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作品:《穿成炮灰公主》 沈彻坐镇,三司办案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第二天就将涉嫌谋逆的所有人员处理完毕。百年世族李家被连根拔起, 方、吴两家也因此元气大伤,沈彻趁机架空了二人权力, 一连提拔了多名新科进士, 有了新鲜面孔的加入, 朝堂风气为之一清。
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状元郎傅思归调任岭南知州。他在京城是正七品侍读, 到岭南一下子连升两级,人人都道他今后前途无量,只有秦翘楚闷闷不乐。
以她对沈彻的了解来看, 傅思归绝对是受了她的牵连。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去找沈彻理论,却被前来辞行的傅思归拦住了。
傅思归笑着告诉她,他的仕途的确太过顺利, 一出官学就碰到增开恩科, 一参加考试就中了状元, 以致于他有些飘然忘形。经过李家一事,他才发现自己嫩得很,对官场和民生知之甚少, 多到民间走走, 于他今后的发展大有裨益。
另外,他还从男人的角度出发,十分肯定地告诉秦翘楚, 沈彻之所以这么对他,绝对是因为吃醋了。
秦翘楚将信将疑,忍着性子等沈彻来找她,结果半月一晃而过,沈彻像人间蒸发似的,除了前朝政务,一次也没踏足后宫。
为此,秦翘楚的床板没少被她拿来撒气。
这天,秦俊彦来撷芳殿用饭,见到秦翘楚裹成粽子的右手一个劲地摇头叹气,秦翘楚不以为然,用左手笨拙地拿起筷子,炫耀道:“阿弟,你看,姐姐可以左右逢源。”
“阿姐,”秦俊彦叹息更重,站起身背着手在殿内走来走去,“擅用左手的人是不是很聪明”
秦翘楚得意洋洋:“那还用说”
“那你为甚么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秦翘楚:“……”
“阿姐,太傅虽然难搞,可你是名闻天下的韫玉公主啊,只要略施小计,太傅甚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甚么小计”秦翘楚被小兄弟训斥得很没面子,但人家句句中的,她不得不没出息地不耻下问。
“那天听我身边的小太监说了个故事,他们家乡有个叫南门的恶妇,一连嫁了十八回,喝醉了就喜欢吹嘘,据她说对付男人一招就够了。”
连嫁十八回,别说现在,就是后世也是牛人一个,秦翘楚连忙竖起耳朵:“哪一招”
“生米煮成熟饭。”
秦翘楚:“……”
“阿姐厨艺了得,你就多带些米去太傅府上,专门做饭给他吃,一来二去就熟了。”
秦翘楚:“……”
她的嘴角抽了又抽,秦俊彦好奇不已:“阿姐,我哪里说错了”
“没有!阿弟学富五车,口才了得,是难得一见的神童子。”
“哈哈!太傅当初也是这么说的,看来他与阿姐心有灵犀,这个姐夫是跑不掉的。”
秦翘楚被他说得面飞红霞,扭捏了半晌方期期艾艾地问:“阿弟知道太傅住在哪里吗”
“当然……不知道。”
秦俊彦心虚地戳着手指,沈彻的住址只有他和张丹臣及琉璃知道,他们是沈彻的人,自然不会将他的住址外泄,到时候沈彻头一个就会怀疑到他头上。虽然他希望秦翘楚能早日拿下沈彻,但这个“泄密者”绝对不该由他来当。
主上也是要面子的,好伐。
“张丹臣和琉璃肯定知道,阿姐不妨从他们身上入手。”
“阿弟说得对呀。”秦翘楚一拍大腿,站起来兴奋地走来走去,“我马上去找琉璃来问。”
琉璃进了屋,见到一脸“奸笑”的秦俊彦和摩拳擦掌的秦翘楚顿觉不妙,心中暗暗打起十二分警惕。
“姑姑啊,”秦翘楚莲步款款,勾着她的胳膊,用甜得腻人的嗓音问道,“太傅的家在哪里”
琉璃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忍着想将人踹飞的冲动冷冷说道:“婢子不知。”
“怎么可能呢姑姑是太傅引荐的,一定深得他心,要不然以他老和尚的做派,哪里会主动跟你说话,更别提把你弄进宫了。”
“公主,婢子真跟太傅不熟。婢子是内侍监从外头买的,公主不信可以去打听,至于太傅为甚么将婢子引荐给公主,婢子心里也不清楚。”
秦翘楚眨了眨眼,装作天真无邪的模样:“我知道了,一定是老色胚看上了你,把你放在我身边金屋藏娇,难怪我觉得你们两人看着不对劲呢……”
“公主,”琉璃无奈扶额,“太傅想金屋藏娇,把我放在外头岂不是更好”</p>
秦翘楚不由睁大美眸,作恍然大悟状:“这么说,你是他送给我暖床的”
“噗——”
秦俊彦嘴里的一口茶喷出老远,这还没完,秦翘楚接下来的举动令他下巴都快惊掉了,但见她轻佻地挑着琉璃下颌,笑道。
“既是太傅美意,我就笑纳了,晚上留下来侍寝。姑姑可别想着躲,不然我会认为你与太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琉璃:“……”
她终于深深认识到,秦翘楚就是个爹!
