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主动送上门的文老师好听话
作品:《我的老婆粉都成了我情敌[娱乐圈]》 片场即刻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声。
人未至, 一股清甜如宁夏的花香已经顺着微风遥遥传来,姚远陶醉地吸了一口, 伸长脖子,想看清童羽本人长什么样。
姚远甚少在栾暻拍戏时一直陪着他,再加上《浮沉暮年》剧组多以男性角色为主,女演员少得可怜,刚进组的时候姚远就和栾暻抱怨说跟进了和尚庙差不多,
这会儿突然见片场出现了一个还算小有名气的小花旦,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光是他, 场上其他一些男演员也明显激动起来, 许久没有来烦栾暻的赵素明逮着了新的巴结对象, 不待童羽走近, 就殷勤地奔上前嘘寒问暖。
现在片场依旧保持镇定的,除了一贯自动屏蔽外界喧嚣的栾暻以外, 大概就只剩下前两天刚和童羽演过对手戏的宋牧杰了——宋牧杰下午有一场单人舞的戏份,
算是剧中突显他感情线的重要戏份之一,奈何他四肢不大协调, 跟老师学了许久都依然跳得磕磕绊绊的,此时正焦头烂额, 根本无暇关注别人。
姚远一边密切注视着童羽那边的动向, 一边和栾暻在线解说:“长得可以,脾气看着也挺好,
不像是能作妖的类型。”之前彭嘉的事儿一直让姚远耿耿于怀到现在,愤愤道没提前看穿彭嘉的小伎俩是他职业生涯的唯一败笔。
栾暻闻言, 也没说话,身子懒懒地倚着沙发,一只手撑着额头,另只手闲散地继续翻看剧本。
直到鸢尾后调的香水味离他们越来越近。
童羽一路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径直来到栾暻面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童羽。”
姚远眼前一亮,已经先栾暻一步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搬到童羽身后,这才笑嘻嘻地握上去,和童羽介绍道:“你好,我是栾暻的经纪人,姚远。”
童羽个子长得娇娇小小的,看上去比姚远还要矮半个头,样子甜美,笑起来时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矜持地和姚远碰了下,眨眨眼,随即坐到栾暻身旁,主动打开了话题:“师兄,你好,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小师妹,只比你晚一年毕业。”
栾暻听见女生亲昵的“师兄”俩字,不由皱了下眉,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朝女生看去,对上了一张乖巧甜美却毫无印象的笑脸。
他收回视线,不冷不热地回了句:“你好,叫我栾暻就行。”
童羽听出栾暻语气中的疏离,也没生气,只是笑着说:“师兄上学时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不认识我也正常。”说完又伸出手,调皮地歪着头,笑眼弯弯:“握个手不介意吧?”
女生姿态坦然,既没像其他套近乎的人似的揪着俩人是校友的话题穷追不舍,也没有过分热情到让人一眼看穿她的迷妹心思,栾暻若再拒绝,就显得自己矫情了。
他坐直身子,礼貌性地在女生葱白的手指前端轻轻握了下,随即重新低下头去,算是无声的逐客令。
童羽依然好脾气地甜甜一笑,说了句“师兄再见”就站起身,冲姚远挥挥手,转身离开。
姚远受宠若惊,骨头都酥了一瞬,心神驰往地看着童羽背影,下了结论:“经我鉴定,这种软妹人美嘴甜,是绝对不可能作妖的。”
“你眼里的女生,有哪个不好的。”栾暻嗤笑,余光瞥见姚远还在眨也不眨地盯着童羽离开的方向时,皱了下眉,眼不见心不烦地离姚远坐远了些。
“但我觉得这个真不错。”姚远又朝童羽背影瞄了好几眼,这才恋恋不舍地躺回椅子上,对栾暻说,“起码没像以前的那么多女明星,上来就直言不讳地想要对你潜规则。”
姚远一说到这,栾暻就头疼——他接戏虽从来没有感情戏份,但哪个剧组还没点女演员啊,尤其是他这样的,咖位低,事儿又少,一看就是没什么背景的小透明,谁都想过来欺负两下,说什么交个朋友谈个恋爱,实际上都是奔着他的青春肉体去的,真当他智商和外貌成反比吗?!
