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死柄木线――Hope(上)

作品:《[我英]我的英雄学院!

    志村转弧拿着剪刀咔嚓剪掉鬓边两撮长得过长的头发,浅蓝的头发鬈曲着落在白色桌面。

    他现在还只是个英雄助手,为no.1英雄deku工作。不少雄英的同学都觉得他作为big 3应该出来单打独斗,但志村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样就好。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事务所才对,但是今天这个日子比较特殊。

    志村打理好自己,又摘下手套,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水龙头,虽然只是一触即离,但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缝,水流滋滋蹿出来,打在他眼皮上。

    他痛呼一声,伸手胡乱搓了搓手,拧紧龙头,闭着一只眼拿毛巾一根根擦手指,生怕因为个性让毛巾也坏了。

    等到这一步骤做完,在他手腕晃荡的战斗服手套终于得以套在主人的手指上,只不过食指是没有的。

    这是防护措施。

    他叹了口气,要说自己的个性有哪里不好,大概就是太费钱了吧。

    客厅桌上的花朵是白菊花,搭配了满天星,这是绿谷挑的,理由是菊花是敬意,但满天星是对方喜爱的花朵,也要带给她看看。

    志村没有发言权,虽然绿谷一如既往的问了他的意见。

    早九点,志村出发了。

    去扫墓。

    驱车去墓园的路上,他遇到了英雄焦冻,这位现年已经三十一的男人对他点点头,目光从他的怀里一扫而过,态度一如既往冷淡严肃:“去扫墓”

    志村说:“是的。”

    他与英雄焦冻和英雄爆杀卿的关系不太好,特别是志村还小的时候,这两个人看着他的表情就仿佛他是个垃圾,还是不得不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那种。这让当时已经备受人群折磨的志村十分伤心。

    当时只有他的监护人绿谷出久以及他的师父欧鲁迈特对待他和其他孩子一样。

    这更加坚定了志村想要成为一名英雄的心。好在这样的情况在志村十二岁那年有了好转,他与这两人也能说上话了,只是关系不咸不淡,但总比其他人更亲近。

    轰看着志村看上去有些天真烂漫的脸,十分犹豫。这个孩子长得很好看,其实有几分女气,看上去完全没有了曾经的死柄木t的模样。

    他的心有些动摇,想告诉他真相。

    但是志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轰叔叔,我先走了。”

    “……啊。再见。”

    轰的性格没怎么变,此刻呆呆地挥手,但是内心却依然别扭。因为在他眼里,实在是难以接受顶着这张脸的家伙喊他叔叔。

    一无所知,被轰评价为天真烂漫的志村蹲在墓碑前,低着头扫去大理石上的灰尘,用带来的布擦拭了一遍。

    一边擦他还一边说话。

    “贡品还是下葬那一天的,怎么没有人来看你呢”

    “你寂不寂寞啊应该不吧,不然在医院的时候早该醒了。”

    “……可惜了。”

    志村看一眼墓碑上的名字。

    星野时秋。

    照片很可怜,是医院的背景。灰蓝色长发的少女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了,只不过面色微微暗淡,但这也无损她的容光。

    她的确很好看的,好看到志村见到她的第一面觉得如此熟悉。

    志村经常去医院看她,从六岁到十七岁,十一年以来她就像被时间凝固了的雕像一样纹丝不动,直到去年身体机能撑不住而死亡时,她也看上去容光焕发,仿佛随时能睁开眼睛。

    她看上去太小了,志村觉得她最多十八岁。

    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无法叫出[阿姨],明明从年龄来算应该这么喊的。

    把花束与贡品摆在照片面前后,志村站起来准备回事务所,他还要去帮deku。

    “我有空会来看看你的,星野。”

    “再见。”

    这是平凡的一天的开始。

    下午,志村跟着绿谷出久活跃在追捕敌人的第一线,一如既往地在战斗寻找突破。他一惯不怎么说话,今天却格外恍惚。

    绿谷站在花坛前,轻声问他:“志村,你怎么了”

    这个no.1英雄扛起自己师父――前no.1欧尔麦特的责任,如今已经是可靠的成年人,但依然看上去很温柔。

    他的手抬起,在空中转了个方向拍了拍志村的头:“如果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哦。”

    志村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就在刚刚结束工作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兀地闪过一个画面。太快了,他没有抓住重点,只是突然觉得――突然觉得――

    志村转弧抬起头,露出过分清秀的脸庞,眼睛里带着迷茫:“绿谷叔叔。”

    “为什么我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看星野呢”

    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绿谷无奈地笑了:“……你大概不记得了吧五岁那年的事情。”