琉璃姑姑生平第一次垂下了骄傲的头颅:“公主,太傅的住址婢子真不知道,但婢子有办法让张丹臣开口。”
“这才乖嘛。”
秦翘楚拍着巴掌,抱着琉璃狠狠亲了一口,琉璃任她挂在肩膀上,一副生无可恋,秦俊彦则暗暗告诫自己,惹谁都不要惹自家姐姐。
这哪里是美人儿,分明是魔鬼啊!
翌日。
张丹臣兴冲冲地奔到明月楼赴琉璃之约。他是笑着进去的,却是勾着腰哭丧着脸出来的,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岁,似乎遭受了极沉重的打击。
可不就是极沉重的打击么。
回忆方才一幕,张丹臣的心在滴血。他心心念念的琉璃姑娘,终于看见他的好,主动约他出来共进午饭,他激动得想要尖叫,豪情万丈地给她念自己连夜赶出来的表白诗——
“你的手像杨柳,你的腰像镰刀,你的腿像马尾,你是我心里最爱的……”
一个“人”字还未出口,一张似笑非笑的芙蓉脸出现在他面前,纤纤玉手抽走他手中的纸张,弹了弹,粉唇轻启。
“告诉我太傅住址,不然我就把这张纸交给他,说你窥觑我,还以他的名义约我私会,意图非礼我。”
张丹臣:“……”
秦翘楚得到地址,扭着腰肢要走,临出门前她不忘回头叮嘱:“今天的事,除了我们三个,绝不能让第四人知道,尤其是太傅。还有,阿臣啊,读书使人快乐,也能增添文采,没事多翻翻书。”
秦翘楚走后,琉璃忙向张丹臣道歉,张丹臣何曾这般出糗,恨恨地剜了她一眼,跺跺脚跑了。琉璃无奈叹气,本来她在张丹臣和薛已之间无从选择,现在被秦翘楚这么一闹,她也欠下风流债了。
唉!
这样的祖宗,还是留给公子头疼吧。
秦翘楚带着秦琼到集市上买了不少东西,又从张丹臣那里偷偷配了沈彻家的钥匙,她带着人杀将过去时,沈彻还在值庐办公,家里只有一对负责看门和煮饭的老仆夫妇。
二人年纪有些大,眼神也不好,见她一身白衣,气质出尘,飘飘欲仙,还以为是哪方神灵显圣,连忙跪下磕头,齐呼“仙子”。
秦翘楚灵机一动,将错就错道:“我是田螺姑娘下凡,承蒙你家公子搭救,特来为他做饭还恩。此乃天机,尔等须守口如瓶,连你家公子也不许透露,否则必遭天谴,切记。”
二人忙不迭点头,秦琼自去准备食材不提,秦翘楚信步入内,参观起沈彻的居所来。
这是一个三进院子,一进是个小院,住着老仆夫妇,种满了蔬菜瓜果;二进是穿堂,搭着一个葡萄架,架下摆着石桌藤椅,还摆着一个琴架,想来应是沈彻平时品茗抚琴之所;三进是主人院子,有东西厢房各三间,正房两间,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卧室。
沈彻曾出入过秦翘楚的香闺无数次,秦翘楚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睡觉时地方。一张床,一张小方桌,一把椅子,一个花架,一个衣柜,简朴到极点,与他权臣的身份一点都不相配。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政客风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想到此刻还在宫里操劳的男人,秦翘楚止不住地心疼。
她挽起袖子,将他晨起来不及整理的被子叠好摆正,替花瓶换了清水和新枝,又将屏风后的脏衣拿出去洗,秦琼见了唬得不行,连忙来抢,她却固执地摇摇头,说沈彻为了秦家江山任劳任怨,她为他洗几件衣裳又算得了什么。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腰酸背痛,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进厨房炒了几个菜,做了一个汤,蒸好米饭,温了一壶酒,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秦琼回了宫。
晚上沈彻下值回家,门房笑吟吟地端上饭菜,他尝了一口就停不下筷,不仅将四菜一汤全部扫光,还将一壶黄酒尽数喝完。躺在整洁的床上,身边是洗得干干净净簇新般的衣物,窗边摆着清幽的栀子花,他觉得自己醉得越发深沉,恍惚间竟闻到了秦翘楚身上熟悉的苏合香。
他已经有半个月不曾见到她了,她也是狠心,居然不来找他。上次在生辰礼上维护她,她还知道送吃食答谢,这次帮她家除了这么大的祸害,她却连个屁都不放,还要每日与别的男子把臂同游,穿得花枝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得有多美似的。
真是气死个人!
看他待会儿在梦里怎么教训她!
如是想着,他含着埋怨的笑入梦了。梦里,秦翘楚分外柔软乖巧,任他予取予求,他一口含住朝思暮想的粉唇,对她做起不可描述之事。
她哭得像只小奶猫,泪水糊了他一身,把他的心都哭酥了。他一边哄她,一边动作不停,在极致的疼痛和欢愉中,终于与那心狠的坏东西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