特么的,不就是看中了他这副皮囊,真庸俗。
还是他家文老师有眼光,能于千万人之中一眼认出他独一无二的灵魂。
栾暻一想到文瑄,眉眼就不自觉地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清浅的小酒窝。他懒洋洋地曲起长腿,拿过自己手机,给文瑄发了条消息。
但还没等到文瑄回信,已经到栾暻的拍摄戏份了。
化妆师连忙上前又检查了下栾暻妆容,发现皮肤状态都好得不得了时,半真半假地和栾暻开玩笑:“还是给您化妆最省心,要是都像您这般自身底子就好,那我们的工作就省心多了。”说完意有所指地朝童羽所在的化妆间方向瞥了几眼。
栾暻一笑,也没说话,拿纸巾把金丝眼镜擦干净后,这才戴上,站起身。
而化妆师说完以后没多久,童羽也施施然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场的几个男演员皆是眼前一亮,纷纷夸赞她就是骆晨本人。
换好妆发的童羽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穿着一身棉质印花上衣和长裙,一头长发被松松扎着,垂在胸前一侧,再加上手里的道具书,甜美有余,清纯尤甚,完全就是书中描写的那个年代的学生模样。
姚远眼睛都直了,一旁的小周想起刚才化妆师说的话,左瞧瞧右看看,也没能从童羽脸上发现什么化妆痕迹,忍不住小声嘀咕:“这皮肤不是也挺好的吗?”
早已退到一旁的化妆师撇撇嘴,小声和旁人抱怨:“什么脾气好性格软,全都是装的,樊导要求素颜上场,人家哪肯啊,非要求我们给画出素颜效果,画得浓了挑剔我们手艺,画得淡了嫌弃遮瑕不够,也不瞧瞧她自己的皮肤,那不是难为人吗?!我们是化妆师,又不是整容师。”言罢瞅瞅场上除了栾暻之外都在夸赞童羽的几个男人,一时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将此归功于是她们的手艺太好。
童羽笑眼弯弯,走到宋牧杰和栾暻面前,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我经验不足,还请师兄们多担待一下。”
宋牧杰一向见不得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撒娇卖萌,忙摆摆手,客气道:“哪里哪里,都是互相成就。”
而早在童羽走过来时,栾暻就直接了移开视线,转过身,整理自己的袖口和衣领。
各部门已经准备就位。
“《浮沉暮年》第四十八场一镜一次,action!”
宋牧杰对着镜子正正胸前的领带,又朝头发上抹了好几把水,试图营造出发蜡那种潇洒飘逸的效果。他一边精心捯饬自己,一边时不时看眼挂钟,回头瞥见栾暻还蹲在地上慢吞吞地研究自行车车链时,连声催促:“哥,快点,到底能不能修好啊?我都和小晨约好时间了。”
他说完以后,深呼吸,嘿嘿哈嘿地在自己胸前捶了两下,努力平复这会儿就开始急速加剧的心跳——今天,他谭知义,要当众再一次对骆晨表白,考虑周全,计划缜密,不信抱不得美人归。
栾暻双手沾满了车链上的油,拿胳膊推推眼镜,眯眼盯着说明书看了许久,这才将它放到一边,语气笃定地回道:“十分钟就好,我按照操作来的,这次绝对不会错。”
宋牧杰担心时间来不及,心急如焚,迟疑一瞬后,跑回屋里抱起录音机,又奔到自行车前大力踹了两脚,急声道:“能骑就行,快,车子给我,我得走了。”
他不踹还不当紧,一踹俩人立刻感觉到整个自行车横梁都跟着晃了几下,仿若要罢工的年老机器,哗啦啦响的零件散架声不绝于耳。
