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戎闭带了不少人，但个性问题只能远远呆在边上，分散在时秋周围。也亏相泽坚强，周围实在是吵，没人听得清楚他们的对话，但作为唯一一个学生还是受到了不少关注。

    有人问她：“你还好吧是不舒服吗”

    她只能摇摇头。

    时秋低着头现在她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只顾着震惊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这不亚于时秋发觉自己无法帮欧尔麦特恢复到全盛时期时的失落。

    ――怎么会呢

    ――这不对吧

    ――这根本不可能！

    可霍克斯他……

    “我也是需要业绩的啊。太像敌人了，对你们也不好吧”

    他承认了。

    每半年都会对所有英雄进行一次预排名，从业绩与人气、甚至还有个人价值等方面综合运算出结果。如果当年没有意外，hbcjp大概率会按照这个进行排名。

    今年的预排已经结束，欧尔麦特当时还在第一名，大家都明白所有人会往前一位。而霍克斯――

    预排在第三位。

    这样的英雄是敌联盟的间谍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可无论时秋再怎么不敢置信，那边的交流依然在继续。

    霍克斯与黑雾相互刺探两句，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反而为了逼真打得相当激烈。巨神兵与霍克斯带起的风声刺得时秋脑袋疼。

    “我就直说吧。”霍克斯说，“今天要么你留下来，要么这个野人留下来。”

    钢羽刺入皮肉，霍克斯似笑非笑，不过他一向是这个样子，工作时还是对待粉丝……除了面对安德瓦才会变个模样。

    黑雾很不满意：“是巨神兵――”

    他住了嘴，咬牙切齿。

    霍克斯摆明了不打算放水太多，真要打也不是不行，只是会暴露afo后面的计划……黑雾没有眼皮，要是有的话只怕现在会狂跳。

    ――到底是留下巨神兵

    ――还是留下他自己

    霍克斯趁热打铁，将巨神兵的嚎叫视若无睹：“还是说两个一起留下来吧我会帮你向荼城笾的……”

    格兰特里诺和v戎闭的攻击打在巨神兵身上，霍克斯按按耳朵，听到两人交谈该如何应对现在这个场面。

    ――这东西还好被他拿过来了。

    霍克斯凑近黑雾：“快点下决定吧。”

    …………

    欧尔麦特准备睡了，他换上睡衣打个哈欠，将灯熄灭。也许真的是因为ofa离开了他的身体的原因，最近他总是缺觉，感受到了时间的不留情。

    ……真羡慕年轻人们啊。

    最近他总是这么想。

    今年该是安德瓦排名第一了吧

    欧尔麦特的手机在床头嗡鸣，是特别铃声。他专门为时秋改的……当然，在外面他从来都是震动。

    星野：【［音频文件］】

    …………

    时秋将数据线拔下来，给发目明发去信息。

    星野：【谢谢你的baby，它们很好用。】

    发目明：【哦那是当然！下次还要来试试吗】

    星野：【当然。】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时秋第一反应就是留下证据――就算她知道了霍克斯是间谍那也没用，无论从哪方面他都不像是这样的人――时秋也不相信。

    她更相信霍克斯是好人，因为某种理由需要与敌联盟接触……比如其实是英雄派过去的间谍什么的。

    时秋能听到，纯粹是因为运气。

    她希望这个运气是好的方面。

    时秋背靠着树，抬头看巨神兵在远处树冠顶上若隐若现的头，霍克斯的翅膀在混沌的光中变成黑色，绕着对方灵活地旋转。

    在格兰特里诺和v戎闭眼里，霍克斯每一次上下都惊险无比，而在时秋耳中……

    “那么就这样说定啦！”

    ――霍克斯被巨神兵按在地上，一连撞断了好几棵树，整个人飞到格兰特里诺和v戎闭面前。而黑雾“不小心”露出一点得意的破绽。被格兰特里诺死死踩在脚下。

    巨神兵却越退越远，将周围一片都化作平原，野生野长数十年的山林毁于这一战。

    时秋捏着耳机给欧尔麦特发信息。

    星野：【我想留下巨神兵。】

    欧尔麦特靠着垫子苦笑，两人早就接上通话，但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他也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英雄体系了。

    “如果你想的话……就去吧。”

    他的声音疲倦极了。

    “如果一旦有危险，就回溯回来吧……他们那边我会帮你解释的。”

    以欧尔麦特的阅历，轻易就看出背后的蹊跷，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霍克斯监视时秋――还有谁比去敌联盟当间谍更适合这个工作

