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作品:《病弱男配手握团宠剧本

    第二天清早,宣若鱼睁开眼,看到陌生环境,才想起自己在陈家过夜了。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床上用品应该是新换,散发着香喷喷洗涤剂味。房间里摆件也是新,上面纤尘不染,还有能隐隐闻到一股油墨味。

    衣柜里装着崭新衣服,还没有剪吊牌,全是他尺码。

    房间角落堆满了衣物包装袋,看样子,都是为他准备。

    宣若鱼看了下时间,刚七点半。

    今天周一,公司有早会,他作为总裁助理,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场准备。

    换上自己昨天衣服,宣若鱼推开门。

    门外有两个佣人正在擦栏杆,他们背对着宣若鱼,窃窃私语。

    “李婶儿,昨天晚上接到电话,让今天早点来,一来就被告知要把若臻少爷房间清空,里面家具什么全部扔出去,怎么回事”

    说话是个二十多岁小伙子,肤色黑,大家都叫他小黑。

    “我怎么知道,我也很懵。昨天晚上大少爷二少爷挨打了,小姐也被骂得狗血淋头。我在副楼都听见老爷咆哮。”

    李婶在陈家干了十多年,是住家佣人,不像小黑,只是白天在这里,晚上自己回家。

    “若臻少爷还跪在大门口。”小黑把毛巾放进水桶里,拧了一把,继续擦拭楼梯栏杆,“之前宠得跟个宝贝疙瘩似,怎么说撵走就撵走果然豪门深似海”

    “不能议论主人家事”李婶儿呵斥,“快干活儿,当心扣钱”

    “我就问问,”小黑笑道,“那些家具还是新,我能捡回去用吗”

    “不行老爷说了,全部拖到垃圾处理厂填埋了。嘘,你小声点,吵到那位睡觉”

    “李婶儿,你说,这个若鱼少爷又能待多久”

    宣若鱼掩上门,门轴发出“吱呀”声音。

    李婶儿和小黑转过头,看到宣若鱼,小黑吓得差点从栏杆上摔下去。

    “若鱼少爷,我我”小黑语无伦次地解释。

    楼下传来喧哗声音,宣若鱼淡淡地看了小黑一眼,没有说话,径直下楼了。

    “李婶儿,若鱼少爷会不会整我啊”小黑哭丧着脸。

    上次他不小心得罪了若臻少爷,若臻少爷明面上笑嘻嘻,背地里让他一个人将整个花园杂草全部拔光。

    若臻少爷就在阴凉处喝着茶,看着他顶着烈日工作了五六个小时,差点中暑。

    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小姐都不会这么苛责下人。

    那次过后,小黑看见大家嘴里那个“温柔”若臻少爷,都夹紧了脚趾绕道走。

    听说若鱼少爷和若臻少爷以前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里,小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楼下,宣若臻跪在门口,宣易道正在扇自己耳光。

    “陈总,这事不能怪若臻,都是我错,是我鬼迷心窍,若臻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让医院留宣若鱼血样,头发也是我在床上捡。若臻以为自己是陈家少爷,他对你们感情都是真。你们别怪他,都是我错。”

    宣若臻跪在地上,一脸煞白。

    他没有说话,抬起头,无声地留着眼泪。

    “若鱼是我们在山坳里捡,当时他身边围了好几条野狗,要不是我,他早就死了。你看看,我手上这道伤口是狗咬,当初缝了五针,二十年了,都还有印子。”

    “看在当初我救助若鱼份上,你也不能赶尽杀绝啊”

    陈庆脸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一个,凌俐声音如冷箭般射将出去,“谁放他们进来把他们撵出去”

    负责开门李叔,“那是若臻少爷”

    陈庆冷嗤一声,郑重宣布,“从今天开始,不许提起宣若臻他不是陈家人谁再放他们进来,就不用留在陈家了”

    看到宣若鱼从楼下下来,陈庆依然板着脸,但是声音却忽然温暖了起来,“若鱼,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双标态度转换得很自然。

    宣若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宣若臻,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吵到我,我自然醒,今天还要上班。”

    陈一北打着呵欠从厨房出来,“若鱼,你今天不用上班了。”