栾暻忙扶起自行车,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轻斥道:“刚要修好的又被你弄坏了。”
宋牧杰闻言,撇了撇嘴,嘀咕句“本来就没修好”,又看看时间后立马着急忙慌地往外跑,边跑边大声说:“哥,街心公园,你修好后给我送去——”
长长的尾音顺着微风消失在了栾暻耳畔,他闷头继续专注地修车链,良久,才后知后觉地说了句:“知道了。”
十分钟以后,栾暻慢吞吞地骑着车,来到谭知义说的街心花园,还没走近,就看到广场中央围了一群人,谭知义正卖力地站在台阶上方,扭动腰肢跳舞,旁边还站着一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生。
音乐声在此刻戛然而止。
宋牧杰单膝跪地,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朵玫瑰花,深情款款地对童羽说:“小晨,我知道你喜欢能跳舞能唱歌、能写诗能画画的男生,虽然这些我还不会,但我都可以为了你去学,而且,我还听说你之前许下了一个生日愿望,是希望有人能载着你沿湖边转一圈,我今天就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然而,宋牧杰说完以后,却发现童羽根本没看他,而是踮起脚,一双大眼倏然亮起,紧紧盯着他身后的方向。
微风徐徐,身穿衬衫长裤的男人双手握着车把,扶了扶金丝眼镜,一张清俊的脸上沁出了薄薄一层汗水,迎着夏日的阳光,朝他们的方向缓缓驶来。
童羽心脏瞬间有如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直跳,全然忘记了谭知义还站在一边等她答复。
栾暻表情淡淡,仿佛没注意到女生一直望向自己的视线似的,直接将车子停到俩人跟前,拍拍还单膝跪地的宋牧杰:“车子修好了。”言罢转身就走。
“哎,你等等——”清脆的女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栾暻就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衣袖,不由皱了下眉,停下脚,把自己胳膊往里拽了拽。
栾暻力度不大,但童羽还是“哎呀”一声,脚下不稳,花容失色地伸手想要寻找支点,软软的身子却是径直朝着栾暻怀中倒去。
然后,栾暻眼疾手快地避开了。
“卡!”樊导眯着眼,见童羽晃了几下后勉强稳住了身形,这才慢吞吞地指指栾暻,提醒他,“控制下力度,其他的都可以,重来!”
“《浮沉暮年》第四十八场一镜二次,action!”
“哎,你等等——”栾暻被人扯住了衣袖,倏地停住脚,垂眸看向这个突然拦住了自己去路的陌生女孩,表情疑惑。
童羽稍微趔趄了一下,发觉自己一只手还抓着对方的衣袖时,这才羞赧地松开,随即眨眨一双大眼,好奇地问栾暻:“你就是谭知义的哥哥,替他写情书的那个人?”
栾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也很喜欢裴多菲,我还喜欢普希金和泰戈尔,”童羽眼眸一亮,一张笑颜即刻生动了几分,想了想,又飞快地把自己手里的书捧到栾暻面前,指给他,“你看,我刚从图书馆借的《飞鸟集》。”
宋牧杰傻眼了,猛然一下直起身,夺过童羽手里的书:“小晨,你干什么?这是我大哥!”
“我知道啊。”童羽黛眉一蹙,见宋牧杰动作粗暴,气得跺了跺脚,“你别弄坏了,全图书馆就这一本!”
