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恶蛟

作品:《寒剑栖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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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非鱼蹙眉道:“可是林四公子就这么赤手空拳……”他话只说了一半便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台上的林如翡忽忽的抬手, 竟是凭空抽出了一只纤细的桃枝,那桃枝无花无叶,看起来纤细脆弱, 然被林如翡那双苍白的手握着,竟是隐隐透出骇人的气息。

    被顾非鱼背在背上的重锋突然开始嗡鸣, 起初顾非鱼以为重锋是在兴奋, 然当林如翡平静的挥下树种的桃枝后,他才意识到, 重锋, 竟然是在害怕。

    林如翡自幼不曾习剑, 也因此并不懂任何剑术。

    他抬手,挥剑, 平凡的如稚儿。

    可站在他对面的王螣,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王螣没有看出林如翡的招式如何,便感到了一股磅礴森然的剑意, 这剑意仿若出于天地, 在林如翡的桃枝上聚集沸腾,流转回旋, 最后喷涌而出——如滔滔大河,以无可阻挡之势,涌向了剑台上的王螣。

    没有招式, 没有技巧,只是剑意罢了。

    王螣不该会怕的。

    然而当剑意真的笼罩了他,王螣发现自己竟是无法在这剑意中站直身体。这浩然剑意如高临的神明,冷漠的俯视着他,一寸寸的将他的身体压弯,他起初还能勉强弓腰,接着被迫单膝跪下,可脚下特制的剑台也开始跟着碎裂,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王螣一口血呕出了口中,他恨恨抬头,看向林如翡,将口中再次涌出的鲜血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唤道:“青棘——”

    青棘嗡鸣。

    “飞出剑台。”王螣艰难的开口,“只要离开了这些剑意……”

    他话只说到一半,却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满目怔忡的看着自己握着的青棘。

    遇到过无数强敌,也斩下过无数脑袋的青棘,此时居然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像个被吓坏了的小孩子。

    青棘是王螣的本命剑,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青棘在恐惧,恐惧对面那个坐在轮椅上,看似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林如翡。

    这一刻,王螣想起了师父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那位将他捡回家,带他如亲子般的师父说过,只要你用青棘一天,你便永远胜不了林如翡。

    青棘由名匠铸成,已是天下万中无一的好剑,王螣便以为师父只是在说他的剑术不精,然而现在,他却隐约有些明白了。

    为什么只要他用青棘一天,他就永远胜不过林如翡。

    林如翡的手中不会出现任何一柄剑。

    他,就是最利的那一柄。

    只可惜此剑还未开刃,莽撞的自己,倒是成了他的第一柄磨刀石。

    王螣腾然大笑。

    他的身体被剑意硬生生的压进了剑台的青石,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的被剑意碾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口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青棘的白刃。

    即便如此,王螣也没有认输,他的字典里,本来就没有输这一个字。

    和仓禀足知礼节的瑶光大陆不同,他生活的地方,认输便代表死亡。既然都是死,倒不如保留作为败者最后的尊严。

    或许因为伤的太重,王螣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眼前甚至闪过了一些过去的画面。他看见幼年时伤痕累累的自己,在和一条野狗抢夺食物,但因为身体太过瘦弱,被野狗扑到在地,马上就要被咬断喉咙,却有一双白皙的手,捏住了野狗的后颈。

    “可怜的孩子。”温柔的声音,有人将他抱起,揽入怀中,“同我走吧。”

    那是王螣的世界里,出现的第一抹柔软。

    在那之前,所有人都叫他野种,只因为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后来,那人带他踏入仙途,一手教他练剑,还将同他眼睛颜色一样翠绿的青棘送做了他的礼物,他以为自己便是那人的全部。

    直到某年,那人的口中出现了另一个名字。

    “那孩子以后定然是个厉害的角色,王螣,你遇到他,可要躲远一些。”

    “他是谁”

    “他叫林如翡。”

    “……”

    “昆仑派的四公子,林如翡。”

    “林如翡他很厉害”

    “你要记住这个名字,能离多远,就有多远。”

    如师父所愿,王螣永远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回忆到这里便断了,王螣感到自己的力气在不断流失,视野里也出现黑斑,他抚摸着青棘,感受着它冰凉的剑刃,低低的说了声抱歉。