    看着宣若鱼露出疑惑之色,陈一北解释道,“霍元霁说了,放你一周假。饿了吧,厨房做了铁锅炖大鹅,你快过来吃。”

    宣若鱼“”

    为什么贵气十足豪门,早餐会是铁锅炖大鹅。

    “啊你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吃。”

    他们不知道宣若鱼爱好,问了宣氏父子,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宣家就没把宣若鱼当成正经儿子来养,连喜欢吃菜都说不出来。

    方檀知道后,又伤心一回。

    铁锅炖大鹅还是高浩洋说。

    高浩洋说宣若鱼很爱吃辣,烧烤、麻小、火锅什么,上次在医院吵着要吃铁锅炖大鹅。

    相对于烧烤,他们觉得铁锅炖大鹅比较清淡,还专门请来一个东北厨师。

    宣若鱼知道他们费了很大心思。

    上次他在医院提出要吃铁锅炖大鹅也是为了故意为难宣若臻。

    不过鹅肉挺好吃,低脂高蛋白,他也挺爱吃。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吃。”

    陈一北见他点头,很高兴,“那你去餐厅等着,我去厨房催催,马上快好了。”

    又看见门口宣家父子,“那些糟心事你别管,爸会处理好。”

    宣若臻抬起头,眼巴巴看着陈一北,小声喊了句“哥哥”。陈一北就像没看见似,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宣若臻跪在地上,身上轻微颤抖。

    原本以为,陈家至少有一个人站出来责骂他,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

    没想到是,却被完完全全地漠视。

    漠视,是一点也不在乎。

    对他这个人,完全不在乎。

    他们唯一在乎是,他在这里,会让宣若鱼不开心。

    宣若鱼想了想,抬脚往门口走去。

    被捷达围追堵截那件事,必须要宣若臻付出代价。

    宣若臻跪在门口,宣易道站在他旁边,絮絮叨叨说着话,很煞风景。

    陈庆招呼几个保镖,要把他们拖出去。

    看见宣若鱼出现,宣易道像是看到了救星,“若鱼,你说句话啊当初我们待你不薄啊”

    “说什么”宣若鱼脸上出现嫌恶表情,“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帮你们求情吧”

    “宣若鱼,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没有我们,你能长这么大了”

    “那你想干什么,把我整死了,然后你儿子就能当上陈家名副其实少爷了”

    宣若鱼说这句话时候,死死盯着地上宣若臻。

    他嘴上挂着笑,眼里却全无笑意,一抹冷从嘴角传染开来,戾气横生。

    “宣若臻,你真毫不知情”

    尖锐般讽刺,血淋淋地掀开宣若臻白莲面具。

    似乎要将他灵魂拖出来,当众鞭笞。

    宣若臻沉默着,看似纯情眸子,瞳孔紧缩。

    他一开始不知道,只是当作玩笑把陈家丢失了rh阴性血小儿子这件事告诉宣易道。

    没想到宣易道很上心,给了他血样和毛发让他寄出去。

    虽然宣易道没有明说,但他也知道,那是宣若鱼血样和头发。

    陈家亲儿子是宣若鱼,不是他。

    检测报告出来后,陈家欣喜若狂,直接找上了他,以为他是遗失亲生子。

    他贪恋陈家富贵,将错就错,默认了自己身份。

    然后就是一家人串通,瞒着宣若鱼。

    平心而论,宣若臻长相不错,眼睛大大,尤其是哭起来,柔弱又可怜,很容易博取大家同情。

    现在跪在地上求饶样子,却像极了丧家之犬。

    “宣易道,我明明就是你从福利院领养,你知道我血型以后领养我,打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就是宣家捡回来,宣若臻“移动血库”。

    这些年来,要是没有宣若鱼血,宣若臻早死了。

    剖开血淋淋真相,宣易道却完全没有感到羞耻。

    他叫嚣着,要扑过来,陈庆身后保镖把他按压在地。

    “宣若鱼,要是老子没有把你从福利院接出来,你早就饿死了,你不感激我,反而说出这种狼心狗肺话法律上规定了,养恩大于生恩,老子养了你二十年,名义上是你养父,你对我有赡养责任你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

