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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作品:《穿成炮灰公主

    秦翘楚设想过无数幕与慕容霄的相遇,没有哪一幕如眼前这般令她惊愕。先是仗义相救,后是慷慨馈赠,现在又要充当护花使者,年轻君王的行事完全出人意表。

    “楚君太客气了,我没那么不经吓,几个小蟊贼而已。”

    这倒不是客套话,她从小就独立,抗挫能力一级棒,五岁被各奔前程的父母抛弃,跟着外公外婆过活。十二岁时外公离世,外婆一病三个月,她每天放学背着书包去市场买菜,回来做好饭菜,照顾完外婆,还要写作业到深夜。

    外婆心疼得落泪,她却甘之如饴。她不怕苦不怕累,只怕一起吃苦受累的人也抛下她走了,那样她就真的孤零零一个人了。

    在这里,她有秦俊彦,有他在身后,她无所畏惧。

    秦翘楚的声音很轻很柔,透着对往事的无限眷念与追忆,听在慕容霄耳中想到的却是昨天大觉寺前的一幕。

    他现在十成十相信,沈彻是故意的。

    失去双亲庇护的孤女拖着个幼弟,别说被权臣戏耍,就算被霸占也只能咬牙和血吞吧。

    “是我冒昧了,我是担心贼人还有余党。”慕容霄不自觉放低声音,边解释边提醒,“我知道公主胆子大,但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可不能随便跟人走。”

    “多谢楚君,我省得。”

    秦翘楚听出慕容霄的关心,俏脸一红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站在她身后的秦琼却不忍主子被人误解。

    “楚君,其实公主早就看出那妇人不妥了,是她让我给弟兄们留记号,还告诫我不要硬拼。”

    “哦”

    慕容霄眼里现出兴味,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翘楚,笑着夸奖:“原来是欲擒故纵,公主好计谋。”

    “楚君过奖了,其实我……”还是轻敌了。

    仗着对原主了如指掌,知道国破前的她顺风又顺水,所以才不担心有人作妖。若非如此,打死她都不会跟妇人走的,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私下提醒秦琼小心应对。

    只是没想到,妇人作了个大妖,不是麒麟卫和慕容霄勇猛,他们怕是脱不了身。

    吃这么大的亏,她即刻做了反省。原主国破前万事顺遂,而她在登基大典上一亮相就招来祸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的行为导致原主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如此,她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慕容霄见她不肯多说,只当她是藏私,对这种小女儿心态不以为然:“不管怎么说,公主是千金玉体,不该以身涉险。”

    “楚君所言极是,韫玉受教了。”

    她认错态度极好,亭亭玉立,乖巧可爱,慕容霄又笑了:“我刚刚结交了一个高僧,他喜欢将“孺子可教”挂在嘴边,我觉得公主当得起这一夸。”

    明台和尚就爱这么说,秦翘楚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我要去大觉寺,有劳楚君了。”

    慕容霄莞尔:“好巧,原来我与公主顺路。”

    秦翘楚大喜,转身要上车,看见满脸血污的秦琼愣住了:“你受伤了”

    “没有,是贼人的血。”

    “做得好,没有辱没你的名字,让阿桃给你擦擦,晚饭加鸡爪。”

    “多谢公主。”

    “主上,韫玉公主好倜傥。”仆从望着秦翘楚的背影忍不住赞叹,“属下就没见过这么聪慧又有性格的姑娘,你说沈太傅是不是跟她有过节,为何要这样编排她挤兑她”

    “我也很想知道。”

    慕容霄眯了眯眼,秦翘楚像极了他养的那只异域狮子猫——漂亮有趣,张牙舞爪,戒备心强。

    初到楚宫,貌美的狮子猫招来诸多逗弄,它概不搭理,惹毛了还挠人,对他也不例外。他花了很长时间和极大的耐心,才一点点消除它的戒备,使它对他唯命是从。

    “主上,你今天笑了很多次了。” 仆从在耳边提醒。

    “多事!”

    ……

    “臭小子今天心不在焉啊”

    今天是休朝第二天,沈彻一起床就被明台抓过来下棋,早饭都是在庙里用的。眼看就要到巳末,明台还没有放人的意思,沈彻有些坐不住了。</p>

    他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负责跟踪慕容霄的张丹臣一直没有回来,宫里却消息不断。麒麟卫首来报,大清早不见了几个一等兵卫,追查下才知是秦俊彦前一晚亲自提的人,可秦俊彦人在宫里,几个兵卫却不见踪影;还有就是,秦翘楚又私自出了宫。

    再有,慕容霄的人昨日在宫门口守了一宿,这是麒麟卫刚刚才查到的。他有些后悔让张丹臣只盯着慕容霄一个人了,要是早些得到这个消息,他能提早做很多事。

    头一件就是确保那个蠢货别傻兮兮地入了人家的局。慕容霄人送外号“玉狐狸”,他能当上国君,稳坐王位四年,治得满朝文武服服服帖,怎会是个好相与的

    想起秦翘楚打听慕容霄的花痴样儿和大典上的搔首弄姿,他心里就万分火大。妾有意郎用心,这二人见了面怕是要一拍即合、携手共创佳话了吧。

    光长脸蛋跟胸的蠢货,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一天不看着都不省心!