    可是。

    欧尔麦特不禁为霍克斯感到不值，甚至为此感到愤怒担忧。

    他没和时秋说这些，只是同意了她的行动。

    趁着大家兵荒马乱之际，时秋直奔巨神兵离开的方向。有下午的经验在，她很快就追上了前方的巨人。

    明明可以留下他的……！

    时秋很不甘心。

    被冠以英雄身份的人欺骗，这比被人误解、被人敌视还要难以接受。时秋回想起晚饭时自己还曾真的考虑过申请霍克斯的事务所――

    因为他曾喃喃自语：“啊，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啊。”

    ――事实证明有这个想法的她是……

    ――可霍克斯这个样子，没有谁不会被他骗到吧

    说到底，她与霍克斯根本没见过几面，仅凭着几句话与外在的形象就擅自自以为是的认为对方是个好人……

    可是，英雄不该都是好人吗

    不该都是像相泽老师，又或者欧尔麦特那样吗

    她的呼吸喷在麦口，噗噗打在欧尔麦特的耳廓上，一下比一下急，拉风箱一样急促。欧尔麦特将灯打开，坐起来：“时秋少女，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事……你也不用着急对英雄产生怀疑，又或者对霍克斯失望。”

    欧尔麦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是［和平的象征］又或者是因为……他理想中的英雄社会，也不该是这样子的。

    他也很遗憾，自己再坚持久一点或许会更好。

    可是人不可能是不朽的。

    ［和平的象征］只能能让黑暗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时秋一个没控制好，巨神兵的右腿就只剩一层皮连着根部，他挥舞着手倒下。时秋站在他旁边，踩着巨神兵的腿替他回溯。

    ――这个复原能力比得上脑无，而时秋只需要阻止他逃跑――这么想着，她又伸手搭在巨神兵另外一条腿上。

    她的眼睛盯着刚刚赶来的霍克斯，从他身上的伤口看到光秃秃的翅膀，最后移到被抓住的黑雾身上。黑雾被格兰特里诺与v戎闭压着，被迫抬起头。

    月色很好，足够几人看清楚时秋的表情。

    霍克斯的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将耳朵上与时秋同款的装置摘下，捏在手心里。

    时秋眨眨眼，把巨神兵另外一条腿也折了。

    霍克斯总觉得她的模样像是要放在自己腿上来这么一下。

    欧尔麦特：“我知道你都明白这些……但是人总是会因为情绪而变得不那么受自己控制。时秋少女。”

    欧尔麦特欲言又止：“……既然你都说了，你想直接问清楚，那就不要带上偏见。我在这里。”

    他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安慰到时秋，起码让焦躁的心稳定一些也好。因此，他说得很慢。

    “我在录音，你也在。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雄英也同样可以。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也相信你。”

    欧尔麦特其实很挫败。如果是相泽在这里，大概会用更加专业的话语、更加迅速的安抚住时秋吧

    而失去ofa的他，连理直气壮说出［我也可以保证你的安全］都做不到。

    “啊……太好了。你在这里啊。”v戎闭说，他指挥着人将巨神兵绑起来，“有没有受伤”

    巨神兵早就遍体鳞伤，时秋不过捡了个漏，又因为出现得悄无声息，一丁点伤也没有。她走向霍克斯，站在他旁边对另外两人摇头。

    格兰特里诺与v戎闭赶着把他们带回去，这对抓捕敌联盟有极大进展。两人追查多年，终于能看见一点曙光，都是万分激动。他们带着人从这里离开，后续的山林修复有这里的英雄负责。

    “辛苦你们了。”格兰特里诺说。

    “啊。你们也辛苦了。”霍克斯回答道。

    等他们离开，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霍克斯单手插兜，伸出手将从时秋那儿借走的装置还给她。他还笑得出来，一点儿也不像成年人，看上去有些孩子气。

    ……反正时秋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异常。

    时秋摸摸自己耳边发目明做的装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的确说了想要直接问，那是因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式了，时秋对这种事的容忍为零，要是让她忍耐，只怕没过多久就能被发现。

    她想了这么多，霍克斯却没等她，早早往前走了好几步。

    ――算了。

    两人同时想到。

    时秋刚打算跟过去，眼前就被金色与红色填满。霍克斯一手按住树干，一手从时秋的口袋里拉出耳机线，掰开她沁满冷汗的手心。

    手机躺在时秋的手心，正在通话的标识上有欧尔麦特四个字。

    霍克斯的手很暖，可他没有再笑，而是直接挂断了通话。

    “你听到了”

    时秋没被这架势吓到，反而瞅准时机抢走自己的手机，贴着霍克斯的翅膀钻出去。

    霍克斯转过身。

    【您是敌联盟的间谍，还是英雄的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