    终于撕破脸了,宣易道露出丑恶嘴脸。

    宣若鱼嗤笑一声,根本不理会他无理取闹。

    保镖们把宣易道被按在地上,他奋力挣扎,脸在地上磨出一道道血痕。

    “按紧实了,别让他伤害若鱼。”陈庆吩咐道。

    保镖们手下没轻重,宣易道刚开始还能叫骂,最后嘴被抵到地上,发出“呜呜”声响。

    楼下动静太大,陈家人几乎都醒了,下楼来。

    方檀身体不好,一般会睡到九点才起床,她惦记着宣若鱼,只披了件薄外套,还穿着睡裙。

    宣若臻看到方檀,跪着往前几步,哽咽,

    “妈妈”

    之前在陈家,宣若臻整天陪着方檀,他自认为和方檀感情很真诚。

    可是,一开始就抱着不单纯目,怎么可能会有真挚感情。

    方檀只觉得恶心以及被欺骗后不适。浸染在骨子里修养让她不会发怒,不过,优雅人也会有脾气。

    方檀轻皱着眉,声音婉约动听,自成一派,“孩子,你这样子,牛英听到该多么伤心啊。”

    牛英是宣若臻亲生母亲。

    那个在宣家撒泼,一看就是下三流女人,他平时最看不起女人,是他亲生母亲。

    可谓杀人诛心,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将宣若臻彻底击穿了。

    之前所有侥幸,所有幻想,在这一句话中全部化为泡影。

    他最鄙视人,在街上遇到都会刻意躲开人,居然才是他亲生母亲。

    宣若臻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从小就比宣若鱼优秀,性格也比宣若鱼开朗。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他比较受欢迎。

    宣若鱼木讷又蠢笨,哪里比得上他万分之一。

    为什么他不是陈家亲生子。

    他怨毒地瞪着宣若鱼,什么都比不上他蠢弟弟,却是陈家亲生子。

    他也曾预想过身份被拆穿那天,所以他刚开始到陈家,尽最大全力展示自己优点,表现得善解人意、温柔善良,每天花很多时间陪方檀。

    没想到方檀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

    宣若臻瘫坐在地上,转头看向宣若鱼,“弟弟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能不能”

    他以前看过一本小说,养女代替正牌女主认亲,养女认亲成功,正牌女主一直不能和亲生父亲相认。

    最后养女和正牌女主和谐相处,情同姐妹。

    他希望宣若鱼帮他说上两句好话。

    陈庆站出来,柔声说道,“若鱼,你被车追堵事是宣若臻下令,相关人员我已经处理,他们两个交给你处置。”

    陈庆看出来,他这个小儿子看起来乖巧,实则内心坚韧,很有主见,不会轻易心软。

    好歹他也在宣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交给他,是最好选择。

    宣若鱼低头,一双漂亮眼眸微微眯起来,冷静地打量地上宣家父子。

    笔挺身躯无端透出一股摄人之感,森然莫测。

    “把他们送走,以后都不想见到他们。”

    简单一句话,就将宣家父子未来盖章定论。他们这辈子,再也翻不出浪花了。

    陈庆想了想,吩咐下人,“报警,宣若臻骗了陈家钱,让他们全数奉还并且赔偿损失。如果数额不足以判刑,我在西山有片矿场,把他们送过去。”

    宣易道听到“矿场”两个字,咬紧牙关,怨毒地瞪着宣若鱼。

    陈庆站在中间,挡住了他视线。

    宣若臻瘫坐在地,绝望到底。

    一切幻想,化为泡沫。

    解决了宣家父子,宣若鱼只觉得浑身轻松。

    宣若臻被拖走后,佣人过来打扫卫生,不到十分钟,就消除了两人留下痕迹。

    方檀重新回房换了衣服,陈一南和陈西京也出来陪着宣若鱼吃早饭。

    一张长条形餐桌,正中用精美青花瓷碟盛放着铁锅炖香鹅肉。

    餐桌端部放着热气腾腾豆浆、牛奶、燕麦粥、小米粥,各种西式面点、蛋糕,琳琅满目。

    宣若鱼惊讶,陈家早餐也太丰富了。

    “若鱼,喜欢吃什么自己拿。”方檀笑着解释,“一般不会这么浪费,不知道你平素爱吃些什么,厨房多备了些。”