    抱歉啊,没有让你赢下这一局,他是个不合格的主人。原本嗡鸣声渐弱的青棘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鸣声大作,剑柄死死的贴在王螣的手心里,就是不肯滑落,想让他抓住自己,就像往常的那样。

    然好似感应到了青棘的反抗,那森然剑意竟是再次袭来,青棘雪白的刃上,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王螣猛地睁眼,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之色,他艰难道:“不——青棘,走开——”

    青棘还是不肯。

    王螣发绿眼睛里含了泪,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道:“走开啊——”

    青棘仿若不闻。

    王螣第一次露出绝望之色,他死了也就罢了,可青棘不用跟着他陪葬,它是名剑,自然可以遇到更厉害的主人。

    王螣抱住了剑身,用头死死的抵着剑柄,他轻声喃喃:“青棘,只有你们,不嫌弃我……”

    不嫌弃他是个绿眼睛的怪物。

    森然剑意戛然而止。

    强大的压迫瞬间消失,空气再次回到了王螣的肺部,他大口的喘息着,咳出团团污血,他抬头,看见了坐在远处的林如翡。

    “你不杀我”王螣哑声发问。

    林如翡道:“你可认输”

    王螣自嘲一笑:“我自然是输了。”

    林如翡道:“只是比剑而已,点到即止,你既认输,我又为何会要了你性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螣沉下脸色,以为林如翡是要提出什么非分之事,瞳孔如蛇般紧张的竖起,他道:“何事”

    林如翡指了指站在剑台旁的林辨玉,平静道:“对我二哥道歉。”

    王螣哑然,瞳孔随即恢复正常,道:“是你二哥昨夜自己来找我比剑——该道歉的不是我吧”

    面对王螣的问题,林如翡面不改色,举起手里的桃枝:“道不道歉”他也遗传了林家固有的护短,管他什么理由呢,打伤了他二哥,就该道歉。

    王螣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艰难扭头,对着林辨玉说了句抱歉。他身体的恢复能力倒是十分的强悍,全身骨头本来已经碎了七七八八,只是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居然就已经能从剑台上爬起来了。不过剑台上依旧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看着十分碍眼。

    “是林四公子赢了。”王螣认下了这场比试的结果。

    “王螣。”林珉之出声,“你是龙先生的徒弟”

    王螣倒是没有想到竟还有人知道自己先生的名讳,略微有些惊讶,点了点头。

    林珉之又道:“龙先生可还安好”

    王螣沉默片刻,低声道:“已经病故一年。”

    林珉之面露遗憾,道了声抱歉。

    王螣显然对此事不愿多谈,目光在地上搜寻片刻,便一瘸一拐的走到角落里,捡起了之前扔在一旁的斗笠,重新戴在头上。

    接着扭头,看向林如翡:“你饶了我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如翡只是笑,并不言语。

    王螣又道:“但几年后,还会再来找你比剑,那时的我会更强,也希望那时的你……”也已开了刃。

    他说完这话,便对着林如翡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一直安静的林如翡却忽的开口,叫住了他:“王螣。”

    “嗯”王螣扭头。

    林如翡诚恳的说:“你的绿眼睛很漂亮,像最美的翡翠。”

    王螣沉默片刻,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取下了头上的斗笠,御剑而行,摇摇晃晃的朝着前山的方向去了。

    只是走时,那双漂亮的翡翠眸子里带上了些浅淡的笑意。

    林如翡身后原本消失的男人却再次出现,凑到他的耳边,气息灼热:“怎么,那人的眼睛,比我的还漂亮”

    林如翡这才回头,看见了男人极美的侧颜,他微微一笑,想要说点什么,然而唇一张开,便有灼热的液体从口中涌出,一口接着一口,白色的狐裘,瞬间被染成刺目的猩红。

    “小韭——”林辨玉惊恐的叫声,也是那样遥远,林如翡的身体摇摇欲坠,鼻间萦绕着独属于男人的桃花香气,他眼睛半合,在彻底晕过去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了男人的问题,他说,“自然是……比不上你。”

