语,加上守门的苗家女人不屑和苗轶多接触,倒是也没听到他们这句,下面传来木梯子哐当哐当的声音,毛胜男和苗轶重新被蒙上眼睛,又被送了下去。

    原本是以为要送他们出寨子的,谁知道,后脚跟才踩上藏金楼一楼的地砖,旁边那软软的声音又响起:“两位的客房,在这边。”

    毛胜男争辩:“我们不在这儿住。”

    苗软软有些为难:“是祖师奶奶吩咐的。”

    来了这奇奇怪怪又神秘的寨子,进了一栋没有出路的藏金楼,和一个怎么也说不通的老太太周旋了那么久,如今还得住下

    苗轶倒是站在苗家那边的:“留下吧,也许,祖师奶奶明天就改变心意了呢”

    话说完,毛胜男还没应,便是听到旁边有女人说:“祖师奶奶这四个字,也是你能喊的”

    苗轶收了口,做小伏低状:“是是是,我口误。”

    “那咱们,至少也得和外头的队友说一声吧。”毛胜男也想着,既然都来了,还费了那么大的代价破了鬼阵,总不能功亏一篑,且自己心里头还有许多疑问要慢慢解开,譬如,那鬼阵的阵眼里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鬼阵是萦绕着苗寨的,苗家人总归会知道些什么。

    旁边传来多喜的声音:“这个简单,我帮你们和外头的人去说。”

    虽然已经在苗寨里逛了一圈了,可全程看不到路,毛胜男对苗寨这个地方,还是不甚熟悉,被苗软软牵着带到了自己房门前,又听到苗软软小心翼翼地开门声,提醒她有台阶,进去了,屋子里一片桂花香,苗软软在毛胜男身后笑盈盈地说:“我提前熏好了香,好闻吧。”

    这妹子,温柔得真是没谁了。

    “谢谢你啊软软。”

    苗软软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哟,这还猜中了毛胜男深觉得,自己如果是个男孩子,铁定是个撩妹的高手。

    苗软软声音压低如同耳语:“我叫苗阮阮,不过,你别告诉别人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会被关到藏金楼里去的。”

    毛胜男反问:“你们不是都很希望进入藏金楼吗”

    “那是楼的上层,祖师奶奶住顶层,能去见祖师奶奶的,必定都是苗家顶尖儿的人物,”苗婉婉解释说,“可下层,是孕珠层,那里头的男人和女人,是负责生孩子的,我一个小姐妹之前被选中了送进去,才过了三年,我进去看她的时候,她憔悴得和个纸人一样,太可怜了。”

    难怪,这苗寨外头都没有男人,之前听苗轶说,苗寨里都是近亲结婚,苗家人坚信,只有苗家人和苗家人生出来的孩子,血脉才是最纯正的,一开始,苗家支系庞杂,倒还好,可是繁衍到了后面,免不了都是近亲婚配,人口质量一下就降了下来。

    之前没听唐果说过,里头还有什么孕珠层。毛胜男推测,是大屠杀之后,苗寨丁口稀薄,没法子,才采用了这样机械式的繁衍方式,将男人们都集中关起来,选择质量上乘的女子送进去孕育后代,这种反人类的做法,毛胜男他们这种生活在外头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对任何一个种族来说,生存都是大事,和人道伦理相比,繁衍下去,才是苗家人最急切的事儿。

    “呀,忘记取下你的眼罩了。”苗阮阮伸手,轻轻一拉,毛胜男眼前一片光亮,砰地一声,门关上了,毛胜男都来不及看苗阮阮的模样。

    屋子里寻常摆设,一张一米五的雕花床,床头有梳妆台,隔着屏风是一个洗澡桶,没有自来水,不过墙角屯了一缸清水,供毛胜男日常洗漱。

    天色已经很晚了,约莫过了子时,毛胜男简单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开始想事情。

    最近几天事情都来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的,毛胜男好好地理了理。

    首先,队伍里出现了叛徒,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肖可卿和白旗都锁定是解家人,因樊荣被杀后,鬼魂一直没找到,只有解家人的碎魂术可以做到,毕竟,在场的都是顶级的寻鬼师。至于白旗说朴一真是谢家人的事儿,毛胜男和肖可卿持一样的态度,朴一真应该不是。

    至于朴一真的恶行,毛胜男不想管了,这是他们东北分局的事儿,白旗的愤怒,毛胜男可以感同身受,当年他们爷爷辈付出那样大的心血平息了曹解两家,反倒是成了他们这一辈要送命的一个理由,且七个人站在阵法最前面,谁都没有怨言,也没多说什么,朴一真见到生门破了就拖着肖可卿去送死,可耻!

    其次,是阵眼里那个手持铜钱仙索的女人,那女人的衣衫有些古朴,不过倒是和苗家祖师奶奶的装扮有些像,都是对襟盘扣的民国样式的衣衫,韩桩说过,这铜钱仙索,是外婆那一支的独门法器,非毛家人不能差使,传女不传男,韩桩虽然能修这法器,却无法使用,且天下就这一柄,自己手里头的,必然是真的,那女人手里头的呢唐果说阵眼多有幻蛊,会让人产生幻觉,毛胜男觉得不是,自己当时看得真真的,且自己的确是砍掉了那女人的头颅,阵眼才破的,如果是幻觉,那她砍掉的是什么

    最后,便是这苗轶的态度,大家来的目的很清楚,是为了聚魂阵,可苗轶,似乎更加关心自己是不是苗家掌门人的血脉,所以毛胜男从雕花门出来的时候,对苗轶说了个谎,关于她到底进没进养蛇罐的谎。

    忽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三重两轻,这是毛胜男离开藏金楼时留下的暗号,毛胜男一听便知,是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