    宣若鱼端了碗燕麦粥,拿了两个白煮蛋,“早上吃清淡点比较好。”

    感受到大家炙热眼神,他埋头吃饭。

    他夹了一筷子油炸小鱼,埋头吃了一口。

    再抬起头时候,发现原本离他比较远油炸小鱼放到了他面前。

    他夹了一颗油酥花生米,埋头吃了一口。

    再抬起头时候,发现油酥花生米也放到了他面前。

    他喝了大半碗稀饭,餐桌上菜基本都堆到了他面前。

    宣若鱼“”

    “谢谢,这么多,我吃不完,你们吃啊。”

    “你吃,我吃个面包就够了。”陈一北嘴上叼了块面包,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宣若鱼这才发现,大家都在关注他。

    可能是怕他尴尬,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眼神若有似无地往他这边飘。

    “一家人不说谢。”陈庆端了杯牛奶放到宣若鱼面前。

    今天早上看到宣氏父子,他就不高兴。

    宣若臻刚到陈家时候,他就觉得奇怪。

    宣易道对宣若臻这个养子过于关心了,他刚开始以为宣易道是真心对养子好,也以为宣易道有攀龙附凤之心,想巩固和宣若臻关系为宣若鱼铺路。

    没想到宣易道就从来没有就宣若鱼事来求过陈家,宣若鱼实习工作还是自己去找。

    可见,宣若鱼以前在家多么地不被重视。

    若鱼很小就出来打工,每个月还给家里补贴生活费,听到这些他就觉得揪心。

    还有,之前一北安排若鱼看心理医生,他知道后简直震惊了。

    不知道小儿子以前遭了多少罪。

    想到这里,他又把宣若鱼多看了两眼小蛋糕挪到他面前。

    想把所有最好东西都给他。

    宣若鱼面前摆满了餐碟,横七竖八地堆叠起来,快放不下了。

    宣若鱼“”

    吃得差不多,宣若鱼准备离开,“叔叔阿姨,我吃好了,今天早上公司还要开会。”

    陈庆看了一下时间,“一北,你用凌风号送若鱼去吧,现在是上班高峰期,肯定会堵车。”

    这个时候确实会堵车,地铁站离这里也很远,宣若鱼道谢之后,跟着陈一北走了。

    陈家别墅在三环边,占地上百亩,专门花巨资改变了敏兰河走向,整个小区被河水环绕,清雅宜人。

    被一大群人簇拥到一块地上写着“h”字样地方时,宣若鱼才意识到,“凌风号”不是车品牌,而是直升机名字。

    “若鱼,霍元霁说了,你这一周都不用去,你在家休息一周。”陈一北虽然不想让他去上班,还是拉开了直升机门。

    宣若鱼“一北哥,坐直升机上班,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陈庆笑道,“一点也不夸张,小霍办公楼有停机坪,坐凌风号五分钟就到了,开车过去最少得堵一个半小时。”

    宣若鱼“送我去地铁站吧,我坐地铁。”

    陈西京“若鱼,地铁站没有停机坪。”

    宣若鱼“我意思是开车送我到地铁站就行。”

    说完,就对上方檀忧心眼神,“听说地铁很挤,若鱼,就让一北送你吧。”

    其他人也跟着劝。

    “若鱼,现在上班高峰期,最近地铁站要等好几趟才挤得上去,等你赶过去,早会都开完了。”

    宣若鱼想了一下,他要是乘坐直升机去上班,燃油费估计比他一天工资还多。

    而且,公司同事该用什么样眼神来看他啊。

    “算了,我不去了。”

    “若鱼,要不跟着姐姐去巴黎看展吧,现在正好是秋季新品发布会。”陈西京笑道,“我们可以坐凌月号去。”

    有了“凌风号”先例,“凌月号”应该也是和私人飞机差不多配置,宣若鱼立刻表示了拒绝。

    他这一拒绝,陈西京满脸失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感觉他一个简简单单“不”字,就摧毁了西京姐所有希望。