    你的眼睛,才是我见过的,世间最美的双眸。

    今天不用,却是不行了。林如翡喉头一片腥甜,他想要压下那股涌上来的铁锈味,却没有成功,只能用手里的丝巾按在了唇边。肩膀一阵剧烈的抖动,林如翡好不容易喘过了气,便将丝巾一卷,想要藏起。然而林辨玉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手一伸,将丝巾夺了过来,看到了丝巾上一片暗红的痕迹。

    林辨玉见到此景,重重抿唇,眸色暗沉。

    林如翡想要说什么,林辨玉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必开口。林如翡知道自己二哥不高兴了,他不高兴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他想要劝,出口的却是连绵不断的咳嗽,最后只能苦笑着作罢。

    浮花站在床边,虽然一语不发,脸色却同样难看。

    玉蕊回来的很快,手里捧着药房里取来的花露。

    林如翡喝了花露,憋在胸膛里的那口气总算是顺了不少,喉间的痒意也渐渐散去。

    “出去吧,让他休息。”林辨玉起身。

    浮花玉蕊低声应好,垂头退下。

    林辨玉帮林如翡掖好了被角,也退了出去。

    林如翡靠在床头,神情恹恹,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巨响,但又并不真切,好似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林如翡抬眸看向窗边,为了防风,窗户已经被浮花关上了,既看不见院子,更看不见春景。

    他好像一只被囿于涸辙里的鲋鱼,只能被困在此方天地。

    不知睡了多久,林如翡听见屋内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半抬眼眸,蒙眬间看见浮花端着水盆进来,小心翼翼的为他擦去了额头上的虚汗,眉目间满是忧愁,见他醒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柔柔的唤了声公子。

    林如翡问:“几时了”他一开口,才察觉自己嗓音沙哑至极,想来是刚才咳的太过厉害,连带着嗓子也咳破了。

    “酉时了,公子可想吃些东西”浮花温声问道。

    林如翡摇摇头,他说:“把窗户打开吧,屋内有些闷。”

    “可是马上要入夜了,风有些大。”浮花道,“公子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这风一吹,怕是又要犯。”

    林如翡恹恹道:“不想吃东西。”

    喝了花露,虽然咳嗽是止住了,但他现在毫无胃口,甚至一想到食物,就会觉得反胃。

    浮花咬住下唇,到底是没有再说出劝解的话来。

    林如翡虽然睡了许久,但依旧十分疲惫,便开口让浮花下去,说自己想单独休息。

    浮花点头应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又静了下来。

    林如翡靠在枕头上,半垂着眼眸。他没什么困意,但身体也没力气,连抬手这个动作,都做的很是勉强。

    太阳快要落下了,夕阳透过窗户的缝隙,细碎的洒在地面上。

    林如翡的眼睛慢慢合上,呼吸微弱的闭目养神,然而恍惚间,他却生出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屋子里……好像来了什么人。

    林如翡睁眼,看到了融在夕阳里的一片绯红。他屋子里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暖色的光,笼罩着大半个屋子。光芒里,有人侧对着他坐在窗边的桌子前面,红衣,黑发,腰间挎着一长一短两柄黑剑。

    林如翡愣住,张嘴:“你——”

    他想问你是谁。

    然而红衣人却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些慵懒的味道,他问林如翡:“有酒吗”

    鬼使神差的,林如翡竟是应了男人的话,他说:“什么酒”

    “什么酒都可以。”男人的手撑着下巴,“桃花酒最好。”

    从这个角度看去,林如翡只能看见男人半边的侧颜,但这已经足够了。男人生的极美,眼角狭长,应该是一双漂亮至极的丹凤眼,长眉斜飞入鬓,鼻若悬胆,若只看面容,当真是有些雌雄莫辨。然而男人这样的相貌,又着一袭红衣,却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棱角分明,气质高雅,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林如翡又想咳嗽了,他捂住嘴,低低道:“你从哪里进来的……怎么……到我的屋子里来了”

    男人道:“没有酒么没有酒,我便走了。”

    林如翡哑然,被男子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最奇异的是男子说的这些话,竟是也不让人觉得唐突,反而生出了一种自己不能满足他便是失礼的内疚感来。