宋牧杰闻言,不情不愿地在弄皱的封皮上拍了几下,这才递给童羽,小声抱怨:“不就是本书,瞧你们一个个爱惜的,摸都不让摸。”
“真是对牛不可弹琴!”童羽气呼呼地转过身,看着依旧一语不发的栾暻,害羞地朝他伸出手,“你好,还没和你做自我介绍,我叫骆晨,骆宾王的骆,清晨的晨。”
栾暻淡淡地“哦”了一声,看见童羽摆到自己面前的那只白皙的手时,犹豫一瞬,把自己刚修完车链还没来得及擦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这才礼貌地握了上去:“你好,谭知礼。”
本来应该是一触即放的普通握手,栾暻却在双手交握的刹那,眼眸倏地一冷,整个人都变得凌厉了几分。
女生笑眼弯弯,脸上依然是少女情窦初开时的娇羞,实际上却是趁着无人注意,柔软的手指在栾暻手心调皮地蹭了几下。
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的小动作,就这样被童羽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做了出来。
栾暻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借着拍戏的名义调戏他这种情况,要到嘴边的脏话沿着舌尖滚了好几滚,终是忍了下去——这就是姚远那孙子说的人软不作妖?!姚远真特么的该去看看眼科了!
栾暻心里厌恶到了极致,勉力按压下无处发泄的怒火,一双眼眸冷冷地扫向童羽,警告她安分点。
而童羽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佯装害羞地看着栾暻,非但没放开,反而将几根手指又轻轻地往上移了几寸,沿着栾暻一截清瘦的手腕,似有还无地挑逗了几下。
湿滑粘腻的感觉如蛆跗骨,栾暻想也不想就要大力甩开。
然而下一秒,栾暻就意识到现在是在拍戏,如果不能一条过,这种恶心的事情难道还要多来几次?!
栾暻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先行松开手,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一系列动作都在数秒内发生,几乎没人注意到这期间栾暻突然脸色沉了一瞬,他表情冷淡,两只手插在兜里,等着拍自己特写的镜头推过。
“卡!”
樊导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栾暻,没说话,而是拿手点点童羽,厉声道:“状态不对,重来!”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我下次一定拍好。”童羽连声道歉,背过身时,见栾暻冷着脸站在一旁,弯眉笑了下,眨眨一双无辜的大眼,柔声说,“栾暻哥,我刚刚一时入戏太深,您别生气。”
栾暻垂下眼眸,冷冷淡淡地瞥了女生一眼,在对上童羽目光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时,扯了扯嘴角。
“樊导,”栾暻转过身,从小周手里接过自己的剧本,有理有据地提出想调整戏份的想法,“我觉得这场戏的主角是谭知义,没必要把更多笔墨放到谭知礼和骆晨的见面上,而且,按照谭知礼不近女色的木讷性格,又知道这是自己弟弟心仪女生的前提下,握手这个环节不合理。”
樊导吸着烟,看了眼被栾暻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剧本,没说话。
童羽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咬了咬嘴唇。
几个编剧和樊导紧急商量,最后同意了栾暻意见,一致通过将剧情调整为谭知礼放下自行车就走,而谭知义此时还并不知晓骆晨已经喜欢上了自己大哥,由此埋下日后兄弟两人矛盾骤然爆发,从而渐行渐远的伏笔。
因为临时删掉了栾暻一段戏,这会儿他时间空闲下来,沉着一张脸,疾步朝外走。一旁的姚远从栾暻提出意见时就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连忙跟上。
洗手间里,姚远见栾暻反复用了好几遍洗手液,开玩笑道:“那自行车链子也没那么油吧,洗一遍就得了,别一不小心洗秃噜皮了我还得给你找创可贴。”
栾暻手上动作不停,重新挤出点洗手液,一边大力揉搓出泡沫抹到手腕上,一边冷冷地瞥瞥姚远:“你不嫌脏,我嫌脏。”
姚远听出栾暻语气不太对劲儿,正色起来:“怎么了?”
“走了个彭嘉,来了个绿茶。”栾暻将擦完手的纸巾掷到垃圾桶里,微微眯着眼,冷笑,“你真特么的该去看看眼科了。”
“卧槽,老子职业生涯又败笔了?!”姚远怎么看都觉得那么软甜的小仙女不像是会惹事的类型,揉揉眼睛,盯着不远处和宋牧杰搭戏搭得好好的童羽瞅了好几眼,自言自语道,“难道变成gay以后还能自动识别出绿茶气息?还是我单身太久了,随便见到一个女的就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
姚远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眼瞎,拽拽小周,低声问他:“你觉得新来的女演员怎么样?”