    “不是因为生病所以才忘记了吗”

    “是啊。星野她……”

    绿谷欲言又止,抬起手把战斗服帽子摘下,缓慢地抿唇露出一点笑意,只是这个笑意浅浅的,浮在他的脸庞上。

    “她救了你啊。”

    志村木愣愣的,更加疑惑了:“可是你们好像没有跟我说过她……咦,好像有还是没有”

    据绿谷说,志村在五岁时曾遇到敌人袭击,被人救下后在医院躺了整整半年才救回来,从那以后,五岁及五岁前的事情就记不太清了。

    他的记忆一直这样,混乱的缠在脑子里,但志村依稀记得那以前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算了。”

    他站起来已经比绿谷高了,但是还是习惯性流露出一点依恋。

    “我们回家吧”

    “好啊!”绿谷松了口气,“今天吃什么”

    他站在厨房里,身上浅蓝的围裙与衣袖摩擦,沙沙的声音有着烟火气。他的手套没摘,一手菜刀一手土豆,哚哚切成块,放到一旁备用。

    人是非常脆弱的。

    志村转弧比谁都明白这件事。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志村总是恍惚――走在路边,走在学校里,坐在床边,会无缘无故发呆,脑袋放空时,就会无缘无故想到这句话。

    五岁和那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完全混乱了,总是把那些模糊的人影当作别人的人生。但是他还记得自己在病床上挣扎的过程。

    不痛苦,但是却很想醒来。

    他整个人的意识飘浮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只有不成人形的影子围着他。他们自顾自地,在年幼的志村转弧脑袋里上演剧本。

    有蓝色的火与红色的血。

    绿色的鳞片、黑色的雾气。

    有灰蒙蒙的沙子,还有灰蓝色的……

    灰蓝色的什么

    总之,很漂亮,和星野的头发一样漂亮。

    说起来,志村小时候还很期待她能睁开眼睛,让他看看灰蓝色的眼睛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和想象一样。

    “土豆块要变成土豆丝了哦”

    绿谷洗完澡,脖子上还搭着毛巾,手肘撑着冰箱这么说,他走到炉子边,轻轻搅动姜黄色的咖喱。

    “好香!”

    “抱歉…马上能吃了。”志村说。

    绿谷却笑了出声,绿色的头发黏在脸侧:“我也来帮忙吧。”

    两人一左一右,聊着天等待晚饭做好,单身汉之间的话题很快就滑向某个老套的问题。

    “志村在学校里有在意的女孩子吗”

    “没有。”志村说,“我的个性很吓人吧。”

    绿谷的动作停顿一下:“……是呢。不过你也在乎这个吗不是还收到巧克力了吗”

    情人节的时候他的确收到了不少,但是他一个也没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志村一闻到巧克力的味道就想吐,可能是上辈子吃多了j着了吧。

    “义理吧……”他不确定地回答,“我都没吃。”生怕被误会没有和同学好好相处,志村又小声补充,“我有回送义理巧克力的。”

    绿谷只好干笑着说:“这样啊。”

    他决定不把那全是本命巧克力这件事告诉志村,也顺便为送出巧克力的小姑娘哀悼了一秒。

    晚饭后,两人又看了一会儿新闻,等食物消化后开始锻炼,当然,志村还戴着手套。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绿谷叔叔。”他的汗水从得到良好锻炼的肌肉上滴落,志村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如果……我这样张开手,别人扣住我的手时,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应该可以吧,毕竟你的个性要五指接触才会触发嘛。怎么了”

    “……没什么。”

    锻炼完后是洗澡时间,绿谷先去了,志村则是靠着墙闭眼。

    晚上再听一会电台就可以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学校,毕业报告写到一半,最近抓到的敌人又多了,爆豪叔叔要生日了得准备礼物,英雄活动越来越多,还要上节目……

    志村的思维越转越慢,最后竟然靠着墙壁睡过去了。

    一如往常的,梦境里,人影们还在自顾自上演着剧本。只是今天格外清晰,清晰到志村的太阳穴刺痛,在睡梦中紧皱眉头却醒不过来。

    他好像能看到什么。

    非常近,又很遥远。

    灰蓝发色的少女的长发高高扎起,她穿着便于行动的裤装,站在狭小而逼仄的阁楼里,站在阳光里,尘埃打旋,像钻石碎屑。

    她的嘴唇有点干燥,脸色也不好,眼袋很重,好像很久没有睡觉了,可是她却对着志村的方向微笑起来。

    手指虚拢,放在身侧,她捏着不存在的裙摆,对着志村伸出手,眼里全部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