    “浮花。”林如翡出声。

    “公子。”浮花在屋外应道。

    “有酒吗”林如翡又问。

    “酒”浮花莫名,“公子想要喝酒么”

    林如翡道:“给我拿一壶进来,最好是桃花酒。”

    浮花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听了林如翡的吩咐,取了一壶还未开封的桃花酿过来。林如翡的身体孱弱,酒水之类的东西自然很少沾染,不过饮酒风雅,林如翡偶尔还是会在身体状况比较好的时候,喝上一杯。

    不过这会儿林如翡还病着,怎么会突然想喝酒呢,浮花很是奇怪。她取了酒,又用热水温好,这才轻手轻脚的敲开门,带着酒进了屋子,看见刚才还病恹恹的林如翡这会儿精神好了不少,坐在床头凝视着大开的窗户。

    “公子。”浮花出声。

    林如翡回头,让浮花将酒放在桌上,浮花照做,而林如翡却是看出了异样。明明红衣男子就坐在窗边桌旁,可浮花却视男子于无物般走了过去,放下了手里的酒,低声道:“公子病着,不宜饮酒呢。”

    “我知道。”林如翡眨眨眼睛,“我不喝,你把酒放着,出去吧。”

    浮花觉得她家公子好生奇怪,但还未发问,林如翡便道:“你去熬些小米粥,再备些小菜,我有点饿了。”

    一听林如翡说饿了,浮花便把疑惑抛到了脑后,欣喜的嗯了声,提着裙摆便飞快的往外跑,本来以为林如翡要吃东西最早也是明日的事了,现在却突然有了精神,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红衣男子也没有看浮花一眼,酒放到了他手边,他便举杯倒酒,一口饮下。

    酒是浮花新酿的桃花酒,用的是山下桃林里的花,酒味甘醇,又带着些桃花独有的苦涩清冽,很适合春日独饮。

    “你是谁”林如翡想起了什么,他捂住自己的右眼,道,“你是我院子里的那棵桃树”

    男子不语,只顾饮酒。

    林如翡见状便也不再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男子一杯接一杯,直到酒壶见了底,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杯。

    “要再来一壶么”看出了男子眼中的不舍,林如翡体贴的发问。

    “不必。”男子微笑,“微醺正好。”

    他微微偏过头,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浮出些浅淡的笑意,他问:“你数过桃花么”

    这话没头没尾,很是突兀。

    但林如翡奇迹般的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他说:“没有。”一声轻叹,“院子里的桃花不肯开,只有梨花肯让我数。”

    初春的夜又凉又慢,他睡不着,便坐在窗前,看着院子。云层很厚,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院子里挂着几盏火光明灭的灯笼,不够亮,但足以让林如翡看清楚院子里的树们。春意已生,树梢上全是热闹的繁花,林如翡扬起脖子,一枚枚的数了过去。

    这棵梨树上,有花蕊八百七十九枚,林如翡记在心里,像是记下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他喜欢桃花,但奈何家中的桃树不肯绽放,梨花便也凑合,聊以慰藉漫长的凉夜。

    男子闻言笑了,色如春花,格外动人,他说:“你想数一数桃花吗”

    林如翡说:“想。”

    男子说:“那我们便一起去吧。”他忽的起身,宽大的红袖荡出弧度,像一朵艳丽的花,随后转身,朝着躺在床上的林如翡伸出手,“同我来。”

    林如翡正欲说些什么,男子却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把握住了林如翡放在身前的手,他的手一片冰凉,竟是比病中的林如翡还要冷上几分,冻的林如翡微微打了个寒颤。

    “走。”他说。

    林如翡的身体便腾空而起,就这么从窗户飞了出去,“等——等一下——”

    男子根本不理。

    林如翡瞪大了眼睛,淡色的眸中一片愕然,发丝在夜风中凌乱的舞动,另一只空着的手死死的抓住面前人的衣襟,害怕自己就这么从半空中掉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顾玄都:我喜欢你

    林如翡:真的

    顾玄都:我开玩笑的

    林如翡:……真的

    顾玄都:骗你的。

    林如翡:

    顾玄都:才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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