小周纯钢铁直男一枚,闻言点点头,不假思索道:“挺好的,我女朋友要是有这么温柔,谁还愿意来上班啊,温柔乡都够溺死人了。”
话音刚落,就见栾暻漫不经心地扫他们一眼,丢下句“我男人也很温柔,我不照样来上班”,随即接过自己的手机,走远了。
姚远翻个白眼,呵呵哒:白开水当然温柔了,无污染,无公害,当然,也无口味。
栾暻滑开屏幕,看到文瑄给自己发的消息时,清冷如山泉的眼眸即刻柔和下来。
【文瑄】:吃饭了吗?拍戏时也要记得按时吃饭。
时间显示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栾暻生怕文瑄等得着急,飞快打字。
【栾暻】:我不想吃饭,我想吃你。
发完以后,栾暻有些烦躁地扯扯衣领,等不及文瑄回信,又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
听筒那端清晰地传来文瑄嗓音,清朗温润,一如既往的带着些许宠溺:“怎么能不吃饭,先吃饭,再打电话。”
“没胃口,”栾暻懒懒地倚着墙角,声音低沉,“有人想占你男人的便宜。”
文瑄一愣,本来温和的嗓音即刻焦急了几分:“怎么了?”
“没事儿,也就是被人摸了摸手,还有拥抱,未遂,”栾暻故意把整件事讲得轻描淡写的,但兴致不高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委屈巴巴,像是挠到了文瑄心尖上,“可我只想让您占我的便宜啊。”
文瑄不由呛了一声,含混不清地说了句:“我也没少占了。”
“哪有,”栾暻听出文瑄的无措,无声地笑了下,随即压低嗓音,一本正经地和文瑄讲事实,“您每天既不主动吻我,也不主动抱我,迄今为止连我的腹肌都还没有摸过,那怎么能说是占便宜。”
“是我身材不好吗?”栾暻说完以后,还佯装失落地加了最后一句,“我在你面前就差成大卫雕像了,你都不动心,看来每天那么多嚷嚷着给我生猴子还舔屏的粉丝也都是假的。”
文瑄耳朵红了一瞬,忍无可忍,终是飞快地说了实话:“好,真的很好。”
“那你想近距离感受一下,到底有多好吗?”栾暻勾勾唇,逗得文瑄在电话里答应他一定全方位无死角地感受一个遍以后,这才恋恋不舍地挂断,准备回去拍戏。
姚远离老远就看到恍若在大海里游了一圈的栾暻浪过来,撇撇嘴,发出了自己憋到现在的终极疑问:“我就一个问题,你男人那么无趣,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男人无趣的。”栾暻瞥他一眼,淡淡道,“说了你眼神不好,尽早去看,别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期。”
姚远自动忽略栾暻言语间的嫌弃,一边欣赏手机里的美图,一边随口回道:“跟白开水似的,看着就没有让人喝的欲望。”
“你懂什么,”栾暻将手机递给小周,懒洋洋地曲着长腿,挑了下眉,“他表面是冰美式,内在可是烧仙草。”
姚远闻言,彻底甘拜下风,等到栾暻去拍戏时,一直没想明白的小周凑到姚远跟前,悄声问他:“姚哥,烧仙草怎么了?”
“不怎么,挺好喝的,”姚远一脸幽怨地看看同样有女朋友的小周,认清了自己一直呆在片场是永远不可能脱单的这个事实,立马起身,拍拍小周让他好好工作以后,风风火火地出门寻找爱情去了。
小周一个人留在片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想起前段时间走红的网络用语,猛然一下回过神:冰美式、烧仙草,连起来不就是,又冰又仙又想操么?!emmmmm栾哥动不动就开车,真的是太可怕了。
......