    “我回学校。”宣若鱼假装没有看到陈西京失望表情,“等过了上班高峰期我再走吧。”

    “若鱼,这是小王和小张,让他们陪你去吧。”

    在陈庆指示下,两个膀大腰圆粗胳膊黑衣保镖站了出来。

    宣若鱼“”

    “若鱼,你爸叔叔怕你遇到危险,你要是不喜欢,让他们离你远远就行。”方檀柔声解释,“怕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况。”

    宣若鱼想象了一下,他带着这两个身形并不小“小张和小王”去挤地铁,效果应该挺震撼。

    他叹了口气,“我不去学校了。”

    “若鱼,霍元霁虽然很不错,但他很懒,你在那里学不了什么。你要是想上班,可以来陈氏,想学什么,大哥教你。”最稳重陈一南终于插上话了。

    宣若鱼觉得陈一南提议稍微正常一点。

    没有让他直接就去陈氏企业当什么总经理董事长之类。

    而且陈一南看起来持重寡言,应该不会给他太浮夸建议。

    “一南哥,我们去你房间谈吧。”

    陈一南长相端方,从内到外透着一股严肃气息。

    四人当中,他最像陈庆。

    可是这时,他却像一只打了胜仗公鸡,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一圈人围着若鱼,他刚开始还插不上话,没想到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若鱼就跟着他走了。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比赚了几十个亿还有成就感。

    陈一南尽力抿着嘴,还是无法掩盖隐藏在其中得意之色。

    陈西京在旁边气得咬牙,呲着牙骂他奸猾。

    陈一南嘚瑟地瞟了陈西京一眼,赶紧带着若鱼走了,生怕迟了若鱼会被人抢走。

    陈家人这种简单粗暴直白示好,让宣若鱼非常有压力。

    这种好不纯粹是做错事后补偿,更是那种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最珍贵、最美好事物捧到他面前,没有任何杂质,纯粹亲人之间爱。

    原著中宣若鱼最后死在了病床上,并没有被认回陈家。

    他穿过来之后,虽然改变了原身命运,还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陈家人对他好。

    昨晚答应留下来,也只能算是顺势而为。

    长期住校也不是办法,至少这里还算得上是一个“家”。

    暂时先这样吧。

    他和陈一南谈了一上午。陈一南确实稳重,根据他情况客观分析了他优缺点,以及综合了他兴趣爱好,建议他到陈氏集团旗下科技公司学习。

    他也确实对这方面感兴趣,霍元霁那里他是去不了了,干脆就听从陈一南安排吧。

    他答应去陈氏科技之后,陈一南非常高兴,开车悄悄把他带出了陈家。

    他去学校收拾东西,发现除了几本书之外,没什么可带走。而且那些专业书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要不要都无所谓,倒是书桌上放着剩下半包猫粮提醒了他。

    他是扁脸蛋儿和软趴趴铲屎官,不知道他不在,它们屎谁来铲。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这个时候,霍元霁应该还在开会,打车去了霍元霁家。