    “大师,宫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臭小子,你才来多久就要走”前一刻还慈眉善目的明台和尚,下一刻就变了脸。

    “我不想中午也吃斋饭,我又没出家。”

    “臭小子,你在我这儿一住就是八年,现在才来嫌弃我的饭是不是太晚了”

    “早想说了,怕您用如来神掌打我才一直没敢吭声。大师,其实您专注修行就好,不要跟火头僧抢饭碗了。”

    “你走,你走!”明台气得肝疼,棋也不下了,哼道,“好心当做驴肝肺,活该人家看不上你。”

    “大师,激将法这招对我没用,我虽无心男女情爱,但对自己的行情还是十分有数的。”

    不管宫里宫外,只要他出现的场合,就没有女子不盯着他看的,连当年的秦翘楚也不例外。

    “朽木不可雕也!”

    明台生平最头疼两个人,一个是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的住持师侄,另一个是不说则已一说就噎死人的沈彻,他捂着心口皱眉道:“快走快走,我的修行都被你毁完了。”

    说到修行,走到门口的沈彻又折了回来,认真叮嘱道:“大师,那几只锦鸡是我的朋友,您不能再惦记了,回头我让人给您送几颗成了精的千年灵芝。”

    “吃甚么吃,气都被你气饱了。”明台瞪着他的背影,恨铁不成钢,“臭小子,总有你哭的时候,你不识货,别人可是火眼金睛。”

    “大师在说谁是火眼金睛”

    慕容霄与秦翘楚结伴前来,二人站在一起,满园春光都黯然失色。阳光在他们身后洒下层层金辉,形成一个奇异的光晕,令人叹为观止。

    “阿弥陀佛。”明台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沉思着招呼二人入座。

    秦翘楚将自己手抄的佛经和吃食、耍具奉上,委婉地说明来意,明台捻须不语只勿自念起了《金刚经》,秦翘楚心中忐忑,下意识地看向慕容霄。

    慕容霄以眼神安抚,待明台念完经后与他谈起了佛法。他知识渊博见解独特,明台昨日与他匆匆一晤大为激赏,今天又特意邀他前来,在他的刻意周旋下,明台终于松了口。

    “丫头你放心,臭小子说他的锦鸡任我食用,下次你多带些调料,给我烤嫩一些,上回的有些塞牙。”

    “一定。”事情圆满解决,秦翘楚松了口气,应得又干又脆。

    “孺子可教也。”

    老和尚笑眯眯地夸了一句,又和慕容霄谈了半天佛法,还留二人吃了午饭。饭后,慕容霄坚持送秦翘楚回宫,一直将她送到宫外,看着她进了宫门才安心离去。

    跟了二人快一天的张丹臣走下城楼,脸色比天边的残阳还要晦暗,换掉侍卫衣衫,打马狂奔回府。

    汇报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沈彻的神情,倒是站在博古架前翻书的薛已先开了口。

    “公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的事不简单,你就别趟浑水了。反正你与先虞王的契约还有一年就到期了,秦翘楚又傍上了金主,咱们护好秦俊彦就够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沈彻黑眸幽幽,把玩着秦翘楚赏赐的那套茶具,手指在画着青莲的那只上头摩挲。

    诸花之中,他独独偏爱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所以他一眼便瞧中了这只茶碗。

    蓦地,他的手指顿住,目光停在茶碗上,三年前的一幕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先虞王去世没多久,秦翘楚去东宫送吃食,遗漏下一只小碗,那碗上画着一枝青莲。他拿起来瞧了瞧,秦俊彦高兴地告诉他,他的长姐变好了,因为她会洗手作羹汤,还与太傅喜爱同样的花。

    他当时嗤之以鼻,觉得是秦翘楚引他注意的另一个手段。可三年了,她深居简出谨言慎行,并未到他面前找过存在感,见到他像见鬼似的,一刻都不愿与他独处。

    “丹臣,你觉得我该不该管”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你们觉得太傅该管吗

    感谢小天使“一渔矶”、“乔”的营养液,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