文瑄挂完电话以后,对着电脑上打开的空白ppt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能写出来,终是蹙着眉,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上栾暻的照片,抿着嘴,往日条理清晰的思绪这会儿跟陷入了迷宫似的,来来回回地绕着栾暻那句“被人占了便宜”反复打转——真的只是牵了牵手吗?为了拍戏需要的话,对方要求加吻戏是不是也都很正常?或者,还会有更过分的?
纵然看过《浮沉暮年》的原著,文瑄也知道,改编剧和原著之间一向差异很大,而这个不受控制的想法瞬间在文瑄脑子里生根发芽以后,即刻疯狂地搅乱了他本就安静不下来的心。
文瑄沉默地坐在书桌前,反反复复地解锁手机关掉手机,少顷,才轻叹口气,按下快捷键,给栾暻回拨了过去。
却一直没人接。
文瑄抿了抿嘴,看看时间,捱过半个小时以后,又重新打了一遍。
与此同时,小周看到栾暻的手机响了又断,断了又响,再看看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结束拍摄的栾暻,走到角落,接了起来。
“文老师啊,栾哥在拍戏呢,”小周这人打小都对老师有心理阴影,自从知道栾暻谈的男朋友是个大学老师以后,刚接通电话就不自觉地挺直腰杆,一板一眼地和文瑄汇报,“可能还得十分钟,您有什么事儿吗?着急的话我一会先告诉他。”
文瑄犹豫一瞬,轻声问道:“没事儿,不用影响他拍戏,你能和我说一下你们的拍摄地点在哪儿吗?”
小周脑子反应慢,一五一十地说了地址以后,直到听见文瑄“嗯”了一声,迟钝的反射弧才终于跑完一圈。
我去,文老师这是要来给栾哥探班了吗?!小周一万句活久见在脑海里疯狂刷屏,连忙说句“您等一下”,随即赶在文瑄挂电话之前,大脑飞速运转,现编了一套完美说辞:“您要是来的话,和我打电话说一声,我提前去接您,这边管得严,您直接来片场不太方便,万一被媒体拍到了也不太好,这样吧,我先带您去栾哥的房间,您在酒店里等着他。”
文瑄不疑有他,轻声说:“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周此刻身高一米七,气场两米八,经历了自己入职以来最闪耀的高光时刻,这才乐滋滋地挂完电话。
栾哥,我都帮你把人骗到房间里了,能不能留得住就看你的了啊。小周得瑟地给自己手动点了个赞,随即把自己的号码发给文瑄,正要关掉手机时,一时职业病作祟,打开了购物软件。
这荒郊野岭的,没有工具,栾哥是不是也不好干点什么啊——小周虽然是个钢铁直男,但更是个体贴周到的好助理,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给资深腐女的女朋友发了条消息。
【小周不小】:宝贝儿,男人之间的那点事儿,需要怎么做?
刚发完,还没等他锁屏,手机已经亮了起来。
【甜心宝贝】:你弯了?还是你想被人上了?恐同即深柜,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儿了。
【甜心宝贝】:说吧,你是想当1还是想当0,当1得技术好,当0得灌肠,你自己选。
【小周不小】:不不不,不是我,你是我唯一的甜心宝贝。
【甜心宝贝】:那就是栾暻和文老师真的在一起了?!你个大猪蹄子!上次我问你时你还骗我说他们没在一起,啊啊啊啊我磕的cp要成真的了吗?!