    霍元霁家在市中心,绿化好,私密性很高。因为之前宣若鱼要过来照顾猫,所以在小区录入了信息,他扫脸进来了。

    门是密码锁,门一开,就看到扁脸蛋儿蹲在门口。

    扁脸蛋儿看到他,叫了一声。

    软趴趴从远处冲过来,在他面前完成了一套后空翻,又四爪并用地跑走了。

    宣若鱼给两只猫换上新鲜猫粮,把水盆里水换了,又把猫砂全部倒了。

    储物间堆满了猫砂,霍元霁一开始就说了,每天换猫砂,猫砂只用一次。

    有钱人养起猫来也很任性。

    做完这些,他才发现,霍元霁在家。

    客厅有一个很大露台,霍元霁背对着客厅,朝着中庭,坐在椅子上看风景。

    他穿着一件白色绸质t恤,将肌肉轮廓描摹得纹路清晰。

    宣若鱼看了几秒,走了过去。既然来了,还是当面说清楚,他以后可能没有办法过来照顾两只猫,也不会去上班了。

    他没有刻意保持安静,脚步在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响。

    让他奇怪是,快走近了,霍元霁也没有发现他。

    一动不动地坐着,垂着眼睑发呆。

    一束阳光透过树梢,打在他侧脸上,泛起一层金纱。

    阳光照射下,能清楚地看见他耳廓小绒毛,一簇一簇,很可爱。

    “嗖”地一声,软趴趴像颗黑毛球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差点撞到宣若鱼脸上。

    宣若鱼吓了一大跳,差点被软趴趴爪子挂到。

    就这样大动静,霍元霁也没有回头。

    他周围好似被按下了静音键,再大风浪也影响不了他。

    玩心大起,宣若鱼想吓他一下。

    他慢慢伸出手,快靠近时候,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以前上学时候,和同学玩闹,喜欢把手伸到对方衣领里取暖,尤其是冬天,让对方吃“冰棍儿”。

    现在这样做很不合适。

    首先是季节不合适,其次对象是霍元霁,对象不合适。

    就在他犹豫时候,手忽然被抓住,往前一拉。

    由于惯性,宣若鱼踉跄了两步,要不是手撑在椅背上,他已经撞进了霍元霁怀里。

    霍元霁抬眸,看见一张有着视觉冲击笑颜近在咫尺。

    少年那闪若星辰眼睛,温和又澄澈,

    明明毫无杂念,一时竟让他觉得有几分心乱如麻。

    “你怎么来了”霍元霁问道。

    “我来看看两只猫,怕它们被饿死。”宣若鱼想缩回手,发现手被拽得很紧。

    “霍叔叔,你可不可以先放手,我不是歹人。”

    宣若鱼手指很细,骨节分明,掌心有一层薄茧,摸起来像是被刮花了细腻玉质,

    让人忍不住想把那层薄茧抹平。

    霍元霁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他分开宣若鱼掌心,捏着他掌骨,把整个手掌按到自己脸上,轻轻按压。

    宣若鱼感受到他脸上温度,有点凉,摸起来很舒服。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睫毛,有种挠人痒意。

    “霍叔叔,你干什么”宣若鱼收回手,觉得心跳又加快了。

    那种向上、积极频率。

    很奇妙感觉。

    “你刚刚不是想摸我”霍元霁放开手,仰着头凝视着他。

    宣若鱼把手收回来,有点小尴尬,“不是,我就是想吓唬你。”

    “若鱼,摸我是吓唬不了我。”霍元霁笑着,示意他坐下。

    “霍叔叔,你怎么没去公司”

    扁脸蛋儿吃完猫粮,慢悠悠踱了过来,在宣若鱼脚边蹭了蹭。

    宣若鱼把它抱起来,拿了梳子帮它顺毛。

    “听说你不去,我就不去了。”霍元霁说道。

    宣若鱼才不信他说话,他看见旁边矮几上放了一杯水,水旁边放着一个药盒。

    “你生病了”

    他向前倾了倾,去看药盒名称。

    这个动作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原本懒散霍元霁一下子崩直了神经,眼疾手快地将药盒抓起来,塞进衣兜。

    “没有,是维生素。”

    “哦。”宣若鱼没有打听别人习惯,停止了追问。

    “若鱼。”霍元霁喊了一声,“你不能叫我霍叔叔了。”

    “那叫什么”宣若鱼捏着扁脸蛋儿爪子,觉得内心无比舒畅,“老板不对,我已经离职了。学长也不行,现在没有在学校。哥夫更离谱了,宣若臻已经被赶出陈家了。”

    “我和你有婚约。”

    霍元霁看过来,嗓音如山谷回声,低沉而富有磁性。

    潺潺般流过耳廓。

    语气带着些许蛊惑。

    青山般俊朗面容舒展开来,慢条斯理、予以绵长地吐气,

    “你可以叫我元霁哥哥。”

    他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猫咪头上,毫无章法地一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话音落下时候,似不经意地勾到宣若鱼小指上。

    宣若鱼觉得指尖滚烫,触电般酥麻。

    窗外桂花香融进风里,飘来一阵清淡香气。

    “若鱼,叫我元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