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醒…怎么看的人, 别是个快死…花了钱再买个…还不够赔的…”

    叶馥灵半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雾似的白障，隐约听到有人趾高气扬地在训斥, 尖细的声音格外聒噪, 被训斥的人在一旁低气讨好。

    哪里来的人, 好生放肆。

    “哎…您看她这长相身子，那一处不是……就是身上伤多了些…养几天保管…老瘸子哪里敢在您眼前耍把戏…您金叶似…”

    他们在说什么…叶馥灵后脑上顿痛, 紧接着又陷入了昏迷。

    “量你也不敢！”风月楼的管事扭着过分丰腴的腰身走过来, 精明的眼睛盯着床上人的脸, 伸手左右扭了两下看清楚才略略满意地放下, “行了, 长得也算不亏我花在她身上的钱, 用最好的药调理着，醒了就让人来教规矩。”

    “好嘞，几位姑姑在呢您放心，慢走…”

    ……

    昏暗的柴房里, 吵骂声不断。

    叶馥灵挣扎着想摆脱身上两个强壮女人的控制，她浑身是伤，显然已经挨了不少打，可她一直在反抗, 反抗, 挨打如此循环。

    她浑身脏污，绸缎似的头发被人拽起，随后那双手猛地把她的头撞在了一边的木桌子上, 调/教姑姑细着嗓子叫骂道：“你给我老实点！”

    “啊—”叶馥灵额角上剧痛，脑袋更是晕得厉害，这狠狠的一下瞬间让她失去了反抗能力，两个女人终于按住了她。

    “哎！你下手的时候怎么没轻没重的！小心别碰花了她的脸！妈妈要是怪罪下来，你担的起吗！”一个黄衣女人扯着喉咙。

    “知道了，我有分寸！这妮倔得跟驴似得，不打晕连个衣服都换不下来。”另一个女人道。

    “总有办法让她听话，妈妈说了只要不伤到脸…”

    ……

    “你被家里人卖到了这儿，你就得乖乖听话，多听话就少挨打…就你这长相，在风月楼里保管能吃香的喝辣的，再被有钱人家看中赎了身，不比你回那山道道里强”黄衣女人指着她的头，看似好心劝慰。

    刚刚被撞到的地方有血流了出来，沿着额角淌到了她形状美好的眉毛上，除了脸，她身上青青紫紫得没一处好地方，沾满泥污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好不凄惨。

    叶馥灵似乎平静下来，绝美倾城的脸上露出少许空洞，管调/教的人一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欣喜了起来。

    被迫来风月楼的姑娘一开始多是打死不屈的，任谁也不想在青楼里做婊/子沦落为任人玩乐的娼妓，可已经被卖了进来，就算不从那也是要从的。

    管调/教的姑姑见惯了类似于叶馥灵脸上的表情，很多姑娘在知道反抗无用后都会认命，再倔强的人也怕疼。

    经过了一通毒打，叶馥灵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她咬着牙。

    “你看看，早这么听话不就免了皮肉之苦人各有各的命，咱是是什么样的命咱就得认…”怕她只是假意屈服，黄衣女人紧紧按住叶馥灵，再见她很平静，手上的力气也小了些。

    她吊着一双绿豆小眼看着叶馥灵，盘算着自己要对她柔和一些。

    看她的长相，迟早是要飞上枝头的，就算不被达官贵人看上，被楼后的主母看上那也是可能的。

    想想楼里的玉姿姑娘，傍上主母飞黄腾达了可没少折腾当初调/教她的人。想及此，黄衣女人暗暗后悔刚刚用棍子朝叶馥灵打得那几下。

    见另外一个人在一旁整理要用的东西，叶馥灵垂下头，遍布青紫的手指移到地上，不动声色地拾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铁钉。

    “去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紧锁住的门被打开。

    正是时机！她绝美的脸上面露狠色，回头猛地把手里的铁钉扎进身后人按在她背上的手上。

    那根钉子虽然生了锈，可还是很尖锐的，况且叶馥灵又用了十成的力气，钉子直接扎进了她的皮肉，穿透了骨头。

    “啊——！！”黄衣女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叶馥灵用力推倒她，拼命朝着外面跑。

    ……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叶馥灵的赤/裸的双脚被石子割破，血迹留在了黑色的石板上。

    这里是青楼，是最下贱最肮脏最令人不齿的地方，她绝不能留在这里…

    死都不能留在这里。</p>

    “你个小贱人给我站住！”黄衣女人疼得龇牙咧嘴，手背上疼痛难忍血流如注，抬头再看到她跑的方向，黄衣女人心中大骇，“站住！！”

    叶馥灵脚步踉跄，身形不稳，她朝着人少的地方跑，不顾方向见门就进。

    有婢女看到她狼狈的模样，还以为是楼里那个被客人折磨虐待后的姑娘，来找主母来的，正要拦，却被逃命心切的叶馥灵急慌推到了一边，“哎！你不能进去，主母正在与玉姿姑娘赏花，你不能进去！”

    “芳姑姑，你怎么来了”婢女见黄衣女人跟着跑过来，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芳姑姑抓住她的手，“快去追她，她是刚来的雏，伤了我逃出来了，快！千万别让她惊扰了妈妈！”

    叶馥灵跑进了一个种满了海棠花的小院，正是春季院里的海棠花开得繁盛，一大朵一大朵地簇拥在一起，灼灼似火，艳过三春。

    头脑混沌，她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甚至说，下一刻她也许就会支撑不住倒下去，然后被抓回去再毒打一顿，接受逃不掉的命运。

    她现在只能向人求救。

    可能是意识不清的原因，她忘了这里是青楼，没有人会救她。

    不远处海棠树下站着个人影，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个女人，一身绛衣，长身玉立。

    浑身一震，叶馥灵只觉得意识猛然清醒了几分，靠近她！快靠近她！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指引着叶馥灵，那种悸动告诉她，前面那个人就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她硬撑着身子跑向她。

    后面仍有人在追，密集的脚步声传过来。

    “救我…救…我…”花树下，叶馥灵还未看清了那人的样子，就再支撑不住摔倒在了地上。

    她伸出手，抓住那人鞋履边绛紫色的裙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那人不会离开。

    “不要再走了…”叶馥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这样说，可能是太害怕了。

    那人俯下身，冰凉的手上还带着淡淡的海棠花的味道。

    她抬起了她的脸，叶馥灵听到一阵宛若玉瓷相碰般清越的声音：“看看这是那位天上下凡的仙女撞到了我的木桩上…”

    叶馥灵睁开眼，女人的长相也尽收眼底，她的背后是一树灼灼的海棠花，可这一树海棠在她面前竟也只能黯然失色地做陪衬，她的眉眼如同水墨画笔一笔笔勾勒出的那一段细腻柔和，墨染就的眼眸，叫看的人一眼就永远沉沦了进去。

    或许那天上的仙女便是这个样子。

    “瞧瞧这眼睛，真是比我这整个南院的海棠还要美不胜收。”女人说。

    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叶馥灵想再靠近她一些，可抵不住头痛欲裂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追上来的人看到叶馥灵拉着主母的衣服，吓得连忙齐齐跪下，“妈妈，这是新来的姑娘，不懂规矩，几位姑姑正教着呢，惊扰了妈妈清净，老奴回去定然好好惩戒她…”

    “嗯，新来的姑娘倒是生了副好样貌，把她送到南楼阁，我亲自调/教。”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互相吹捧模式。

    陈琳：你是小仙女。

    叶馥灵：不，你才是。

    陈琳：不，你是。

    叶馥灵：不，你是。

    陈琳：那好吧，我是就我是:【来自老女人的自信.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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