小周傻眼了,完全没想到女朋友单凭他一句话就能推断出所有剧情,连忙发誓说他就是好奇随便问问,赶紧儿关掉手机——开玩笑,栾哥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恋情说被曝光就被曝光,他活腻歪了吧。
小周冒着被分手的风险誓死维护栾暻和文瑄的秘密,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但是被女朋友这么一搅和以后,小周也彻底没了帮栾暻买东西的心思,生怕绑定有他购物账号的女朋友能远程查询下单记录。
没过多久,小周接到了文瑄已经到达的电话,瞅瞅还在拍戏的栾暻,一溜烟地跑出片场,吩咐司机去接文瑄。
文瑄上了车,见小周满头大汗的样子,顿时心生歉意,温声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栾哥知道您来探班,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是添麻烦。”小周没想到文瑄本人脾气这么温和,一直根植在骨子里的对老师的恐惧感也瞬间减轻不少,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快步引着文瑄朝栾暻的房间走,一边忍不住悄悄打量文瑄。说起来,这还是小周第一次离文瑄本人这么近,完全颠覆了他之前脑海里对文瑄的印象——天啊,文老师这么温和,哪像是能干出在网上直接怒怼网友这种事的人啊!果然还是爱情的力量足够强大,似乎有点理解为啥女朋友会单凭一则绯闻就磕日文cp糖了。
小周将文瑄送到酒店以后,又忙不迭地赶回片场,一来一回几乎没花费多少时间,而这期间栾暻一直都在忙着拍戏,对此毫不知情。
终于结束一天的拍摄,栾暻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休息一会儿后,正要起身,却见童羽已经走了过来。
“师兄,晚上有几个校友在附近聚会,知道我和您一个剧组,非要邀请您一起过去。”童羽眨着一双大眼,笑眼弯弯,一张小脸依旧看上去很是乖巧甜美,不露一丝一毫的其他情绪。
栾暻淡漠地侧过身,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
童羽忙小跑跟上去,和栾暻保持一定的肢体距离,主动解释:“就普通聚会,有男有女,您不用担心。”
冷着一张脸的栾暻自带屏蔽功能,加快步伐,不消片刻就把童羽甩开了一大截。
俩人身高差距极大,童羽还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也没能跟上去,只好停下脚,垂头丧气地看着栾暻背影。
小周和姚远一样,见到好看的女生就容易脑袋犯浑,乍见童羽这么正常的要求都被栾暻拒绝了,心一软,就多嘴说了句:“栾哥晚上还有其他事。”
童羽闻言,眼睛亮了亮:“那我改日再来找栾哥。”说完又冲小周甜甜一笑,嗲嗲地说了句“谢谢啦”,这才转身离开。
小周听到这句话,血槽差点儿没空了,连忙掐自己一把,反复默念“我有女朋友”,然后撒脚丫子去追栾暻,气喘吁吁道:“栾哥,等等我。”
栾暻回过头,脚步慢了下来,蹙着眉:“你不用跟着我了。”
“嘿嘿,栾哥,你房间里有个惊喜。”小周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当然是来提醒栾暻记得给自己封赏,低声说,“您要是满意的话,明天——”他边说边朝栾暻捻了捻拇指,给了个栾暻心神领会的眼神。
栾暻没多想,还以为小周是缺钱花了,挑眉笑了下:“没钱了?那我一会儿转你点。”
“哎呀,等您去了就知道了。”小周生怕现在说了就失去了惊喜的意义,含混不清地糊弄过去,把栾暻送进酒店以后,就麻溜离开。
栾暻拍了一整天的戏,这会儿身体和脑子都难免有些疲惫,也无暇顾及小周闹得是哪一出,懒洋洋地拿出房卡开门,却是在推门进去的瞬间,整个人身体骤然绷紧。
浴室里有人!
栾暻所在的房间是个小套房,进门是客厅,右手边是卧室,再往里面走,卧室一侧就是一间独立浴室,此时周遭安静,墙上壁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投射在氤氲升腾的浴室一角,玻璃门是磨砂质地的,挡住了内在全貌,从外面只能听到细微的哗啦啦流水声。
栾暻皱着眉,脸色一冷。
不怪栾暻这般警惕,白天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刚才问起小周时他又是一副语焉不详的闪躲模样,栾暻一想到这些,心里即刻沉了几分,开始怀疑小周是不是缺钱缺疯了才把童羽塞进自己房间。
他冷着脸,犹豫这会儿是不是就打电话通知酒店保安,但是,当想起依照童羽的性格,他到时候很可能百口莫辩时,要退出去的脚步倏地一顿,良久,栾暻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垂眸掩去眼底的乖戾,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把它调整好位置正对着浴室方向,这才取下身上的领带,在手里缠了几圈,做成活扣,悄无声息地隐在浴室门口。
流水声渐停,吱呀一声,玻璃门从里面推开。
栾暻眼眸微眯,抬肘将人按在墙上,做成活扣的领带已经朝着来人的手腕处套去,紧接着,却听到了突如其来的“嘶”的一声,嗓音极其熟悉,猛然停下手。
“文老师?!”栾暻眼睛倏然大睁,脑子飞速捋清前后关系以后,嘴角一点点翘起,随即将文瑄抵到瓷砖上,抬脚带上门,吻了上去。
文瑄头发还湿漉漉的,水珠沿着发梢不断往下滑,不消片刻就打湿了栾暻的衣服,若隐若现地勾勒出男生精致的锁骨。
一吻作罢,栾暻才低下头,蹭着文瑄鼻尖,声音里是完全掩饰不住的惊喜:“您怎么来了。”
文瑄含笑看着栾暻,眼神宠溺,抬手揉了把栾暻因为拍戏而变得乱糟糟的额发——他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但温柔的目光却足以说明一切,教栾暻想要一辈子沉溺其中。
“我是不是告诉过您,来了就不能走。”栾暻眉眼微弯,另一只手拿领带在文瑄完好的那只手腕上轻轻缠了几下,勾了勾唇,“你主动送上门来,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言罢直接抱起文瑄,把他温柔地放到床上,倾身上前。
栾暻抬手松松自己衣领,压低嗓音道:“我一直想问你,你看清我内裤上的标识在哪儿了吗?”
文瑄闻言,忍不住抿了抿嘴,没说话,耳朵却是悄然红了一瞬。
“啧,那看来是没好好看,”栾暻挑了下眉,手指轻轻拂过文瑄下巴,不紧不慢地说,“不着急,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看,还可以,自己亲自上手感受一下。”清冽暗哑的嗓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句话时,几乎是贴着文瑄嘴唇说出来的,旖旎缱绻。
文瑄所有的言语都被栾暻温柔的眼神重新堵了回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低喃,细语,皆是无声无息地融入如水般柔和的月色,消失不见。
直到晨光破晓而出。
......
一夜无梦。
栾暻眼眸微阖,树袋熊似的抱着文瑄,深刻理解了什么叫“温柔乡英雄冢”——主动送上门的文老师真的太听话了,除了没到最后一步,其他的,栾暻想要的,全都实现了。
日文记第二阶段进展神速,栾暻现在根本不想起床去工作,要不,再赖十分钟床?
然而想法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自是有人教栾暻个恋爱脑认清严峻的事实。
小周轻轻敲着门,低声催促栾暻:“栾哥,你该起来吃早饭了。”
栾暻闭着眼,又蹭蹭文瑄,懒洋洋地低语:“我不想吃饭,我只想吃你。”
文瑄闻言,哭笑不得,宠溺地揉揉栾暻的头,哄他:“不吃饭哪儿有精力拍戏。”文瑄一贯醒得早,也没有赖床的习惯,只是栾暻不肯起,他也不忍心喊醒他,这会儿见小周都找到门前来了,再不好意思惯着栾暻,坐起身,准备去开门。
人形抱枕都没有了,栾暻躺床上还有什么意思,他心塞地抓把头发,从床上跳下,和文瑄一起去开门。
不料,当栾暻刚打开门,透过小周看到不远处的童羽时,脸色一冷,立马将文瑄拽到自己身后,冲小周抬抬下巴:“我不吃饭。”言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